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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得庄来,里面已是人声鼎沸,热闹非常。赵家庄在云南武林倒也不算小帮小派,赵宏刚交游又广,虽然准备得很是仓促,到贺的宾客却仍然不少。赵琳之先引着洛神见过了父亲赵宏刚。赵宏刚四十多岁,白面长须,相貌端正,亦久闻洛神之名,果然十分欢喜,抢上来握了他手道:“久仰洛神之名,想不到今日竟有幸亲眼见着,真是幸何如之我们这里虽是小地方,倒也有几个地方还去得。今日既来了,便多住几日,在下一定好好带班主四处转转”一面说,一面手上悄悄捏了一下。洛神眼中寒光一闪,神色不变道:“庄主客气了有琳之陪我就好。”不动声色地将手抽了出来。赵宏刚又殷勤寒暄了许久,这才命赵琳之带他到戏台前贵宾席上落座。一路走来人人侧目,想是赵琳之早已大肆张扬过了,到场宾客均知洛神要来赵家庄之事,一路争相观看,或羡或妒,议论纷纷,两眼发光者有之,垂涎三尺者有之,表面不屑内里大流口水者亦大有人在。好在洛神早已习惯这般场景,也不以为意,仍是安安静静地随赵琳之向戏台走去。花玉蝶等人低头跟在后面,叶知秋悄悄扯了扯花玉蝶袖子笑嘻嘻地小声道:“你可防着点儿,这里可不是杭州,别一不小心就让人给欺负了他去刚才那老头别看长得人模人样,你看他那两眼发光的样子,一看就知道不怀好意”花玉蝶横他一眼道:“当真要防,第一个要防的就是你”叶知秋一窒,知她是记着以前自己垂涎洛神一事,悻悻道:“你可真不是君子都什么时候的事了,你还记着,等着秋后算帐么”梅落尘坐定了,四下一看,众人都已在热热闹闹地台下聚集起来,连赵宏刚也已在身边坐下了,转头问赵琳之道:“吉时是什么时候”赵琳之道:“还有小半个时辰就是了”梅落尘一笑道:“既如此,这便让人准备,我先舞一曲助助兴罢”一面说,一面打了个眼色给叶知秋和迎风,两人会意,自行悄悄离开,潜入后院暗中寻找弄雪下落。赵琳之连忙答应,命人在台上安排了古琴桌椅等物。台下顿时安静下来,花玉蝶先行上台,在琴桌后坐定,纤指一划,琴声悠悠响起,虽是寻常的江南柔糜丝竹之音,却是温婉柔媚,令人遐想无限,不知不觉地沉迷其中。琴艺之高,竟是大家风范。那琴桌就放在戏台侧后方,正处于日光照不到的阴影之处,幸得如此,否则花玉蝶虽然已经过装扮,以她容貌,如何可以让人毫不起疑众人方自心中惊叹,眼前一亮,一名倾国绝色已经站在台上。锦袖轻舞如风,素手纤纤如玉。一身锦绣盛装层层叠叠,随着舞动摇曳翻卷,宛如牡丹盛放,国色天香。刹那间,这普普通通的赵家庄,竟化作了瑶池盛会一般。琴声突然一变,豪迈爽利,铮铮然有沙场之气。洛神舞姿亦变,手中不知何时已多了一把耀眼长剑。剑势流转,旋舞渐急,罗裙翻舞中,台上霎时犹如百花绽放,春色满园,却又因了这虽华丽却冰冷的剑光而莫名地带上了一层秋冬的寒意。观看的人已经忘了喝彩,只如痴如醉地迷醉于这人间哪得几回见的天上之舞。台下聚集的人越来越多,不止到贺的宾客,连赵府的家丁护卫也有不少溜了过来偷看。盏茶时分之后,迎风悄悄潜入台后和花玉蝶附耳句什么,随即又悄悄下去了。洛神眼神一瞟,轻轻一个旋转舞到琴桌前,花玉蝶小声疾说道:“已摸清地方,戒备森严无法进入,制造点混乱”琴音突然转急。洛神轻轻一笑,舞裙翻飞,剑网如织,带起一片绚烂似锦,台下一时目眩神迷。众人正自心摇神移,洛神已然舞至台前,长剑一转,万千剑光突然收成一线闪电般向正坐与台前的赵宏刚当胸刺去,正是一招梅心惊破剑招已然发出,众人却毫无察觉,兀自屏息凝气如痴如醉。连赵宏刚也浑然不知自己已落入他人的算计中。佳人唇边一抹轻笑勾魂摄魄,凌空而来,衣袂飘飘,恍若仙子下凡。一瞬间,众人几乎忘却了那把寒光四射的长剑,也忘了这位艳名天下重的佳人为什么突然会飞。深深的沉沦迷醉之中又有谁会注意到这其中隐含的杀机赵宏刚终于变了脸色。剑离胸不过一尺他虽然也与众人一般沉醉得不知东南西北,毕竟也是武林高手,终于还是察觉了。可惜已经迟了花玉蝶微微一愕,随即低头轻轻一笑。落尘要制造点混乱,有的是办法,偏生要用刺杀赵宏刚的法子,看来是刚才被这人惹恼了。她当然知道梅落尘不会当真杀了赵宏刚,不过也不会对他太客气就是了。剑,就要触上赵宏刚的胸膛瞳孔骤然收缩间不容发之际,洛神长剑突然向下一压,将赵宏刚身前桌上的一杯酒轻轻巧巧地挑起,唇边带着寒意的讥笑已经换成春花般的嫣然浅笑,妩媚轻笑中将剑尖上的酒杯送至赵宏刚眼前。赵宏刚惊魂未定,待到回过神来原来是洛神和自己开的玩笑,不禁呵呵大笑,举起酒杯一饮而尽。洛神却已足尖轻点,又飘回了台上。满场舞裙飞扬中,竟无人发现刚才之事的蹊跷,反而因了这个小小插曲而更加兴奋迷醉。动天彩声中,无人听到他在经过花玉蝶身边时极轻极快地说了一声:“情况有变,暂勿轻举妄动”除了他自己之外,没有人知道他刚才为什么会突然变招。一枚细到几乎无法察觉的纤细银针就在那个时候“刚好那么巧”地飞了过来,他若不变招,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后果,至多也不过就是将自己的脉门送上去给那银针叮上一下而已。不过这点他显然很不喜欢,所以毫不犹豫地临时收了手。况且那人明明后发却先至,身手之高明不言而喻。没弄清楚对方情况之前,他不想太过冒险。故此一击不着,立即抽身后退。花玉蝶有些入神地看着他在这漫天掌声中唇角扬起的那抹漫不经心的浅笑,果然又如往常般在他眼底发现了一丝一闪而过的不屑和厌倦。他的冷和倦,除了自己之外,便再没人看得到了。多少次,自己就是这样被这若有若无似有情还无意的轻笑迷惑,终至越陷越深,直到如今的不可自拔。落尘落尘世人但见你艳丽如牡丹,却有谁见你竟是以梅为心,不肯沾染了这俗世的半点肮脏风尘花玉蝶看着他媚惑众生的无瑕笑容心里黯然,像你这样的男子,为何会甘愿如今日这般辗转于这你最厌恶不过的风尘俗世之中,到底是什么东西竟让你这样无法放手抬起头来,情况果然已经有变。门口已经多出了十几名女子,正缓步向这边走来。领首的是一名体态纤丽的蒙面女子,一身白衣竟是冰绡裁就,华而不俗,轻盈剔透地在日光下闪着淡淡的光芒。众人虽然看不见她的长相,却都不自觉地为她气势所迫,一下子安静了下来,连大气也不敢喘。那女子已经领着一众女子走到赵宏刚面前站定,回头淡淡地吩咐了句什么。旁边一名碧绿衫子的女子闪了出来冷声道:“赵宏刚,把你女儿还有她带回来的那个男人交出来”第五十七章 赵家庄让真爱的人成就姻缘赵宏刚看这女子一身碧绿衫子,右袖上绣了一朵栩栩如生的兰花,知她是落花谷幽兰使,又见她身旁那女子淡然而立,却是气势迫人,凛然不可侵犯,暗道难道是落花谷主亲自到了,心里嘀咕,不知自己女儿到底是如何得罪了落花谷。走上前来恭恭敬敬地拱手道:“赵宏刚见过幽兰使小女一向顽劣,这都是在下疏于管教之过,以后一定严加管教,绝不纵容只不知她又是如何得罪了贵使在下这便命人叫她来赔罪”幽兰使寒着脸道:“也不算太顽劣,只不过伙同他人杀了我落花谷三名弟子而已”被杀的翠儿等三人,正是幽兰使旗下。赵宏刚一呆。赵家庄虽然非直属落花谷旗下,毕竟亦在大理境内,平日落花谷若有吩咐,亦是无有不遵。如今听得幽兰使道自己女儿杀了落花谷弟子,心里大惊。回头看去,已不见了赵琳琅,也不知是不是畏罪潜逃了,心里更是惊疑不定,回头问赵琳之道:“琳琅这几日可曾带回什么人来”赵琳之道:“爹你糊涂啦,妹子这几日一直未曾出去,何曾带回什么人来”他知若是认了杀落花谷弟子一事,只怕眨眼便是灭门之祸。如今亦无他法,不过死赖到底一途而已。故此心里虽然早已叫苦连天,面上却绝不敢露了半点蛛丝马迹。至于赵琳琅,自然一早便已借着人多混杂溜到后院去找柳若丝通风报信去了。赵宏刚听得他如此说话,心里已是一沉,知必有蹊跷,只怕杀人之事是真,这当儿却哪敢说破,忙道:“对啊,在下今日娶亲,小女便一直在家帮忙准备,这几日确是不曾出门”那幽兰使冷冷道:“赵宏刚,你来瞧瞧,这马可是你女儿的”旁边有人牵了匹马上来。赵宏刚一时说不出话来,这马正是赵琳琅坐骑,原是自己送她的礼物,怎会不认得却不知怎会落入落花谷手里。幽兰使寒声道:“人会说谎,马却不会杀我落花谷弟子的两人之一,骑的便是这马,人虽然逃了,马却在,我们跟着这马一路来的,难道还会错了不成除了你那个胡作非为的女儿之外,原也无人这般大胆”那日柳若丝带着赵琳琅匆匆逃走,却将这马落在了落花谷众人的手里,想不到好马识途,落花谷竟就凭这马寻到了此处。这马骨骼神骏,通体黑色而四蹄雪白,正是名驹乌云盖雪,自非仆佣等人之物。那日那女子必是赵府家眷,赵宏刚无妻,自然该是他女儿。赵琳之道:“这马,这马前几日突然走失,想是被人偷了,嗯,必是如此了”自己也知道这理由实在牵强,手心已满是冷汗。幽兰使大怒,正要呵斥,身旁那着冰绡的蒙面女子冷冷扫了赵琳之一眼,道:“搜”除了她身后的一名高挑女子外,其余女子躬身行了礼,领命径由幽兰使带着往后院去搜查。赵宏刚等人瞧见,心里虽然着急,竟是不敢拦阻。门外另行走进十余个女子,亦都是蒙面,却都着黄衫,领首一名女子右袖上绣了一朵素菊,带着众人恭恭敬敬地站在那女子身后。赵宏刚脸色大变,知那袖上绣了素菊的女子是落花谷素菊使,这般排场,只怕那女子果然便是落花谷主蓝田玉了,今日落花谷主亲临,此事恐怕已绝难善了,只怕还不止是杀了几个落花谷弟子那么简单琳琅到底是闯了什么祸鸦雀无声中,那女子缓缓走到戏台前贵宾席上坐定,身后的那名高挑女子抬头冷冷道:“舞跳得不错,继续吧”正是对着梅落尘说话。听这女子声音甚有威仪,似是四十余岁的中年女子。花玉蝶脸色一变,梅落尘悄悄向她一摆手,微微一笑道:“遵命”回头道:“抚琴”长剑一转,果然随着旋律舞了起来。看落花谷来意,摆明了是来赵家庄寻仇来着,但适才那女子却又出手救了赵宏刚,别人虽然没发现,梅落尘自然早已清楚刚才那银镇便是那高挑女子所发,只不知她们到底打的什么算盘。但无论如何,混水好摸鱼,这般一搅局,情况混乱之下,自然更容易将弄雪带走,所以暂时不妨静观其变,再见机行事。他知那女子要他跳舞,并非存心侮辱,不过是要借此查探他的来历罢了。故此适才那女子虽然说话有些无礼,他却不以为意,先顺着她们将水搅混再说。琴音高渺,舞姿翩跹。台上又是一阵喜庆之气,到场宾客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反应。赵家庄的人也是左右不是,一脸尴尬。只得一起陪着落花谷的人看起舞来。谁也没有注意道,另有一名黄衫女子悄悄走了进来,站在了落花谷众人身后。一袭面纱遮住了绝代姿容,她诧异地看着台上舞动的人和那在阴影里抚琴的人,暗道原来是他们,只不知风满楼的人到这边又是为何。秀眉突然一挑,她的表情几乎可以说是震惊。渐渐地,秀眉越皱越紧。依稀记得曾经看过这样的舞,是什么时候的事曾经也有过这样的一个人,一样倾城的容貌,一样华美的舞蹈,一样勾魂的轻笑。不同的,是一个是真正的柔若无骨,一个,却是柔媚下隐藏着不为人知的傲气。那个人的眼神是媚惑而欢欣的,眼前这个人的眼神,却是清冷而孤寂的。那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原来是故人梅落尘,原来是你面纱挡住了她唇边漾起的那抹似是轻蔑又似惋惜的梦幻般美丽的浅笑。她终于明白为何这个美丽却清傲一如寒梅的男子竟会甘愿以舞为生,成为艳名天下重却人人垂涎的一代名伶。他不怕别人猥亵的眼神,怕的是别人不知道有他这样一个人的存在,枉费了他的苦心梅落尘,你好大的胆子,同样以洛神为名,跳出一样的舞蹈,同样的名动天下,你当真是怕我找不到你吗赵家庄后院,赵琳琅已经找到柳若丝,两人匆匆忙忙地向后门走去。赵琳琅正要开门,柳若丝拦住道:“先瞧瞧”在江湖闯荡多年,岂能不万事小心借着附近一颗树上了高处,悄悄四下一打量,悄没声息地跃下地来,道:“回去”拉着赵琳琅就往回走赵琳琅问道:“外面也有她们的人守着么”柳若丝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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