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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37(1 / 1)

永接到杨定口信,赶了一夜的路,至此方才松了口气,知道新平城打下来了,他,也安然无恙。他止了守将通报,自己迈步入宫,直到了寝殿之外,他却又犹犹豫豫地驻足不前他未经传召私自前来,是擅离职守的罪,何况,如今,他也未必想见他,知道他没事便也罢了,不如衬着无人知晓,再悄悄回长安去。不料他刚想转身,忽然听见里面传来一记他极其熟悉的低笑声,他怔了怔,忍不住迈步入内。任臻直闹了一宿不曾合眼,此刻抱着姚嵩还是神清气爽毫无困意,姚嵩则是被折腾惨了,双眼通红,可怜兮兮地抵住他的胸膛:“不成了,要走不了路了。”“走不了就走不了,我背着你”任臻色迷迷地摸到他光滑紧翘的臀部,往里一探,果是肿了,当下也不忍禽兽。姚嵩横他一眼推开起身:“你能背我到萧关去”“萧关”任臻一愣,彻底清醒过来,“那不是”“我二叔征西将军姚硕德的地盘,我父王大哥撤出新平后定是投奔他去了。”姚嵩俯身从昨夜的一片狼藉中挑出自己的袍子披上,轻描淡写地说道。“你疯了你叛了他们,回去送死”任臻分明见到他腿根星点干涸的血迹与白浊,心里一阵难受,“子峻别再离开我了”姚嵩身子一顿,随即低头笑道:“我自有办法,死不了的,放心你虽然得了新平,但我父王与大哥盘踞关中日久,又占有萧关天险,一时半刻,这后秦国你硬攻是攻不下的。”任臻觉得匪夷所思,从床上跳下,一把拉住他的胳膊:“难道为了我的事,还要叫你像那高盖一样到后秦去做卧底吗”想到高盖的下场,他拧起眉来,断然喝道:“我不同意”姚嵩侧头看他,似笑非笑:“不同意为什么因为我是你的人了”任臻哑口无言,姚嵩哈哈一笑,抽出手来,自顾自地往外走:“我不是女人,不要任何人的保护,我一样可以为你打天下,守江山”他太了解他了,这个住在慕容冲身躯里的灵魂天然地狂放不羁,与其对面相守,不如千里相思我要你时时刻刻都念着我,想着我,担心着我,唯有如此,你才能永永远远地将我刻上心头。姚嵩推开门,而后愣住了。慕容永呆呆矗立在外,不知站了多久。他只觉得自己已然要冻成一尊僵硬的石雕那也不错,至少无知无识、无忧无惧,不像他如今这般忽然颊边一凉,他悚然动容,伸手去抚那抹湿痕,却不过是一片将化未化的细雪。他抬头望天,便见那灰蒙蒙的空中,开始阴阴地飘起柳絮一般的初雪来。任臻越过姚嵩的肩,亦看见了他。三人静静伫立,良久无言。不知过了多久,慕容永动了动唇,终于缓缓跪在一片冰天雪地之中:“臣慕容永,参见皇上。”这是今年关中大地的第一场雪一年之前的今日,他在赤地千里的战场中捡回了他,又眼睁睁地于万里雪飘中错手失去。卷一长安初雪完第 36 章第三十六章时值隆冬,战火纷飞的北境中原终于等来了短暂的平静。去岁的关中大战之后,慕容冲之西燕连下长安,新平,数月之内一扫关中四塞注1之内的大小残敌,坐拥八百里秦川,建国立业,雄据一方,自江东司马氏起,天下再也无人敢目其为草头天子,豪强匪军。任臻盘腿坐在凤凰殿内一张宽大的胡床上,端着碗温热的马奶酒自顾自地出神。阶下的错金博山炉焚地正旺,两旁挤挤挨挨站了一地的人,却一声咳喘不闻,俱是在等着这西燕之主发话。“称帝就称帝罢。”过了良久,任臻低头啜了一口酒水,无动于衷似地,“早些年我们西燕城只有阿房,兵不过十万,我都敢登基称帝,慕容垂好歹占了关东全境,连咱们前燕的国都邺城都已在他手中,怎么就不能称帝了”皇叔慕容恒急了:“皇上那如何一样,您是正统,乃景昭皇帝儁的嫡幼子,建熙皇帝暐亲口承认的皇太弟,乃是嫡出正朔,与那早年就叛离大燕的吴王一脉如何一样”任臻抬头望了他这名义上的叔叔一眼:“那依皇叔之意,是要立即与慕容垂开战了”慕容恒张口欲言,却不知怎的一阵发憷,在对方平静无波的眼光下竟说不出一句话来他这“皇侄”自从定都建国以来,性情陡异,他也说不出比起在阿房之时究竟有了哪些变化,只是笼统地觉得他越发地讳莫如深难以捉摸了。任臻垂下眼睫,不再看他:“回复国书,贺吴王登极之喜。”一时众人皆静慕容垂于中山登基称帝还特地将国书送来长安,摆明就是对慕容冲挑衅宣战,若说因连年大战国库一时空虚,不兴兵讨伐也就罢了,怎还忍气吞声主动讨好一旦承认了吴王一脉,这边还叫什么嫡出正朔一直沉默的西燕尚书令慕容永受到了四面八方求助探寻的目光,此时终于开口道:“皇上的意思是,此时主要敌人乃近在萧关之北的姚秦便最好不要与慕容垂的后燕交恶,以免腹背受敌,可烈祖昭皇帝在世之时便一直罢黜吴王一支,人所共知,若皇上作为昭皇帝的直系嫡子承认了吴王合法即位只怕,将来再想与后燕开战,便会师出无名了。”呵,这不就是他那老谋深算的吴王叔叔打的主意嘛笃定他此时此刻只能忍气吞声。任臻放下酒碗,看也不看慕容永:“着人照这个意思拟旨去吧。”语气笃定,俨然圣旨,慕容永当众被扫了没脸,却只是面无表情地哑然片刻,俯身答应。一时这小型的御前会议结束,众人鱼贯退出,任臻歪在胡床上喊住慕容永,慕容永驻足回身,俯首又拜。任臻待人走光了,亲自下榻扶他起身,柔声道:“方才不是故意拧你的意思,只是远交近攻,不得不为。”慕容永忙低头道:“皇上乾纲独断,微臣何敢置喙。”任臻一摆手笑道:“你是我们西燕第一宣力大臣,自然可以帮着参知政事叔明说这话,可是大谬了。”慕容永有些呆怔地听他侃侃而谈,着力抚慰,那心却是一点一点地沉下任臻对他的态度很好,好到就像一个明君在执意拉拢他的良臣,但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姚苌父子退至萧关,依仗天险固守又有姚硕德此等虎将,还不知道拉锯到几时。不灭姚秦便腾不出手来与慕容垂逐鹿中原,故而一旦开春,立即便要向北用兵。粮草筹备,调兵遣将须得叔明辛苦谋划。”任臻忽然凑近了慕容永,状甚不解,“叔明为何面有难色,一语不发”慕容永有些失神地望向近在咫尺的他,咽下一口苦涩的唾沫,最终还是忍不住唤了一声:“任臻”脸上顿时不轻不重地挨了一刮,任臻笑模笑样地压着声音道:“叔明,别犯朕的忌讳。”慕容永气血翻涌,呕地几乎想当场撕烂自己的胸腔,他锲而不舍却又徒劳无功地喊了声:“任臻”这些时日忽远忽近时好时坏,你究竟想怎样他问不出口,因为任臻忽然伸手拍拍他的脸颊,吹气似地道:“记不住么”慕容永猛地攥住任臻的胳膊,孤注一掷地俯身要吻。任臻将头一偏,任它灼热地落在他的颈动脉上,勃勃跳动。他爱怜似地抚上慕容永的顶发:“你对你的冲哥就这么依恋”慕容永如遭电击,身子一僵,任臻转过眼来看他,眸底全是讥诮阴沉,“自古天子得良臣才取天下,若此后便真能得叔明毫无二心地全力襄助,朕一身何惜”慕容永猛地推开任臻,跪下膝行着后退数步,重重叩首:“微臣不敢”任臻懒洋洋地俯视了他:“不敢不至于吧叔明在我大燕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朕命人护送姚嵩走,你都敢暗中命死士途中截杀,又何必过谦”大冷的天,慕容永额上却沁出了一点热汗,他毫无起伏地辩道:“新平一战后,关中初定百废待兴,微臣一直留在长安忙于公务,实不知姚嵩要北归萧关,如何命人伏击”“对呀,朕也是事后才知他的去向呢,一直都不及相告,叔明这是向张大国师学了未卜先知的神通了”任臻赞许似地一点头,笑意却一丝丝地凝结成冰,他扬起手,凤凰殿后的幕帐忽而掀起,走出一名少年武将。慕容永呼吸一窒,死心似地撇开脸去。来者正是刚刚返回长安复命的什翼珪任臻自新平回京便是派他沿途保护姚嵩去萧关,此人平安归来,自是意味着姚嵩也全须全羽地回到父兄身边了。任臻至此忽然变脸,连连叱问,皆带雷霆之怒:“朕命你在长安整军不得旁顾,你就敢阳奉阴违暗中追杀朕下旨要放的人调派三军死士都不用请示一句,你眼中还有没有朕如今的大燕是听你慕容永的还是听朕的”慕容永低垂着头,心下麻木,只是暗悔不迭早先见什翼珪并未跟着任臻回长安,查问之下只听说留在新平训练禁卫军,如何知道他是黄雀在后尾随而去他这回当真是大意了。可追杀姚嵩动用的全是他的私人,任臻就是手眼通天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渗进他的军队里将其分化瓦解只有可能是任臻早就疑他,不知何时已在他周边埋下暗桩,故而一举一动皆能洞悉。什翼珪还在跪奏,添油加醋兼声情并茂地将途中凶险渲染地如同话本传奇,慕容永心思歹毒阳奉阴违抗旨不尊,似乎成了个不得不死的奸臣典型。任臻似终于平静下来,哀而不怒地瞥了他一眼,很无奈很痛心地叹了一声:“叔明哪朕知道你治理内政是一把好手,但私蓄军队,不听上峰钧令,是大忌啊”慕容永身上一寒,开始隐隐约约觉得后怕他怕任臻是借机要卸他的兵权于是他吸了口气,开始自救:“微臣未禀皇上,私下派人追杀姚嵩固然是错,可这全是为了皇上,为了大燕姚嵩其人诡诈,若让他回归萧关,姚秦得他襄助将会更难对付微臣就此事曾与皇叔相商,皆以为皇上万不可因一己之私纵虎归山,故而斗胆行此下策”他将发上朝冠取下,俯身不起,“微臣有罪,甘心受罚,但一片忠心可昭日月”任臻听毕,微乎其微地挑了挑眉。好么,把个位高权不重的慕容恒也拉下水,这下他们成了商容比干,他倒成了色令智昏的纣王。真要以此一并治了罪,慕容氏等亲贵权臣还不得要翻了天地闹他漾起一丝含混的笑意,摆手道:“朕何曾说要治你的罪了切勿意气用事。叔明永远是朕的左膀右臂、国之栋梁。莫说大燕没你不成,就是你的冲哥也一日不可无你嘛。”慕容永仍是跪着,只是一闻言便抬头仰望向任臻,二人四目相接,皆是一派平静,毫无波澜,如一对最寻常不过的君臣,掩去了方才波橘云诡的暗斗。“冲哥”离不开我,而非他任臻离不开我。呵这是警告,还是威胁曾经没心没肺吊儿郎当缠着他学文习武兼捣蛋偷懒看春宫的青年如今城府万千,机关算尽,他居高临下地告诉他从此之后他慕容叔明,若是识相,还能做大燕的肱骨重臣,若是不识相只怕这人主亦不会留恋旧情事到如今,他是该宽慰还是失落慕容永缓缓地垂下眼睑,俯身复拜,惶恐而得体地告罪谢恩再表忠心这已是他接下来唯一能选的路。待人告退,任臻盘腿落座,若有所思地盯着他的背影,却是长久地沉默不语。什翼珪在旁觑候片刻,忍不住道:“这次本可借机收回慕容永的兵权,可惜功亏一篑。”任臻冷冷地看他一眼:“收回他的兵权谁替他成为上将军统领燕军你”什翼珪立即噤声,知道自己又祸从口出莫非他猜错了皇上此举不过是想敲山震虎,让其收敛行径,而并不真想将慕容永连根拔起从而集权于己手任臻轻哼一声,闭上眼:“姚嵩可还安好”“末将护着姚公子一路躲避追杀,数次陷于险境甚至负伤在身。幸好最终安然无恙有惊无险。”什翼珪停了一瞬,忽然伸手入怀捧出一物呈上,“临别之时曾托末将带一物面呈皇上”任臻抬眼看去,却是一席暗红绨袍,乃厚缯所制,又因是姚嵩平日里穿过了的,半新不旧地更显得素朴无华,不由一怔,伸手反复摩梭,暗自揣测真意。什翼珪一派天真地问道:“不知姚公子此举何意”任臻手掌忽静,覆上袍面,半晌才缓缓地吐出一口气来,随即扬了扬手,命什翼珪退下,他累得很,此刻只想一人静静。不是没劝过他留在他身边,但姚嵩唯有一句:男儿丈夫当成就一方霸业,方无愧平生。我与你,皆做如是想。任臻便明白过来,他爱他,但这爱从来就不该是他们人生中最重要的东西,姚嵩之心,从来志在天下。而后他良久地注视着掌中红袍绨袍之义,寓意乃是身处异国,亦不忘旧情。更因此语出自秦相范雎注2,范雎何许人也辅佐秦昭襄王用兵六国的第一谋士,主张的也正是“远交近攻”与他今日所定之策不谋而合。“子峻。”他一字一字地吐出话来,“好。那便如你所愿。”他想起当年尚在阿房之时,姚嵩在一室红烛中对他侃侃而谈,讲史记,说春秋,他才知道了苏秦张仪乃至范雎彼时他还闹着躲懒,诡辩读这些死人故事能做什么姚嵩气地直翻白眼,却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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