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只是与朋友玩笑之用,此时此刻,反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龙惊非也不理她,用过了饭,径自叫小二备房,进了房间,倒头便睡。柳若丝手足无措,愣了半晌,只得回自己房间歇下。入夜时分,龙惊非过来敲门,见她开了门,反倒一怔,道:“你不逃么”柳若丝道:“我逃什么”龙惊非不答,心中却想,你逃了,我便只当自己从来没遇见过你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从此再不想你。柳若丝道:“你要去少林,我自然陪你。”龙惊非轻轻叹气,转身默默赶路。心知她虽陪着自己,却并非是对自己有情,若是换了风满楼里任一人,她也是一般地义无反顾,但心里却仍是欣喜不已,欣喜得一会,又觉酸楚,颇为自己不值。柳若丝见他不说话,也不敢开口,默默跟在后面。二人一前一后,不多时便到了少林。便自正门上去,以二人轻功,自然无人发现,轻轻巧巧便潜了进去。进了寺内,柳若丝问道:“咱们先去哪儿”龙惊非道:“渡空大师那边。”二人悄无声息地摸到渡空大师的小院。龙惊非抬头四顾,但见里面摆设一如往昔,连那油灯也不曾换过位置,四下收拾得颇为干净,显是常有人来打理。他看的片刻,想起当日那位慈眉善目、悲天悯人的大师,心中黯然,道:“若丝,你找找此处可有藏人之处”柳若丝一怔,道:“原来你是怀疑”龙惊非点头道:“萧应寂说的没错,当日情形,确实不可能有人能从容离去而不为人所知,有可能那人当时并未离去,只因情况混乱,这才无人发觉,等我们都走了之后,他才从容脱身。”柳若丝点头道:“有可能,我先找找。”当下二人一起搜索。房内摆设简单至极,绝无遮挡藏身之处,若说有人能藏身于此,则房内必有地道密室等处,柳若丝对机关甚是精通,房中若有此等物事,自然逃不过她的法眼。但她连搜了两遍,仍是一无所获,微微蹙眉,正要再搜第三遍,龙惊非道:“不必搜了,没有便是没有,你搜多少次也没用。”柳若丝道:“还有其他可能么”龙惊非道:“有,咱们去找玄无方丈。”二人正要离去,龙惊非停下脚步,道:“不必了。”望着门外的方向微微一笑,道:“玄无方丈,请进来一叙。”门外一声低低的佛号,随即一人缓步走了进来,正是少林方丈玄无大师,见了二人,也不诧异,低头合十道:“施主别来无恙。”龙惊非还了一礼,道:“大师安好。”玄无方丈点头,指蒲团道:“请坐。”候二人坐下,才道:“便请施主告知,所为何来”龙惊非道:“自是为上回渡空大师和易筋经之事而来。”玄无方丈静静不言,候他下文。龙惊非道:“方才我二人已将此处仔细搜寻过,看是否有藏身之处,无理之处,还请方丈见谅。”玄无方丈点头道:“事非寻常,当以非常之法以应,无妨。施主可有所获”龙惊非道:“没有,此事既非我和萧应寂所为,此处有无藏身之处,晚辈斗胆,要请方丈召集当日在此房中出现的僧人,一查究竟。”玄无方丈微微皱眉,道:“施主的意思”龙惊非道:“下手之人,便是寺中僧人,当时情况混乱,他得手之后,只需接着门板之类稍稍遮挡,候众位大师进来,他再随后现身便是。”玄无方丈微微点头,道:“如此,我让人传唤他们进来。”扬声唤道:“澄心。”一名僧人走了进来,恭恭敬敬行礼道:“方丈请吩咐。”玄无方丈道:“告诉玄木玄观师弟,让他把那日进过此室的人都找来,叫他自己也来。”澄心应了自去。过不多时,玄木大师和玄观大师果然带了十余名少林僧人过来。玄无方丈一一看过,道:“都在此处了,施主要如何查探”龙惊非道:“三位大师是一起来的,可以不必查探。至于余下的,晚辈的属下,就是那日的女子,她曾被人从背后击晕,她的身手,几位想必也都见过,想击晕她,若非有极好的身手,怕是难以办到,故此大师可以将身手不足的几位先请到一边。”玄木大师点头诵句佛号,点了几人出来。龙惊非一一看着眼前剩下的五名僧人,道:“晚辈想问,里面可有人与萧应寂有仇么”玄木大师仔细瞧过五僧,摇头道:“萧施主入江湖不到一年,他们五人却都已在少林呆了至少十几年,怎能有仇”柳若丝道:“兴许他们的亲友和他有仇呢他在泰山也算杀了不少人。”里面一僧合十道:“阿弥陀佛,小僧自幼出家,并无亲友留存于世。”玄观大师道:“不错,澄林是我捡回的孤儿。澄梵也是。”另一僧道:“小僧虽有亲友,但俱是普通百姓,和江湖事实无半点干系,更已数年不通音信。”五僧一一问过,果然并无和萧应寂有仇之人。第一百八十一章 浑如醉 四让真爱的人成就姻缘龙惊非皱眉不语。柳若丝道:“那或许我们想错了,那人和应寂并无仇怨”龙惊非摇头道:“按萧应寂所言,那人是先要杀他,后来才杀的渡空大师,若非深仇大恨,我想不出有谁会对一个正自昏迷,对他毫无威胁的人下杀手。”凝神将室内僧众一一瞧过,忽然道:“大师,那日进来的,似乎不止这么几位啊”玄木大师低声诵佛,叹息道:“还有三人,不过都已死了。”龙惊非一怔:“死了”玄观大师怒道:“澄理澄司被你二人当场所杀,澄济第二日伤发而死。”玄无方丈问道:“施主还有疑问么”龙惊非哑口无言,过的片刻,才道:“没了”忽然想起一事,道:“澄济师父怎的会在第二日伤发而死我记得当时他和萧应寂对了一掌,还若无其事,我心里还道少林果然藏龙卧虎,竟瞧不出来他有这么好的身手。”玄无方丈一怔,道:“倒也有些奇怪,却是怎么回事”一僧合十道:“他伤发之时,我便在他身旁,忽然见他呕血,脉象混乱,小僧修为不够,无力救他,心惊之下,急急跑去寻众师叔来救人,可惜我们赶到之时,澄济师弟已经圆寂,阿弥陀佛”说着举袖拭泪。龙惊非沉吟道:“是么尸身何在”玄观大师勃然色变,喝道:“难道你疑心他假死不成少林寺众,身死之后,尽皆火化”这下龙惊非真的呆住,原本他确实怀疑有这个可能,但尸体既已火化,自是绝无假死之可能。过得好久,龙惊非才苦笑道:“晚辈无礼,大师恕罪。”玄无方丈道:“无妨,施主既已来了,便就此住下罢。”龙惊非眉毛一扬,微笑道:“大师还是要将晚辈留下么”玄无方丈道:“老衲本不敢强人所难,只是此事真相虽未明,嫌疑却以两位最大,何况,先师之意,早已言明,先师慈悲心怀,还望施主体谅。”龙惊非摇头道:“晚辈心意,大师怎的又不肯体谅”目光在众僧身上一一看过,淡笑道:“今日若是只有三位大师在此,或许当真可以拦下晚辈,但大师若执意如此,晚辈出手之时,也决不会手下留情,其余的十几位师父,到时不知有几位能接得下晚辈的一招半式”玄无方丈一怔,道:“老衲并无歹意。”龙惊非道:“方丈慈悲,在下早知,只是人各有志,还望方丈体谅。”玄无方丈踌躇许久,道:“失经和先师之事传出后,青城昆仑等派皆发了信函至少林,要少林主持大事,这个”龙惊非微笑道:“可是要合力追杀我二人么”玄无方丈道:“唉,这几家和两位施主各自之间的恩怨,不必老衲多说。算算时间,他们怕也快来了,施主小心才好。”龙惊非道:“多谢,不过晚辈也未必就怕了他们。”玄无方丈道:“施主自然是不怕的,不过冲突一起,势必又要多造杀孽,那又何苦”龙惊非微微一笑,携柳若丝起身道:“晚辈告辞。”玄无方丈一声轻叹,道:“当真有难时,不妨回少林,只要你身入少林,老衲自然保你无恙。”龙惊非不置可否,道:“告辞。”二人走出少林,柳若丝急急道:“咱们赶紧往回走。”龙惊非脸色一沉,故意问道:“往回走做什么”柳若丝道:“应寂他们一定也是往这边来找我们的,若是撞上六派的人可就糟了。”龙惊非暗道果然如此,心里暗暗气恼,道:“他身边那么多人,该是六派怕他才对咱们去洛阳。”柳若丝急道:“谁怕谁都一样,真要打起来,总是危险,我不管,我们赶紧回去。”龙惊非一把扯住,道:“去洛阳。”柳若丝道:“洛阳以后再去不迟,我们先回去再说咦你去洛阳做什么”龙惊非笑道:“去了再告诉你。”柳若丝道:“那找到应寂他们再同去洛阳”龙惊非不理她,拖着她便走。洛阳离登封甚近,第二日午时,二人便到了洛阳。其时已是阳春三月,洛城处处飞花,尤以牡丹为盛,放眼但见红白黛绿,摇曳风中,美不胜收。柳若丝目眩神迷,看得许久,才叹道:“洛阳地脉花最宜,牡丹尤为天下奇。果然名不虚传”龙惊非道:“这个时候过来,正好赶上花会。”柳若丝喜道:“你怎知道,在哪里”龙惊非笑道:“跟着人潮走便是了。”当下二人跟着人潮一路行去,柳若丝一路观赏,赞叹不已。龙惊非道:“这些不过是些普通品种,等到了花会上,想来会有些好的。”柳若丝点头笑道:“我不太懂牡丹,这些已经觉得很好看了,还有更好的么”龙惊非道:“要等你自己看到才知道,我可说不出来。”柳若丝笑道:“还有你说不出来的东西么”龙惊非道:“怎么没有写牡丹,写的最艳的当属李太白的那句一支红艳露凝香,不过那也只能形容普通牡丹之姿,真正好的,实非笔墨所能形容万一。”柳若丝将信将疑,道:“当真有这么好”但想路上牡丹已是如此娇艳,想来那好的自然更是天人之姿了。她一路贪看,跳跳跃跃,眉花眼笑,忽然想到萧应寂,不觉轻轻一叹,暗想,此刻若是得他和我携手看花,真是死也甘愿望向龙惊非,问道:“昨天去少林可是一无所获,你怎么打算”龙惊非一怔,瞧着她一脸认真,沉默片刻,恨恨道:“没见过你这么煞风景的人”第一百八十二章 浑如醉 五让真爱的人成就姻缘柳若丝呐呐道:“我不提,难道便没事了么”往日二人相处,她虽是“俘虏”身份,却向来颐指气使,架子大得离谱,龙惊非却从来都是含笑而对,绝不稍加拂逆,但此次却恰恰相反,龙惊非怒她疑忌自己,摆了一路脸色,她心知自己不对,不止不生气,更一路小心翼翼,生怕再惹恼了他,好容易才见他放下心结,见他忽然又生气恼,不由心中发慌。龙惊非瞧她神情,又好气又好笑,道:“既已到了这里,你又何必念念不忘这些烦心琐事不如就放开心怀好好地欣赏一下这无边春色。你不是也常说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忧来明日愁么”柳若丝一怔抬头,却见龙惊非一双深邃秀美的桃花眼正含笑定定地瞧着她,眼中柔情无限,心中突然一动,急忙转过了头去。小半个时辰之后,两人便已到了城外花会,果然万紫千红,层层叠叠,春光正好,只是人潮涌动,一眼望去,黑压压的人头一片,难以尽赏美景,不免遗憾。再往里走,名贵品种渐多,或绝艳,或娇媚,或清雅,或奇秀,各具风姿,令人心动神摇,一时难辨天上人间。柳若丝两眼发光,瞧得几乎迈不动步子,龙惊非却是东张西望,拉着她在人群中不住奔走,似在寻找什么,过得片刻,喜道:“找到啦。”在一株盛放的硕大重瓣牡丹面前停了下来,道:“牡丹花会若是没有姚黄魏紫,那便不叫花会了这花便是姚黄,出自北宋时洛阳司马坡的姚氏家,为牡丹之王”这花金光灿灿,艳若朝霞,果然有王者富贵气象。指另一株花色紫艳,光彩灼灼的牡丹道:“这是魏紫,出自晋宰相魏仁溥家,为牡丹之后”又指着室中牡丹一一道:“这是豆绿,这是烟绒紫,这是嫦娥奔月”柳若丝微觉诧异,不想他对牡丹竟也了如指掌。龙惊非瞧着她笑道:“你何不去比上一比,瞧瞧到底是花比人美,还是人比花娇”柳若丝道:“牡丹乃花中之王,乃真国色。我怎敢和它比”龙惊非笑道:“花虽美,却不解语”柳若丝道:“既如此,你巴巴地跑到这里来做什么”龙惊非但笑不语。柳若丝侧头瞧他,突然嘻嘻一笑道:“洛阳女儿方轻洛”龙惊非一怔,笑道:“原来你也知道。”洛阳女儿方轻洛,才可容颜十五余。龙天随初见方轻洛之时,正是牡丹艳红之期。漫山遍野的花团锦簇中,独见伊人倚花而笑,刹那的风华,照亮了天地,冠绝了千古。三年之后,龙天随艺成归来,和方轻洛重逢之日,又逢花期。乱花从中,轻轻揭开了伊人面纱,也揭开了一段空前绝后,注定要流传千古的传奇。龙天随用来揭开方轻洛的面纱所用的手法,正是龙家折花手龙天随专门为了揭开这一个伊人的面纱而创的龙家折花手。只有能揭开她的面纱的人,才有资格成为她的裙下之臣。方轻洛和龙天随一共比试了三次,三次皆败而被擒,三次都是败在龙家折花手之下。最后那一次,龙天随揭开了方轻洛的面纱之后,顺手为她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