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又是一番肺腑的感谢,同严父不同,李氏很快接受了对方关於称呼的提议,特别是知晓不用担心严既明的安危後,更是拉著对方亭匀亭匀的叫,倒是毫无违和感,叫得阮亭匀脸上亦多了几分笑容。气氛正好,突然不知从何处传出一声稚嫩的叫喊,「爹爹,娘亲」严既明转身,见一孩童懵懂著跑过来,看著像是刚刚睡醒,「安儿的蒸蛋不见了,睁开眼连娘亲也不见了。」说著便抱住了李氏的大腿。而李氏和严父均是老脸一红,呐然竟不知如何开口。严既明这下才算是明白过来,父母这是在意自己的想法罢,於书信中竟全然没有提及。「安哥儿。」孩童扭身,大眼睛看向叫他的严既明。「过来大哥这里。」严既明蹲下身,张开了手臂,冲著孩童粲然一笑。「大哥」孩童想了一下,杏眼大睁,「你就是我大哥」严既明点点头,期待的看著对方。「那我的芙蓉糕呢娘亲说,等大哥回来,便给我买世上最好吃的芙蓉糕在哪里呢」一边说一边靠近严既明,著小脑袋四下张望著。「大哥已经买好了,这不是还没来得及拿进来麽,在马车上放著呢,晚上便给安哥儿食。」说完轻轻抱住这软糯的身体,心里却有种说不出的情谊。「嗯,」孩童小脸自然地搭在严既明的肩头,抱著对方的脖子,眼睛盯著阮亭匀的方向,一眯一眯竟然又迅速的睡了过去。李氏眼眶通红,拿起巾帕抹了抹眼睛,「这孩子倒是不认生。」严既明听了一笑,「我是他大哥,自然不生的。」「明儿」李氏欲言又止。「母亲,我明白。」严既明轻轻抱起小弟,「这些日子不能在你们身旁尽孝道,我本就愧疚不已,好在有小弟陪伴,应当能为您和父亲带来不少欢笑。」亦能减轻些许痛苦吧。「安儿唤名齐安,本是望你二人都能平安,我们平日里倒是常给他讲你的事情,没想到他竟是独独记住了这件。」严父摇头道。「母亲,等下便跟我说说这芙蓉糕是个什麽模样,好给安哥儿变出来。」严既明问道。李氏无奈的摇摇头,「哪有什麽芙蓉糕,这府内府外的糕点都叫安儿吃遍了,我才想出这麽一种糕点,便说是你以後回来带给他的。」阮亭匀伸手轻抚小安哥儿,看其睡颜甚是可爱,「我倒是知道一种同名糕点,不若让我来试试。」「这怎麽使得先生是客,怎可」严父自是不同意。「父亲,就由我同先生一起罢,便作为大哥给小弟的礼物,说来,我是连小弟的满月余岁都未能参加呢。」严既明从中调和,说来亦有几分遗憾。如此,严父严母也说不得其他了。之後,二人果真於膳房中捣弄起来。阮亭匀所知的芙蓉糕其实是蒸蛋的一种,更听闻严齐安最喜蒸蛋,小家伙定会喜欢。阮亭匀对吃绝对是有自己的一套经验,指挥著严既明打蛋,放入蒸笼,自己拿捏了个时间便将蒸碗取出。卷起衣袖,手拿雕刀,先将一碗蒸蛋分出了十多小块,再入手雕琢,花朵状的,兔子样的,形态各异,看得严既明目瞪口呆,先生还有什麽是不会做的麽「听伯母之前说,小舅子不喜葱花,喜食芝麻。」阮亭匀将雕琢晶莹,栩栩如生的滑嫩蒸蛋放於盘中,在蒸笼中继续温著。「寻之」严既明涨得满脸通红,连表字都喊出来了。阮亭匀呵呵一笑,无人时候,他总是喜欢逗弄爱人,怕是怎麽也改不掉的了。一边说笑一边取了黑白芝麻於锅中翻炒,渐渐爆出了芝麻特有的醇香。李氏站在虚掩的门口看了看,心想定是自己听错了,如今一家团聚,没有什麽比这更高兴的了,她满心欢喜的转身去叫安哥儿起床去了。「大哥,大哥,我的芙蓉糕。」老远便听见小馋猫的声音,严既明推门而出,阮亭匀撒上芝麻,盖好盒子。「慢点跑,当心摔著。」李氏在後面叫著,真不知这孩子是随了谁,性子如此之急。「好了,你匀哥哥正往外拿呢,我们先去亭子里花园里坐著。」严既明又是抱起严齐安,他发现自己真的很喜欢这个小弟,无处不想亲近。「匀哥哥」安哥儿不解。「便是做芙蓉糕的哥哥,亦是你的哥哥。」严既明解释道。小孩被这哥哥那哥哥绕晕了,只是闻著了香味,直往膳房的方向看。阮亭匀提著食盒出来便听到严既明的话语,没想到自己竟然亦多了个年纪都可以做儿子的小弟,对著眼巴巴的望过来的小弟更是和颜悦色了。几人坐到花园的石凳上,李氏经丫鬟通报,有急匆匆的离开去处理旁的事了,如今只剩下了主仆五人,严既明挥退了下人,便只有两个最亲近之人了。食盒一打开便香味四溢,「哇我的芙蓉糕」严齐安大呼,芝麻将蒸蛋包裹起来,看著就如同一般的糕点,小孩想要伸手去拿,被严既明捉住,「叫匀哥哥喂吧,这芙蓉糕烫手呢。」「嗯,我要兔子的。」严齐安倒是听话,乖乖不动了。阮亭匀失笑,拿起小碟,将兔子样的蒸蛋放入其中,移到小孩嘴边,「这只兔子芙蓉糕很聪明的,安哥儿得快点吸进嘴里,否则便会跑掉。」严既明惊奇的看向对方,没想到先生也会哄小孩呢。单纯的严齐安果然听话,小嘴一嘟一吸,把滑溜溜的小兔子吸进口中,一脸吃惊状,「匀哥哥好厉害,这只兔子真的会动」真是一吸就进了嘴里,「有安儿最喜欢的蒸蛋味」那一脸的小得意,引得阮亭匀开怀大笑。作家的话:额,萌包子粗线了,结果一写便刹不住脚,肉肉只能等到下下章了┐┘└┌12鲜币62 藏娇晚膳过後,阮亭匀回到安排好的卧房中沐浴,严既明则去了严父的书房。将阮亭匀选好的荷花石方印同给严母的首饰一起拿了出来,严父见了惊喜之馀亦有不少疑惑,这手笔不可谓不大啊。「这位阮先生到底是何人」严父问道,关於严既明回家的事情,陶府的人定是有所查探,以他所见,对方最迟明天便会来访,他们得做好打算。严既明看一眼父亲,「先生之风,山高水长。」果然,严义福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宣帝登基,封了一位玄师,并称其有濯世风骨,旁人难以企及,严既明所说的那八个字,正是宣帝对先生的大赞。房间中,阮亭匀沐浴完毕,换好衣衫後看到床榻上严既明整理了一半的包裹,其中除却两人的衣物外,另有织锦缎的小衣一件,上面绣著的蓝莲与阮亭匀之前穿著的那件相得益彰,粗看这一件,应该只是半成品,衣袖都还没收编。「先生看什麽」严既明已然回来,还拿了巾子过来替对方擦头发,看到了露出来的白色锦缎。「这是给先生做的,却还没完成。」他解释道。阮亭匀微微侧头,不知道在想什麽,须臾才说道,「这上面的绣花真是好看,若是做成兜衣,当时更美。」「兜衣」严既明诧异,这,这不是女子的亵衣麽先生这是要「你会做麽」阮亭匀伸手抚摸著轻柔的布料,神情温柔。严既明面色怪异,「倒是不难」只需裁些面料,改改样式,兜衣的制法还算简单。「那便做罢,若是明日能做成就再好不过了。」阮亭匀回道。「明日便要麽」严既明其实很想问对方是想给谁,却不知话到嘴边又改了口。阮亭匀点点头,「明日,同我一起去见见那慎圆大师罢。」严既明沈默片刻,倒也没有拒绝,但气氛到底还是不对了,替先生抹好了头发,他便回到离家前住著的卧房,毕竟是归家的第一夜,就算先生跟他关系亲密,也没有理由要同睡一房的。第二日,阮亭匀用早饭时便没有见到严既明,李氏叫了人去看看,回报的下人说少爷还没起呢,严父听了便吹胡子瞪眼的,说著就打算去叫醒。「伯父且慢,清和亦是许久未归,如今终於归家,自然是放松了身心,便让他好生休息罢。」阮亭匀阻了对方的意图,他当然知道严既明在意些什麽,却是心情极好的选择忽视。「亭匀说的对,明儿也是累急了,今日就不要去打扰他了。」李氏亦劝说著。自从知道了阮亭匀的身份,严父是愈加恭敬,李氏倒是依然和蔼,阮亭匀倒是从没改变,於二人仍旧保有对长辈的态度。「亭匀要去无相寺伯母同你一起去」李氏知晓对方今日的行程,便提议道,「明儿能回来,多亏了当日慎圆大师的提点,我也该去道一声谢的。」阮亭匀看看严义福,对方倒没有反对,便同李氏一同出了府。无相寺在有相山的山脚,一路上阮亭匀倒是发挥了君子风格,对李氏颇有照顾,倒是叫对方有些刮目相看,这位一看便非等閒之辈,如今却对她一老妇人如此有礼相待,还有那几套华美的首饰,怕也是费了一番心血的,想著心下已有些感动。「大师病了」李氏才找到寺里来,便听到这样的消息,著实有些不安。「是的,师伯之病原来已久,最近操劳过度,身体便有些支撑不住了,最近都在房内休息著。」说话的是无相寺的了圆住持。「那,那我们若是去探望,会不会」李氏迟疑道。「若是往常,自是无碍,不过鉴於施主是女客,所以,还请见谅。」了圆住持十指合十道,「不过,这位施主却是可以进去的,师伯如今正在等著您。」阮亭匀点点头,同李氏告了别,便由其带著离开,而李氏则是由丫鬟跟著去了大殿进香。日头上来,被中的严既明翻身,缓缓睁开了眼,张嘴微微打了个呵欠,昨夜难眠,竟然将兜衣改好了,睡得就更晚,直到如今才醒。在床边待了一会儿,严既明摇头,穿好衣衫,起身洗漱完毕,想了想,最终还是将白色兜衣塞进了衣襟中。府中,严父早已去铺中巡视,下人见严既明醒了,就端来一直温著的膳食。他三口两口吃完,问到了先生的去处,便动身去了无相寺,他还记著昨夜对方说的今日便要。到了寺中,严既明一眼便找到了李氏,知晓了慎圆大师身体不适,「既然如此,母亲,您上完香便回去罢,我现在便去找先生,至於言谢,以後还会有机会。」李氏听了点点头,「那我把马车留给你们罢。」「母亲不用,拜访完了大师,我等下还打算带著先生逛逛济州城,几时回来还说不准。」严既明推拒著。「也好,你去吧。」待严既明进去,阮亭匀正好出了房间,两人碰了面,「慎圆大师倒是同我说了不少话,如今是歇下了。」拉著严既明,二人由小沙弥领著去了另一房间暂歇。「大师如何了」严既明问道。阮亭匀笑著道,「无碍,我看了他的方子,有一味药用得不恰,影响了效力,所以才会久治不愈,改了鸡血藤,又添了一味麻仁,当是能很快痊愈。」「嗯。」严既明默默应了一声,接下来竟不知该说些什麽,气氛一时间有些难以维持。「先生先生要的东西,我已经做好了。」最终,他还是提了出来。「哦」阮亭匀看著对方,「如此,便同我去一个地方罢。」「是何处」「去了便知道。」阮亭匀拉著人从寺院的一处偏门离开。「方宇」严既明诧异道,竟在这处见到了对方。「先生,严公子。」方宇略低头行礼,牵好了马车,看起来已然等了许久。阮亭匀面上一笑,「上去吧。」二人坐在马车中,不过一炷香的时间,马车停了下来。严既明下了车,入眼的是一座半山腰处的小院。「云亭」小院大门上方挂著的门匾,严既明一见便知晓了什麽,此处难道是先生的别院不会还有什麽金屋藏娇吧胸口的那方兜衣如同一块大石,压得他喘不过气。「进去吧。」阮亭匀还真是一副主人模样。院内只有一个粗使丫头,和守院的小厮两三人。方宇拴好了马匹,便为严既明介绍起院落,院子不算大,但胜在环境独特,幽静隽美。待到屋门口,阮亭匀才转身,「中午便在此处歇著,你带些人去置著午膳回来。」方宇听後低头应答,动作迅速的转身执行去了。严既明一脸惊讶,这处不是先生的院落麽,怎麽连饭食的材料都没准备这些下人难道都不用吃喝麽阮亭匀见到对方一脸疑惑,倒也不解释,只是拉著对方快步入了屋内,关好了门。作家的话:呼呼,文屎泉涌下章上肉其实大家已经感觉到了┐┘└┌10鲜币63 兜衣肉严既明四处打量,屋内设置简单,倒是宽敞明亮。他不自觉地走到床榻旁瞟了几眼,空空如也。先生到底是要干什麽再转身,阮亭匀走至对方身边,看著他带著青色的眼圈,亦有些心疼。伸手揽过对方的腰身,「你还是不信任我。」「嗯」严既明抬头看去。「兜衣在何处呢」阮亭匀问道。严既明伸手从衣襟拿出,「时间有些仓促,做得不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