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声音机械化的对她说着以下这番话:江口区昨晚发现一具女尸,恰巧同你哥哥刚刚报案的细节有许多相似处,我们警方想请你哥去辨认一下,但考虑他的腿脚问题“等下,警察同志,能要我先和我哥说句话吗”温昕由刚刚的单手拿手机到现在的两手一起握着,手的抖却始终没停过。电话那头,被中途打断的警察似乎有点不满,安静了好一会儿,温昕才听到温岭的声音。此时她才清晰的分辨出,哥哥的嗓子已经哑了,当他说“喂”的时候。温昕咽口唾沫,酝酿了很久,开口:“哥,已经确定是她了吗”“还没”部队驻扎在郊区,信号方面和市区有点不同,声音听起来总是沙沙的,一片沙沙声中,温昕听着哥哥说,“但是基本就差最后的确认了。心心,你”温岭说这句话,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血脉兄妹,温昕哪会不知道哥哥在犹豫什么,他说不出来,温昕替他说,“哥,你就在家等着吧,腿刚手术完,要注意休养,还是我去吧。”挂了电话,温昕背对着厉铭辰好久,才回过头,“厉铭辰,饭恐怕要下次吃了”刚打发走要他头疼的左柚,高汉就被小兵告知头疼小姐的那位哥又闹事了。高营长一拍脑门,“老首长,你再不回来,我可真吃不消了”隔空对不知在哪里视察的严光裕发了句牢骚后,他抓起外套,朝事发地赶去。所幸厉铭辰这次闹的动静不大,在场的就把着他不放的哨兵一号,加上拉着他胳膊不放的占东风二号,以及左柚这类的家属人员两名。站在三步远外,高营长就开始挽袖子,“厉小子,在营部里丢人还不够,准备咋的,打算把你的厉氏丢人法放院门口给全军区的同志展示下我批准了,你媳妇儿也同意”同意找这么个败家男人,三天两头的出状况换成他是女的,白给他十个都不要,真不知道严女士咋那么怕别的女的把她儿子拐走,真有人拐,那是废物回收、为民造福啊高汉脑子里边念叨边拿眼睛去踅摸那女人。他想看看到底是个啥女子把厉小子收的服服帖帖,把严女士弄的和炸毛鸡似的。“厉铭辰,首长说的对,你是军人,要守纪律,我不过就是去那边看看,没事的,何况何况”被厉铭辰拉着不松手的温昕四下瞧瞧,“何况还有柚子陪我去”“厉铭辰,身为新兵营营长,非必要不得外出”高汉下最后通牒。在严格的军纪、以及身为军人的自觉性下,即便他再不放心,再不愿意,厉铭辰也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女人坐上妹妹的车离开。“有事给我电话,水果你开车小心点真他妈的”在打扫干净的军区正门前,厉少校想找块石头撒气都无处,只能看着消失的车辆踢空气。看到少校郁闷,高营长心里说不出的痛快哈哈哈高营长眉毛抽筋。被留下的厉铭辰心里不平静,离开的车上,左柚和温昕两人内心也没见安稳多少。车至中途,一直没说话的左柚突然冒出来一句,“她真在你家呆了几天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让脑子正一片迷糊的温昕又是一愣,“谁周佳怡”“不是。”左小妞口气糟糕透顶,说起话都是满口的不耐烦,“那个拖油瓶”拖油瓶毛毛温昕脑子反应了一下,“嗯,住了有几天了。”嘀一长串汽车鸣笛声后,左小姐这才把巴掌从喇叭按键上移了下来。“温大哥脑子是不是坏掉了,那女人的孩子他也管,现在好了,人家妈死了,爸万一再找不着,难不成咱们要替她管一辈子的孩子吗”之后的一段时间里,温昕曾和厉铭辰说起:她很后悔,当时如果再细心一点,柚子的这个“咱们”她就应该听出些端倪了,早有准备,也就不会有之后的事情了可放在当时,心慌意乱的温昕没发现左柚口气的变化,只是说了句:“走走看吧”一直以来,从周佳怡成为她嫂子那天开始,温昕就知道,她是个极爱美的人。和大哥确立恋爱关系后,她这个准嫂子周末做的最多的事情第一是和温岭约会、第二就是拉着“小姨子”温昕逛街买衣服了。周家和温家都是收入普通的百姓家庭,因此两个逛街的小姑娘手里的钱并不多。每次出门前,哥总会偷偷塞给温昕点钱,然后告诉她:“想买啥就买点啥,别太省了。”可每次真站在高档专柜前,看着嫂子相中一件衣服时,她想把钱拿出来,周佳怡却总是调皮一笑,“温昕,你信不信,不花这个价我也能穿上这件衣服。”周佳怡的方法就是带她去威海路淘。威海路c市最大的a货市场,换言之就是高仿市场、假货市场,时常会出现两个这样的女孩,他们在人群中鱼一样的穿梭,全场逛毕后,以一个极低的价格买到一件“以假乱真”的精美服饰。“心心,真的好姑娘是绝对有那个本事,可以把五十块的街头货、穿出五千块大品牌效果的人。”当时,穿着那件她又修改过的“以假乱真”在温昕面前转圈的美丽女人还依稀在脑海里转悠,却无论如何也和躺在冰凉凉床上那句皮肤已经一片死灰的人重合在一起。左柚早冲出去吐了,温昕觉得自己也快了。耳边是民警的询问,“确认是她吗”温昕咬着牙,半天才勉强挤出一句,“她右腰上和左小臂分别有颗痣,人我只能大约确认,但不确定”想想也是,在水里泡了那么久的人,被捞上来时得变形成什么样子。温昕被带出来时,左柚正站在路旁的树棵拉边擦嘴,见了她,脚还在发软的左小姐就要过去扶她,却被温昕摆摆手阻止在当处了。“你脚也软着呢,站那得了。”“嫂子真是她吗”左柚眼睛眨眨,盯着温昕不放松。她是不喜欢周佳怡,甚至说是讨厌,可她从没愿意看着谁死。温昕摇摇头,“还没最后确认。”她喘口气,“柚子,一会儿我还要去录下口供,刚刚只是辨认阶段,要不你先回去吧哥在家,我也不放心。”她前半句说完,左小姐还想范拧,可后半句出口就成功把她毒哑了。“也是,温大哥也不要咱们省心。”想起刚刚先开车到温家时候的情景,左柚的脸说不出的苦。最终,温昕和左柚还是分道扬镳了,左柚回温家去视察那一大两小,而温昕则被带往公安局继续配合工作。江口区公安局比起刘冬他们那个小派出所不知要大出多少倍。已经是晚上六点,灯火通明的大门口依旧是进进出出的全是人。温昕站在门口下车时,刚好一群酒后打架斗殴的人被往里带,啤酒、白酒甚至红酒的味道混成一道摇摇晃晃从她身边飘过,中途还夹着点血的腥味儿,温昕脚下不稳。“进去说。”同时下车的民警扶了她一下,接着就公事公办的指示。温昕点点头,站稳后跟着他朝里走去。关于周佳怡的线索回忆刚刚进行到一半,从门外又进来一个人,贴在问她话那人耳边就是一阵窃窃私语。离开江口区公安局已经是又一个小时以后的事情了,站在南方瑟瑟湿冷的冬风里,温昕的心也是一阵阵发凉。口撕裂周佳怡死前被过温昕很希望刚刚偶然掉在地上那张纸上写的不是周佳怡,但那张纸就是后进来那位警官交给问她话那人的。是吗不是吗温昕再支撑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她哆哆嗦嗦拿出手机、因果的回报2第四十二章因果的回报2c市已经许多年没见过雪的样子了,夹着雪片的风湿湿的化在脸上,像泪,却远比泪来的冰。温昕擦了把脸,“厉铭辰,我是不喜欢她,可我从来没想过她会”“宝宝。”从电话接通的那刻,厉铭辰一直是静静听着她说,直到她说完,少校才出声打断她,“别难过,她有今天这个结果不是因为你不喜欢她才有的。”“少校”温昕扶着旁边的树,慢慢蹲下去,“可我心里就是难受。”“难受就哭,本少校准你哭五块钱的,哭完了就不许再放水了啊。”厉铭辰就是有这个本事,一个“大方”顿时把她心里一下午的阴霾心情驱赶的干干净净。“噗”和着一脸的水,温昕蹲在路旁,把脸埋在两膝间笑了。“厉铭辰,人正难受呢,你就不能正经点。”“你见哪个正儿八经的老爷们儿哄得住媳妇儿,震得了家的。宝宝,告诉你,正经是留给外人的,对你”少校一阵小声。“臭流氓”新落下的雪片飘在脸上,被温度同化成一汪水,温昕脸红着正打算给少校洗脑,厉铭辰那头却传来第三个声音,声音有点杂,温昕等了好一会儿才等回了骂句“滚蛋”的厉铭辰。“骂谁呢”精神恢复些的温昕站在路旁边等车,边和厉铭辰说着话。厉少校火气还没过,但和媳妇儿并不好发,只好声音闷闷的说:“没事,勤务兵传话,死老高要我明天和那群新兵蛋子一起做个体检,不知道他咋想的,媳妇儿,你说说,就我这体力,这体格,放哪个医生面前能说出点毛病来”厉少校过了年就三十的人了,可说到被安排的体检,整个人就幼稚的倒退了二十年还富裕。“就是个例行检查而已,我们公司也是每年一次的,就是一般不会在冬天而已,没事的。”在温昕看来,体检还是很必要的,所以这次她没支持厉铭辰。“”厉铭辰还没反驳,一辆计程车就停在了温昕面前,温昕对着电话那头说了句,“就这样,去查查,乖,我上车了哈。”听着耳边的忙音声,厉少校一阵一阵的翻白眼,什么时候也轮到自己被媳妇儿当成奶娃哄了,还“乖”不过就算是个软不拉几的词,从她嘴里说出来,他也爱听。既然她开口了,那检就检吧咚一声躺到床上的厉少校闭眼呆了一会儿,小媳妇儿那双小手的触感又开始清晰的干扰自己。“小妖精”厉铭辰猛的把被子盖在头上,心里盘算着怎么把严女士的问题搞定了,不领证他总觉得不安稳。温昕倒是不知道厉少校的苦恼,坐在车里她想的是回家怎么同哥哥说。让她欣慰的是,温家的情况比她想象的好。进门时,厨房里正传着咚咚咚的锅铲声,开始她以为是哥哥在做饭,可前脚跨进卧室的她,后脚就发现正哄着哭的惨烈的那一大一小俩女娃的,不是温岭是谁。“谁在厨房啊”温昕有点发愣。温岭抬头,淡淡的看了妹妹一眼,“左柚选的厨房。”什么叫左柚选的厨房温昕想不明白时,手里的娃娃基本被毛毛抢个精光的小温暖嘟着嘴不高兴的说:“姐姐不高兴陪她,所以选了去做饭。可是爸爸在这里,我的玩具一个都没留下”说着,两手空空的小温暖泫然欲泣。温昕瞧了眼缩在角落里紧紧抱着暖暖那一堆娃娃的徐毛毛小朋友,嘴角动动,朝温岭点下头,“哥,你出来下。”温岭腿脚不便,从卧室到客厅的时间,恰到好处的给了温昕缓冲情绪的空档。等哥哥滑着轮椅出来时,温昕先开始了这场基调就不愉快的对话。“人看到了,是她”温昕说话时脑海里那个盖着白布单的人又出现了,她语气也跟着沉了沉。原本,温昕以为哥哥对周佳怡还有情,听到消息确认,男人不说哭,至少伤心也是要的。可温岭没有,他的表现只是略略怔了一下。过了好一会儿,一直沉默的温昕听到哥哥说了句让她意外也是意料之内的话。温岭说,“心心,我想把毛毛留下”他看了妹妹眼,继续说,“以后就当女儿养了。”“不行凭什么啊”温昕还没说话,拎着锅铲的左柚就直直从厨房冲了出来,“温岭你脑子被驴踢了还是养金鱼了,怎么想的,就算那女的死了,可你忘了她活着的时候对你做了什么人都没了还给你扔这么大个累赘再说那孩子不是有爸吗”“毛毛留与不留,都是我们温家的事,和你这个外人无关。”对柚子的激动,温昕多少有点不理解,可性子温和到不行的哥哥能说出这么句伤人的话,她是万万没想到的。“哥你”温昕伸出两只手,一只想堵着温岭的嘴,另一只想拦着左柚,可夹在两个铁了心“掐架”的人中间,温昕能力的有限是可想而知的。左柚火被挫起来了:“我是外人就我这个外人对你好”温岭眼低低垂着,声音也是低低的,他说:“谢谢,可温家的事情温家人自己会处理,真不需要外人操心。”外人、外人,温岭今天左一个外人右一个外人算是彻底把左柚惹毛了。抓在手里的大勺哪怕质量再差那么一点,估计整个就要夭折在左大小姐手下。她抓了半天,眼睛瞪得几乎充血,最后,温昕只听哐当一声,勺子在桌沿边转悠转悠时,左柚早就甩开围裙跑出去了。“柚子”这次连温昕都觉得是哥哥过分了,她想去追左柚,却被温岭一把拉住了,“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