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当初和陈家交情如何,此时肆无忌惮地开始侵吞起陈家的家业但陈天祥在狱中得知陈家根本没能力将他救出去,陈家的产业九成都已被人刮分的时候,几乎没当场晕了过去这怎么可能他只不过在这里呆了一个月而已到底是谁要害他们陈家陈琳收到那一张绿色的离婚证时,整个人都傻了。她迅速翻开,看见陆国学的名字时,她整张脸都白了。她怎么可能会错认陆国学的字呢这名字是他亲自写下的还有旁边的名字不可能她分明没有签过这样的名字惊惧非常的陈琳勉强给陆国学打去了电话,没有人接。就是办公室的电话,竟皆没有人接听陈琳怒极攻心,狠狠地砸了电话“这是犯法的我要告他陆国学你逼我你逼我”更让陈琳想不到的是,陆国学竟登报申明和自己解除婚姻关系这件事情,一天之内在帝都的太太圈中传的沸沸扬扬陈琳疯了,她找上了蔡志强,这才得知如今陈家、严家的凄凉境况陈琳心一凉。她向公婆哭诉,却只换了一个冷漠的无视。这些年的折腾,陆家两个老人是早已经烦透了小儿子和陈琳的纠缠了而今闹成这样,连累他们两个在帝都都丢了大脸陈琳不敢置信,公婆竟一句话都没为她说,甚至告诉她既然已经离婚了,就早点离开这个房子。而女儿对她的哭喊只是畏缩,在陈琳要她和她走的时候,竟不愿意了陈琳知道,陆国学那个男人即便再讨厌自己也绝对不会放着女儿不理的,这是她最后一张牌,可没想到,女儿竟不愿和她走了而陆母更是无情地驱赶了她,将陆嘉媛抱回了屋,明言不让陈琳再来找女儿麻烦站在陆家门口,陈琳几乎是惶恐而震惊的。她甚至都想不起来要愤怒。她跪在门口哭求着,除了换来几个邻人鄙夷的眼神,什么都没有。几乎哭昏倒的陈琳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这个疯狂的女人,此刻已经什么都顾不上了求助无门。陈琳找上了律师她要告陆国学她根本没有签字根本没有离婚律师听完他的哭诉,听她讲完悲惨的婚姻,不负责任甚至对她拳打脚踢的丈夫,伪造了离婚证,霸占了她深爱的女儿,将她的名誉都毁了。律师很是同情,并答应接下了案子。可将离婚证上的笔迹一核对,专家出具的报告却显示却是是陈琳本人亲笔写下无疑而律师查访到的那些人口中的陈琳丈夫全然和她描述的没有丝毫相同这个本着不畏权势的律师,看陈琳的目光也不由冷了下来陈琳在律师这里碰了壁,赶到海城却完全找不到陆国学的踪迹,甚至在办公楼下守了五天都没能看到陆国学。更倒霉的是,她竟在宾馆遭遇了小偷将她所有的现金和银行卡都偷光了陈琳在那一刻疯了好好你个陆国学你做了初一,就别怪我做十五她跑到了电视台什么尊严,什么名誉她通通不要了陆国学,就是我死我也要将你拖下水而电视台的人却对她避而不见这是阴谋这是肮脏的阴谋不能上电视,陈琳便转去了报刊杂志但能接受她的要求的,只有一些小报纸罢了,刊发出来后根本无人问津,更无人同情陈琳的遭遇。当身无分文,甚至连回到帝都的车票钱或是住宾馆的钱都没有了,窝在夜晚挤满乞丐流氓的车站,呆了两个晚上陈琳实在是怕了,她又开始在陆国学的办公楼下守着。可惜,被警卫强行赶走了。步入寒冬的夜晚,这个从来只懂得依靠男人过活、享受富贵生活的女人在饥寒交迫中踏入一个她鄙夷万分的世界。58当庆贺千禧年来临的横幅标语在大街小巷中贴满时,俊祎才离开香山。他在梁家呆了半个月,就随颜律来到了港城。严家和陈家的开庭日,就在今天。在检察官们大手笔的审查中,严家和陈家间的关系不难查出,这坐实了严家贪污受贿等各种私底下的肮脏作为,陈家几个关系人作为严家案件的从犯,再加之陈天祥本身已经罪证确凿的杀人罪名,想要翻身根本没有可能。这一年,俊祎在香山上被师父管得极严,事情的进展他也只能知道只言片语。没有亲身参与到这一次的复仇,俊祎并不觉得遗憾。知道整件事情的始末时,他才意识到原来自己从前的认知是这样的浅薄。那个他恨极的陈家,原来也不过是别人手中的棋子。严家,这个他从未接触过的家族,纵然事实摆在眼前,俊祎也只感到心惊,那种恨的感觉却不大真实。至于陈家单单是记恨着,就让他如此的累,更别说是亲手毁了陈家,他有过很多想法,但真要坐起来说实在的,他不知从何入手。这样也好。曾经在梁家不可一世的陈天祥,大概不会想到最后站在他对面指控他的就是当初帮他走到那个位置的女人吧。业障因果,世间循环,大抵若此。法锤敲打的声音,让俊祎回过神来。看着那一张张灰败或不甘凶狠的脸,俊祎心里竟没有觉得快意。这不同于他从前设想过的,如何将陈家踩在脚上,如何对陈家以牙还牙,看他们痛苦的脸自己会是如何的快活。反而,有一种悲哀,爬上他的心头。他不能控制地想起,当年穿着橙色囚服的舅舅从审判席上走下来时,眼泪纵横的脸上是怎样的绝望,挚友的背叛,妻儿的惨状,比之加之于身的刑罚,更让舅舅崩溃。而就是这些人,将舅舅推到了那个境地。“俊祎”给少年绑安全带的时候,见少年还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颜律不禁有些担心。只听少年叹了口气,说道:“颜律,你说老天是不是早就安排好了一种又一种的命运,不是放在你身上,就会安到另一个人身上”颜律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别胡思乱想。”大概是因为在古墓中见过了那对古人,在梁舅妈提出要带他如常去将过长的头发剪掉时,俊祎没有答应。这时候绑起来也已经到了肩下的头发,可不比短发那么方便揉了俊祎瞪了他一眼,将颜律捣乱的手拍开了。或许他现在的想法有些矫情吧,但眼前这个男人是绝对不明白他这样的感受就是了。这个男人太强悍,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都同样有本事走好自己的人生。如果,是面临和他同样的处境,颜律大概可以在上辈子就将这个仇报了吧,俊祎想,他一定不像自己,还要依靠他人的力量才行。想到这里,俊祎更感挫败了。颜律转动钥匙,引擎的声音很快就响了起来,他转头询问少年:“回去休息还是去逛逛”“你那还是回去吧。”俊祎可不敢对他抱有期待了,上一次可算是见识到这个男人呆板无趣的生活了颜律没有辩解,依言带着俊祎回了他在港城的公寓。公寓,是在一个高级小区,几十栋商业楼中的一栋的19楼。踏进这个两百来平方米的房间,俊祎不是不惊讶的。听颜律说是他在港城办公时常住的房子,俊祎才算了然。也是了,若是颜律一个单身汉住的话,这样两室一厅一厨一卫的房子也是绰绰有余的了。屋子收拾得也非常简洁,怎么说,总之就让俊祎觉得很有颜律的个性,干脆利落,没有一样布置让人觉得多余。“你今晚和我一起住,隔壁用作书房了。”说着,不符合颜律从来只说出决定的个性,他还多嘴解释了一句。俊祎顿了一下才哦了一声,他很快掩下了一瞬间的不自然,很是自觉地将一背包的行李放到颜律指着的房间里了。将房子看了一遍也没发现什么特别的俊祎,在阳台上看了看昏黄中的小区,才进来。发现颜律正在厨房准备做饭,俊祎这下吃了大惊了。在他看来,会做饭的男人,有钱男人,都是极其会享受生活的人,颜律显然不在此列。“今晚吃什么”俊祎有些怀疑地靠在门口看着挽着袖子洗菜的颜律,看着颜律比平时要柔和上许多的侧脸,即使做着这样居家的事情,俊祎竟也没有觉得违和。颜律报了三个菜名,手上冲洗着菜叶的动作没停,他指了指冰箱,“看看里面有没有想吃的。”说的好像我想吃你都会做一样。很是不以为然的俊祎依言打开了冰箱,看到里头琳琅满目的食材,俊祎怔了下,伸手拿出一个用保鲜膜包得好好的白菜,俊祎仔细看了眼,是非常新鲜的。他该给他家里的钟点工加工资了。这么想着,俊祎又讲冷冻库里的几层都翻开看了看。冰箱被塞得满满的。俊祎的心情在这一刻好了起来一个独自生活了太久的人,一个回家冰箱里除了矿泉水和酒什么也没有的人,俊祎当然懂得这个细节,就足够代表一种生活了和曾经自己荒芜惨淡的生活比起来,这种冰箱被新鲜食物占满的感觉实在太好了他兴趣盎然地取出一块牛肉来,“红酒牛排,这个怎么样”说起来,重生后他还从没有吃过呢这是他上辈子最喜欢的食物之一。他的笑脸让颜律呆了呆,不自觉地也露出一个轻笑来。“好,还有什么想吃的”俊祎摇头,看颜律真打算大显身手的模样,他心想,就算做得很难吃,他也得捧场啊。看了一阵,等发现自己失神在了颜律棱角分明的侧脸时,俊祎的脸有些热了起来。“那我去洗澡了”颜律正倒油在锅里,闻言头也不回地道:“你想做什么都不用问我,这里也是你家。”“哦。”明明是很正常的一句话,我想什么啊俊祎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原本,俊祎以为颜律会和以前一样带他到饭店吃饭,所以连衣服都没换。浴室里,俊祎看了看颜律洗手台小架子上摆着的一系列洗浴用品,正想着没想到这家伙还挺闷骚啊,要知道这种地方最能看出一个男人的性格了。拿起来一看,才发现都是自己给他做的。这些好像都是根据自己的洗浴习惯来的想到自己之前心里的那句吐槽,俊祎有种无语的冲动。找了几遍,都没发现有沐浴乳,俊祎看着清洁肥皂,脸上就开始有点红了。不用沐浴乳,可不可以不要有这样的坏习惯啊要不,去问问他有没有别的可是会不会太刻意了一点完全陷入自己世界的俊祎,足足花了一刻钟时间才做下了决定。这有什么,大家都是男人,而且颜律那种爱干净的人,这种东西肯定没问题的。肥皂在打湿的肌肤上碰触,抚过的地方都仿佛有无限的热度,引得皮肤也微微泛起粉红来。这颜律也这样使用过,仿佛,它也带着属于颜律的触感的错觉,让俊祎脸上越来越红了。不对他明明可以直接到空间泡个澡啊后知后觉的俊祎,腾地被烫到了一般,快手快脚地结束了冲洗。咔。浴室的门被拉开。许多没见俊祎出来的颜律正进门想来看看,迎面,就看到了少年踏出浴室的样子。一身宽松的睡衣,留长的头发正滴着水,仿佛从水雾中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