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在当场,良久才叹了口气,道:“你们早已猜到了,才设的这个局罢不错,我就是琳之和琳琅的娘柳若丝是我劫走的,但她身上的毒非我所下。”赵琳琅奔了过来道:“娘你真的是我娘”殷长老点了点头,叹着气道:“我那时走的时候你才三岁,现在都这么大啦”赵琳之道:“妹子你那时还小,不认得娘亲的模样也难怪。我却一直记着娘亲的样子。那日落花谷率众而来,娘亲虽然是蒙面,我和爹爹还是起了疑心,我那日夜里偷偷地跑到这里来,就是想寻机进谷仔细认上一认。”龙惊非冷冷道:“殷长老,那日的情景该是你劫走若丝之后便将她交给赵琳之带回赵家庄是不是”落花谷的人在外行走时固然都是戴着面纱,但在谷中是一向不戴的,今日殷长老却突然戴上面纱,显是不愿有人认出她来。见赵宏刚和赵琳之瞧着她都是眼神古怪,以这几人的聪明,哪还能猜不到他们必是有极深的关系殷长老默然点头。那夜她见柳若丝入谷救人,想起“他”正是女儿的心上人,暗道“他”若是落在谷主手里,那可小命难保,便干脆劫了她去送给女儿。恰逢那夜赵琳之也悄悄摸到落花谷附近想寻机进谷见她一面,她一出谷便碰上了他,她本就不愿再去赵家庄,又想着不知谷里情况如何,便将人交给了赵琳之带走,随即自行回谷。她劫了柳若丝之后便发现她是女儿身,虽然气恼,想来想去却还是决定将她交给女儿,让她自己看着办。想来女儿得知真相之后便会对她死心,不至沉迷太深。龙惊非冷笑道:“那请殷长老告诉我,这中间倒是还有谁人有机会对她下毒”殷长老昂首道:“没有可以你们信也好,不信也好,我没有下毒我也不会血梦的练制之法”龙惊非平静地道:“也许,但现在既然你是唯一有可能的人,当然只好先试试你的心头之血再说。”殷长老脸色一白,惨然一笑,道:“好不过这事和我两个孩儿无关,别为难他们就行”赵宏刚上前喝道:“我们是夫妻,要杀便杀一双罢”殷长老毫不领情,一刀劈了过去道:“滚你妈的当年若不是你对我不起,今日也不会有这许多事端”赵宏刚狼狈躲过,道:“小如这么多年,我都一直记挂着你”殷长老毫不放松,一刀紧似一刀,喝道:“放屁放屁记挂我记挂我你要娶那个小狐狸精”赵宏刚连连后退,道:“我也不是没怀疑过你可能没死,可是你这么多年都不来见我,我也终于死了心。那女子,唉,你没发现么她长得很是像你呢难道你还不知道么其他女子我不过逢场作戏,何曾真正放在心上过始终也都只有你一个以前是,现在也是一般无二”殷长老哪里肯信,只是挥刀猛攻,口里骂声不绝。她和赵宏刚本也是恩爱夫妻,只是赵宏刚生性太过风流,沾花惹草的事明里暗里没少做,她一忍再忍,直到忍无可忍,一怒之下,终于绝情而去。事隔十几年,再到赵家庄,却又遇上他正要娶新娇娘,不仅如此,旧病复发,竟还对着梅落尘两眼发光,更是让她心中恼恨不已。龙惊非皱了皱眉,手一伸自重重刀影中探了进去,抓住刀柄一扭一转将她双刀都夺了,掷在地上道:“要打也等到地府里再打罢我们可还等着解药呢”殷长老一呆,叹了口气,凄然道:“好这便动手罢”第一百零七章 最难消受美人恩让真爱的人成就姻缘蓝田玉拦住龙惊非,苦笑道:“不必为难殷长老,这毒,是我所下”殷长老大吃一惊道:“怎么可能那夜谷主何曾有机会对她下毒”蓝田玉道:“那毒是我早在萧应寂带她离谷之前就下在她身上的,只要她接触药引就行了。”转向龙惊非,苦涩一笑道:“我原以为她是男子,又不想让人发现是我下的毒,就只给她下了毒,却未加药引。可引发男子毒性的那药引乃是一种野花,大理随处可见,我原以为她出谷之后便自然会接触到这花,慢慢毒发,不知不觉陷入噩梦,而后自尽而死。不想她却居然是女儿身,这女子药引却是只有我落花谷才有的,而且只有殷长老之处才有。我自然想不到她会有机会接触这药引,谁知道居然刚好会是殷长老劫持了她。我也无话可说了。”龙惊非呆住,一时不敢相信,却又不得不信。殷长老却道:“谷主,那日我劫走她之后便直接出谷,并不曾带她回我住处,她哪有什么机会接触这药引”蓝田玉一呆,道:“这这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事情都已说清,却仍是找不出到底这毒是谁所下,众人除了相对苦笑,一时再也想不出究竟该如何反应。良久,龙惊非皱眉道:“你们说的那药引,到底是什么东西”殷长老叹口气道:“是一种花,是我亲手培育的花”赵琳琅在旁听得浑身一震,脱口道:“美人醉”众人目光齐齐转向了她。殷长老缓缓点头道:“不错,正是美人醉。”想起当年夫妻恩爱之时,月下赏花,人与花同醉,何等旖旎风光,如今却是黯然消魂,独自神伤,不由得幽幽叹了口气。想到全是赵宏刚生性太过混帐所致,忍不住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赵琳琅呆得半晌,颤声道:“哥哥将若丝送到我房里,但我却想到她是落花谷要抓的人,担心被爹爹发现后,怕惹祸上身不肯收留于她,就将她藏在了揽月楼,那楼里便种了许多美人醉。”话未说完,已忍不住落下泪来。众人一起呆住,此事无论哪一步稍有偏差,柳若丝都绝不会中毒,却再也想不到世上竟会有如此巧合之事,她终究还是躲不过去,难道当真是她命中该有此厄龙惊非呆得半晌,看向蓝田玉。事到如今,再无可疑,这毒,便是蓝田玉所下,只是要他取她心头之血来为柳若丝解毒,一时却如何说得出口蓝珠玉已尖声叫道:“龙公子,你难道不知我姐姐对她下毒也是为你姐姐对你有救命之恩,此恩未报,难道你就要先杀了我姐姐不成”龙惊非默然不语。南宫暮雨看着他道:“解药非拿不可这事你置身事外便是。”龙惊非微微叹了口气,看着蓝田玉道:“难道当真没有别的办法么”蓝田玉默然摇头。蓝珠玉急得跳脚,突然眼前一亮,抓着蓝田玉道:“有的有的怎么没有只要你练成圣焰掌,就不必取心头之血了。”龙惊非大喜,道:“那可太好了只不知这圣焰掌要多久才练成”蓝田玉却苦笑摇头道:“三日可有小成。只是这武功阴毒异常,一练便要毒火攻心而死,我却拿什么去练这圣焰掌”蓝珠玉急道:“你前段时间不是刚刚练成碧玉和露丸么有这三颗碧玉和露丸护住你心脉,你还怕什么一定可以练成的”门口有人叹了口气道:“二谷主,那三颗碧玉和露丸,都已经没有啦”却是四大花使听得这边动静,一起过来查看。说话的正是素菊使。蓝珠玉一怔道:“我们花了五年时间才找齐药物,又花了一年时间才练好这三颗,怎么会说没就没了”龙惊非也大是奇怪,疑惑地看着蓝田玉。她却只是苦笑不答。素菊使看着龙惊非道:“那日公子伤重,谷主为了护住公子心脉拖延到回谷,已将这三颗碧玉和露丸都给公子服下了。”龙惊非心里大震,他早知蓝田玉对己有情,却万料不到她居然会将这样珍贵的救命丹药尽数给了自己。那岂非便是自己断了她如今的生路心里又是难过,又是感动,更是烦乱,一时说不出话来。蓝珠玉已忍不住抱住姐姐哭了起来。蓝田玉却只是默然无语地看着龙惊非,眼睛霎也不霎,仿佛想要在自己脑中刻下他的容颜。龙惊非却不敢再看她平静温柔的脸,微微颤抖着转过头去。蓝田玉痴痴看了片刻,突然微微一笑道:“得你为我落这一滴泪,也够了。”走到他面前,伸指将他脸上不知何时滑下的一滴泪拭去。她自觉必死,往日不肯说出的话便再无顾忌。龙惊非再也忍不住,伸手与她相握,却说不出话来。蓝珠玉泪水涟涟地看着他们,突然大喜叫道:“不是还另有一种练法么只要你找人助练,替你化解这毒火就行了”蓝田玉摇头道:“太危险”龙惊非也大为惊喜,道:“再危险也总好过等死”蓝田玉道:“一时却到哪里去找合适的人来助练所谓助练,便是要将我练功时体内的毒火尽数转移到助练之人体内,由他化解。若是稍有差池,那便两个人都会有性命危险。便是没有危险,这法子对助练之人也大是有害,事后非大病一场不可。而且除了这个,合练这武功,还有一个难办之处”蓝珠玉却不理她,径自问龙惊非道:“要替我姐姐化去毒火,这助练之人须是武功高过我姐姐的男子方可,公子可愿冒险救我姐姐么”龙惊非毫不犹豫,道:“在下正有此意。”蓝田玉脸上微红,道:“公子随我来,看过这武功秘籍之后,再做决定不迟。”带了龙惊非往自己住处而去。蓝珠玉向四大花使道:“快派个人去青衣帮,去取金蛇来”素菊使道:“金蛇上回就已经取来了,谷主原就是打算要练这圣焰掌的。没了碧玉和露丸,这才又搁下了。”第一百零八章 恨如春草让真爱的人成就姻缘蓝田玉带着龙惊非到了自己所住的月波楼,进门便是一片竹林,中有小路通向居处,煞是清幽,风过之时,竹叶便发出轻微的簌簌之响,仿若天籁,令人红尘顿忘。龙惊非瞧了瞧蓝田玉,暗道这楼倒也和她相衬。到了她闺房,布置也是极为清雅,正如其人。蓝田玉自书架上取下一本秘籍来,递给龙惊非,低声道:“公子先看过了,再告诉我,是否愿意助我练这圣焰掌。”龙惊非看她始终有些难以启齿的模样,心里煞是奇怪,接了过来,打开一看,顿时一呆,脸上蓦然一红。心慌意乱地匆匆看过,便重又合上,递还给蓝田玉。蓝田玉接了,仍是低着头,问道:“公子可愿意么”龙惊非却是半晌无语。蓝田玉苦笑,道:“我知道了。”放回秘籍,道:“咱们走罢”转身向外走去。龙惊非看着她凄楚的身影,想起全是自己害得她如此,心里难受之极,脱口而出道:“等等,我,我愿意”蓝田玉惊喜地回过身来。龙惊非踌躇片刻,道:“只是,这本是不得已而为之。练过之后,谷主可否便当做没有这回事”蓝田玉一呆,看着他难堪的神情,只觉心里片片泛起的尽是苦涩,涩声道:“好能拣回这条命已是万幸,怎敢还有非分要求”不等他说话,抬头道:“时日无多,我们这便去罢”叫了人来,吩咐将所需之物备好,两人便一起往那小树林走去,在温泉边停了下来。过不多时,素菊使将金蛇并几株花草也送了过来,随即退下。蓝田玉将温泉不远处一株花朵硕大,开得极艳的花摘了几朵花下来,放入温泉,道:“这花名叫芳心苦,花心本是有剧毒的,可是运用得宜,却有奇效。”又指几株七叶叠生的小树道:“这是七叶树,也有剧毒,不过要练这圣焰掌,却少不了它。”将之也拔了几株放进温泉。又将素菊使送来的花草都放了进去,道:“这些也都有毒,但一起混合使用,便可克制彼此的毒性,否则这金蛇之毒便足以要了你我的命了。”龙惊非看着那金蛇点了点头。那蛇被放在一个小鼎内,体形极小,长不盈尺,色做金色,在阳光下极是耀眼,似有层层光圈笼罩。他知这蛇乃是蛇王之王,毒性之烈,只怕比之温泉中现在所有的毒花毒草加起来还要厉害。篮田玉竟要取这金蛇练功,这武功之歹毒可知,心里暗自心惊。见蓝田玉转过身去慢慢解开衣裳,急忙闭上眼睛。过得片刻,听得水花之声,随即蓝田玉的声音道:“好了”这才睁开眼睛,一瞥之下顿时面红耳赤,急忙转头。那温泉上虽然热气氤氲,却仍可见水面之下那皎好的赤裸玉体。苦笑一下,飞快地解了自己衣裳,裸身跨进温泉,在蓝田玉面前盘膝坐下,伸掌与她左掌相抵。蓝田玉将右手伸进那小鼎,那蛇便蜿蜒游来,一口咬在她手指上。蓝田玉闭目运功,引着金蛇之毒运行全身。过得片刻,那蛇身上金色渐渐褪去,身子也渐渐瘫软下来,竟是已经死了。蓝田玉这才收回手掌,与龙惊非手掌相抵,开始修炼。龙惊非运内力护住她心脉,慢慢地觉得她身体愈来愈热,微微有些颤抖,体内亦渐渐似有一股火流到处流窜,知道这便是要自己替她化解的毒火,当下运内力将之引到自己体内再行化解。蓝田玉这才又慢慢平复下来。他初时心里还有些忐忑,到得后来,便专心致志,渐入物我两忘之境,心境一片清明。时间一点一滴过去。蓝田玉的内息越来越强,越来越是澎湃,运行也越来越快,终于冲破玄关,毫无阻滞地在体内运行了一周天。龙惊非心里一喜,知道她已练得差不多了。但此刻他自己却愈来愈是辛苦,蓝田玉内息增强一分,毒火也相应增加一分,化解便吃力一分。到得后来,但觉五脏六腑都似在火上烘烤一般疼痛难言,温泉亦愈来愈热,仿佛置身火炉。但他虽然痛苦不堪,却是无论如何不敢松手,知道此刻正是要紧关头,只要一松,那便会毒血倒流,两人立时都有性命之虞,只得咬牙苦撑。又过许久,蓝田玉又引内息运行了三周天之后,终于缓缓收功。龙惊非心里一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