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八舌地说开了。这次出行,俊祎才对华国如今的中医界有了大致的了解,主要的派系,除了姚系外,还有一些散家的,如西北的白家和东北的萧家等。而如今能站在这里的人,都是各自派系里最德高望重的人。俊祎在这里也得到了不少的指点,这个好学聪颖的少年也让几个老人心里满意。这么一来,对本来就不怎么顺眼的华老更是句句捻酸带醋了。俊祎听他们说话,也在边上笑着,等时间差不多了,他才轻声道:“师父,我去看看药熬好了没有。”华老只当他在一群老头里待得闷了,自然随他去了。黑褐色的药水冒着热气,俊祎左右看了看,掀开盖子看了看。没有人注意到的,有晶莹的液体从俊祎的指尖,滴落。在沸腾的药水里连一点涟漪的痕迹都没有留下。帕金森症,就算是俊祎去世时,它的病因也还没被人类研究出来,更何谈根治的方法错综复杂的神经系统,还没有人能将他征服,俊祎也做不到。这么久了,他能做的事情只是缓解那位老人的症状,让他不至于连听人念书的精力都没有。再有就是,偷偷用空间里的草药延长他的性命。俊祎又想起,某一次,他露出自责而难过的表情时,病床上的老人笑着拍拍他的手背,“医者,治得病,治不得命,我活到这个年纪,不差这些天了。”这位老人从得知自己得病开始,就显得异常镇定。处变不惊,笑看风云。这或许就是时间赐予人的天赋。而这位九十三高龄的老人,更是其中的佼佼者。他的睿智淡然,他的慈祥安抚,这一切都让俊祎深深感动。也更是因为这样,俊祎才更加想为老人多争取一些时间这位老人,是他们那一代人心目中的神。他们在崇敬他的过程中成长,大多,却又离这位老人是那么遥远。俊祎原本起这个念头的时候,只是凭借着一种,上天给了他重生,是否,除了自私地为自己、为自己的小家争取什么,也该让世人那些无力更改的遗憾少一些他怀揣着对这位老人的崇敬和一腔热血来到这里,而亲身接触了这位老人后,俊祎更是发自内心地想为老人完成心愿219,他心惊胆颤地看着时钟走过。没有能知道,那一夜在他们一往如常地甜睡中,俊祎是怎样战战兢兢地盯着时钟,守在老人的屋里。老人的一个呼吸,一个翻身都让俊祎更加在心里祈祷,时间啊时间,可不可以网开一面那个夜晚,成了俊祎记忆里一个极为特别的晚上。那种不安,那种感激,那种见到翌日阳光的喜悦,都在俊祎的脑海里铭刻。而现在春天,已经到了是不是意味着他可以做到“哟,小俊,就知道你在这儿呢”老人的贴身医生黄医生笑呵呵地打断了俊祎的思绪。黄医生朝俊祎招了招手,“快来,老爷子醒了,等你给他接着读昨天的书呢。你呀,就是招人疼,老爷子当你和亲孙子似的,其他人啊,看着只有眼红的份呢”俊祎笑了,“药马上就好,等会儿我拿了药就过去。”1997年3月20日,俊祎在度过了一个特别的春分。而颜律迎来了他更忙碌的生活。港城回归的日子越来越近了,这对颜律的事业又是一个很大的契机“就是这样。对方的意思,是要eo你亲自来一趟,签署这份合同。”纵然有诸多抱怨,亚瑟做起正事来丝毫不拖泥带水。和颜律的果决冷硬的做事风格不同,亚瑟信奉的是用笑容征服世界。很快地,这位能力很强,人又可亲的空降领导就被大部分人接纳了。说完了正事,亚瑟话锋一转,“eo,这笔成了,将会让我们公司今年报表上的数字翻上一番,你是不是应该犒劳我这个为你辛苦奔走的人你看是不是”“要放假的话,就别说出口了。”颜律毫不留情地打断了他。亚瑟哀叫出声。颜律毫不同情,前两个月大陆寒假,他可是知道兰斯那些日子是怎么过的,这个人不过这几天又开始在他面前博取同情十天半个月算什么,他可是已经有一个世纪那么长的时间没有听到过少年的声音了想到这里,颜律很有叹气的冲动。1997年6月30日十三年。华国人等待了十三年的日子终于到来当晚,华国海陆空三军进驻港城,昭示港城的所有权当晚,漫天烟花,在维多利亚港的上空绽放这漫天烟花,没有让颜律驻足,他在露天的酒会场端着酒杯,带着恰到的好处的笑容和过往的人寒暄,笑谈。手机在口袋中发出闪光,“抱歉。”颜律这样说着,退到一边,看了看陌生的号码,不甚在意地接起。“颜律”颜律蓦地怔住了。他听到少年在电波的那头笑了,他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了什么毛病,才会幻听。但这个毛病来的太好了“颜律,我看到你了”“你一定猜不到我现在在哪儿吧”少年嬉笑的样子仿佛就在眼前,颜律能想象得到他微微带着兴奋和得意的表情。那一刻,颜律的心脏鼓动他倏地回头,在人群里寻找一个渺茫的身影他听到少年笑得更开心了。他说:“傻瓜,我在这里啦看上面,上头”颜律抬头,半身倾过栏杆的少年,正笑着和他招手“俊祎”颜律呢喃了声,猛地朝楼梯冲了过去路上撞到了端着酒杯的侍者都来不及道歉了,颜律能感受到自己血液里翻滚的冲动那种,他从未感受过的,叫做,惊喜若狂,的存在“喂,颜律”少年已经早早地等在了楼梯口,颜律第一时间,就看到了眉开眼笑的少年他几步跨了上去,将和他招手的少年一把抱进了怀里扑向下方的俊祎反射性地惊呼了一声,安稳地抵达了颜律的怀抱也不害怕了,而是开心地仰头道:“怎么样,是不是很惊喜”天知道,颜律是花了多大的力气,才让自己没有吻下去“嗯。”颜律感觉心脏有些闷闷的,它的快速跳动让氧气供应不足了。颜律看着仰头看着他的,因为兴奋和激动而红了一张脸,眼睛异常明亮的少年,颜律再一次将他抱进了怀里。这一次,他用了很大的劲,让俊祎完全在他怀里动弹不得。“颜律”听见少年纳闷的呼唤声,颜律暗暗地深吸了一口气。他松开了少年,笑着单手捧住他的脸,低头问道:“怎么会在这里”俊祎拉着他从楼梯口走上二楼的环形天台,“师父带我来的,我一个人没意思,就到外头看烟花看表演。没想到竟然看见你你说巧了吧”何止巧,甚至就说是上天的指引,连颜律这样的对这些从来不屑的人都会欣然接受时钟的指针慢慢靠近零点,场外的喧闹也慢慢安静了下来。俊祎拿着望远镜,被颜律护在人群里。他没有尖叫也没有呐喊,他安静地看着。如果不是这样奇妙地遭遇,再一次经历这样的回归庆典,俊祎大概体会不到现在的心情。他或许和上辈子一样,和许多的少年人在电视机一样,或许懵懂,或许鼓掌,但却不会真的明白,这个夜晚真正的意义这样的年纪,还不够成熟到理解曾经陪伴着看电视里这样场面的爷爷或是爸爸为什么会红了眼睛,为什么会哽咽着说,好,太好了而此刻,俊祎也能感觉到,那淡淡的心酸下的喜悦。回来了走失的孩子,终于回到了母亲的怀抱远处的会场,坐满了人。那曾经在电视里见过的画面此刻出现在眼前,即使这样远,那种鸦雀无声的肃穆和凝重仿佛都传递了过来。二十三点五十九分,米字型的国旗在上帝保佑女王的奏乐中缓缓地降落。围观的人,很少有人发现这一首乐曲比平常仓促,原本该五十多秒时长的音乐在三十多秒的时候戛然而止,留下的二十秒的空白,一时间那么突兀一时间又是那么微不足道因为,很快地,熟悉的义勇军进行曲响彻维多利亚港在缓缓升起的国旗和奏响的国歌中,所有人都站直了身体。冉冉上升的红旗,即使是在这零点零分的黑夜下,犹如破空的旭日,光芒熨烫了每个国人的眼睛国歌慢慢地消散了,在震天的掌声和欢呼声中,一位老人坐着轮椅,被人缓缓地推行而来。哪怕是坐着轮椅,也要在我们自己的土地走一走,看一看而老人做到了看着老人苍老的脸上绽放的笑容,仿佛年轻了十岁,什么病痛在这一刻都显得那么无关紧要了。这一刻,俊祎再一次,热泪盈眶。“俊祎”少年抬手擦眼泪,颜律有些担心地将他抱着。俊祎摇了摇头,“颜律,我做到了”周围的欢呼让颜律没有听清少年的低语,他低下头想细听,少年抬头,噙着眼泪的眼睛笑弯了。颜律听到他说“颜律,你现在在我身边,真的太好了”46回归的喜悦弥漫的港城,几乎所有人都还没从这里清醒过来。这一天,每一则报纸上都被回归的热烈所占据。极少有人注意到的,就在港城回归的第二天,一场蛰伏的危机在一刻如同苏醒过来的野兽狰狞地露出了獠牙1997年7月2日,位处东南亚的t国政府宣布放弃固定汇率,实行浮动汇率。当天,t株对元比例下降17,从26:1跌倒60:1刚到海城的颜律,几乎是来不及松一口气,就皱起了眉头要开始了颜律心里对自己这样说。经历过92年欧洲那场货币危机并且整个家族成为那场动荡下的牺牲品的颜律,再明白不过,这些数字传递出怎样的讯号想当年,欧洲的d国也不过是将贴现率提高到875,引来f国的追随,短短两个月就让欧洲各国经历了一场生死危机也让利益相关者遭遇了一场又一场戏剧性的命运转折而这一次,反应也不会太晚果然,到了八月份处在东南亚t国附近的几个国家的金融市场都纷纷震荡了起来彼时,颜律正坐在办公室里,蓝颜集团内最有能力的高管站在一旁看着他手里的红色线条在白板上的地图流动着。如今岌岌可危的菲国、印尼、马国颜律:“你们说,接下来,这些东西将出现在哪里。”看着颜律手中的红线滑向了华国腹下的那一点,几人陡然一惊吃惊过后,亚瑟摸着下巴,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来。“嗯哼,真不知道该说你们政府是幸运还是不幸了。”确如亚瑟所说,如果真如颜律说预测的那样,危机将弥漫到港城,或许有人说港城在y国的掌控下都安然无恙,回归后就迎来了一场危机,但正也不正是,华国政府在港城大有作为的切入点吗不过,就要看这场危机是否够力度了,要知道,港城的体制和大陆可没有丝毫相同呢。苏秘书:“总裁,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我们在港城的生意会受到波及吗”颜律但笑不语。亚瑟心里咯噔一下,立即会意了这个无情的男人,怎么可能放过这样大好的机会乱了,不正好浑水摸鱼吗危机,危机,有危险,也必然存在等价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