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及思考如何在这个陌生的世界活下去,而没时间回顾过往。然而现在他却不得不面对这种真实的可怖,他的生命还剩下短短三个月。他曾好运的有过重来一次的机会,但他不相信还会有第二次,或者说他也不想有第二次,相比于无牵无挂的第一世,他对这个还不算熟悉的世界有太多的留恋和牵挂。他舍不得延邵柏,他还想和他长长久久地走下去,可是,已经没有机会了。他不知道延邵柏在知道自己不久于世的消息时是用一种怎样的毅力在克制,又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在隐瞒,但是他明白,这个男人所做的一切都出于最深沉的爱。他一定希望自己快乐无忧地走完最后的时光,为此他不惜独自抗下所有的苦痛。莫怀双扭身将脸埋入延邵柏的怀中,眼角的泪水再也止不住的滑落,滴在延邵柏温热的胸膛上,烫得他心尖疼痛。延邵柏搂着莫怀双的手紧了紧,却不知道要如何开口安慰。在生死面前,一切的语言都是如此苍白。莫怀双静静地呆了会,抬手擦掉眼角的泪痕。“邵柏,陪我出去好好看看这个世界吧。”莫怀双努力的扯出一抹笑容,“别让我白来一趟。”延邵柏点了点头。莫怀双迅速起身整理衣物,准备出行。死亡是谁都无法逃避的结局,他只是比别人早了一步而已,他不想走得遗憾,所以唯有抓紧当前。“我想把安祖的事解决了,省得我放在心里难受。”莫怀双收拾完东西后道。这一次延邵柏没有拒绝。延邵柏同意和谈的消息被维琼斯带给了余柯。余柯躺在舒适的贵妃椅上,懒洋洋地晒着太阳,听到维琼斯的汇报,眼皮都没抬一下。维琼斯不敢造次,垂首恭立,等待余柯的决定。“那些安祖的jj进度如何”“所有可孕育的母安祖都确定怀孕。”“派人看好它们,一定确保它们能安全生产,它们都是财富,我需要大量的安祖。”维琼斯听到余柯的命令微不可查的抖了下,最后语调平稳地道:“是。”“下去吧。”余柯淡淡道,至始至终没提和谈的事。既然师伽已经得手,和谈这道保险就没必要了。况且他从来没想过要给安祖什么地位,它们的存在对他来说是一种耻辱,是他被囚禁、被研究、被侮辱的证据,这些交揉着人类肮脏基因的杂种,没有存活的于世的必要。不过现在他对这些杂种有了新的安排,它们会成为他威胁、控制新生九级独角兽的工具,这可比纯粹的屠杀有意思多了。无谓杀戮会显得他残忍,将利益最大化才是最聪明的做法。莫怀双耐心等了两天,见余柯没答复的意思,基本明白了他的态度,也知道当初余柯会邀请他和谈的目的,就如凉虞所言,没安好心,根本就是鸿门宴。所以他也不打算等了,有些事,有些人的未来已经不是他所能掌控的了,而且他也不是什么特别无私的人,在最后的时光里他只想为自己谋求点小福利。比如好好谈一场恋爱,哪怕它短暂如烟火,但谁也不能否认它曾经所拥有的绚烂。怀着这种献祭般的心思,莫怀双和延邵柏一起踏上了旅途。xxxxxxxxxxxx大陆历9713年今年我二十一岁,当然实际上我不止这个年龄,不过那是个秘密。延邵柏带我来到开采能源石的矿地。这座矿位于琉年城之北,矿产丰富,据说还可以开采千年。说实话,我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第一次看到它时的震撼,它真是美疯了,是神的杰作。延绵地能源矿如高山一样巍峨,一眼看去,几乎见不到天,见不到头。但让人震撼到灵魂位置站立的不是它的庞大,而在于它的色彩,阳光下整座矿藏泛着七彩的光,晶莹剔透,美不胜收,站在其脚下,宛如身处仙境。在这一刻我不得不感慨大自然的奇伟和瑰丽,只有你所想不到,没有它所做不到。我实在没法想象那些看起来平凡无奇的能源石居然隐藏在这样外表之下。莫怀双借着篝火晚会的火光在电子板上不停的写着属于自己的特殊日记,他珍惜自己余下每一日时光,所以决定把一天当成一年来过,虽然这种做法有些自欺欺人,却让他觉得心口温暖。延邵柏从一群雇佣兵的狼口中抢了份烤肉回来,见莫怀双还在埋头用功,不由道:“写什么呢眼睛不要了”莫怀双嘿嘿一笑,收起电子板,接过烤肉,把肥腻腻的部分全部剔到延邵柏碗里。周围的雇佣兵见他们这副腻歪的样子,不由吹起了口哨,十分热闹。“延团长,相逢是缘,来个节目呗。”有人起哄。“是啊,是啊。”篝火旁正在打架助兴的两人听到这个提议立刻停下来大声附和。莫怀双瞥了眼延邵柏,拿手肘捅了捅他,笑得明媚。能源石矿是他们的第一站,本来只打算见识一下大自然的美丽,哪知正好遇到延邵柏熟识的佣兵团,他们在这挖了三个月矿,准备收工回城,于是就有了这场不知是欢迎还是送别的篝火晚会。延邵柏一把勾上莫怀双的脖子,将他带在怀里,笑得张扬,一口白牙在火光的映衬下显得十分耀眼。“要不你代我来一个”莫怀双把手里的肉塞进嘴里,三两下咽下,伸手拉过延邵柏的衣服擦擦油,一脸坏笑,“行。”延邵柏看了下自己油腻腻的衣服,旁若无人的捏了捏莫怀双的鼻子。周围一片起哄声,虽然这个世界大部分人对同性恋不太能接受,但不包括雇佣兵,行走在生死间的他们向来活得洒脱,当然也没什么节操可言。莫怀双在哄闹中站了起来,落落大方,昳丽的容颜在火光的映照下肤质显得格外细腻,哪怕最上等的瓷器都要落了下层,美丽的有些不似真人。“给大家来段特别的。”莫怀双说完便唱腔柔婉的开了口。树上的鸟儿成双对莫怀双用了假声,唱女声时不同于真正女音的尖细,要低一些,带着有一种别样的力度和韧劲,听得延邵柏心里痒痒,像羽毛在心上一次又一次的轻刷。他边唱,边用黝黑的眼眸看着延邵柏,红艳的火光映在他的眼中,如千万星辰坠入其中,缱绻炫目,让人沉醉其间不愿舒醒。延邵柏听不懂歌词,但爱极了他那副勾人的腔调,巨物不太安分地挺了起来。这下他不管时间场合,野蛮一笑,强势地将人一把抱起就冲向了他们的装甲车。莫怀双一声惊呼,当下气得恨不能咬他两口。这还要不要脸要不要脸了“延团长,好样的”雇佣兵们可不管莫怀双的感受,在他们身后一个劲起哄,声音响得恨不能传出几里地。“我给你们把风,尽管弄,绝对不让这群狼听壁角,哈哈哈哈”口哨声,喝彩声此起彼伏,响个没完,称得这个夜晚格外风骚。莫怀双被扯了衣服压在宽阔的后座上时,气结的踹了延邵柏两脚。不过很快,结实的装甲车就开始地动山摇起来。完事后,延邵柏恋恋不舍地用手在股缝里摩挲。“前几天这里出的银水可是喷了我一手的,今天怎么这么偷工减料”语调间挺不满。莫怀双抬脚就踹,这个不要脸的禽兽延邵柏一把握住莫怀双的脚踝,手指探了进去,“看来还是我不努力的缘故。”莫怀双气的面红耳赤,“放手,明明是遗迹的原因,关我什么事你见过那地方出水的嘛”延邵柏用力刺激甬道内的特定部位,笑得意味深长,“我还就真见过。”莫怀双亮起白牙就要扑上去延邵柏抽出手指,迅速地换上了真家伙,莫怀双地甬道经过一次开发,松软异常,延邵柏轻轻松松就一杆到底,直接把莫怀双重新顶到了座位上。夜很长,但对八级战士的腰力和体力来说,完全没问题。大陆历9715年今年我二十三岁,通过一年的努力,我终于征服了能源石矿山。当我站在山顶看今年的旭日东升,在朝阳初露的那一刻,那种契阔和壮美让我真正感受到人类的渺小与卑微。人类或许可以驾驭自然,但永远无法征服和掌控,这才是自然真正的魅力所在。山上很冷,但延邵柏的怀抱很温暖,我想我们还有五十多年的时光可以在一起。大陆历9716年今年我二十五岁,一个美好的年纪。我终于看到了这个世界面积最大的土地,就在铭钾学院。其实我真傻,真的,在这个学校读了那么久的书,居然到现在才看到这片土地。好吧,我为自己辩解一下,其实以前是不稀罕来看。校长给了我化石为土的源图,希望我为铭钾尽一份力,不过我没同意,我不想把自己的名字留在铭钾,那没意思。在这世上,我只希望有一个人能深深记住我曾经来过,这就够了。大陆历9717年今年我二十六岁,我和邵柏去了他在孜继的家。不过当年的房子已经不在了,取而代之地是栉比的高楼和闪烁的霓虹。元君棠死了,据说因为过劳。那位明教主悲伤过度,也跟着去了。当然这只是表面消息,具体是什么情况,谁知道,反正我已经不关心了。圣教在我眼里不过是秋后的蚱蜢。我和延邵柏约定过,他会让摇铃在这个世界生根发芽,遍地开花,总有一天,摇铃会成为这个世界最伟大的传承,当然它本身就是一种伟大。我和邵柏参加了元君棠的葬礼,主要是为了“独角兽的恩赐”,这玩意是邵柏的传家宝,是一定要取回来的,绝不能便宜了别人。余兴和杨奎为了这东西吵得天翻地覆,吃相十分难看。于是我大度的帮了他们一把,把东西给带走了,真是善良的做法。作者有话要说:祝大家情人节快乐,元宵节快乐、第84章大陆历9712年2月9日晴时光荏苒,晃眼已是二十七。今年是个十分特别的年份,因为我结婚了。邵柏亲手给我戴上象征延家的宝物“独角兽的恩赐”,我回了他一枚亲手做的指环,为他戴在左手无名指。据说这根手指上有根血管与心脏想通,环上了就意味着此后相爱的两人心灵相连,永不相负。我们在邵柏父母的坟前举行了婚礼,以古老的地球风俗。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夫对拜。我们的婚礼没有满座的高朋,没有浪漫的红烛,只有深爱的彼此。此这辈子能遇延邵柏,我这一生没有枉活。大陆历9712年4月2日晴人生八十而耄耋,细细算来我已是八十有一,也算长寿。细数这六十年,我功成名就,人生圆满。我有雪中送炭的朋友,有生死相托的兄弟,有相守一生的挚爱。说实话,我舍不得他们,可是我却不得不先走一步。邵柏,让我们来生再见吧。莫怀远写完最后一篇日记,收起电子板,伸了个懒腰。“邵柏,还要多久到樊林驻地”“马上。”延邵柏一脸正经,“怎么想到要回来”莫怀双瞥了瞥嘴,“回来看看宗频他们。”延邵柏听他这么说,脸上有点不虞,淡淡地醋味泛了出来。莫怀双嬉皮笑脸地凑上去“吧嗒”在延邵柏脸上亲了一口,“玩得有些累,回来休整一下。”延邵柏的臭脸这才好看了一点。虽然延邵柏说快到了,但两人到达樊林驻地已是两个小时后。宗频和于透见这两人回来十分激动,好一阵嘘寒问暖。看向莫怀双的眼神带着说不出的复杂。莫怀双笑呵呵,十分洒脱地上前在两人肩膀上一人来了一拳,“吃晚饭,饿死了。”宗频吸了吸鼻子,回了莫怀双一拳,“吃饭”延邵柏从装甲车上搬下大米和蔬菜送去了厨房。这一顿,莫怀双吃得肚子溜圆,直打饱嗝。饭后,宗频非常尽责的开始向延邵柏汇报这两个月的近况。莫怀双揉了揉肚子,起身向主帐内室走去。他这次回来其实有两个目的。一是看看九博的弟兄,这也算是最后的告别。二是为延邵柏再制一架九级石甲。他没时间研究能源,所以只能用这个笨办法来支援延邵柏。他的生命还剩下一个月的时间,他不想浪费。更多的是他不想延邵柏陪他进入最后的倒计时,他怕自己受不了那种离别的悲怆。所以,就原谅他自私的不辞而别吧。莫怀双在内室的桌前坐下,拿起电子板写下最后的遗言:邵柏,记住答应我的事,摇铃需要你。还有,我爱你。莫怀双写完,静静地注视了遗言一会,低头再我爱你三个字上落下一吻,这才将电子板放置一旁取出甲源石和八级笔画了起来。流畅的线条在笔下延伸,莫怀双手腕一转,一道饱满的弯在甲源石上定型,而后他笔刀一转,化弯为勾,顿时金刀铁马铮铮之意扑面而来,笔下的线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