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里,还没完全恢复的海因头靠在威格尔的肩头熟睡,细细打鼾。这样的景象在以前他们不曾想像过,那警觉心超标,又不爱睡觉的海因,竟能在威格尔怀中睡的昏天暗地,连他们说话都没吵醒他。威格尔搂著海因的腰,直到现在才发现海因的身子没几两肉,瘦的让人心疼。「我还不知道他的过去,从哪里来,怎麽来的,又在遇上我们之前经历过什麽。我肯定他曾经受过创伤,之前一直压抑著,这次才爆发开来。」「你打算揽起这个责任」艾萨克突然问,威格尔看向他,艾萨克脸色凝重,又补上:「我是说,不是以骑士长的身分。」一时之间,马车内气氛微妙,达伦左看右看,摸不著头绪的问:「不是骑士长的身分那是什麽」「爱人。」班慷慨的替达伦解惑,达伦楞了许久候,才回过神来。看看队长又看看海因,越看越觉得他们其实挺相配。威格尔楞住,摸摸鼻子,原来自己的队员已经发现了吗其实自己在不久前也没想这麽深,事情太多,不容得自己思考儿女常情。直到山沟内的那一瞬,他才对自己的心情恍然大悟。不知不觉间早已经挪不开视线,这一双暗蓝色的眼睛,已经牢牢的抓住自己。「你们会反对吗」威格尔问著自己仅存的队员们,几个男人你看我我看你,第一个跳出来的还是达伦:「海因跟队长在一起是绝配」艾萨克露出了调侃一笑,说:「只要你能搞定海因,我们没什麽好反对的。」其他的队员们也都认同的点头,见状,威格尔自信一笑,抱紧海因,回:「我能让他心甘情愿的跟著我。」他们说话间,却没发现海因藏在细碎的金发下的耳朵已经红了。靠在温热的胸膛前,海因脑袋里一片混乱,爱情这种事离他太过遥远,他只知道自己离不开威格尔的温暖。记起自己怎麽来到这个世界的瞬间,那层朦胧的纸已经被戳破。他是死过一次的人,那个世界他已经不存在,而在这个世界中,唯有身边这人的温度,海因才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还在跳动。作家的话:总算谈到感情了 qwq不过他们两个之间的关系已经很紧密了,只差捅破那层纸威格尔快上啊---把海因吃掉吧小剧场:营地内威格尔跟查德说话的空档:「海因,累的话先回去睡。」海因:「」躺在威格尔腿上营地边威格尔:「海因,你也来上厕所」海因:「」盯著不动马车上威格尔:「海因,你脚」海因脚压在威格尔腿间,睡熟威格尔盖棉被:「算了,就这样吧。」班:「我彷佛看见了追著母鸡跑的小鸡。」赫曼感慨:「队长心理一定乐上天去了。」威格尔欲哭无泪10鲜币第七章 白色天地跟誓言05在闭上眼後,只要威格尔的气息存在,那满天的苍白就会被阻挡在外,留给自己安宁的黑暗。离开北方回到神殿的沿途,他们几次遇见前往北城收拾善後的军队。地狱门关闭後,大批的难民将回到北方,或许治安还会动盪一阵,但只要阴灵不来骚扰,很快的就能恢复正常。两个月後,马车队悄悄的驶入神殿所在的主城。主城落座山脉边缘,三面环山,王室的城堡立於山顶,俯视这座辉煌的大城。而在另一头的山峰上,耸立著众人的精神象徵──光明神殿,在高山云雾间若隐若现,洁白纯粹,神圣而温柔有如张开的白色羽翼环绕主城。顺著历史悠久的平缓大道沿路上山,一尊尊前代圣者的石像放置正中央,两层楼高的白色大理石刻成栩栩如生的人像,或站或坐,或捧书或施法,每一位都展现出非凡的仙人之姿,尊贵而圣洁。满目的花草点缀这片白,还有信徒的低声膜拜,大道上人来人往,却永远保持著虔诚的静谧,不喧哗不跑跳,气氛庄严却也柔和。神殿经历千年依然完好如初的耸立在最顶端,一如千年来的安宁,风中若有若无的咏唱著歌声,花园间的百花齐放,鸟语花香,一片悠然。尔然可见信徒或者小祭司从廊间走过,低声细语,面带笑容,缓著步伐漫步在神殿前殿。查德带著队伍从侧门而入,进入神殿後方。那头,得到消息的公爵已经等候多时,他站在一位面容严肃的老者身旁,大大小小数名祭司站在他们後方,等待骑士们以及圣者的归来。威格尔翻身下马,看见老者眼睛一亮,两步上前,在老者面前行了最高骑士礼仪,恭敬的说:「西奥多大祭司长,您回来了。」老者面容肃穆,不苟言笑,只是眼中带了些微疲色。他朝威格尔点点头,说:「辛苦了,让你的骑士去休息,你跟我来。」他抬头,扫了车队一眼後,只看见先前那位少女圣者面色不太好的被人扶下马车,却不见真正的圣者。而企图刺杀圣者的女仆长早已被神殿的侍卫给压下去,等候大祭司的处置。「让圣者也来。」西奥多大祭司长说完,在一群中年祭司的簇拥之下,头也不回的离开。这时候,海因才从马身後方走出来,威格尔对他无奈一笑,握住他的手。不晓得是不是习惯使然,当他们接触外人的时候,海因总喜欢先躲藏起来,直到对方离开或者自己呼唤才会出来。两人来到一处大书室,年老的西奥多大祭司长坐在木椅上,身前的桌上摆放无数卷轴与书籍,散乱中却有序。西奥多大祭司长鼻梁上架著金丝框眼镜,翻阅书本,看到两人後,颤悠悠的将眼镜取下。他看了威格尔一眼,又细细的将海因从头到尾打量一番,不慎满意的拧起眉来。海因只觉得身体从头到尾一凉,浑身紧绷戒备,眼前老者的目光太过犀利,在年月的沈淀之下更加高深莫测。彷佛被蛇盯上的青蛙,海因眼中也浮现出敌意,指尖碰著腰间匕首,摩挲著匕首握把。威格尔也发觉到海因浮现出来的杀气,握紧海因的手,出声打断这弥漫开来的紧张感。「海因,这位是西奥多大祭司长,神殿上一代的统领祭司,不久前才退休。西奥多大祭司长在位五十多年,功绩无数,是一位非常令人尊敬的长辈。」手心传来温度,海因放开匕首,站在威格尔身边,警惕却没有放下过。他感到浑身不自在,老者面前,他有种自己是裸著站在他面前的紧张无措,就像见到老司令一般的紧张可怕。西奥多大祭司长却是摇头,知道与海因沟通困难,面对威格尔说:「让我看看他背後的纹路。」不用威格尔说,海因果断脱下上衣,转过身来。属於男性的宽阔背上,复杂的金色纹路在阳光中流动著柔和的光芒,彷佛与海因的肌肉本就一体,随著海因的呼吸而变换著光泽。庞大的羽翼纹路笼罩整片背部,翅膀在脊椎两侧,连接点在腰後凹陷处,顺著斜方肌扩展开来,描绘著尖岬骨,另一头的尾端有如尾羽没入裤下,顺著臀部外侧向下,停在大腿根部。这宛如神的艺术品,西奥多大祭司长见此也不由得为之惊艳,研究过无数圣者纹路的他,也很少看到如此庞大精致的翅膀。翅膀的大小和其复杂程度与能力成正比,这样的纹路只有历代来最强的几位圣者才有。对此,西奥多大祭司长很满意。但又看看海因,杀气太重,警戒心太强,不信任又脱离现实,安全感极低,这样的人却是圣者,他又叹气,看来自己还得几年才能退休了。纹路并不会说谎,长年浸淫在研究纹路中,西奥多大祭司长可不同於那些连纹身都认不出来的人,他一眼就可以确定海因是这代圣者无疑。「乌勒古的事情我们会处理,目前公爵阁下已经有点眉目,只差确切的证据。神殿内的圣水已经被挥霍完毕,等海因身体一康复就重新补充。其馀的,你们不用担心。」西奥多大祭司长说完,挥手赶人。威格尔问:「大祭司长,海因的圣者仪式」西奥多大祭司长皱眉,说:「现在不是时候,等乌勒古的罪证搜集完全,尘埃落定後再考虑要不要宣告天下。目前让海因以继任艾萨克的名义留下,至於爱莉娜,先让她继续充当圣者,安抚民心。」这样确实是目前最好的安排,海因跟威格尔都没有意见,西奥多大祭司长说完话,就果断把人赶出门。就在两人离开不久後,公爵阁下带著查德来到书室门口,面色阴沈,浑身散发著一股压抑住的怒气,敲了敲门。走入书室,公爵阁下坐在大祭司长得对面,说:「我们找到了一些蛛丝马迹,乌勒古以前可能囚禁过海因。」作家的话:海因被囚禁过,然後被这样这样那样那样,啧啧啧,威格尔知道以後会有什麽反应,娘亲好期待小剧场:西奥多:「海因以继任艾萨克的名义留下」威格尔瞬间脑补:海因 = 自己的副队长 = 跟自己同宿舍 = 同进同出 = 同吃同睡捂鼻海因脑袋里:副骑士长听起来很不错的样子,总算有工作了,可以自己买东西吃了。口水西奥多:「」好啊一个两个给我放空,当我不存在「滚出去」10鲜币第七章 白色天地跟誓言06西奥多大祭司长挑眉,公爵阁下又开口。「我们在乾枯的圣水池旁边发现了一具老人的死尸,死因是被勒断喉咙。特别的是死者在墙面上留下了一段文字:圣者的复仇。」说到这里,公爵阁下神色复杂的顿了顿,西奥多大祭司长摆手,让他继续。「经过调查,老人长期居住在废弃马棚,与乌勒古有所来往。有人注意到他在一年多前曾负责给人送饭,却不知道是谁也不知道在哪里。老人从未离开过神殿後方的范围,不可能与爱莉娜有所接触过。所以我大胆判断海因曾经被他囚禁过。」「这只是你的猜测。」西奥多说完,公爵阁下点头:「确实只是我的猜测,但在当时乌勒古怎麽能在知道圣者降临的同时,心安理得的提拔假圣者上位就不怕真正的圣者出现并戳破他的谎言」西奥多明白公爵阁下的意思,眉间紧紧的蹙起:「如果真是这样,那麽问题就大了。海因那边有什麽消息」公爵阁下摇头,神色担忧的说:「我担心触碰到他的逆鳞,还没向他提起。若这件事是真的,那麽海因对神殿的不信任恐怕超过我们的预计,这件事情处理起来非常麻烦。」「让威格尔出面,最少那孩子的话他还会听。」西奥多说完,公爵阁下叹了一口气,或许情况还没坏到不可挽回。回到房间内还没睡熟,威格尔跟海因两人又被公爵阁下给挖起来。公爵阁下将威格尔单独叫出去说了些话,不久後威格尔五味杂陈的走进来,有担忧有怒意,更多的是心疼。「海因,你记得一年多前你在哪里吗」威格尔问著,海因沉默了半晌,手揉著太阳穴,他知道威格尔想要问什麽,但那段记忆连自己也不太清楚。见状,公爵阁下带著他们来到那弃置的马房附近,扭头朝海因问:「你认识这个地方吗」海因眯起眼,走入这片密林中打量了几分,忽然回到威格尔身边,握著威格尔的手往前。走走停停一阵,来到一处看似毫无特别的地面蹲下,匕首敲开土地下方,翻出了一道暗门。额边一阵抽痛,海因记得自己狼狈的从这里爬出来的时候,双手被血浸湿,对这陌生的地方感到茫然无措,却免不了反射性将四周环境给记下来。那时的自己有如行尸走肉,不记得自己怎麽来到这里,离开後,更是花了数个月的时间才不再寻找战友们的身影。而现在,他终於能把记忆中的那片空白串在一起,却痛的他难以忍受。提著火把,海因领在前方,後面紧跟著威格尔,由公爵垫後。狭窄潮湿的暗道不断向下延伸,直到他们来到那只能躺一人的石室。没有光,没有声音,甚至连翻身的馀地都没有,足以将人活生生的逼疯的环境,让威格尔跟公爵大人震惊许久,哑口无言。重回旧地,海因却不想待久,正想离开,眼角就扫到被自己遗落的那两片铁块。他伸手捡回来,捂在手心直到温热,久久不语。「海因」威格尔搂住海因,怀中人却出乎意料的镇定。他转过身来,朝自己手中放了什麽,透过火光仔细一看,是一块扭曲的铁片,上面刻著细致的纹路,非常精致。「狗牌,戴在脖子上的。」海因解释,拿起另外一片,说:「战士死亡的时候,一个留在身上,一个由战友带回去。现在已经用不上,这一片给你。」威格尔心里又酸又热,小心翼翼的将这片狗牌收好,他很清楚这对海因是多麽重要的东西,现在交给自己,他一定会好好的保护好它。在这狭窄的空间里,海因越发头痛,靠在威格尔身上不想动弹。直到威格尔将他带离此处,呼吸到新鲜空气,症状才减缓了一些。有了确切的证据,公爵阁下匆匆赶回大祭司长的书室去,而威格尔则坐在草地上,等海因缓过劲来。海因靠在威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