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安局,两名最先赶到现场的交警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半是紧张半是好奇的在一旁看着。四个人在黑色轿车旁守着,过了一会儿,法医和刑技人员就急匆匆的赶了过来,安长埔他们连忙从车子周围退开,好让出空间便于现场勘查取证。随后,技术人员和法医便开始了细致而又认真的勘察,法医对疑似血迹的可疑污渍进行血迹检验的预实验,起初两名交警还陪着一起守在那里,随着时间一点点的推移,调查工作还没有结束,他们便先行离开,去忙自己的工作。在忙碌了一个多小时之后,法医终于得出了初步结论,车子后座上面的深色污渍,果然是血液。这些血迹是否为人血,又是不是和他们预料的一样属于遇害身亡的邵慧艳,还有待于进一步的更周密的检验来确认。第十八章 车主不管这辆车里的血迹是不是属于邵慧艳的,既然发现车内有大量血迹存在,就不能掉以轻心,完成了现场的取证之后,安长埔打电话叫来了拖车,大伙儿费了好大的周折,才总算是顺利的把这辆车头变形的遗弃黑色轿车拖到山下,拉回到公安局去。回到公安局,刑技的同事把几样从车子里找到的东西交给安长埔和秦若男过目,其中包括一些无关紧要的车内杂物,还有一枚纽扣和一本驾照。“纽扣是从后排座椅脚下找到的,驾照是副驾驶座位下面。”那位同事顺便交代了一下找到这几样东西的位置之后,就离开了。安长埔连忙翻开驾照,想看看能不能提供一些车主信息,谁知道翻开驾照之后,他就愣住了。“怎么了”秦若男见他这种反应,连忙问。安长埔没说话,把驾照递过来,秦若男接过来一看,也愣了。这本驾照的持有者不是别人,就是今天早些时候他们刚刚还见过的匡满。“这怎么可能,咱们今天找他的时候,明明看到他从自己口袋里掏出来驾照”秦若男起初有些困惑,然而话刚刚说到一半,她心里忽然就明白过来,“我想起来了,咱们从头到尾也没有看到他打开驾照来谁知道他手里拿着的那一本驾照到底是真的驾照,还是只是一个驾照封套而已”“我也是这么怀疑的。”安长埔点点头。“那咱们要不要把匡满叫来让他解释解释,为什么口口声声说邵慧艳把驾照丢在地上被他捡回去了,为什么现在又会被在一辆遗弃到荒郊野外的车里找到”秦若男边说边作势要打电话给匡满,被安长埔拦了下来。“你别着急,现在打电话把匡满叫过来,也未必就能够有什么收获,搞不好反而给了他继续找借口搪塞的理由。”安长埔认为当下首先应该做到的是稍安勿躁。“咱们虽然找到了他的驾照,但是能说明什么问题呢”“说明他对咱们说了谎”“然后呢别的还能证明什么能由此证明他就对邵慧艳的死有嫌疑么”安长埔又问。秦若男沉默了,的确,就像安长埔说的那样,这本驾照被他们从那辆黑色轿车里找到,唯一能证明的事情无非是匡满又一次在当晚蓝月亮酒吧的事情上说了谎,到底是匡满本人在这辆黑色轿车上面,还是邵慧艳压根儿就没有把驾照丢还给他,这个问题是没有办法仅凭一本驾照就得出结论的。虽然搞不清楚为什么匡满要在驾照是否被找回的问题上说谎,他的驾照在那辆车中。这倒从另一个侧面增加了这辆黑色轿车就是邵慧艳当晚仓皇离开蓝月亮酒吧之后乘坐的那一辆车的可能性。“咱们还是从车主着手吧找到了当天晚上驾驶这辆车的人,才能确定邵慧艳是不是当晚的乘客,匡满和这辆车有没有关联。”安长埔按照车牌照。准备着手调查车辆登记人的姓名身份,秦若男想着匡满的事情,也查了一下匡满和王谷兰家户籍所在区域的公安分局,打了一通电话过去。不一会儿,两个人就都各自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匡满果然说了谎。他和王谷兰前些天都去户籍所在地的公安分局办理了身份证的补办,也就是说他们的证件根本就没有找回来”秦若男对安长埔说出自己的调查结果,“匡满到底想要回避什么”“这个咱们回头再考虑,反正也要摸摸他的底,我这边也找到车主的信息了,”安长埔把黑色轿车的车主信息递给秦若男。“现在至少可以确定,车不是匡满的。”秦若男接过来一看,车主登记的姓名是一个名叫冉宏达的男人。今年25周岁,c市本地人。“联系冉宏达么”她看看安长埔,征求他的意见。安长埔思索了一下,摇摇头:“等一等吧,看看血液的化验结果再说。”很快。刑技方面就反馈回了一些有帮助的信息,在那辆黑色轿车里。发现了很繁杂的大量不同指纹,其中也找到了邵慧艳的指纹,分布在副驾驶侧的车门内外侧,驾驶员一侧的车门内外侧,以及方向盘上面。血液的化验因为更为精密,法医方面不能够这么快就拿出结论,在被询问进度的时候,只能暂时给出答复,说车后座发现的血迹经过实验能够证明为人类血液,是否来自于邵慧艳还需要一点时间才能够得出最终结论。为什么邵慧艳的指纹会同时出现在驾驶员位置和副驾驶上,这让安长埔和秦若男都感到有些费解,当晚蓝月亮酒吧里和她一起的那几个年轻人在尾随着匡满追出来之后,都看到她跳上一辆黑色轿车离开,这一点倒是与副驾驶位置上的指纹相符合,可是为什么就连驾驶员座位和方向盘上也会有她的指纹难道后来这辆车是交给她来驾驶她和车主是否相识“难道说,邵慧艳和这个叫冉宏达的人相识,所以才让他把车停在蓝月亮酒吧门外等着可是这样又说不通,她不可能预料得到蓝月亮酒吧的老板和匡满是不算熟悉的旧识,还碰巧看到了她手里的驾照,打电话叫匡满过来。”秦若男对此显得有些迷惑,“假如她不认识车主,为什么对方会让他上车,又为什么会把车交给她来开呢”“这个问题最好还是把车主叫来亲自问问我觉得虽然血迹还没有最终确认,但是指纹证据成立就已经让咱们有足够的理由把冉宏达叫来谈谈了”安长埔按照登记的联系方式和黑色轿车的车主冉宏达取得了联系,在询问并确认过拍照和车型之后,安长埔提出让冉宏达到重案组来一趟,冉宏达没有在电话里过多追问,立刻就痛快的答应下来,说马上就动身赶过来。没过多久,冉宏达就到了,进门的时候气喘吁吁,从神态来看,应该是十分焦急的。“哪位是安警官我是冉宏达,刚才和他通过电话,他让我来的”进门之后,他站在门口,一面喘着粗气一面开口高声询问。此刻重案组办公室里大家都在,与安长埔素未谋面的冉宏达也一下子闹不清楚谁才是自己该找的那个人。安长埔冲他摆摆手,他立刻会意过来,直奔安长埔过来,开口就问:“安警官,我的车呢”“别着急,坐下说。”安长埔示意他在自己桌旁坐下,顺便让秦若男帮忙给冉宏达倒一杯水。冉宏达身材中等,相貌平平,穿着打扮也很一般,看起来面相倒还算老实,四月份的天气还没有开始炎热起来,他的额发却被汗水一撮一撮的粘在了额头上,一看就知道刚才赶过来的一路上一定都很着急。秦若男倒了杯水回来,递到冉宏达手里,冉宏达连忙起身接过来,连连道谢,水端在手里也不喝,两只眼睛紧张兮兮的直看着安长埔。“安警官,我的车找到了”他看安长埔似乎没有打算急着开口,忍不住主动问。安长埔没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问道:“你的车丢多久了怎么也没报案”在冉宏达到公安局之前,他已经了解到,这辆黑色轿车至始至终都没有被报告过车辆丢失的情况,现在看冉宏达这么焦急,应该是很紧张自己的车,为什么他这么紧张自己的车,车不见了却又不报案呢冉宏达脸上的表情有些尴尬,他咽了口唾沫,惨兮兮的咧嘴挤出一个苦笑,说:“一句话两句话的也说不清,反正我也说不上来我的车应该算是丢了几天。”他这个问题回答的十分奇怪,不过安长埔没有急着刨根问底,一旁的秦若男拿出在郊外发现黑色轿车时拍的现场照片递给冉宏达,让他辨认:“你看看,这台车是不是你要找的那台。”冉宏达连忙把水杯放在桌上,腾出手来接照片,当他看到照片上的车子时,两只眼睛瞪得老大,嗓门儿也一不小心提到了不少,惊讶甚至可以说是好像受了惊吓一样:“我的车怎么会搞成这样这这这是报废了么”他的前半句话是感慨,后半句倒是实实在在的疑问,问这个问题的时候,他的脸色都变得苍白了,看得出来心里面一定心疼得紧。“报废倒是不至于,不过回头能让你把车提走的时候,恐怕得维修一下,换个水箱了。”安长埔先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然后才问,“你最后一次看到自己的车是在什么时候”既然冉宏达对丢车这件事支支吾吾,甚至说不清丢车的时间,也没有选择报警,恐怕他的车很有可能是被他借给相熟的人使用了。果然,冉宏达的回答和安长埔估计的一样:“我之前让我朋友替我开来着。”第十九章秦子扬“我那车”冉宏达说起自己车的时候,纠结了一番,最终可能考虑到自己的车已经被损坏了,还是要以利益为重,这才吞吞吐吐的把实情说了出来,“其实我那辆车是跑黑车的就是晚上出来拉拉客人,赚点钱,我前些天生病了,发烧天天去医院打吊瓶,就把我车借给我朋友,让他晚上帮我出去开,我分点提成给他,也比不出车强,结果没想到,等我病好了,车没有给我送回来,就连我那个朋友都联系不上了。“所以你才没有报警”秦若男问。冉宏达点点头:“要不是这样,我早就报警了,那辆车还是我跟亲戚朋友借钱才买下来的,找不到了能不着急么,但是我又怕万一是误会,我报了警,以后就把我这个朋友得罪了,所以这几天就一直在想办法找他。”“那你的这个朋友,联系上了么”“要是联系上我不就不会现在才知道自己的车被搞成那样了么”冉宏达重重的叹了口气,一副心疼却又无能为力的口吻。“这个月5号晚上,你的车是谁在开”安长埔问。“是我朋友,我那会儿正病的严重呢,住院了都,”冉宏达听到这里,似乎察觉到事情不仅仅是一辆汽车损坏与否的问题,“你们可以去医院查的,我有病例和住院记录”“你的朋友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秦若男问。冉宏达对于把自己的朋友拖下水,似乎还有些顾忌,默默的思量一番之后,考虑到自己眼下的处境,还是选择了自保:“他叫秦子扬,不是咱们这儿的人,我不知道他具体住在哪里。就知道他是租了个房子。”听到冉宏达说出来的姓名,秦若男明显的愣了一下,脸上的表情无比错愕,似乎不太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样。冉宏达自顾不暇,一方面担心自己的车,另一方面又不知道自己被卷进了一场什么官司,根本没有留意其他人的态度变化,安长埔却清楚的察觉到秦若男的异状,从那相同的姓氏,他有了初步的猜测。“那你知不知道这个秦子扬是哪里人既然他不是c市人。你们是怎么认识的”他问冉宏达。冉宏达不假思索的回答说:“我之前是去b市念的技校,我们俩是在同一所技校毕业的,不是一个班。但是那会儿就认识了,他就是b市本地人,前阵子才来的咱们c市。”“这个秦子扬长什么样”秦若男终于回过神来,语气迫切的问。冉宏达冷不防被她的焦急吓了一跳,有些不知所措:“不会是秦子扬出事了吧他怎么了”“你先描述一下他的长相”秦若男不理会他的疑问。大声要求冉旭阳描述对方的相貌。冉宏达看她一脸肃杀的表情,不由自主的也跟着紧张起来,不停的瞄着秦若男,说:“瘦瘦高高的,皮肤挺白,大眼睛。嗯哦,对了,下巴上有颗痣。黑色的,差不多差不多有半颗绿豆那么大。”听着他描述对方的相貌,越听秦若男的脸色就越是苍白,到最后几乎一点血色也不见,她一言不发的在手边的卷宗里翻找了一会儿。找到了那张从章丽姝手里取得的身份证复印件,递过去给冉宏达看:“你说的是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