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我说了我有自己的理由,而且。我也不是护着龙禹,这些你就不用操心了。”那一刹那,林云深的表情甚至有些阴狠:“完颜先生,我知道你厉害,但我若是查。也未必查不出你的目的。”完颜长风叹口气道:“那又怎么样呢,那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我只是安静久了,不想再纠结进那些尘封往事。而且我也劝你一句,,你也别碍了我的事小四,可别怪我说句坦白的话,旁的人我不知道,但是有我在,你,还没到可以肆意妄为的火候。”林云深这人完颜长风从小见着,便知道日后是个狠角色,孩子很聪明,而且不仅仅是聪明,他小时候便有种旁的小孩没有的冷静和心思。林家几代都是东锦的祭祀,守着一个与东锦国息息相关的命运,但是只到了林云深这一代,纠葛突然变深了,他为他卜了一卦,出来一个匪夷所思的结果,而这个结果,就是林云深一直不愿意接受的命运。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林云深对完颜长风是信服的,因为这个人在传说中太无所不能,而自己一贯严肃苛刻的父辈,也对这个人非常推崇。所以在那段记忆被封锁着的时间里,林云深虽然不记得完颜长风,但是父亲对自己说的那个预言却时时刻刻出现在面前。每见到龙禹一次,每听到一次她的名字,就更让他恨上三分。林云深什么也不说,完颜长风的身形太高大,巨大的影子将幼时的他牢牢覆盖其中,几乎是遮天蔽日的存在。他虽然心里不服,对着他却始终有种对着长辈不自觉敬畏的感觉,实在是狠不起来。可这些年的杀伐决断,却又让他不愿意向任何人低头。一时之间,只觉得对龙禹的厌恶又多了几分,那样一个女人,几乎用什么样恶毒的言语来形容都不为过,可偏偏却又那么多人愿意挡在她面前。这个世界,又有多少善良的人一生穷困潦倒。甚至有多少好人死于非命,什么因果循环,报应不爽,林云深家族世代从事的都是和命运相关的行业,有时候他忍不住会有很深的厌恶,这世道如此不公,人又为什么要听天由命。丹殊拿着解药回到营地的时候,听着帐篷里发出来的声音,非常纠结的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这才重重的咳嗽了一声。其实这种场面见的多了,也参与了不少,丹殊觉得自己应该很习惯和麻木了才对,可不知道为什么,自从龙禹转性之后,他反而觉得越发的别扭。里面的人仿佛僵住了一般,声音也顿时停了下来,然后是墨离的声音:“丹殊”丹殊来开门帘一角,听着声音将瓷瓶丢了过去:“从林云深那里拿来的,完颜先生也在,九方夏没事了。”龙禹应了声好,里面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丹殊有点犹豫自己是应该等一等还是先离开,却听着门里龙禹一声惊呼。几乎没有多想的,丹殊冲了进去,然后看见龙禹和墨离都蹲在墙角丹殊不由的道:“这是怎么了”只见龙禹手里捧着老鼠,老鼠软塌塌的趴在她手里,一动也不动,眼睛也闭着。“老鼠。”墨离伸手揉了揉狐鼠的脑袋,有些担忧:“他这是怎么了。”龙禹刚才还想着,不管自己是什么时候着了林云深的道,完颜长风不是号称狐鼠是可以趋吉避凶的吗如果有任何人有不轨的意图接近他,难道不应该像那天那样报警吗,怎么无动于衷呢。龙禹吃了解药以后瞬间便觉得舒服许多,这个一直有些隐约的念头又蹦了出来,下了床就先看了一眼老鼠的小窝,谁知道看见老鼠正仰面朝天的趴在窝外面,顿时觉得不对劲儿。老鼠是个很讲究的小东西,晚上睡觉要么就是在龙禹的床上,要么就是在自己的小窝里,再怎么困,也不至于趴在外面,何况它那样子,怎么也不像是在睡觉,真说起来,就像是死了一样。龙禹心跳漏了一拍,连忙过去把它拎起来摇一摇,谁知道它真的像是死了一样,除了身体是热的以外,动也不动一下。“老鼠老鼠。”龙禹慌道:“你怎么了”老鼠一点儿反应都没有,拎起它的爪子,又软软的塌了下去。估计它昏过去有一阵子了,所以连带着林云深给龙禹下毒,它都没有及时发现保护主人。龙禹的眼睛瞬间就红了,这小东西虽然只跟了自己几天,可是很是可爱,一直活蹦乱跳上蹿下跳的在自己面前,最喜欢的就是用大尾巴缠着自己的脖子,在这样深秋的季节里,暖洋洋的。她虽然养过宠物,但是这样认主又通灵性的宠物,却从来没有遇到过。何况在完颜长风言传身教下,她已经在努力把老鼠当做同等的朋友来沟通,如今见了它这样,自然是万分舍不得。丹殊见了老鼠这样,皱眉道:“去找完颜先生,他应该还在清水河边。”墨离二话没说,一手拎起老鼠,一边拉起龙禹往外走。丹殊骑来的马就在帐篷口,墨离将老鼠塞在龙禹怀里,飞身掠到一旁的马厩骑了一匹。丹殊此时已经纵马在前面带路了,墨离不减速度,路过龙禹的时候伸手将她扯上了马,抽了一鞭,跟着丹殊狂奔而去。夜风寒彻心骨,本来这样时候肯定围在龙禹脖子上的老鼠此时像个毛绒手套一样软软的在她怀里,龙禹心里焦躁万分,一边不停的往前看,只见远方暗黑中,一个身影正慢慢的往回走。龙禹心里一喜,扬手喊道:“完颜先生。”完颜长风教训了一个在他看来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头小子,正骑着马缓缓的往回走,听着马蹄声响,不由的也有些疑惑,这个时候,又是谁往这里来。待见着龙禹的时候,也不由的疑惑了一下,随即眨眼的功夫,两匹马已经到了面前。龙禹也不待墨离挺稳,自己就跳了下来,赶紧跑过去:“完颜先生,你看老鼠怎么了。”龙禹自己没注意,她的身体最近好了许多,不止是体质方面的,而是还有一些旁的变化,比如力量和速度。、第109章长大了刚才墨离都没想到她会猛地跳下来,这从未停稳的马上跳下来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龙禹落了地,竟然并没有什么不适,连跄都没有跄一下。完颜长风看见软塌塌的狐鼠也吃惊了一下:“它这是怎么了”“我也不知道。”龙禹道:“没见它有什么异样,突然就这样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吃错了什么食物中毒吧。”完颜长风将狐鼠的爪子捏捏,尾巴捏捏,又再翻开它背上的毛对着月色看了看,面色神色轻松下来,笑道:“没事儿。”“没事儿”龙禹想了想:“它该不是冬眠了吧。”老鼠现在这状态虽然是不动,但身体是温热的,心跳能感觉到,说是像死了倒不如说像进入深度睡眠,现在是深秋了,如果它是需要冬眠的动物,似乎是可以开始冬眠了。完颜长风将老鼠还给龙禹:“不是冬眠,是要变身了,今晚上好好看着它,会给你一个惊喜的。”“变身”龙禹茫然。“是的。”完颜长风道:“我说了,这是一只幼年的狐鼠,也就相当于人类婴儿的年纪,但是狐鼠的成长和我们人不一样,不是按实际时间来的,而是按心情,如果吃的差心情不好,狐鼠就会一直维持最初形态,不会变化。如果开心,就会以一种惊人的速度飞快生长,估计是因为这几天你跟它说话让它心情非常好,所以他突然准备长大了。龙禹虽然对完颜长风说的狐鼠的这种成长方式听的云里雾里,也不太相信,不过听他说老鼠不是出了什么问题而只是正常的成长,也就放了心,接过来揣怀里,重又上了墨离的马。话说起来。龙禹以前对这个年代人有什么东西揣怀里表示十万分的不自在,不过待的时间长了,似乎也觉得入乡随俗了。上了马后,龙禹往完颜长风身后看了看,不由的道:“完颜先生,九方夏呢。”完颜长风已经缓缓往前催动坐骑,随意道:“他没事,和林云深叙旧呢。”叙旧众人都有些无语,这么纠结的闹了一次怎么在完颜长风说起来,却是有些云淡风轻的感觉。他这种态度,让众人想多问一句都觉得有些奇怪。完颜长风往前走了几步,转脸道:“对了。丹殊,我已经把药配好了,你跟我来拿,明天一早,给你弟弟治病。”“明天就可以”丹殊有些惊喜。“嗯。”完颜长风道:“你不想早点把你弟弟治好吗”“自然想。”丹殊忙道:“只是完颜先生开始说。要准备”“嗯,我已经准备好了。“完颜长风应了声,随即又道:”不过丹殊,有件事情,你可得想清楚。”丹殊见完颜长风面色严肃,不知道他要说什么事情。只以为这个治疗有一定的危险性,不由得提着心听着。完颜长风道:“一旦丹暮救活,不在需要每年去火山脚下住上大半年。这沙穆,可就是他的了。”丹殊微微的皱起眉:“完颜先生这是什么意思”完颜长风嘴角勾出点笑:“现在丹暮重病,公主也好说话,正是你重回沙穆的好时候。一旦丹暮身体恢复,你可就再也没有回到草原的理由了。你就一点儿也没有想过,取而代之”丹殊愣了愣。随即笑道:“完颜先生说笑了,这草原,自我离开后,便没有想到再回来,沙穆是丹暮的沙穆,我,生是公主的人,死是公主的鬼。公主若是能救丹暮与危重,也算是为我家留下血脉,我自是感激不尽,不敢再有二心。”丹殊家这一支到如今,只有丹殊和丹暮兄弟两个,而他自从放弃部族跟随龙禹进入公主府那一刻,便是万念俱灰,更没有想过有一天会有机会离开,有一天,会过上正常人的生活,娶妻生子,留下后代。若是丹暮的病治好,他自然能在草原上正常的生活,为丹家繁衍子孙不绝。若是丹暮不幸,那么丹家,也就到此为止了。龙禹也是无奈,如果说以前丹殊是强权所迫,怕自己的族人受到牵连而不得不留在公主府忍气吞声的话。那现在又是为了什么她说的明明白白,愿意放他们自由,可他们却不愿意离开,如果说墨离是因为东锦女皇,九方夏是想和自己旧情重叙,那丹殊是为了什么,是真的被过去的誓言所牵连,或者是,另有什么其他的原因。再或者是,他根本就不信龙禹,以为他说的话只不过是随便说说,根本不能当真。完颜长风对于丹殊的决心,也只是一笑了之,抬手扬起马鞭:“好了,晚了,都去休息吧,丹殊,明天一早,来我帐里找我。”没有等他们一起的意思,完颜长风的身影片刻便消失在夜色中,众人想了想,终究是放心不下九方夏,又再往前走了一段想要看看,谁知在半路上边看见迎面而行的九方夏,他一身湿漉漉的像是从河中回来,裹了件披风,有些无精打采的坐在马背上。看见众人过来,也只是点头打了招呼,便不说话。夜实在已经深了,晚上这么一折腾,众人都是困顿,有什么事都想明天再说,更别提龙禹,窝在墨离怀里几乎睁不开眼,还惦记着怀里昏睡中的狐鼠,又睡不踏实。回了营地,墨离众目睽睽之下,虽然无奈却还是回了自己帐篷,还是丹殊留下陪龙禹,一张大床,一人左边,一人右边,狐鼠四肢摊开的睡在中间,像是一道天然的分界线,井水不犯河水。。完颜长风让龙禹今晚上好好注意这只小老鼠,会有一个巨大的变化,可龙禹上半夜还打着哈欠不时的眯眼睛看一眼狐鼠,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便睡着了,小呼噜打起来,什么都不知道了。龙禹直睡到第二天太阳升的老高了,这才醒来,只觉得迷糊中,有什么东西在拉扯他领子的衣服。想当然的,会做这种事情的,就只有那只最近跟她很熟,越来越肆无忌惮的小狐鼠了。龙禹想也不想的伸手挥了挥,嘴里嘀咕:“老鼠别闹,”衣服领子又被拽了一下,还伴随着紫拉一声布帛被扯破的声音。老鼠真是越来越野了,敢打扰她睡觉,一定要好好的教育不是,是沟通,要讲道理。龙禹迷迷糊糊的这么想着,伸手一抓,想要把它抓着,按在自己枕头边再睡一觉,完颜长风不是说狐鼠要变身了吗,不睡好了这么变身。可龙禹只觉得自己搂到了一个软绵绵的东西,毛茸茸软绵绵,就像是一只巨大的毛绒玩具,还带着热热的温度,像是活的。活的活的龙禹从梦中惊醒,没睁眼先啊的一声叫了出来,她帐篷里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毛茸茸的还是活的东西,这是什么东西跑到她的床上来了,还用爪子挠她。龙禹这次受惊吓不小,一睁开眼睛,便对上一双黑漆漆乌溜溜的大眼睛,那眼睛她觉得很是熟悉,眨了眨,终于,这一声尖叫被咽下去。丹殊已经不知道去哪里了,此时的床上,只剩下龙禹裹着被子躺在一边,另一边,蹲在一只毛茸茸的动物。这动物有一只大狗那么大,全是一层黄色的皮毛,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最诡异的,这动物的背上,有四道金色的线条。龙禹突然想起那日完颜长风在宴会上得意洋洋的说的话。一金为民,二金为臣,三金为王,四金为神,现在自己床上的,岂不就是一只背上有四道金线的狐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