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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25(1 / 1)

起的半截残肢望向不远处的牛皮大鼓,点点头:“我明白,你们连日打战,着实辛苦,累是必然的。”那哨兵感激地正要低头行礼,忽而觉得颈间被咔哒一扭,尚来不及觉出个疼来,便觉得天地陡然倒转,他张着嘴歪歪倒地,不可置信地看见壬至弯腰俯身,慢慢地抽出他握在手心的红缨枪,那哨兵猛地意识到了什么,惊恐不已地竭尽最后的气力死死抓住枪杆不放。壬至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年轻的氐人,不带感情地道:“放手吧,以后你们再也不用辛苦了。”壬至借力使力,枪尖反转,无声地了哨兵心口。夜空那半轮惨月,不知几时蒙上了几丝妖异的红。长安民谣有云:“天挂妖月,鱼羊食人”,主甲兵入城之兆。壬至紧握长枪,在妖异月色下推门入了角楼。数记几不可闻的闷声惨叫,须臾之后,便又重归寂静。待他返身出门,衣摆下已溅满了血点,他皱了皱眉,信手扯去自己身上的前秦军服,一把甩在那已无人息的角楼之中,而后缓缓逼近了瓮城城墙上对外架着的百架连珠弩他们都赞这机关救了长安一次又一次,让他们可以不必次次都要用血肉之躯去阻止燕军的马蹄,让他们保命,让他们庆幸,让他们依赖更让他们大意大意到每个人都忘了,再好的机关也有死穴。壬至伸手缓缓地按住内里的机括一扳,那被秦军目为救命稻草的连珠弩便成为一座木雕。他一路绕城缓行,一架一架地摧毁他亲手设计出的结晶,直到他在走道尽头,碰见了她。壬至有些诧异地挑起眉来:“你怎么会在这。”“你明明说今夜轮休,却半夜出门,我,我放心不下就一路跟着”李氏惨白着脸,有些发抖地看着他:“你你为什么杀光了所有的哨兵”壬至沉默着,如果可以他并不想眼前这个于他有恩的农妇露出这般见鬼一样的眼神,她忽然嘶声叫了一下:“鲜卑人鲜卑人你故意的你要引白虏大军入城”壬至双眸一暗,迅疾如电地出手扼住了她的脖子,低声道:“莫声张长安你们再多守一日就多一日的痛苦与死伤,你那丈夫与大伯都已为此战死了,就剩你孤儿寡母值得为他苻家卖命至此吗谁得长安,谁坐天下,对你们平头百姓而言有差吗”眼看李氏仰着的脸从白转红,再从红转青,他忙松了几分气力,又道:“你救过我慕容永,我不敢忘,燕军入城,便迎你母女入宫锦衣玉食以报,你再也不会是贱如脚底泥的平民仆妇了。”李氏涨红着脸促声急咳,一面连连点头,慕容永轻轻放开她,刚欲再宽慰她数句,忽见李氏突然发狂似地推开他冲向牛皮大鼓,慕容永霍然大惊,急忙回身扯住她的手腕,谁知李氏也不知从哪平生了一股蛮力,竟脱手而出,举起鼓槌,石破天惊地猛地一锤“咚”的一声孤响,在长安夜空回荡。鼓槌落地,慕容永紧紧将人箍在怀里,手肘勾勒住不停地扭动反抗的女人,痛苦不解地道:“为什么。”李氏还要用脚去踢那面大鼓,一面踢蹬挣扎一面咬牙切齿道:“天王说的对,鲜卑人果然都是养不熟的,的白眼狼都是假的,都在骗我”慕容永闭上眼,一手紧紧捂住她的嘴,而后,肘间猛地用力于他而言,这世上有比信义良知更重要的事,为此,他可以遇神杀神遇佛杀佛于她而言,这是第一次与他肌肤相亲气息相融,却如遭蛇吻,注定死亡。那记鼓声虽只是一道绝响,但在万籁俱寂的深夜中依旧泛起了声浪,城楼兵营中一阵骚动后,便传来一声喝问:“谁在上面”慕容永不答,捏紧了长枪,无声地卡在石阶出口,不一会儿一个奉命进瓮城查看的秦军探出头来,被那逆光下阴森矗立的黑影吓了一跳,却未及呼喊,已被一枪扎过前胸后背。慕容永收回长枪,任由尸体骨碌碌地滚下台阶,激起千层浪犹在梦中的秦军本能地扑了上来,将其团团围住,慕容永不躲不避,右臂一展,长枪横扫,枪尖顿时卷起旋风,直如千军万马踏袭而来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他要为燕军攻城拖延最后的时间血肉横飞的混战中不知谁先清醒过来,喊了一句:“速报天王”慕容永一惊,他潜伏多日,筹谋至今,为的就是将长安变做一座不设防的围城,如何能让苻坚知机见果然有人跳出战圈,望未央宫直奔而去,慕容永忽然暴喝一声,长枪脱手,直朝那报信人掷去嗖地一声将人穿胸钉在城墙上他在如图同见鬼的前秦士兵面前,缓缓吐出一口气,摸出了腰间的匕首离开阿房之前,任臻强行塞到他手中的,道:“无论成与不成,到日速归。这是命令”他抗命了,但他不后悔,只是不知道此次还有没有那番运气,活着回去见他若是任臻猜不透他的暗号,若是任臻最终还是没有发兵,若是正当他杀地精疲力竭,已是遍体鳞伤力不能支之时,前秦军中忽然爆出一声惊呼:“看天上”众人齐齐抬头,成千上万的乌鸦忽然哀鸣成片地掠过,遮天蔽月,天地无光他们恐慌地想起了一年前慕容冲二十万大军初围长安的情景“凤凰凤凰起阿房,一日万羽聚长安”随即暗无天日的深夜里传来了沉闷的,不祥的隆隆声,凳上城楼的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眺去影影幢幢的庞然大物一点一点逼近了这座已不设防的城市,震地围墙上下都在簌簌发颤,其后跟着的是排山倒海一般的黑点。当鸦群终于散尽,天空上重又现出一轮血月,冰冷妖异地照拂着天地,所有人都看清了来者,而后全部陷进了死一般的沉默城下密密麻麻全是燕兵,以剩下六台的楼车打头阵,将长安城团团围住慕容冲竟在今夜攻城决战了任臻在漫天征尘中,横刀跃马,信手一挥,直指前方:“三军听令,全力攻城”长安未央宫窦冲这几个月来一直和衣而睡,甲胄不离,终日值宿宫中以护卫苻坚,此刻听到异动便翻身而起,推门出去,便看见了长安城南冲天的火光。“怎么回事”他猛地大惊,几个时辰前还一切如常,那陷马坑呢那连珠弩呢怎么就忽然再也挡不住鲜卑铁骑了怎么能一夜之间就天翻地覆前禁将军李辩也衣裳不整地疾奔过来,垮着脸要哭不哭地道:“白虏攻城”窦冲不可置信地抚住额头,他已经在筹谋抽身而退,为什么偏偏就在今天“快带精兵前往宣平门阻击敌军”窦冲抢先一步恢复了理智,急急吩咐道,“李将军接管虎符,号令所有秦军,速往迎敌”李辩有些茫然地接过他从前可望而不可及的兵符,有些回不过神来地看着窦冲:“窦大将军不去”窦冲痛心疾首道:“我要召集护龙卫保护天王陛下此时千钧一发,你还有空犹豫无论付出多少代价,一定要拦住燕军一时是一时”李辩领命匆匆而去,窦冲在后又换了副神色,冷冷地对身边副将道:“护龙卫已经集结待命了吧立即进宫,趁这点时间,保护天王陛下撤退”副官骤遭大变,脑中也是一片混乱:“退,退到哪儿我们不要出去迎敌吗”窦冲回手猛地摔了他一巴掌:“迎什么敌你还看不出吗这并非白虏攻城,而是已经破城”再不走,就真地覆水难收一场空了窦冲一面往苻坚的寝宫金华殿疾走,一面吩咐死士待他们撤出未央宫,燕军入宫之前,引爆堆放在宫室四沿的火油硝粉估摸着也能靠火势档上一阵,且便是他最后守不住了,也绝不将这煌煌宫阙完完整整地留给鲜卑白虏整座未央宫都在炮火轰鸣声中无声地颤栗,宫女内侍似也知道大厦将倾,死到临头,一个个慌乱无助地逃窜奔走,有路见窦冲的,便跪着抓他的下摆哭求“将军带我走”,窦冲不耐烦地抽刀劈死宫女,一脚踢开拦路的尸体事发仓促他自保不及却怎的还管这无足轻重的人的死活快至金华殿前,他又遇见了那被苻坚接到宫中顶礼膜拜,仙风道骨的张真人。苻坚礼敬神佛,他便也不敢趁乱杀他,只是半带嘲弄了抹了抹脸上的血点子,龇牙道:“仙长可愿与我等一同退出长安”张嘉虽也预到长安不能久守,但也知苻坚治下,城中军心民情依旧忠心可用,一年都苦苦熬过来了,没道理一夜之间就全盘皆输窦冲又催促地问了一声,他回过神来,打了个稽首,却后退一步,摇头道:“老道再经不起车马劳顿了,请将军好生保护天王,万自珍重。”窦冲没想到张嘉居然不愿跟她们撤退,宁可在此等死,只听张嘉一扫拂尘,又道:“无论谁坐天下,都离不得天师教。只要是人,就有贪念,有贪念便少不得问卜求神。”窦冲彻底明白过来,这老道已经准备投靠新君了,当下冷笑一声,刚欲说话,忽见副将急匆匆地过来,附耳说了几句。窦冲顿时脸色大变,失声道:“宫中预备的所有的硝粉都被打湿了无法起火”第 26 章第二十六章窦冲如坠冰窖,他隐隐觉得暗中有只手破坏了他一切的盘算,当下再不敢细想拖延,冲进金华殿,推门喊道:“陛下”他随即愣住了。苻坚铠甲覆身,呆坐在御床之畔,脚边躺着一个华服女子,颈边红痕蜿蜒,手中握着染血的三尺青峰,显是已是断气多时了。那是苻坚原配,太子生母苟皇后。窦冲并没太多时间去伤感震惊,回过神来他一把跪下:“陛下,贼势猖獗,长安恐不能再守,皇后娘娘必是已有预料,不欲拖累陛下,才自尽殉国恳请陛下节哀,末将这就护送陛下撤出长安,再迟就来不及了”苻坚动了动唇,双眼涣散地看向他麾下最后的武将:“鲜卑军攻破长安了”窦冲想起自己前些日子还在苻坚驾前夸下的海口层层防线,步步机关,可保长安三月无虞,届时隆冬,鲜卑军疲苦寒,姚秦兵援又至,两下夹击必可大溃鲜卑。他硬着头皮辩禀道:“白白虏狡诈凶残,竟连夜偷袭,故而 ”苻坚摆了摆手:“朕知道长安守不住,但没想到这么快”顿了顿,他无神的双眼转向窦冲,“撤出长安,又能去哪朕曾坐拥天下十之八九,如今,连最后的国都都保不住了”窦冲膝行数步,满面凄然:“陛下,留得青山难道您要留在长安,等那慕容小儿羞辱吗”苻坚浑身一震,瞬间回神糟蹋怎么能落到慕容冲手中他腾地起身,却又弯腰去抽苟后手中之剑窦冲惊地魂飞魄散,扑过去死死按住苻坚的双手:“陛下”他胆颤心惊地看向瞬间苍老的苻坚,几乎是苦苦哀求了,“陛下,末将从戎近三十年,心中便只有您一个主子,事到如今,您忍心抛下我等吗”恰在此时,太子苻宏亦被人护着来到金华殿,一见其母尸体便泣不成声地扑过去,抚尸嚎啕。苻坚轻轻推开了窦冲,将那柄长剑猛地回鞘:“你以为朕也要自尽”他伸手按住跪在地上痛哭的苻宏的肩膀,“沦亡之际,皇后以死明志,当为节烈,但朕不行”男儿丈夫,宁战死,不轻生,更不投降“宏儿,走。”苻坚拉起太子,又倾身抱住结发之妻的尸体放在御床之上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这样悲哀而平静地俯视着她她很贤惠,但也只是贤惠罢了。过去二十年来,他除此之外,就再也没从这谨慎寡言了一辈子的女子身上看出别的来。是啊,因为他爱江山,更爱美人,但到头来却为此国破家亡。苻坚一把扯住依旧华丽的御帐撕下,轻轻覆在苟皇后的尸体上,彻彻底底地覆住了头脸,轻声道:“宏儿,给你母后磕最后一记头,父王欠她的,来日相报愿她下一世,莫生于帝王之家,再嫁一个薄情寡义的夫君罢”苻宏心中发酸,眼泪又要汹涌而出他的父王,天之骄子纵横天下,从不肯低头认个错,如今窦冲听得宫外动静越来越大,急地催了一句“陛下”苻坚拖住太子的手,强行将他拽出殿门,台阶下早站满了清一色黑衣皮甲严阵以待的护龙卫,此时轰然齐声道:“参见陛下”这是他最后的子弟兵,无论何时,永不背叛。窦冲紧随其后,一时三人上马,窦冲道:“如今四门皆敌,往何处走”苻坚心中已有计较,略一沉吟便道:“走东门”窦冲愣了一下,他估摸苻坚当回陇西,召集羌人卷土重来,那该走西门,怎地望东撤莫不是要一路渡江投东晋去但事出紧急,他虽平日里发号施令惯了,可苻坚对他而言,永远是说一不二。此刻的长安城中乱成一团,战火四处,喊杀震天,不及赶往城门防守的秦军,化整为零,自发组织,开始巷战,因而除了主战场宣平门之外,东西北三门亦有零星战斗,高盖率部攻东门,却并未遇见什么像样的抵抗,一路挺进忽被前方杀出的一彪兵马挡住去路。高盖起初不以为意残兵剩勇而已,抵什么用不料双方前哨骑兵稍一接触,他便醒转过来了这是精锐中的精锐,皆百战忘死之士“高将军是护龙卫苻坚的亲兵”副将也看出来了,此刻耐不住心中的狂喜,道,“若是我部生擒苻坚,皇上必大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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