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也是悔之晚矣总不可能再将易筋经收回罢”冷纤月呆得半晌,突然放声大笑道:“你,你居然想的出这样的法子嗯,这种无赖法子,只怕也只有你才想得出来”柳若丝点头,哈哈笑道:“不过我想来想去,都想象不出来应寂当了和尚会是什么样子。”在脑子里想象他削去长发,身披袈裟的模样,自觉好笑,忍不住大笑起来。冷纤月也是哈哈大笑,道:“这世上居然会有你这样精灵古怪的人,连少林寺也要骗上一骗”柳若丝点头,笑道:“我这也是无可奈何否则,莫说少林藏龙卧虎,此事难于登天,便是当真能将易筋经偷或抢出来,也要因此和少林结下冤仇。以少林声望地位,只怕我们以后可就没有安生日子过了,那可多冤枉”两人一起拍手大笑。笑得片刻,冷纤月渐渐收了声,看着柳若丝柔声道:“应寂从小没有父亲,这世上,除了我之外,他再没半个亲人。可是如今,他恨我怨我,是怎么也不肯再让我像以前般爱他护他的了。不过以后,有你在他身边,我就放心了你答应我,无论如何,这一生一世,绝不让他独个儿孤苦无依”柳若丝听她口气慈柔,隐含凄苦,想见她一片爱子之心,想到她以绝世美貌,无双才情,遭遇却如此之惨,心中不忍,握住她手道:“你放心我爱他护他唯恐不及,怎舍得让他孤苦无依”冷纤月微笑点头,道:“我那日一见你,就知道你爱他之心,便如当日我对他父亲之心,这一世无可改变。”柳若丝低声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第一次见到他,就觉得自己的魂儿都没了,他那时对我不好,我也不敢生气,还是心疼他,见不得他难受,更舍不得他受委屈。后来,在泰山之上,他终于肯真心对我,你不知道我那时心里有多欢喜就想着,就这样为他死了,那也不枉了想不到天可怜见,居然还有活着重逢的一日。这一生,若能得他相伴,已是别无所求”冷纤月温柔地望着她,道:“幸而他也喜欢你,否则”柳若丝嫣然笑道:“我多看他一眼,便多欢喜他一分。我知道他对我也是这般。”冷纤月微笑点头,她自己虽然注定要一生伤痛,孤独终老,但儿子能得此佳偶,她已觉老天待她不薄,望着柳若丝道:“有件事我一直很奇怪,那时你为什么要救我”柳若丝一怔抬头道:“你是应寂的母亲,我自然要救你”冷纤月幽幽叹了口气,道:“他那么恨我,你既爱他,自然便要爱他所爱,恨他所恨,我以为你也会跟着恨我的。”柳若丝道:“我怎么会恨你我一直都在想,一个女人,给自己的儿子取这个名字的时候,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冷纤月浑身一震,道:“难道你懂”柳若丝轻轻一叹,低声道:“只应守寂寞,还掩故园扉”冷纤月仔细地瞧着她,突然笑了:“告诉我,在你身上,到底又有什么样的故事居然会让你有这样的体会”柳若丝微笑道:“是我娘的故事一个很老套的故事。”她的母亲叫柳絮飞,出身杭州,是家中独女。本来家道也算小康,算得一个小家碧玉。可是有一天,家中突然糟了强盗,一夜之间家破人亡,她一个人无依无靠,虽然懂些武功,却不懂生计,几乎要流落街头。幸好不久,突然有家人找到她,说是柳家以前的故交,找了他们几十年了,便接了她走。那家人共有三个儿子,最小的一个尚未娶亲,后来就在他父亲的主持下娶了她。过了几年,他们有了个女儿。女儿一天天长大,虽然有些调皮古怪,却很漂亮可爱,丈夫也很宠爱这个女儿。可是就在女儿三岁的时候,她的丈夫终于爱上了另一个女子,偷偷地和那个女人成了亲,在外面安了个家,再后来,那个女人为他生了儿子。事情闹大之后,那家人就把这个小儿子赶出了家门。他本来想把她们母女也接走的,可是母亲回绝了,带了女儿悄悄地回到了杭州,从此不再和那家人见面。刚好那个时候那家人家里发生了一些事,大儿子和二儿子都被仇家杀了,很是忙乱了一阵,便无人知晓她母女二人究竟去了何处。她的丈夫虽然知道她的下落,心里却也有些愧疚,就没有告诉家里人她的去向。她们总算还能在杭城一角安静的生活。冷纤月笑道:“还真是很老套的故事你母亲,很爱你父亲么”柳若丝淡笑道:“我娘出嫁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其实那家人是贪图柳家祖传的一样宝贝才要娶她,可是那个时候她已经爱上了那个人,所以她还是嫁了给他,虽然知道她的丈夫并不爱她。只是对那件宝物之事,却始终绝口不提。那家人却也不逼她,仍是对她很好。她渐渐地放了心,开始真正地把自己当做了家里的一员,甚至在想,等女儿再大一点,懂事了,那件东西,公公婆婆想要,就给了他们吧,只要他们高兴,一家人能和和美美地过上一辈子就好了。结果还是没能如愿。”冷纤月怜惜地瞧着她,道:“那你们后来的日子,是不是很苦”柳若丝微微一笑道:“也不会,娘亲对我很好,不过后来她死了,我就只好做了强盗了。”冷纤月不觉失笑,柳若丝的强盗身份,她自然也曾听人说过来。柳若丝奇道:“我是强盗,你不介意么”冷纤月道:“有什么好介意的也不是什么太过伤天害理的事,就算是又怎么了你自有你的理由,又何必管人家那么多为人处世,但求心之所安,俯仰无愧你很坦率,对我儿子也好,我很喜欢你”又问道:“那你娘,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子”柳若丝道:“娘是个很美很温柔的女子,懂些祖传的武功,也懂琴棋书画之类的,算是个才女。不过这些东西,她一样都没有教过我,说学了也没用。你爱的人爱不爱你,跟这些没什么关系。不过我又不懂,那到底又跟什么有关系呢她还说若是你爱的人不爱你了,你就赶紧走,别死赖着跌份儿。”冷纤月一怔住了口,心中有些茫然,她虽然也离开了,却始终也无法真正放下萧长歌,日日都活在苦痛挣扎之中,这一点,她却是大大不如柳絮飞了。柳若丝温柔地瞧着她,伸手握住她手道:“有些事,应寂他不懂,你别怪他”冷纤月摇头道:“我从来也没怪过他,一直都是他在怪我。不过我杀了他父亲,又杀了萧家满门,他恨我也是应当的”柳若丝柔声道:“这样的事,没有人可以不恨的我也曾想去杀了那个女人的。事实上,我真的去了,不过我武功不够。”冷纤月惊奇地瞧着她,突然哈哈大笑起来,道:“你知不知道,那十几年,我每天醒过来第一件事就是想,我今天要不要去杀了他们每天都要想很久很久才能压抑这种杀人的冲动,我本来还以为自己是不是特别残忍特别嗜杀,原来不是啊可惜这里无酒,要不然我们倒真该一醉方休”两人相视哈哈大笑。她本也是洒脱英气的江湖女子,只因这二十余年来始终为情所苦又不得解脱,才几乎磨尽锐气,性情亦不免变得有些阴郁,此刻和柳若丝一番畅谈,觉她脾气和自己颇为相似,又知心贴意,顿起知己之感。第一百一十五章 死亡沼泽 四让真爱的人成就姻缘两人谈谈笑笑,竟大是投机,直到半夜时分,倦极才眠。也不知过了多久,柳若丝突然惊醒,隐隐听得似有古怪声音传来,再细一听,竟似爬搔之声,悉悉嗦嗦之声不绝于耳,腥臭之气渐浓,令人作呕,也不知有多少怪物一路爬来。急翻身坐起,却见冷纤月也早已起身,取凤剑在手。两人对望一眼,纵然艺高胆大,此刻也不禁毛骨悚然,心中惊惧。不过片刻,声音渐近,借着微弱的火光瞧去,两人一起倒吸了一口凉气,竟是无数鳄鱼潮水般涌将过来。两人早发现不远处有一宽广河流,初时看去甚是平静,不想竟是藏鳄之所。沉沉夜色之中,但见岸上群鳄涌动,河里浪翻潮滚,一眼望去,竟是望不到头,也不知有几千几百头。二人知此物凶猛残暴,过于狮虎,夜色之中,遇到大队鳄鱼,二人武功再高,亦是绝无逃脱可能。但虽知必败,又怎肯束手就死冷纤月喝道:“杀得多少是多少”凤剑一插将最近的一条鳄鱼透额而过,纤足一踢,将死鳄踢入群鳄之中,群鳄蜂拥而上,不过片刻,死鳄已成一堆白骨。两人瞧得心惊不已,不敢再看,只管挥剑斩杀。鳄鱼逼近一条,便杀它一条,逼近两条,便杀它一双。杀得一条,便踢入鳄群之中,群鳄扑上撕咬,攻势略缓,两人才得暂保无恙。否则若是群鳄一拥而上,不必撕咬,压也将两人一起压死了。但群鳄一将死鳄撕咬殆尽,即复行攻上。不过小半个时辰,鳄鱼残骸已堆得满地都是,浓浓血腥混着鳄鱼腥臭之气,令人呼吸维艰,几欲晕去,但余鳄却仍是源源不断地涌上前来。柳若丝渐感精疲力竭,出招渐缓,自保已是不易,遑论杀鳄。冷纤月凤剑连挥,将她身周几条鳄鱼尽数杀了,喝道:“你退到我身后。”将她护到身后,将大群鳄鱼接了过去。她武功远高过柳若丝,手中凤剑又极是锋利,鳄鱼虽然皮坚甲厚,她杀之却并不甚难,不像柳若丝,招招须出全力,体力消耗自然极快。但她武功再高,人力毕竟有时而穷,再过得半个时辰,手足亦渐渐无力,群鳄渐渐逼近。忽然眼前一暗,却是篝火终于烧尽,就此熄灭。两人心里跟着一凉,黑暗之中无法视物,只能凭风声击杀,更是加倍吃力,凶险万分,只怕转眼两人俱要葬身鳄腹。冷纤月咬牙道:“再撑一下,就快天亮了”柳若丝嗯了一声,听她声音微微气喘,知她也已是强弩之末,心里苦笑,说是就快天亮,不过是安慰于她,眼见四下一片沉暗,只怕至少也还有一个时辰,只是以两人如今的情况,莫说一个时辰,只怕是一刻也挨不下去了。何况撑到天亮又如何气力一尽,终究要死于鳄群之中。勉力挥剑又杀得几条鳄鱼,突然一鳄甩尾扫来,不及闪避,未及惊呼,已砰地一声摔倒在地,霎时群鳄一起涌上,张口咬来。冷纤月听得声响,心中大惊,大喝一声,剑化万千,一招“千头万绪”全力向四面八方击出。一招之间,竟将围攻的几十条鳄鱼一起杀死柳若丝趁机一跃而起,却已摇摇晃晃,立足不稳。冷纤月喝道:“撑下去,应寂还在等着你”一面挥剑击退群鳄。柳若丝听得应寂两字,心中陡然一振,大喝声中,挥剑将前方攻来的三鳄一并杀却。但余鳄却绝不因此稍停。又撑片刻,只觉头晕目眩,手脚疲软不堪,手中剑愈来愈是沉重,莫说杀鳄,能撑住不倒已是困难之极,心中愈来愈是绝望。想到千辛万苦始能脱得魔掌,满心以为明日必可寻路脱身,等助心上人得了易筋经,从此便可天地逍遥,比翼双飞,万料不到竟要在此膏于鳄吻,尸骨无存。再想到以后生死永隔,再无相见之期,而自己和冷纤月身死之后,萧应寂在这世上便再无半个亲人,只身孤影,更不知该向何处而去,忍不住心里酸楚伤痛,更是悲愤。冷纤月适才那一招千头万绪虽然威力无穷,但此招耗力极大,轻易不敢使用,她无可奈何之下使将出来,虽然杀却数十条鳄鱼,却已耗尽余力,知已无幸,想到自己一声坎坷,今日竟还要死得这般凄惨,仰天一声长啸,厉声呼道:“想不到我冷纤月今日葬身于此”绝望激愤之下,挥剑狂杀,竟再不做防护,只求能多杀它几条凶鳄。忽然远远地有人一声惊呼,喃喃道:“千儿,千儿,是你么你来接我了么”陡然一声大喝,迅若奔雷地奔了过来,一面大叫道:“千儿,千儿,你在哪里”冷柳两人听得声音,相顾惊诧莫名,略一思付,即知他是被冷纤月那一句厉呼引来,俱是奇怪这等荒凉之地怎会有人,更奇怪这人似是识得冷纤月,此刻却无暇思索,听那人声音中气充沛,势若奔雷,知是绝顶高手,精神都是一振,挥剑联击,竟又将鳄群击退一步。柳若丝提声喝道:“我们在这里”那人听得声音,欣喜若狂,闪电般掠了过来,颤声道:“千儿,千儿,你终于来接我了”霎时掠到两人身边,将两人护住,狂喝声中,接连几掌排山倒海般击出,将群鳄击得四散飞出。再击几掌,鳄群渐渐有些慌乱,略略向后退去,一时不敢再肆意进攻。那人喝道:“千儿,你把剑给我”冷纤月听他适才击出那几掌,已知他武功远在自己之上,心中骇异,却也惊喜,毫不犹豫地将凤剑交过。那人接了,纵身向前掠去,在鳄群里左奔右突,掌剑齐出,一面哈哈笑道:“千儿,这些鳄鱼平日躲在河里,害得我始终不能渡河离去,十几年不能和你见面。今日它们既已来了,我便将他们一起杀了,明日我们一起渡河离去,你说可好”黑暗之中看不清他出手之况,满耳但闻衣袂掠风之声,搔爬之声四起,渐渐远去,却是周围群鳄四下逃散,过的片刻,终于尽数退去。冷柳二人面面相觑,呆的半晌,柳若丝颤声道:“这人武功当真是不可思议”冷纤月喃喃道:“岂止是不可思议,便是应寂和龙惊非联手,只怕也未必是他敌手”黑暗之中,片刻之间击退成千上百的鳄鱼,这份能耐,又岂止是惊世骇俗而已那人见群鳄四下逃散,不能尽杀,心中甚是恼怒,连声呼喝,四下追赶,但一人却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