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准,微微扬起的眉眼间却能让人感到十二分的真诚。林曜忍不住盯着他看,过了很久他才想到自己胸口弥漫着的奇怪感觉,难道就是被称作“贪婪”的那种或许真的是,既然都能有想要“掠夺”的感觉出现了,会“贪婪”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吧,林曜面不改色地继续盯住苏怀臻想着。他的目光慢慢往下移,落到扣得紧紧的领口上。唔,现在的感觉是“懊恼”吧如果之前没有把最上面的这颗纽扣扣起来的话,现在他应该能看到更多想看到的东西。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舞会的气氛逐渐从轻松而随意的愉悦变成了带着点厚重感有些奢糜的狂欢。苏怀臻跟林曜从一边的回廊穿过,赫然看到墙边有两个男人交缠在一起。他们脸上还戴着面具,谁都没有取下来的意思,似乎意味着这不过是一夜欢愉的心照不宣。其中一个身上的衬衣被扯开,露出胸膛,另一个深蓝色的燕尾服也被掀起来,裤子被解开,里面的底裤已经被撑起来一座袖珍的帐篷。他们大约听到了自己和林曜的脚步声,又或许什么也没听到,自始至终都是旁若无人的亲吻着彼此。他竭力让自己不表现出丝毫反感,事实上他也没什么感觉,顶多就是有点惊讶。这才是贵族,尤其是乌托联邦这些拥有凌驾于平民之上权力的贵族。至于其他东西,不管是他们的行为还是他们的性别,其实在地球联盟里苏怀臻也不是没见过。苏怀臻还记得,教官杰拉德就有一个交往多年的男性情人,那个男人是机甲师团另一支部队的军官。有一次自己正好撞见他们在电梯的拐角处接吻,看到他路过,向来大大咧咧的教官反而有些不好意思,那位军官却十分友善地同他打了个招呼,说出来的话却是“你是杰拉德的学生有没有兴趣来我手下的部队”接着就被杰拉德恼火地按过去亲吻了。他没有注意到林曜正在观察他的表情,他们很快就走到了舞会门口,找到了一张空着的沙发坐下来。“再来一杯”“好啊。”苏怀臻才发现在不知不觉中,手中这杯红酒已经见底了,他抬起头在四周找侍女的身影,“人呢怎么没看到了”说完他就明白过来,当舞会气氛逐渐变化的时候,侍女们也就该知趣地退下了。林曜站起来:“我去拿。”“诶”苏怀臻吃了一惊,“等等喂”林曜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门口的拐角边,苏怀臻也只得坐下来,等待对方将酒给拿过来。没过多久,林曜端着两杯酒走进来。红酒随着少年的脚步在杯子里轻轻荡漾,色泽被此刻越发暗下来的烛光映得有些近似于凝固的血一般的暗红。“给。”“谢谢。”苏怀臻接过酒杯,拿在手里晃了一下,“说起来我还没问过,这种酒的名字叫什么”“星河女神的叹息。”回想了一下酒的味道,苏怀臻点点头:“很贴切的名”他边说边举起酒杯嗅了一下,嘴里的话却突然顿住了。林曜问:“什么”他才像是刚回过神来,“字啊。”苏怀臻边说边放下酒杯,站了起来,“现在好象有点晚了,作为一个机师,还是不要晚睡比较好不如下次再品尝这声叹息吧。”林曜眨了眨眼,眼底的神色似乎是困惑。如果真是这样,那他的演技恐怕也不一般了。苏怀臻心神微凛,果断的往门外走。“苏”他听见身后林曜在喊自己。语气与从前毫无二致,可是现在苏怀臻的心脏却在拼命鼓噪着提醒他要警惕。对林曜的了解,他是否太流于表面了答应诺斯跟他联手的决定,是否太过于草率了苏怀臻的嗅觉谈不上特别敏锐,但从前进入机甲师团前接受的训练中,有一门课是“谍报与反谍报”,里面就有训练嗅觉的部分。生活中他可以不在意各种气味,但是当面对诸如饮品之类的东西时,早就被培养出的敏感性就会如期而至。就如同刚才,他清晰地察觉到这一杯酒与之前那杯相比,仿佛多了点什么东西。身后的语声再一次传来,“你走得了吗”、28念力vs意志苏怀臻没有回头:“为什么不”他的脚步稳健而充满了力量,仿佛能坚持不懈地朝着目标行进。“为什么要走”这一次传来的是另一个问题,林曜的语气里似乎多了几分困惑,“你不是说过爱我吗”苏怀臻脚下差点一个踉跄,对方是不是弄错了什么他哭笑不得:“我什么时”他猛地停下来,等等难道是那次苏怀臻连忙解释,“那只是情绪激动嘴巴随口说出来的话,当不得真的。”如果是一般人也没谁会当真吧,苏怀臻无奈的想。林曜却压根没理他,而是自顾自道:“我也说过我很喜欢你。”苏怀臻:“”他其实也没忘记,但那时候他同样只当那句话是少年随口说说,根本没有放在心上。舞会的大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关上了,将会场里越来越淫靡的气氛一股脑关在里间,空气里弥漫着难以言喻的燥热。苏怀臻的手刚触到门,全身却蓦地一沉。“为什么要走呢”林曜的声音越来越接近。“喂喂喂我说林曜”苏怀臻急忙试着挪动脚步,却发现身体都像被某种看不见也摸不着的绳索捆绑住了一般,他无奈的提高音量,“这种玩笑一点也不好玩”“不是玩笑。”林曜一本正经的表明,“我喜欢你,你爱我,跟他们一样,不是很好吗”少年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瞥了一眼不远处交缠的人体,让苏怀臻嘴角抽动起来,根本不一样好吗可是该怎样才能跟林曜说明白,苏怀臻回想了一下以前两人的对话,信心顿时烟消云散。他咬了咬牙,用尽全身气力试图向前迈出一步不管自己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也不会认命于是当林曜刚要拉住苏怀臻时,苏怀臻成功了他晃动着身体避开了林曜的手,艰难地抬起双手,推开不断欺近的少年。他的脚步不再稳当,挣扎的动作也很狼狈,可是那双黑色的眼睛却一直都是坚定的。林曜的视线撞进那双眼眸中,心里头仿佛有什么一点一点的浮了上来,让胸口都微微发胀。想去触碰,想要靠近,想得到他从小长到现在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对一个人产生了比让机甲性能达到最巅峰更让血液加速流动的感觉。他不想再忍耐下去,伸手抓向苏怀臻。苏怀臻气喘吁吁地闪开,认真地看着他:“林曜,我以为我们是共过患难的朋友。”“要当朋友吗”林曜的手停在半空中,似乎在思索着,“可是就算我们做爱了,也不表示不能当朋友啊。”说出如此赤裸裸话语的时候,林曜脸上一丝羞耻的表情都没有,俨然他不过在说“今天天气真好啊”的话题。苏怀臻看看他,再看看舞会的会场,有些沮丧地发现自己对于贵族在某些方面的认知显然不够精到。对他们来说,性大约是生活中不可或缺又不必看重的东西,只要想要,大可不必憋坏了自己。在舞会上遇到看对眼的人来一场你情我愿的高潮那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甚至不需要放在心上。到了第二天,彼此也能自然的打个招呼,该干嘛干嘛去。苏怀臻并不认为这种生活方式有什么可供指摘的,就算指摘,那也不是由他来做。他没忘记自己在理论上也是“贵族”的一员,何况这是种心照不宣的寻欢作乐。可是其中一个主角变成自己,苏怀臻就不能认同了。不是他保守,即使在地球联盟的机甲师团中同样有一夜情的存在。大家都是年纪正轻精力旺盛的小伙子,如果完全没有纾解的渠道又怎么可能。据他所知跟他一支队伍的战友中间就有不少互相搞上时不时来一发的,但苏怀臻一向很少想这方面的事情。并非对性爱没有丝毫渴望,而是他更多的精力都放在机甲上。所以他才能在一干同伴中间脱颖而出,成为机甲师团的精英。但他一点也不希望成为贵族的猎物,一点也不。“抱歉。”哪怕这个贵族的名字叫林曜,苏怀臻眯起眼,“林曜,请你住手,我们如果要保持朋友的关系,就不要发生这种事情。”“可是”林曜偏了一下脑袋,“我想要你,苏。”苏怀臻翻了个白眼,“你大概是产生了什么不适当的错觉,只要你现在停下来,我愿意原谅你。”同时他再一次挣扎起来,如影随形般的束缚感隐隐变轻了些。但就在他几乎完全要脱离这种被捆绑的感觉时,苏怀臻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发现全身又是一沉。正在这时他听到林曜说:“不要。”难道苏怀臻没法不将身上奇妙的感觉跟林曜联系起来,他瞪大眼:“林曜你是不是对我做了什么”林曜没有回答,手一伸扣住了他的手腕,然后向外拽去。苏怀臻踉踉跄跄地跟上他的脚步,一路上跌跌撞撞,明明脑子里想着要拒绝反抗,但内心却升腾起一种无可抗拒的顺从意图。“林曜林曜你到底”“是念力。”这次林曜竟然回答了。这个时候他们已经离开了舞会的会场,虽然脱离了令人混乱的气氛,苏怀臻却没法摆脱困境。一路上灯光昏暗,让脑子也昏沉起来,苏怀臻的心都忍不住微微动摇:“念力”“是的。”林曜一把将他推到墙壁上,看着他的目光显得格外深沉,琥珀色的瞳眸几乎全然变成了暗金色,深邃得似乎能攫取人的心神,“是念力。”苏怀臻记起抢夺飞船前经过第三道防线的情景,“就是那时候你用来让我们通过第三道防线的方法”“苏。”林曜喊他,“你一直很聪明,所以”他边夸奖边垂下脑袋,越发地贴近苏怀臻,“不要拒绝,你拒绝不了。”颈侧和耳畔都是对方呼出的有些湿润的热气,那个部位的皮肤比别的地方更敏感一些,所以觉得痒痒的。但这不会让苏怀臻感到毛骨悚然,他过了一会才意识到不对劲,林曜的念力好象能影响到更多的东西本来嘛,就算真的被得逞了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男人嘛,难道失个身还要哭哭啼啼的可如果意志都能被撼动,才让他不寒而栗了。好象有个声音在耳边不断说着:算了吧,不要再反抗了,没有用的。这个声音不仅在耳膜上鼓噪着,甚至仿佛传递到身体的每一个角落,乃至心脏最深处。不行他不能坐以待毙他的信念和追求,不能被动摇。属于战友们的痕迹,地球联盟可能存在过的点滴,都还在等待他去找到,等待他去与它们重逢呢怎么能这么干脆的就放弃努力他可是地球联盟机甲师团的精英,在意志上绝不会被压垮苏怀臻狠狠咬住舌头,尖锐的刺痛从舌尖一直传递到大脑,似乎总算将快要被掌控住的思维给解放出来。虽然嘴里铁锈一般的血腥味和疼痛都让他难受,但他的的确确感受到了近在咫尺的自由他迅速掀开林曜,抬腿向对方踹去。然而当他的脚即将踹到林曜身上的时候,苏怀臻却犹豫了。从那双琥珀色的眼睛里他依稀看到了哀求,过去的这段时间里林曜和他相处的情景历历在目,像孤儿院里弟弟们一样的少年对自己的依赖到了这个时候,他仍然分辨不清真假。林曜抓住了他这一瞬间的迟滞,重新按住了他。被狠狠抵在墙上,背后是硬邦邦的墙壁,苏怀臻发现身体再次无法动弹,他立刻后悔了自己的心软,刚才他一定是疯了“林咝”脖子被对方使劲咬了一口。苏怀臻敢肯定,那个地方已经出血了“你放开我”苏怀臻果断朝林曜头上撞去,“放开”“不要。”林曜轻轻按住了他的脸,手指若有似无的摩挲。苏怀臻眼中闪过决意,他刚要再咬一次舌头,下颌却被林曜捏紧了,“为什么要伤害自己呢,苏”“那你放开我。”苏怀臻边说边试图冲开念力造成的枷锁。这一次的成功后他毫不留情地就要击退林曜,然而少年的表现却出乎了他的意料。林曜挡住他的攻击,反手就按紧了他,丝毫不容他抗拒。“为什么要拒绝呢,苏”林曜喃喃的问,“你不能跑,你怎么能跑呢,为了抓住你,我做了那么多事”“你”苏怀臻困惑了,都忘掉了挣扎,“你做了什么”“很多啊。”林曜淡淡的道。他的手指往下滑去,摁在苏怀臻颈侧的动脉上,好象被针扎了一样的感觉顺着脊柱一路攀升到了脑后。耳边湿乎乎的鼻息中,苏怀臻听到林曜夸赞道:“苏的意志是我见过最坚决的,我能感受到。”苏怀臻想破口大骂,嘴巴刚张开却被林曜用酒杯给堵住了。“咳”这是刚才那杯酒吧,苏怀臻不想喝,可下巴被捏开,不知掺了什么药物的酒顺着喉咙灌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