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云深的内伤如何龙禹不得而知。但是左腿伤的不轻,整个左腿的裤子上都是血,也看不出来只是皮肉伤还是伤了骨头。林云深皱着眉头看自己的腿,道:“皮外伤倒是好办,但是小腿好像骨折了”龙禹是从冰桥顺着爬过来的,林云深却是被打进了一处水潭,水潭底和这山谷里的水潭是相通的,他拼着一口气游了过来之后,用随身的信号弹将潭底的石头给炸开,乱世崩碎,挡住了杀手追击的路,他自己也因为内伤躲闪不及,被砸中了腿。“骨折了”龙禹也跟着皱起了眉,这要是处理的不好,这条腿可别废了。虽然她和林云深不对付,但是好歹相熟,何况如今空旷的天底间似乎就剩下他们两个,更是不希望他出事。“没事。”林云深道:“你扶着点,我还能走。咱们先找地方落脚,我昨天出来的时候,见悬崖边有一些山洞,找个干燥点的地方,能遮风挡雨的先歇着。雪地上太冷,即使你练的是纯阳真气,也不能久留。”龙禹应着,先自己站起来活动了一下,昨晚上冷是不冷,但是一晚上保持着一个姿势美怎么动,特别是腿因为放在林云深腿上,又不知道他的腿伤势如何,怕压着他,更是半点也没敢动,此时微微的一动只觉得像被针扎了一样,又麻又痛的,不由得在原地蹦了几蹦。老鼠也醒了,抖了抖皮毛上的雪,吱吱的叫着。龙禹只来得及看了它一眼,疑惑中,似乎觉得老鼠又长大了一点。不过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没有时间细想,林云深的脸色似乎又有些破败下去,不过刚刚说这几句话的时间里,他的精神似乎又有些萎靡了。也不知道是因为内伤还是失血或者是因为离了龙禹所以太冷。龙禹不敢再多想,现在她和林云深颇有点相依为命的感觉,在这样一个连半个人影都没有的地方,如果只剩下一个人,那真的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再不敢耽搁,龙禹弯下腰去,拽起林云深的胳膊架在自己的肩上,将他半扶半拖的架了起来。龙禹差点给林云深直接压趴下了,平时看起来还挺清瘦的一个人,但是毕竟身高身形在那里,龙禹又是昨晚上晚饭没吃今早上早饭没吃的,体力也有些不济。而且这一下,龙禹更担心了,林云深若不是伤重实在无力,也不会特意把身体的大半重量都压在她身上。这男人平时冷清还有些傲慢,对自己更是不屑,若不是万不得已,又哪里会和自己那么亲近。龙禹身子弯了一下,又再撑了起来,说起来真是得感谢从草原开始完颜长风就让她不知不觉中的练功,这会儿的身体跟以前武功高强的鼎盛期虽然没有可比性,但是比起一般的人来说,却是要好上许多了。龙禹架着林云深一步一步的往山洞走,这其实并不远的路,龙禹却觉得自己要和他走到天荒地老了,林云深的一条腿几乎完全不能动,另一条腿虽然是好的,但是整个人没有什么力气,想要减轻一些龙禹的负担,却也力不从心。短短的一截路走了小半个时辰,当龙禹看见白雪皑皑的山壁下的石洞时,简直像是看见了天堂。山洞并不很深,但是已经很好了,至少里面是比较干燥的,稍微靠里一些,还有凸起的石块可以挡风。而且这个季节也没有蛇虫鼠蚁,不怕山洞成为别的动物捷足先登的巢穴。不过话说回来,有老鼠在一旁虎视眈眈,龙禹觉得除非遇上豺狼猎豹这样的大型动物,其他小的东西,都可以不放在眼里。找了处还算平坦的地方,龙禹先将林云深放了下来,自己也累坏了,在一旁坐下,擦了擦额上的汗,喘了口气,道:“我做一下,给你处理伤口。”“你会”林云深有些意外。龙禹摆了摆手:“深的不会,大概的还是会的。”深的伤口上点药,骨折的地方固定一下,龙禹虽然不是学医的,但是基本的常识还是有的。何况林云深一定会些医术,他只要敢指导,她就敢动手。林云深面色复杂的看了龙禹一眼,似乎觉得把自己的腿交给龙禹真的是件十分靠不住的事情,但是想想现在何止是把腿交给龙禹,简直是把整个人都要交给她了。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林云深苦笑了一下,道:“这几天,要麻烦公主了。”龙禹用手捶了捶自己的腿:“不客气,谁叫你是九方的师兄呢。”不看僧面看佛面,就算是这人以前给自己添过很多麻烦,但是只看在他是九方夏师兄,而且和九方夏的关系甚笃,龙禹也无法坐视不理,由他死活。龙禹略休息了一下,走到林云深面前,先看了一下他的伤腿,然后有些犹豫的道:“那个你要不要把裤子脱了”林云深左边的裤腿已经血肉模糊了,伤口上流出来的血结成了冰,将皮肉和衣服连在一起,看起来便觉得可怖。这里又没有一点止痛额药物,龙禹觉得这次林云深受的罪,可能要大了。虽然骨折的地方是小腿,但是大腿上不知道被什么划出了一道又深又长的口子,现在血已经止住了,可是如果不处理一下,难以愈合不说,即使是在这个季节,也未必就不会感染。林云深应了声,对龙禹这个不太正经的提议眉头都没皱一下,脸色淡淡的,伸手撩开长袍,两手搭在腰上便打算将外裤褪下来。想把大腿上的伤露出来,无非两个办法,一个是直接脱裤子,一个是从伤口处把裤腿剪开。后者虽然现在可以不尴尬,但是裤子剪开以后就没法穿了,在这个冰天雪地的时候,全穿上都觉得冷了,光着是肯定不行的。、第168章 男人就要狠龙禹蹲在林云深对面,看着他打算脱裤子,突然之间就缩了,动了动,道:“我去弄点水来,你你等一下啊。”水,现在不多,但是雪外面一抓一大把。龙禹说完,也不等林云深有什么反对或者同意,蹭的一下站起来,转身跑了出去。林云深看着龙禹的背影,没来由的扯了扯嘴角笑了笑,然后将裤子褪了下去。实在是体力不支,林云深勉强抬了抬身子将裤子褪下几分,喘息了一下,刚刚曲起一条腿,龙禹便从外面进来了。“哎,别动。”龙禹一见林云深连忙喊了声。林云深停下动作,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怎么”林云深现在这姿态真是太让人想入非非了,长袍撩开靠在墙边,一条腿曲着一条腿伸直,裤子已经褪下来一些,正半下不下的卡在胯上,隐约间,半露不露的,正是诱惑。虽然一贯的冷淡,但是林云深长的非常好,龙禹最开始见面的时候,颇有些惊为天人的感觉,而且他虽然只字片语,却似乎对龙禹的来历非常清楚,这让龙禹好奇也提心吊胆了颇长一段时间,只是后来这个男人对自己太仇视,而且是莫名其妙的仇视,这才少了结交的心。如今虽然林云深看自己还是不顺眼,自然的,龙禹看他也不顺眼,但是到了这个只能相依为命的时候,只能将就着相处了。一个是相公的师兄,一个是师弟的娘子,秉着对对方要负责的态度,倒是谁也没打算丢下谁。“你就这么直接撕”龙禹道:“你的腿还想不想要了”林云深抬头看了眼龙禹:“你有什么办法”林云深大腿上的伤很深,可能是差一点龙禹觉得都可以看见骨头了,当时想必也流了很多血。如今血混着雪将裤子黏在皮肤上,这要是狠心的一撕,那肯定要撕下一大块皮来,虽然那不是在自己身上,可龙禹也觉得太残忍了。即使林云深对自己下的了手,龙禹也看不下去。龙禹出去着实做了一番心理建设,然后从裙子上撕了一块布,用雪做水浸湿了,可惜没有盆,不然的话。能端盆水进去是最好的。龙禹制止了林云深自虐的行为,想了想,道:“你看看。要么我把你当姐妹,要么你把我当兄弟咱们别计较那么多了,大夫部分男女,你也不是大姑娘家是吧。”龙禹絮絮叨叨的,其实是给自己打气。打气完毕,非常严肃的看了看林云深伤了的腿,说了声忍着点,将湿了的布巾覆在了上面。这一下成功的将林云深要说出的话堵了回去,深深地吸了口气,林云深眯起了眼。咬牙忍痛。大呼小叫的,太丢人了。虽然说男人也是会痛的,但是一般不愿意表现出来。更何况像林云深这种一般深藏不露的人,又是在龙禹面前,那更是再痛也要咬碎了牙忍着。但是令他意外的是,这水竟然是温的,温而不烫。温热的水覆在伤口上,痛还是痛的。和冰天雪地里的那种刺骨相比,却要好上许多。似乎看出了林云深的惊讶,龙禹笑了笑:“怎么样,我的内力还是不错的吧,有点儿实际用处。等我再恢复一点,估计可以直接生火烤肉,连火折子都不用。”龙禹刚才出去的时候有点心慌,最近养成的习惯,老被完颜长风提点着练功练功,于是无意中便默默地念了一遍心法口诀,然后手里沾了雪水的布巾便热了。林云深其实想说几句什么的,但是腿上额剧痛一阵一阵的传来,让他无暇分心,怕一不留神没咬紧牙关,就会呻吟出来。在这样的情况下,其实尴尬什么的也就少了许多,林云深开始还有些觉得不好的念头,后来便一心忍痛,龙禹也不常处理这样血淋淋的伤口,看着林云深一脸的冷汗,自己也是一脸的冷汗,倒是真的把男女收受不清什么的,丢到了九霄云外。尽管用了热水化开些淤血,可是毕竟粘黏的厉害,长裤还是带着血被剥了下来,横着搭在腰上。将伤口的血污泥沙尽量清理干净,抹上厚厚的一层金疮药,再从衣服里撕了长长一条干净的白布包裹起来。龙禹现在开始庆幸现在是冬天,还有不少衣服可以撕,要是夏天的话,那就更麻烦了。林云深还可以光膀子,她总不能光着吧。大腿上的伤处理好了,龙禹抹一把额上的汗,现在小腿上的骨折反而变成了比较好处理的伤势。让林云深等了等,自己出去找了个灌木丛,用匕首砍了一节笔直的树棍回来,替他把骨折的小腿固定好,这也没有旁的办法,如今只能这样。就这么一折腾也到了中午,龙禹打好最后一个结,呼了口气,往旁边一坐,叹道:“累死了。”这要不是在草原锻炼了那些日子,如今身体又有内力撑着,龙禹简直无法想象自己竟然这么能熬。林云深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话,疼的厉害的时候也只能感觉到他身上肌肉绷得极紧,缓慢的调整着自己的呼吸。龙禹想这要是自己,肯定哭天喊地了,林云深能忍着一言不发,也算是够硬气。甩了甩膀子,龙禹想了想,道:“你休息一下,我去看看能不能弄点吃的喝的可能有点困难,不过我们还不知道要在这里待几天,总要想想办法。”冬天是有好处的,但是坏处也有,在这个寒冷的季节,很多鸟兽都冬眠了,不冬眠的,也不会轻易出来活动。果子什么的更是绝迹,而且下了一天一夜之后,树叶上都堆了一层白雪,什么也看不见。龙禹现在的轻功也就是比寻常人跳的高一点,跑的快一点,想要一跃跳上高枝,还差之甚远。林云深也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看着龙禹出去,眼神中说不出的意味。龙禹从来没有觉得自己如此重任在肩过,以前都是被照顾的,如今一下子变成了另一个人的生死都在自己肩上,这压力难免就大了。所以她现在完全没有心情去照顾林云深一颗纠结的心,而是非常实在是想着,墨离和九方夏他们现在怎么样了哪里有出去的路最最现实的,如果不得不在这里窝上一段时间,该去哪里找些吃的。林云深看着龙禹很是烦闷的走到山洞门口,然后似乎被什么吓了一跳一样往后退了一步。“怎么了”林云深不自觉的就问了出来。门口能看见老鼠毛乎乎的身影蹦跶了几下,然后听着龙禹开心的道:“老鼠,你真棒。”龙禹扭头过来,对林云深笑道:“刚才也没在意,我说老鼠这一上午干什么去了,原来是打猎去了。”老鼠得意洋洋的在洞口蹦跶了几下,大尾巴快要甩到龙禹脸上,只见地上堆了好些猎物,冻的都有些硬邦邦的野鸡,被一口咬断了脖子的兔子,和龙禹的无所适从不同,老鼠天生便是属于山林的,而且是属于雪山的,在这里它可谓是如鱼得水,无所不能。顾不得老鼠一身干净漂亮的白毛上沾了不少雪,龙禹将它拎起来好好地揉了几下,然后从里面挑了两只野鸡一只野兔,喜气洋洋的拿进洞里去,感觉跟炫耀自己儿子似得炫耀:“看,都是老鼠抓的,厉害吧。”林云深点了点头,然后看了看山洞里,道:“你生火,这些我来处理。”“”龙禹想了想:“你还是休息吧,我看你脸色不太好,我来就行了,可能就是弄的不太干净,荒郊野外的,不要那么计较了。”龙禹猜着林云深的内伤估计比外伤还要重,不敢让他再操劳,自己这些日子虽然没有怎么动手,但是看的多也会的差不多了,好在树洞里还有不少干树枝,估计是什么动物原先在这里筑的巢,算算看可以烧上几顿。龙禹坚持,林云深也就不再多说,他的内伤确实不轻,加上失血和痛,现在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