他又低头想了一阵,觉得这样一定也瞒不下去,到时万一再有什么事可就更不好办了,叹口气,说出实情:“实不相瞒,正是那怪异的疫情,我这鬼府中多了不少幽魂,多是生死簿上记载还未阳尽之人,那些鬼魂看起来都很不对劲”紧紧地皱起眉,万分担忧的神色。“哦不对劲如何不对劲”时随风很是好奇,这鬼魂又会如何不对劲,有谁会向鬼魂下手呢。云子暮和半朵也是一脸疑惑,万分不解。“唉当日,我鬼府中来了一个幽魂,当时并没有注意,但下面的鬼差却对我说那魂魄本不该死,应该是个生魂,可是走进一探,却明明透着死气,而且那三魂七魄被打去个只剩三魄不管如何施法指挥那魂魄,都无法控制它。似乎暗中有一股力量在操纵它,根本不听鬼差的指挥,只是站在忘川河岸边一动不动,像是被谁定身了一般。再后来,随着那疫情的不断发展,府中来的幽魂猛然增加了好些,而且那些新增的鬼魂个个都和那个魂魄一模一样,都只是站在忘川河岸边,就那么定定的站着。真是太诡异了这可是急坏了我整个鬼府,本不敢向仙界禀明此时,但眼看着情况越来越严重,我这才萌生起禀告仙界的念头,这不,一知道你们来了,这就急忙赶了过来”说完摇摇头,目光急切的看着他们,想让他们为他想个法子出来。三人都是心中暗惊,没想到竟有此事“事不宜迟,快带我们前去看看。”许门点点头,带着他们走出亭子,去往转生道。转过那个分岔口,来到转生道,抬眼望见前方上空飘着三个滴血的大字:黄泉路。从这里开始才真真正正算得上是黄泉路。转生道上的鬼魂明显增多,都很有秩序的朝前走着,偶尔有不听话的鬼魂推推搡搡,旁边的鬼差便狠狠的上前抽打他,立刻缩成一团,发出刺耳的尖叫声。沿着转生道向前走,身边的所有鬼差和魂魄都为他们让开了一条路,目光要么恭敬要么惊恐。前方出现了一个大厅,一个品级很高的鬼差坐在大厅前方高台上的一把大椅子上,手里捧着一本厚厚的书册,一只手拿着一根笔在不停的写着什么。有的鬼魂被鬼差带着绕过大厅朝后面走去,有的鬼魂则被拖到厅堂上受审。许门转头让他们在这等一下,他走进大厅,里面的鬼差一见急忙都站起向他行礼。他在一个桌子上翻出一本黑皮书册,上面写着:生死簿。将书册放进怀中,又带着他们绕过大厅,向后面走去。眼前又出现了一个分岔口,一个通向投胎转世的新生,另外一个通向万劫不复的深渊。他们跟着许门走上其中一条道路,只见所有的魂魄都安安静静的排着队,慢慢朝前挪动着,一旁的鬼差手里握着粗长的鞭条,密切注视着魂魄们。前方就是望乡台了,站在台上回望故乡最后一眼,面色悲戚,不等落泪就已被催促着朝奈何桥而去。他们绕过望乡台,向奈何桥的方向走去好美,好美的景致,晚霞漫天,河水潺潺,蝉鸣鸟叫,烟雾环绕。这是哪里是江南的美景,还是梦中的幻象一架窄小的木板桥弯弯延延的跨过河岸通到对面蒙蒙的云雾中。红色如镜般的忘川水静静的,静静地流淌着,几乎让人觉察不出它的呼吸来。如彩绸般的晚霞柔柔的铺在天上,好像漫延着的水彩。有几声鸟鸣,是什么鸟布谷吗夜莺吗好像都是,却又都不是。水面上突兀的立着一块巨石,光滑明亮,像是颗巨大的珍珠透着暖暖的光泽。紧挨着木板桥,像是多年的好友一般亲密。那桥,是奈何桥;那河,是忘川河;那石,是三生石。它们似乎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或是,是它们的名字无情的击碎了这梦幻般的美丽。奈何桥上道奈何,是非不渡忘川河。三生石前无对错,望乡台边会孟婆。谁若九十七岁死,奈何桥上等三年。奈何今生的相见,无奈今世的无缘。喝下孟婆汤,忘却前生缘。谁与谁的牵绊,谁与谁的无奈。都不再与我相关,只是与你有缘,但却无份。只是开始于斯,恩断于斯,仅此而已岸边那娇艳的,不就是曼珠沙华么还是那般鲜艳。花开彼岸,花叶两不相见,生生相错。一眼万年,千世不变。静静的看着忘川水,与曼珠沙华一般颜色,难道就是用这忘川水来浇灌出的彼岸花吗。那般狠烈,决绝蹲下身,静静的血红色河面倒映出清晰地影子,鲜红鲜红的,不像是真的自己,红的发,红的眉,红的眼这般嗜血,怎么会是自己伸出手,搅乱着一池邪水,是谁拉住了自己这么急切,脚下一滑,落入忘川忘川水争先恐后地涌入鼻口。一片浓雾雾渐渐散了,周围变得清晰了,这里是树林抬头看看天空,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只是一团漆黑,死气沉沉身子轻飘飘的,也没有一丝感觉,抬起手摸摸自己的脸,穿了过去,是魂魄怎么回事“搞什么啊这么多杂草这路也太远了吧,连个休息的地儿都没有”谁有人在那里急忙走过去,轻飘飘软绵绵,没有一点声音,真的变成魂魄了转过一片树林,看到一个女人。心中也不知怎么的,一眼看到她,就猛地一跳,浑身都剧烈震动起来,呼吸也变得急促。在哪里见过的这般熟悉,似乎一眼就可以看穿你的心,而你也可以看透我的心,心,是相连的难道,你是我么我的前世是不是呢。再仔细看看,她是个江湖人吧。看她穿的是一身极为潇洒方便的红衣,手拿着一把剑。头发简单的在后面挽了一个髻。长相很漂亮,而且根本没有女儿家的柔弱感,长着一双剑眉,很是潇洒利落的样子。只听她不停地嘟嘟囔囔囊,拔出手中的剑,将面前的杂草一通乱砍。这时突然另一边传来一阵呼救声。她眉头一皱,一脸不平怒道:“又是什么宵小强盗竟敢在这光天化日”突然意识到现在是黑夜,顿时噎住,咳了一声,又一边跑向那声源,一边说:“既然出现在姑奶奶面前,我就让你尝尝姑厉害”不由自主地跟着她走去,有四个人在那里推推搡搡,似有什么纷争。走近了,有两个面相凶恶的男子正压着一个白面书生,不停地打他,抢他身上的盘缠。另一个男子在一旁翻他的包袱,那包袱鼓鼓囊囊的,拆开来看,除了几件不值钱的衣物外,再就剩一堆书籍。那男子骂骂咧咧的,将包袱扔到一边,只捡起那几件衣服,也加入到殴打那男子的行列中。“住手”那女子怒声道。三个男子转过身来,地上那个白面书生已经是鼻青脸肿了,躺在地上一点力气也没有。那三个男子一看是个小女娃,不怀好意的笑道:“这是要怎么着白白送来个女人,是看我们如此辛苦,让舒缓舒缓吗”说完,三人大声笑起来。撂下那书生,向她一步步走来。女子听了更是气的满面通红,摆好架势就要和他们干上一架。突然,那地上的书生撑起身子,口齿不清的急忙对她说道:“姑娘,快走吧,不要、不要管我,快走”说完又支撑不住倒在地上。半朵的心突然揪在一起,好痛怎么了。那声音是谁那书生,并不认识呀,心怎么会这么痛,怎么会跪在地上,紧紧地缩成一团,剧烈的抽搐起来。不要,不要说了你是谁到底是谁锁骨间的万呈花灼灼的烧起来,比以往更加剧烈,更加无法忍受的痛,像是烫在灵魂深处“半朵”师父,“小朵儿醒醒”师叔,再睁开眼看着前方,朦朦胧胧的看到那女子与那三个男子厮打在一起。那书生躺在地上,奋力的想撑起身来你,到底是谁作者有话要说:加了图 看看:好看吗觉好看亲们就留个爪吧onno人界赏灯睁开眼,师父和师叔担忧的坐在一边,看她醒来也都放下心来。时随风责备又很担忧地对她说:“你怎么这么不小心,竟然掉入忘川河你以为那忘川水是一般的水吗”又很不放心的摸摸她的额头。此刻她脑子里还是迷迷糊糊的,还在想着自己刚刚看到的一切,忘川河那个女子真的会是自己的前世吗还有那个书生,又是谁呢云子暮看她呆呆的样子,心下担忧,又咳了起来,这仙身也挡不住这狠烈的蛊毒呀。撑住床边,剧烈的咳着。“师、父师父,你怎么了”半朵突然被这一声咳嗽惊得回了神,他什么时候开始,就一直这样总是咳个不停呢云子暮嘴里泛起血腥,看来是拖不得了,咽下血腥味,又忙安抚她道:“没事,倒是你,怎么总是这般慌张,这让为师怎能放心的下呢。”他的语气明显担忧。半朵低下头,锁骨间的万呈花还是灼痛着,提醒她刚才所看到的并不是梦境,这件事到底要不要告诉他呢。手下抓紧被子。“好了,好了,既然没什么事,我们就先出去了。”时随风看他身体很是不好,心中也是担忧不已,急忙拽着他就往外走去。半朵看着他们走了出去,心绪平复不下,到底是怎么回事,这种感觉,很不安万呈花总是向是在预示着什么。云子暮被他拉到另一间房子里,时随风仔细地探来,那蛊虫已经散布了很多,在这样下去,师兄他能撑得下去么,时随风抬头担忧的看着他。云子暮摇摇头,闭上眼对他说:“不用担心,若是真的找不到解蛊的办法,这样也强求不来的。现在最主要的是将六界这些事解决了,我才能放心。”说完,睁开眼睛坚定的看着他。时随风叹口气点点头。过了好一会儿云子暮想了想,看看时随风,暗自思忖一番,又很不放心的对他说道:“你,你今后再不可在半朵面前这般、轻浮。你是她师叔,就算你真的喜欢她,但那也不可以,绝对不可以”磕磕绊绊的说完,捏紧拳头,目光直直的看着他。时随风挑挑眉,没想到他竟是这么想的,师叔那又能怎么样,坐在一旁的凳子上,翘起二郎腿,一荡一荡的,转头对他说道:“师兄,既然你看出来了,那我也就不瞒你了。没错我是很喜欢半朵,有什么不可以的我想做什么无论是谁都不可以阻碍我就算你是我师兄,那也不行”“你你怎么,怎么可以,怎么敢”云子暮双眼睁得大大的,不敢相信的看着他。“怎么可以有什么不可以”时随风一声打断他,眯着眼睛看着云子暮,“我如今就这么决定了我会对她好,很好很好。就算我是她师叔,我倒要看看谁有那个能耐说一句闲话”他的话字字斩钉截铁,铿锵有力,仿佛这天下都掌控在他手中一般,浑身散发出一种会令任何人都心生畏惧的霸气云子暮被他这个样子生生震住了,觉得自己仿佛从来都没有真真正正认识过他,他是如何能说出这种话来的时随风一步步走近云子暮,仔仔细细的看着他,看着他惊讶的神情,在他的眼中能够清楚的看到自己的倒影,桀骜不驯。是,只要是自己决定的,没有人可以阻挡。这就是他,云子暮,那个总让她心心念着的人,这样一个虽是高高在上,仙风道骨无人可比的人,但如今却又是这般冥顽不灵呵他到底有什么好,竟让她那般上心。时随风走近他,直视着他从来都只是波澜不惊的眼眸,而现在,那眼眸却有了惊疑,有了不解。真是解气,真是好笑。“那我们就来看看到底有何不可。”时随风俯在他耳边轻轻说道。转身,走出门去。这边半朵刚起身整理好衣服,时随风就进来了。看他一脸畅快的表情,很是奇怪。“师叔,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