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想如法炮制,揪着死人类的衣领来个以牙还牙,无奈身高不如他,要揪他的后领十分困难,只好改而揪着这家伙的领带穿门而过。本以为门里应该没人,死人类满足了他的参观欲就可以打道回府了。没想到,客厅的沙发上却坐着一个丰姿婉约的年轻女子,见我和死人类凭空出现,吓得几乎尖叫起来。我说几乎,是因为她的神态动作,无疑是一幅受到惊吓的样子,嘴张成o型,但是并没有听到歇斯底里的尖叫声。「你们是什么人」女子抖着手,打手语,「要做什么」看来她是聋哑人,死人类把手语翻译给我听。「我们听说贵府住了法力高强的人,特来拜访,」死人类一边温文尔雅的笑,一边打手势回复那女子,小声把他的手语翻译给我听,「我们没有恶意,只是好奇罢了。」不知道微笑是人类共通的语言,还是死人类有做拆白党的天赋,那女子不再害怕,打起手势,「我丈夫和我弟弟出门去了,半个月后才能回来,你们坐下来喝杯茶吧。」死人类打手势回复:「那不打扰了,我们先告辞了。」那女子微笑,打了个告别的手语,走上前来为我们打开门。趁死人类和女子交谈,我打量了一下周围。这是一家跟正常人家没什么区别的单元,厨房和卧室门洞开,厨具寝具俨然,客厅光线明亮,既没有贴得到处都是的阴阳八卦,也没有六角型的魔法阵布置。不知道死人类是怎么判定这里住着魔法师和道士的。「好吧我们晚上再偷偷的过来。」还没来得及开口询问,那家伙早已摆出了专业狗仔队挖八卦的架势,握拳道,「总之,一定要把那对道士和魔法师的秘密挖出来。」说完,他整了整身上的西装,恢复了往日的精英模样,一本正经的说,「我们先去上班吧」想起昨天被瑞封住了瞬移的能力,死人类又有强迫人坐出租车的不良嗜好,所以我就没拒绝的搭了他的顺风车。「小连」大概是在公司里叫惯了,那小子一边开车一边转过头来跟我说话,「你的黑眼圈很浓哦,昨天晚上是不是又出门找食物去了。」这家伙说话时,一直看着我而不是看着前方,我是无所谓,横竖车祸前我瞬移就是,也就打着瞌睡敷衍他:「是啊,是啊」大概我看起来真的很困,死人类也没追问,转过头继续专心开车。这时,对面街道已经有辆车横穿过来,距离我和死人类面前的挡风玻璃已经非常接近,若是正常开车的和坐车的此刻一定会吓得魂飞魄散。迟疑了一下,基于保护每一个食物安全的原则,准备瞬移前,我好心的出手拉住了死人类的袖子,一伸手,才发现这个举动有些多余。就见那眼看将要亲吻上我们车头的别克车,转瞬间,已凌空飞到了隔壁的车行道上去,远远看着,还能见到那司机脸上做梦一般的神情。幸好此刻周围车辆稀少,否则死人类这么瞎搞,估计明日的头条新闻会播报n市大白天的灵异事件。「你常这样随意的把障碍物丢开吗」我呆呆的看着他。「当然不是,只有没人的时候才能这么做,」死人类用拜托我还要混的表情看着我说。谢天谢地,这家伙还不算太没神经。「如果有其它车辆在,丢开对方当然不方便,所以我通常是制造点障碍,然后危机解除,这叫做负负得正。」死人类得意洋洋的解说。「怎么负负得正」「在快撞上的瞬间抓个气垫放在对方和我的车子之间就好了。」顺带补充说明,「那个可以防震,缓冲。」「可你怎么确定随时抓得到气垫的」隔空取物也要先有那个物品的定位吧死人类随意的抓抓头发:「那个啊,我的车子后箱里放了两个气垫的,我每天出门前都确认他们有打足气,随时备用。」他笑盈盈的凑过来亲了亲我的脸颊,「小连关心我呢,真好。」我郁闷的看着他满脸幸福的样子,有点无力,不知道这家伙的驾照有没有考出。「我以前开过船哦,」死人类很厚脸皮的炫耀,从口袋里掏出一本本子给我,「这是船舶驾驶执照,我很厉害吧,不但开过船,而且对车子无师自通,看人家开过几次就知道怎么开了。」说话的时候,死人类再次把几乎撞上我们的某辆机车丢到路边。我同情的看了一眼机车上昏头转向的人类男孩,大白天撞邪,不知道会不会精神错乱。「碰上警察的话,这个就派得上用场了。」死人类把船舶驾照宝贝的收回口袋,继续宣扬他的丰功伟绩。「有一次我大概违规了,被警察抓到,我就顺手借用了下隔壁开车路过的驾照,然后把这里的照片安上,」他拍拍装船舶驾照的口袋,「移花接木了下,就搞定了。」我无力的倒在椅背上:「那你带张照片就好了吧,还带个那么大本证书干嘛」这也太多此一举了吧「这个嘛,」死人类再度掏出他的宝贝执照扬了扬,「当然是用来炫耀的啦。」我想了想,总觉得有哪里不对,问他,「既然你遇到车子丢车子,怎么不遇到警察丢警察啊」也不用偷拿人家的驾照了。死人类一本正经的摇摇食指:「警察是人民的保姆,国家的守护者,混乱交通的救星,当然要好好保护,好好尊敬,怎么可以乱丢呢对吧」「」从某方面讲,这家伙应该算是个奉公守法的好公民。第三章到公司的时候,天色早已大亮,地下车库破天荒的停满了不知从哪里来的军用车子,找不到车位的死人类在里头溜达了一圈后,只好再次将车子开了出来。此刻太阳已经从云层中露出了灿烂的笑脸,推开车门的一瞬间,就见一片强光扑面而来,我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今天出门的时候,似乎忘了涂抹瑞的狗皮膏药。伴着浑身的刺痛和浓重的晕眩感,恍惚间,就听到死人类惊呼了一声,「你没事吧」还来不及回答,我就彻底的失去了意识。醒过来的时候,就发现躺在家里的床上,窗帘厚厚实实的遮住了所有外来的光线,屋子里只开着一盏昏黄的台灯。瑞一脸阴郁的站在床前,莫名的我就觉得这场景和他的表情无比熟悉,却偏偏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你没事吧」死人类见我睁开眼,立刻凑了过来。我这才注意到房间里除了瑞和死人类,莫里夫妇也在,风大美女依然素面朝天,牛仔裤白衬衫,全身上下一点配饰也无。看到她万年不变的蓝与白,就让我想起莫里刚学会中文拿出来卖弄的时候说的「粗服乱头」,被风大小姐冷冷一瞪,立刻很没品的拍马屁加上一句,「但是不掩国色。」狠狠的瞪了死人类一分钟,碍于恐怖的风美女在场,我只得忍住浑身上下的刺痛感,对周遭关切的目光报以微笑:「我没事,睡一会儿就好了。」瑞和莫里狐疑的打量着我,眼角余光看到风无痕刚刚收回的兴奋表情,立时配合的点头,「那我们让穹睡一会儿好了。」他们走到客厅,我感激的看着他们的背影,祈祷某人可以跟出去。「你真的没事」风大小姐甜美清丽的脸还在,「不用客气的,我的医术不输给瑞,这个你也是知道的。」「知道的知道的。」我点头如捣蒜,「我们认识这么久了,你的本事我怎么会不知道,是真的没事,谢谢你的关心。」忍住把头埋进被子的冲动,我努力的看着风无痕的眼睛,以表明我说的绝对是肺腑之言。她看起来非常失望,但还是不死心的继续游说我:「你要想清楚哦,瑞的治疗总是喜欢用刚学了没多久的针灸,我用的不过是汤药,要温和多了。」我抬头看坐在客厅里的瑞,他依旧面无表情,记得有一回不小心得罪了他,结果接连一星期他都趁我睡着的时候,拿我做针灸试验,现在,应该,不会吧风无痕的治疗,她的汤药是百分百用定了的,瑞用针灸的可能性算它一半好了,犹豫了一下,我对上风大美女期待的温柔笑容,坚定的报以摇头拒绝,「我真的真的没事。」她惋惜的看着我,翻脸如同翻书,很冷漠的白了我一眼:「既然没事,那我走了。」我见她的莲步移到了门前,正暗松一口气,不想她临走又回过头来,「如果有问题一定要记得找我哦。」笑容温和甜蜜,犹如诱哄小孩吃饭的年轻母亲。我忙不迭的点头。终于走了,这女人不只啰嗦,为恶的本事比之妖魔鬼怪更是有过之无不及。当初瑞找房子,碍于n市梁上君子肆虐,特意买下这楼单元的原因就是为着风大小姐曾经在此住过。她大小姐住过的屋子方圆百米内,基本上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并不是风无痕有特殊的超能力和灵气,她是普普通通的人类,只不过,风家是医学世家,据说追溯到远古时候,风家老祖宗是神农的嫡传弟子。按理说那么久远,到风无痕这代,基本上应该早就该没落改行了,可不幸风无痕的曾曾曾祖父救到了一个通灵者,更不幸的是那个被救的人还是通灵族的领袖。于是为了报恩,通灵族发挥异能,一代一代跟风家各代和其它医家精英的灵魂沟通,就这样,所有淹没在历史尘埃中的医学精华,因为这人鬼的媒介,通通得以传世。凡精英者,多数有超过普通人的意志力,钻研一生,自然不甘心心血随自己的逝去而埋没,如华佗,孙思邈之流,魂灵漂流人界,不愿投胎转世,这一留恋便大大造福了风家。树大招风,风家祖先向来深懂这个道理,因此世代低调避世,子子孙孙,在医学中各精一门。风无痕精通的正是用毒。她住的每间房子,大门上都会用醒目的朱漆写上「骚扰本姑娘安宁者,灾难的翅膀将会降临到他的头上。」嫌进出锁门太麻烦,风美女家的大门向来是半开半掩的。这年头唯物主义普及的实在太过厉害,发展到小偷都不信邪的盗窃寺庙香火钱,更甭提小小民宅的区区恐吓了。风无痕搬进新居后,不到三天,就半夜遭遇了劫财不劫色的贼子,大美女睡觉雷打不动,钱财又向来随意放置,使得小偷满载而归。当时听莫里转述的我们都可以想象那小偷乐得合不拢嘴的样子。不料福兮,祸之所伏,小偷很快便乐极生悲的笑不出来,四处求医无效,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之余,才想起了某肥羊的无聊恐吓。天上不会没事掉下馅饼,正常人当然也不会没事半夜不锁屋门,想通之后,可怜的小偷无奈的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念头,重金赎回了赃物,上门探访风大肥羊。眼见失物回来,平常人必定喜上眉梢,只道祖上烧高香,风大美女却是一见小偷便勃然大怒,指着对方的鼻子一顿臭骂。「看你长得人模人样,眼睛却是长在头顶上的,见了本小姐竟然不起劫色之心只盯着财物,你要财物干什么目的不就是为了娶美女,现在本小姐睡在那里,你却白白忽略掉,不觉得本末倒置」义正辞严的斥责听得一旁的莫里黑线无比。那小偷也是个聪明人,知道遇上了个个性怪异的狠角色,迅速推脱:「夜色黑暗,小的没看清小姐娇媚的海棠春睡,实在是有眼不识泰山。」风美女这才转怒为喜:「那你现在看见了,打算怎么样」小偷偷瞄着莫里杀人般森冷的目光,又想起自己浑身上下白天奇痒,抓挠后晚上奇痛的惨烈境况,只得磕头:「小的凡人,不敢亵渎天仙。」甜言蜜语三冬暖,风美女被哄得开心,终于大发慈悲,赐下解药。同样的情况上演了无数次,风大美女就这么乐此不疲的试验着她的新药。社会发展到现代,所有行当几乎都形成组织,小偷当然也不例外,一传十十传百,大家一对照,同行遭遇略同。梁上君子们自然视风美女为洪水猛兽,誓不在同一块石头上绊倒两次。强盗黑社会的下场也多半如此,故而风美女待过的地方,向来治安良好。眼见风无痕姗姗离去,瑞和莫里再度走了回来,两人不约而同对我报以「你侥幸」的目光。「我睡了多久」我问莫里。旁边的瑞脸色漆黑得可以媲美锅底,上回瞬移被死人类发现,这回又当着此人差点被阳光烧焦,估计我会死得很难看。想到瑞的针灸,我就忍不住抖了一下。也许,说不定,叫风美女离开,是错误的选择。「两天。」莫里递了张报纸给我。我很奇怪他在这当口给我报纸,但莫里向来不做没意义的事,因此忍耐着手臂转动时候的强烈刺痛,我就着灯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