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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41(1 / 1)

是第一次没有立刻听命,他转过脸,乍着胆子忽然握住任臻冻地冰凉的右手:“我为皇上守夜给我一个月,凤凰殿上下守卫都能换成皇上的亲军私属,赤胆忠心只为皇上一人,而非听命于慕容氏”这话委实有些大逆不道了,但是一个半大不小的少年这样热切诚恳而惶急地看着他,眼中还带着野性难驯的亮光,就如一只生机勃勃的幼兽,让任臻忽然骂不出口了,他一把抽出自己的手,愤然躺下,不再与他废话。心里却乱七八糟地在想:连什翼珪都看的出他现在被以慕容永为首的鲜卑贵族制肘牵绊,难以乾纲独断,连认命个将军朝内朝外都要受许多压力,是他先前太过信任慕容永,国家要事皆交由他决断,致使如今尾大不掉,若他再掌握了全部的兵权,必更进一步架空他,那他做这有名无实的“儿皇帝”有甚意思什翼珪见任臻不再反对,小小松了口气,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颊,他起身窝进床柱旁的角落里,竭力使自己缩成个不起眼的阴影。地砖冰寒,他内心火热,因而丝毫觉不出苦楚来,双手成拳放至膝头,他开始闭目调息。什翼珪和衣而坐,在任臻榻前守卫了整整一夜,次日睁眼,却是精神奕奕,浑然不见苦熬一夜的疲倦。他站在白雪皑皑的演武场中,仰头看向四周银装素裹的层层宫阙,他呵出一口热气,忽而一声清啸,拔身而起,自半空中一记旋身,一直扣在手中一枚石子激射而出,击中十丈开外的一面玉磐,金石之声,响彻黎明,簌簌地震下一树落雪。不过展眼功夫,便有悉悉索索的踏雪之声传来,偌大的演武场里立即黑压压地站了一地的人,虽是仓促集合却也井然有序默然不乱。队首之人冲什翼珪一抱拳:“大人”什翼珪只是轻轻地恩了一声他本就少年老成,此刻更是加意沉着,缓缓踱步在这四方列阵边绕行了一圈,他的声音一如脚下牛皮靴踏在雪地一般清晰而沉重:“今日集合如往常一般迅捷,可见昨夜宫中夜宴尔等并未豪饮,很好。”他停住脚步:“你们都是战场上死剩之人,有口气在,得口饭吃,已经是天子恩典了宫中锦衣玉食与你们无半点相干都听明白了”仅着单衣的少年们在雪地上轰然跪下其声震天:“谢皇上,谢大人”什翼珪迈步走向队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一地的少年,扬声道:“早与你们说好了的,今日依旧淘汰赛制,二人一组,胜者留下输家滚”自攻下新平,关中初定始,任臻便授意网罗资质上佳的半大孩子,编入宫中禁军操练,以为亲兵,号“虎贲营”。什翼珪得了差事,却并不依言在长安城内去找,翻特地到城外四处搜寻战地孤儿,不分种族年龄出身,只要一个“悍”字能在战火之下的废墟里争得一线生机的,没有一个良善之辈,为了争抢半个窝头,一瓦残羹,他们就敢下死手。而且全都是无父无母无家无国,谁给饭吃,他们就敢为谁誓死效忠什翼珪双手环胸,淡漠地看着这群与他年龄仿佛的少年们殊死对决说是比赛,但全是以命相搏外头天寒地冻的是什么世道,他们每一个都清楚的很,所以,没人想滚,也不敢滚。一道鲜血伴随着一声惨叫溅上他的面颊,他以拇指信手抹了,放在唇边一蹭,热气腾腾地还未被冰雪侵蚀,带有一点温暖的香甜。最先解决对手向他复命的黑面少年微喘着上前复命,什翼珪对着这个比他还小一两岁的孩子一点头,上前查看,方才倒地之人竟是已死透了,身下晕出一大摊鲜红的血泊,在白雪上触目惊心。他漠然地以脚尖拨动尸体,冷笑地一踢死者下腹:“穆崇,你使阴招。”本来采取淘汰制便是为了选拔,不为害人性命,因而规定统一使用钝刀,那死者下腹却是从脐下被一利刃划破,疾转而上,直刺入心脉,那五脏六腑俱是绞碎了,才流了这么多的血。“下手够狠啊,和他有仇”什翼珪以脚随意拨弄地上艳红的白雪,状甚随意地问道。那唤作穆崇的少年一张脸上烟熏火燎地全是血汗污垢,已然辨不清五官相貌了,他偏过头瞟了一眼,自自然然地答道:“不认识。”“那为何要他的命你身手不错,真打下去也不至输。”穆崇望天想了半晌,末了摇头道:“我饿了,急着去吃饭。”什翼珪爆出一声笑来,命人去拿来肉食犒赏穆崇这个野小子够劲儿,他在他身上看见了另一个自己,更粗野更悍勇更放肆还不用压抑和伪装。他饶有兴致地问道:“听你口音,也是代人原先家里做何营生”穆崇正蹲在地上捧着海碗狼吞虎咽,闻言含含糊糊地答道:“不知道,我睁眼开始就跟着我爹四处逃难,好不容易到了长安,爹死了,我就一个人过,东偷西抢的,反正也没饿死。”什翼珪已猜出此人与自己都是代国人,当年苻坚灭代之时,被一并从并州迁至关中他是皇族俘虏,故而还得三餐饭食,苦的有限;这孩子可想而知过的是什么日子,不讲来历不讲故国不讲感情不讲是非黑白,唯一执念便是生存。正在此时,虎贲营的队长小步跑来,在什翼珪耳边道:“大人今日有两个迟到的,刚没敢过来,一直在外头雪地里跪着请罪。”什翼珪偏过脸道:“什么原因”“说说是昨晚贪杯,今天就醉的起不了床”什翼珪笑了笑:“虎贲营刚成了建制,就有人要坏我规矩你说当如何处置”那小队长吓到色变:“大人,我立即回去杖责二人”“杖责不必了。”什翼珪笑容不变:“既是今日起不来,那就让他们永远都起不来罢”“大,大人”那小队长因犯事二人乃是同乡,不免面有难色地哀求数句,原想大事化小,不料什翼珪先还是一派平静地听,忽后甩手狠命一抽,他猝不及防地被甩飞出丈余之远,惨叫着重重坠地,砸起一地白雪。什翼珪在纷扬雪沫中将手搭上穆崇的肩:“出去解决那两个废物,你就是队长。”穆崇意犹未尽地吸溜了一大口肉汤,才抹着嘴砸吧着起身出去。不过须臾,他便转身回来,衣袍上都是一片连一片的新鲜血渍,那下摆已被浸染成湿淋淋的一片墨色,随着他的脚步一滴一滴地在雪地上留下无数蜿蜒触目的红痕。穆崇又蹲回他身边,继续捧碗。什翼珪没有去问他怎么炮制那俩炮灰,穆崇下手,够快、够狠,这便足够了 。无声地笑了一下,摸了摸穆崇纠结的顶发,心里生出几分豢养巨犬的莫名兴奋他要使他成为他攻无不克勇往直前的矛从此之后,什翼珪对穆崇着意优抚培养,那穆崇野人似的小子,为口吃食敢杀人的角色,何曾遇过这种七分拉三分打一把鞭子一勺糖的对待,很快由服生惧,又从惧到敬,似乎放眼偌大个未央宫,便只得什翼珪一个人物。第 40 章第四十章且说什翼珪自任臻口中讨得禁卫内宫一职后,便升了中郎将,年纪不过弱冠便拜从四品将军,堪称圣眷优渥,宫中的太监宫女何等乖觉,无不跟红顶白,曲意奉承,什翼珪毫不轻狂,对所有人等皆笑脸以对,不作威福,更对太监宫女中封有职位又贴身伺候的常侍、掌衣等人尽力结交,贿赂打赏的碎银散钱从不间断。不知何时起,“小中郎”之名便在宫闱中不胫而走,一时风头无两,什翼珪反更加勤勉小心,每日恨不得扎根虎贲营中,早晚操练时刻巡查。一日正在校场练兵,忽有军士快步来报:“穆校尉带队巡逻之时与人在作室门争执起来,只怕立时就要动手”什翼珪一皱眉,刚问了句是谁,就觉得头皮一紧穆崇谁不好惹,偏要去惹慕容永手下的头号大将刁云那刁云也是阿房起兵时的旧人了,慕容永当年在燕军中数起数落,唯有他忠心不二誓死跟随,因而复国之后,因功升了冠军将军,与杨定的领军将军都算是一字并肩,麾下骁骑营精兵八千,掌管京畿卫戍与皇宫防务。待他匆匆赶到,双方已是剑拔弩张,刁云双手抱胸,在几名精悍卫士的簇拥间昂着头喝道:“一条不知何处寻来的野狗,也敢冲本将乱吠”穆崇大字不识,却也听的懂这般粗野的谩骂,登时虎目圆瞪,推开属下的拦阻意欲拔刀,刁云见状,变本加厉地讥道:“你的顶头上司叫什么来着什翼珪他见本将都要大礼拜见,屁都不敢放一声,你有这狗胆冲本将动手,不要命了”什翼珪耳力甚佳,听到此处,心里登时一凛:刁云虽也是草莽出身,但跟着慕容永出生入死多年,如今又得以封坛拜将,早不至如此强横莽撞,却似故意激怒穆崇一般出言不逊穆崇果然大怒,拼着一股蛮力抽出刀来,朝刁云开山劈谷一般横扫过去,喝道:“小爷管你什么将军擅闯宫门小爷就杀得了你”“穆崇住手”什翼珪连忙喝止,上前一把按住他的手腕,硬是挤进二者之间,“不可对刁将军无礼”穆崇怒不可遏,却苦于什翼珪以身拦阻,气急道:“您也是将军,怕他做甚我听您的话,带队在掖门处巡逻,不敢有一点马虎,那甚么的将军带着人一句不响就往里冲,我能不拦他”这话一出,刁云身边的卫士便扑哧一声嘲笑起来,有领头的故意对刁云禀道:“标下晓得这位将军未央宫内人称小中郎的便是是虎贲营的头儿”刁云抚着下巴的胡渣,玩味似地一点头:“原来是中郎将失敬失敬”四周又是一阵低笑。什翼珪到底年岁不到,此刻便觉得面上发烧原来自东汉以来,中郎将皆是虚职,常有加衔给文臣的,为的是出入宫闱方便,五胡十六国始,全国尚武崇勇,武将之间互相嘲弄之时便常以中郎将做为戏称。何况中郎将乃是从四品,便是领了内宫防务一责,与手握实权,掌管整个皇宫乃至京畿卫戍的冠军将军刁云相比,也是云泥之别。什翼珪暗暗咽了口唾沫,对刁云拱手一拜:“末将不曾管束好属下,冲撞了将军,望将军赎罪”刁云忽然换了副神色,冷冷地道:“道歉就算完事了小小一个六品校尉敢对本将如此无状,以下犯上当以军法处置上将军刚刚颁布的治军百例,不知道中郎将可有拜读实施”什翼珪出了一额冷汗,他当然知道慕容永在近月整军之时颁出的治军百例,原是为了燕军入城之后能以此约束军队,严明军纪,但慕容永为着“乱世重典”,不少条款刻意严苛,曾有鲜卑贵族出身的一千夫长犯禁贪墨,慕容永就不念军功不许求情,将其活活杖毙于军前若真要细究此事,穆崇落进他们手里,当真不死也去半条命于是连忙一把按住跃跃欲起的什翼珪,语气更软:“将军明鉴穆崇虽然莽撞无礼,但要务在身,不敢疏忽,便是偶有急进亦属情有可缘。”“要务”刁云毫不退让地冷笑道,“中郎将且告诉本将,你们虎贲营的侍卫们领的是什么要务凭什么拦住本将查问”这话委实太过欺人,甚至隐隐不把任命的皇帝放在眼里,什翼珪便也有了一丝薄怒:“将军慎言末将虽人微言轻,但皇上亦亲口下令我等负责内宫巡逻卫戍若此事尚不叫要务,敢问将军,何为要务”刁云立即拱手朝天,虚敬一礼:“本将从不敢质疑皇上圣命只是本将亦是皇上亲封的冠军将军,负责整个未央宫的防务守备,如今本将要进宫例行巡查,你们虎贲营凭什么来拦且若尔等真地仅是负责内宫巡逻卫戍,那你们虎贲营踏足此处,便是越权单这一条,本将就能治他的罪便是最终上达天听,本将亦无所惧”“虎贲营例行巡逻四大掖门,何曾越权”话一出口,什翼珪便隐隐后悔,果见刁云正中下怀似地一咧嘴:“皇上尚未封后纳妃,椒房殿连带左右的掖庭八殿全部空置,自然不算后宫就算有旨命你们内宫巡逻卫戍,也仅是负责皇上寝宫金华凤凰二殿这作室门为四大掖门之一,属于前朝而非内宫,你们虎贲营到此巡逻,不是越权不是过界本将倒真想请皇上就此裁度一二了”此言一出,什翼珪五雷轰顶之际顿时心如明镜今日之事显而易见是刁云早有计划故意为之,说的头头是道做的步步为营,以他平日作为,绝无此城府谋算必是慕容永在后操纵那夜在凤凰殿前他敢拦他进殿,今日他便定要出这口气,报这个仇“如何本将现在要带穆崇回去治罪,小中郎当不会阻拦了吧”什翼珪一咬牙,只能两权相害取其亲:“既是穆崇犯错在先自要受罚,按治军百例之律当处以三十军棍但既是在宫中犯禁,可由掖庭令出面刑罚,便无须劳烦刁将军亲自治罪了”此言一出,穆崇如何肯服他听命于人尽心办差,反而有罪刁云眼中则有一丝异色:怪道上将军曾说这什翼珪年纪虽小,心智却深,反应又快,还是个能屈能伸的性子,怕将来亦非池中之物。什翼珪怕迟则生变,趁如今刁云无言反驳之时,一喝左右,捆了穆崇就走。最后才低头向刁云行礼告退,刁云倒也不再留难,却忽然俯下身子在他头顶以一种不大不小的声音道:“别以为皇上现在肯为你撑腰,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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