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相送,瞧着王妃走了,一时局促。不知要不要再坐回去,抬头看向旁侧的端王,却正巧见他正也打量自己。目光相碰,明媚忙垂了眸子,无端有些脸红。耳畔听端王道:“自在坐吧,仿佛每每有我在,你便十分不安,莫非我真是如此可怕么”声音里竟带一抹淡淡笑意。明媚脸颊发热,忙说道:“王爷说哪里的话。并不曾。”端王凝视着她,瞧见她轻轻回身半坐,双手搭在膝上,那样娇袅动人的模样,一时无言。室内竟是一派寂静,明媚半天听不到端王说话,很想抬头再看一眼他,然而心却有些砰砰跳乱,就好像抬抬头也有千钧重。隔了片刻,端王才道:“明媚”明媚一怔,便应了声:“王爷有何吩咐”端王缓缓说道:“有些话,如今说仿佛有些晚了,但是我仍想要问你一问。”“什么”明媚好奇,又有些紧张,一时忘了其他,竟抬起头来。端王看着这双清澈灵动的眼睛,道:“我的年龄,算来能当你的父亲了,你跟了我会否觉得委屈”明媚的脸腾地红了:“王爷打哪里说这些的这等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里容得了我委屈不委屈的”端王道:“我也只是想听你一句心里的话,你自己觉得如何”明媚不知道他为何要这样逼问似的,何况说这些,难为情不说,能有何用明媚想了想,心头一紧,便看端王:“王爷莫非是不喜明媚,心里生厌,想要所以才故意这样问的么”手捏着帕子,捧在心口,有些紧张。赵纯佑忙道:“绝无此事,本王十分喜欢你,疼你还来不及”说了这句,白净的脸孔上,竟也泛出极淡的绯色。明媚听了这句,抿嘴一笑,便低了头:“既如此,王爷又何必问些其他,再问下去,明媚只怕是王爷想法儿要厌弃我呢。”端王爷看着她的模样,听着细声软语,宛如有什么蛊惑着他似的,眼睛瞧着她,不由地起身。明媚察觉了,有些惊怕,看他一眼,却不敢动。端王极慢地走到明媚身边儿,垂眸便看她:她的脸色明净泛红,乌黑的发鬓里头,小巧地耳垂如珠可爱,也泛着诱人地粉红色。明媚被他看得心惊肉跳,却不敢抬头对上他的眼神:“王爷,可、有什么事么”端王看着她放在腿上的双手,十指纤纤,宛如玉琢一般,不安地抓着一块儿帕子。同她见了数次,她都是素净无华地打扮,此刻也只有右手食指上戴了个白色的玉石戒子,端王自然认得出那不是名贵的料子,却因戴在她的手上,平添了三分灵气似地。端王怔怔瞧着,心下不由地有些羡慕这紧紧地圈着她手指的小戒子了。端王看了良久,忍不住探手,轻轻握住明媚的手,只觉得素手如玉,却偏娇软异常,让人有种不能用力,稍微用力便会捏碎的错觉。端王目光移开,看向明媚面上,见她丹唇柳眉,长睫如两排小扇,不安地扑闪,不由轻声叹道:“你尚豆蔻年华,我却已经是”明媚手一颤,想要抽回来,端王却十分不舍那小手握在掌心的感觉,用力握住。明媚脸红起来,抬眸看了端王一眼:“王爷若真心有我,为何竟不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样的话反倒说那些”话刚出口就后悔了,差点儿咬了自个儿舌头。明媚从来不曾跟男人说这些情话,纵然是很合此刻情形,也因端王先引起的但是说完之后,仍旧羞得满脸红霞,心中也似揣了个兔子,砰然乱跳,心想:“我怎么竟说出这样的来王爷听了,会不会觉得我是个不知廉耻的放浪之人”想到后面“放浪”两字,忽然间鬼使神差地便想到曾跟景正卿的那些纠缠,脸上的红顿时一点一点褪了。更也觉得端王握着自己的手十分异样,大抵是有种相似的男人力道的压迫感,明媚心头颤抖,身不由己地把手往回一抽。端王正看着她的容色,只觉得那样的羞涩,当真可喜可爱,若不是怕吓坏了她,真想便一把将人抱入怀中正沉醉之时,对方却猛地抽手。端王一怔:“怎么了”明媚垂着头,避开他眼神,低声说道:“王爷,我忽然有些不太舒服,想回府了。”端王很是疑惑,前一刻明明还好端端地,心头一梗,艰涩问道:“莫非明媚是怪我唐突么”“自然不是”明媚急急否认:她只是在为自个儿觉得羞惭而已。端王见她否认,松了口气,当下温声便问:“哪么是哪里觉得不适,我叫御医来给你看一看,如何”明媚握着手,抬眸看向端王:“不必麻烦,只是旧症候而已。”端王望着她纤弱之态,微笑道:“你这孩子,总是这样可是不成的等以后过来了,我必然会好好地把你的身子养起来”明媚听他的声音仍旧十分温柔,又含有些暧昧之意,更是不敢抬头,心乱如麻之余,忽地唤道:“王爷”“嗯”明媚声音极细微,问道:“王爷是因为喜欢我才要我的吗”端王挑了挑眉:“为何这样问”明媚听着他的声音,却无论如何说不出口,谁知道问出那一句之后后果究竟如何罢罢,还是不必节外生枝了,明媚便仓促道:“没、没什么我该告辞了,等王妃回来后,王爷替我告罪吧。”她迈步往外便要走,端王抬手,便握住明媚的手腕,轻轻用力,明媚随着那股力道,便歪倒他的怀中。端王将明媚抱入怀中,垂眸看她:“为何欲言又止,却要一走了之,是想让我自此一直不得安宁,猜你想说什么吗”明媚陷于他的怀中,被陌生男子的气息包围,身子微微地发抖。端王身上,有一种淡淡地檀香的气息,本是有凝神静气的功效,明媚却觉得喘不过气来,心跳也随之加速,望着端王明亮的双眸,不知为何竟想起景正卿抱着自己时候那模样“王、王爷”明媚有些发抖,“我、我不敢”端王的手顺着她的肩头下滑至腰间,察觉手底纤瘦的身子一直轻轻战栗,十分怜惜:“竟吓得这样儿”他眼中掠过一丝愧疚,缓缓地放开明媚:“别怕,我不会对你做什么,只不过方才有些”情难自已。明媚有些站不住脚,端王探臂,将她纤腰搂住,手捧着那温柔绵软的腰身,几乎就不愿放开。与此同时,端王妃自外而来,忽地看见这一幕,便停了步子,不曾入内。里头两人并未察觉,明媚站稳了脚:“王爷,我委实该告退了。”端王爷张了张口,却不知要说什么,明媚刚要抬步,端王道:“且慢。”明媚抬头看他,端王看着面前这张脸,脚下挪动,踏前一步。明媚吓的心悸,他这样,便几乎要贴上她的身子了,明媚下意识地后退一步,端王却轻轻捏住她的下颌,俯身低头,在她的唇上轻轻吻过。这刹那,就好像是十里和煦春风吹过了那初绽的桃花瓣,娇嫩的轻粉随风微微地颤抖,承载其上的,也不知是无限喜悦,亦或者无限忧愁。明媚恍恍惚惚地重进了景府,竟不知自己是如何自端王府出来上轿,如何下轿,如何回到院子中的。竟连去见老太太都忘了,神不守舍,更不愿动。玉葫跟四喜见她一路出神似地,不知为何,入了房中,明媚只道:“我要睡会儿,都不必来扰。”玉葫跟四喜见她也不换衣裳,也不洗漱,情知她有心事,玉葫还想问问,四喜将她一拉:“姑娘怕是累了,叫她睡会儿,自就好了。”玉葫便道:“主子,若是有吩咐你便叫我一声。”明媚低低应了声。于是两人便把门掩上,双双退了出来。明媚卧在床上,却无法闭上眼睛入眠,满脑中所有的只是端王先前的那个吻。冥思之中,不由自主地抬手,摸上自己的唇瓣,回想当时那种感觉,又如梦一样不真。明媚正在乱想,忽地听到耳畔有个声音说道:“妹妹在想什么”就像是惊醒一场春梦,明媚吃了一惊,翻身相看,却见身后一人坐在床边上,双眸沉沉,正看向她。“你”刚说了一个字,景正卿的大手覆上来,捂住了她的嘴。明媚最恨他动辄动手动脚,当下便挥手打他,只是她还记得他受了伤,便只不去碰他右边肩头。景正卿微微一笑,在她耳畔说道:“好明媚,你只要别叫嚷出来,我就放手,好不好”明媚皱了皱眉,终于点头,景正卿慢慢地松开手,见她一直狠狠瞪着自己,却真个儿没有叫出声来,才放心地一笑。“你怎么在这儿”明媚见他不再动手,便压低声音问,她望望景正卿,又看门口,却见两扇门兀自掩得好好地,当下瞪大眼睛,“你怎么进来的”景正卿大方地通报自己所来的路径:“还有窗户啊。”明媚抹抹额头:“二表哥,你真是越发出息了,竟然能爬窗了。”“不仅爬窗,我如今还爬床呢。”景正卿翘起腿,一边顺势向着明媚倾身过来。明媚抓起枕头,作势便要扔到他身上去,景正卿无声抬手,表示降服。明媚把枕头抱在怀中,往旁边退出一点去,跟他隔得远些,问道:“你跑来做什么你真仗着我不敢去告状么”景正卿望着她,叹了口气:“我自是怕的,只是我心里却更想你。”明媚喝道:“你再胡说,便即刻走”景正卿哪里会听,眼皮一垂,问道:“明媚,你只跟我说,你方才倒在这里,呆呆地在想什么”明媚被他一问,脸色便不怎么好:“什么想什么跟你有什么相干”景正卿眸色一沉:跟他没有相干,那她方才那小女孩儿的思春行径,便显然是跟另一个人相干了。景正卿心头火烧,面上却恍若无事:“听说,你今儿又去端王府了”“是又如何”“你还没嫁过去呢,跑的这么勤怎么,端王爷忍耐不住了”明媚一听这下流腔调,怒道:“端王爷才不像是你一样下”“下什么”明媚不肯说那“下流”二字,然而心中却想到临走时候,端王爷赵纯佑那忽然间惊天似地一吻,她这样一想,面上便露出端倪来,有些不自在,怔怔出神。景正卿旁边看得明白:“是了,同样的事,我做便是下流,他做难道就是上流了”明媚一听:“你、你”先是想为何他竟知道,转念便反应过来:他不知道,定然只又是胡说的罢了然而明媚这一惊愕语塞,景正卿便知晓了几分,当下道:“他干什么了碰过你了”明媚哪肯承认,又恼:“跟你没关系你滚”景正卿心头一凉,把明媚拉过来,仔仔细细看了看她的脸,目光便落在那粉色泛着水光的唇瓣上:“碰过这里了”明媚脸红:“没有说了跟你没”一句话没说完,景正卿低头,狠狠地便压在那倔强的唇上作者有话要说:二爷堪称无孔不入,但王爷也不错啦这是第四章啊,第四章、62、安置62、安置明媚被他悍然吻落,无处可逃,又惊又气,先前正是因为景正卿,害得她在端王面前差点儿失态,如今他竟死性不改,故技重施,刹那间几乎连杀了他的心思都有了。而景正卿的吻跟端王的大为不同,咬着她的唇,拼命吸吮着香软地舌尖,竟像是要撕了她吃了一样,一个是狂风暴雨,野兽似地行径,一个是春日和风,点到为止自然不可同日而语。明媚想到先前端王那样温柔款款地,对比二爷的肆虐欺凌,气急之余忽然想到他肩头的伤,恨意翻天覆地,当下抬手在他肩头上狠心抓了一把。景正卿闷哼了声,身子一颤,显然是疼极了。因这空隙,明媚连捶带打,挣脱开来。她怒气勃发,顺势竟把枕头挥起来,冲着景正卿劈头盖脸打过去,侥幸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