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当百宝袋似的背包里源源不绝的取出n个瓶瓶罐罐,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再看科克长老不知从什么地方摸出一本厚重的魔法巨着,正抬头以诲人不倦的目光望着我,看起来老头要在此地继续干他传道授业解惑的老本行。「那个,」我干笑了两声,看了看钟,迅速抓过瑞的狗皮膏药,「时候不早了,我也要去上班了,两位自便。」言毕,没等他们回应,立刻逃也似的出门。街上风和日丽,小鸟欢唱,清扫的人类拿着大扫帚刷刷的扫着路边的落叶,老头老太太吊着低矮的树枝锻炼,马路上一派祥和气息。劳动果然是光荣的事情啊,我拍拍胸口,暗自庆幸暂时逃脱了风美女的魔掌和八字胡伪中年的魔法讲习。「叭叭」两声,有车子在我背后鸣喇叭,「怎么走路的」司机愤怒的对我大声叫嚷,我这才发现一时忘形的走到了马路中间。周围风一般穿梭而过的车辆和散步的行人纷纷对我投以瞩目。尴尬的走到路旁,我正预备穿过马路到对面的公交车站,一辆车停在我旁边,死人类摇下车窗对我招手:「过来。」人类有句话叫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在早上连续经历碰到魔法讲习狂老头的不友善和风大美女的平白出现后,我此刻看到死人类还是觉得挺亲切的。在公司心不在焉的混过了一天,想起昨天觉得孔雀一族奇怪的安然无恙,真好,名正言顺又有了暂时不回家的理由,我决定再去动物园看看,顺便探访重伤的虎精。收拾好文件,死人类从办公室出来,手上拿着公文包,看起来预备回家的样子。我走向阴暗的楼梯口,正打算瞬移去动物园,后领传来一阵拉扯感,某人果然积习不改,我反应迅速的拖掉外套,一身轻便的消失。难得成功挫败了一次死人类的突袭,我呼吸着动物园残存的草药味道,心情实在不错。跟鹰王和众精怪打了个招呼,我走向虎精那里,路过孔雀一族的居处时,特意友好的慰问了一下,他们照例爱理不理的样子,但确确实实,无一伤亡。虎精的伤口已经开始结痂,身上的血迹也清洗的差不多了。风族人有几个过来帮忙换药,和瑞对话的白衣年轻人也在,见我不时的打量孔雀一族,他也跟着看向那儿,轻声的背了一段刻在波士顿的犹太人纪念碑上一段话:最初他们抓犹太人,我不说话,因为我不是犹太人;然后他们抓共产党人,我不说话,因为我不是工会会员;后来他们抓新教徒,我不说话,因为我不是新教徒;最后他们向我走过来,已经没人为我说话了。背完,孔雀一族听到的脸色都很不好看,那年轻人径自走开,我听得莫名其妙,风家果然专出怪人。磨蹭半天,总不能露宿街头,我到底还是乖乖回去面对「苛刻」老头和风无痕。刚在沙发上坐下,长老大人就开始训话:「身为未来族长的同伴,大战在即,一点魔法概念都没有是不行的,今天开始,一定要给我好好学,不要到时候打起来还拖累凯瑞。」听了他的教训,我不由的吃了一惊,心道他怎会知道我对魔法一窍不通的,难道老头有读心术那不是连我早上腹诽他品味的话他都听到了么,一滴冷汗滑下我的额头。「不错,我会读心术,」老头笑容可掬的对我点头,「想不到你还挺知道顾及我们血族形象的,所以我接收了你的意见。」我这才发现他脸上已经打扫的干干净净,不留一点胡渣了。老头顿了一顿,收起笑容,「你在伦敦仗着族长疼爱,跷掉我所有的课,我奈何不了你,之后你跟着瑞出了伦敦天高皇帝远,我更是管不到你。现在,你给我老老实实的把所有落下的课全给我补上。」他摩拳擦掌,颇有你小子终于落到我手上了,我一定要好好泄心头恨的架势。我缩了缩,想起来这老头在上课时有拿魔法书敲不开窍学生脑袋的习惯。他那书的封面可是厚厚的铁皮做的啊,老头拿得动敲得动,不代表被敲的人头会不痛的说。我就是在上第一堂课时被他敲了不下于二十下才痛定思痛决心跷掉他所有的课程的。开玩笑,我的头又不是铁打的,万一被敲笨怎么办「你以为你很聪明么」糟糕,忘了老头会读心术了,「一条咒语人家教两遍就会了,你要教二十遍才背得出。」而且隔天就忘记了。我很有自知之明的在心里补充。老头狠狠的瞪我一眼:「忘了就继续背,背到不会忘记为止。」呜,梅尔斯夫人派过来的为什么是这个教书狂的老头分明跟我过不去嘛风无痕见我愁眉苦脸,娇柔的伸手挽住科克长老的手臂,「长老,慢慢来嘛,耐心一点,给穹一点时间。」不忘同情的瞥我一眼。我感动的几乎痛哭流涕,风美女还是很善良的,知道把我从水深火热的魔法学习课中解救出来,看来平日里是我误会她了。事实证明这果然是我的误会,她接着温柔的注视着我,「我这里有一瓶药,吃了能增加记忆力的。」满怀笑意的递过来一个长瓶子,「放心,没有副作用的。」我立刻退避三舍,开玩笑,血可以乱吸,药可是不能乱吃的,这女人巧言令色,结果目标还是拿我做试验品。眼见诱哄不行,风美女立刻扳起面孔,娇俏的美人脸绷得如同晚娘,「我是为你好,像你这样过目即忘,明显是老年痴呆的症状,要及时治疗。」还小儿麻痹呢,「多谢,多谢,我能克服的。」还是不敢得罪她,我只好转移话题,把动物园里她族人背得奇怪的话转述给风无痕听,问她什么意思。风无痕笑:「我这个表哥,就是喜欢故弄玄虚,其实很简单,孔雀王找到我们,说是接到猎魔人战帖,他们一族愿意保持中立,请我们告知猎魔人的下落,好去与对方商讨议和,看他们现在毫发无伤,看来孔雀王是不辱使命了。只是,这猎魔人除尽了所有非人种族,难道就会单单放过孔雀一族不成这孔雀族也太天真了点。」我也笑,人类的信条,不是人类是很难理解的。然后我记起瑞一直迫切想知道的,不知道能不能套出话来,「风家一直知道猎魔人的居处莫里从来没有问你吗」风无痕得意的说:「这天下,没有风家不知道的事情,只要战争和疾病存在,医生就能予取予求。」她眨眨眼,「其实决定人生死的是神明,大半医生不过负责收钱罢了。至于莫里,他敢问我么」扬了扬手中的药瓶。我顿时一阵恶寒,赶紧转向明显偷笑的老头,「长老,我们开始学吧。」不入虎穴就进狼窝,我还能怎样。苦背了几个小时,被无良老头敲了无数次头后,我终于如他所愿背出了十几条咒语,很有成就感的倒头就睡。早上起来,长老大人很敬业的逮住抹完狗皮膏药决定在风大美女起床前就溜出门的我,非要我把昨天背下来的咒语温故而知新一下。想当然了,我自然如同那日早晨一般忘得干干净净,气得老头吹胡子瞪眼,八字胡都倒竖了起来,看起来更假了。但想不起来就是想不起来,我有什么办法趁他还没来得及拦住我上班硬要我补习,我先走为上,打个招呼,身影一闪,我已经在公司的楼梯口了。走到公司门口,才发现我没有大门钥匙,以往来时,同事基本上已经有几个在了,今天没办法,只好等在门口。不料,最早来的却是死人类,他看我靠在门上,戏谑道:「所谓世上最遥远的距离,大概就是明明可以穿门而过,却碍于正常规则,不得不与目的地一墙之隔。」我白了他一眼,早知道最早来的人是他,哪里需要傻乎乎守在门口。「喏,」他把我的外套递给我,「昨天怎么不等等我就走了,还逃得飞快,莫不是赶着与小情人去约会怕我打扰」我见他似乎语带试探,正色道:「怎么可能我已经有瑞了。」如果死人类表现出一副黯然样,我一定会以为他在作戏,但他只是耸耸肩,「你真的不考虑一下我吗毕竟你我之间,并不是没有感觉的。」我脸红,和瑞住那么久,他一直表现的相当规矩,有时候我会觉得也许是我误会了同伴的意思,所谓的同伴,也许就是一同作个伴吧。看看死人类,他要的,似乎就不只这些。突然间,我觉得有点迷惑,似乎我对自己本身是血族成员的概念并不是很明确,只是机械的一天天过去,羡慕人类可以自由自在的在阳光下行走,在阳光下相爱,而身为一名血族,却永远必须回避阳光。但我觉得这样就很好,瑞是我的同类,相处了几百年,我们对彼此的了解超过人间任何一对相爱的夫妻,其它的,都是小事。于是我看着死人类,坚定的对他摇摇头。他微微笑,伸出手来,「那么,做个朋友也好。」我握住他的手,属于人类的暖意传过来,微微颤了颤,还是觉得我的决定没有错。虽然很老套,但确实人鬼殊途,没有谁能一直容忍伴侣长年冰冷没有体温,也没有多少人类能习惯长久迁徙躲避熟人,所以,不管他是不是真心,我都只能给他这个答案。第九章上午把该做的通通都已经做完,没事可做的我再度被死人类以拜访客户的名义拉出去闲逛。刚走到街边,就见到了一抹眼熟的身影,我拉拉死人类衣服,示意他看那个女子。他很快就认出来,并且确认那女子就是绑架了凤族小公主的魔法师和道士的家人。死人类一直对她的苹果馅饼抱以浓厚的好感,所以在听我说了这看似温柔贤淑的女子其实绑匪的同伙之时,大张着嘴,好半天都没合上。和死人类交换了下眼神,我指指我们刚才瞬移到达的角落,示意他先去跟踪那个年轻女人,我躲在一旁帮他打掩护。死人类点点头,正要跟上去,不想那女子走路却相当的快,在我们说话的当口已经穿过了马路。马路对面人潮汹涌,这神秘的女子眨眼间就要消失在人群中,秦裴冬心一急,毫不犹豫的伸出手拉了一下。就见那女子趔趔趄趄的后退了几步,几乎没后背着地的摔在地上,后面立刻有绅士怜香惜玉的扶住。我好笑的看到那衣冠楚楚的绅士扶住女子的同时,眼中闪过了一抹惊艳的目光。就是这一刹那的闪神,西服内袋里的钱包,就落入了那神秘女子的纤手中,手法之干脆利落,让我大开眼界。细细的回想了几遍这偷盗的过程,到我终于想通了这顺手牵羊成功的诀窍抬头的时候,不禁对眼前的景象有点无语。只见那神秘的女子怯怯的缩在某个小巷的尽头,脸上珠泪横流,我见犹怜的正盯着死人类簌簌发抖。还好周围没有人,不然一手扶着墙一脸恶霸样的死人类估计会被当成色狼乱棒打死。那女子发了一会儿抖,见我的凭空出现在死人类的身边,终于勾起了她的记忆,她疑惑的打起手势:「又是你们你们要做什么」我和死人类对看一眼,一时间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她这个问题,我们又不是警察局的,难道要说路见不平抓小偷因为实在不知道要说什么,我和死人类只好相对沉默。那女子却因为我们的沉默害怕起来,伸进口袋里的手摸索了一下,摸出来一个蝶状胸针,神经质的搓揉着。片刻后,朗朗晴空,青天白日里诡异的出现了一团粉色的浓雾,雾团落地后,从里面走出来一个娃娃脸的少年道士。「你们要对我姐姐做什么」少年走到年轻女子身旁以护卫的姿态怒视我们。真是天晓得,我可是什么都没做,不过在我刚刚发呆的时候,死人类做了什么我就不知道了。看那女子哭得这么可怜,我不禁狐疑的看了死人类一眼。「我走到她旁边她已经在哭了。」死人类彷佛挺冤枉的样子。小道士耐心的跟姐姐打了半天手语,死人类在一旁看了半天告诉我,那女子是因为偷来钱包里压根儿就没钱,才哭得这么伤心的。这个原本就是不义之财,有什么好哭的再看看那少年,他的身上分明依旧残留着淡淡的,似乎是凤族特有的古老檀香味,看来确实是绑匪无疑。瑞说已经跟绑架凤族的绑匪达成了协议,看着眼前若无其事的小道士,我真是对协议的详细内容充满了好奇。眼前这个看起来明显未成年的少年的雾团,看起来似乎有打开异空间的能力。不知道瑞需要他帮什么忙才会好声好气的用「协议」的方式来说服他放了风族公主,而没有对这个胆大包天,敢于绑架凤族未来继承人的绑匪痛下杀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