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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47(1 / 1)

对方:“你解释,你是怎样。”萧逸用手抹了一下脸,现出哀伤:“对不起,不是你想的那么龌龊我我我确实很喜欢小北,我没有坏心。”少棠脸都青了:“你说你喜欢他你喜欢他就是坏心。”“我儿子,是让你随随便便喜欢的人你问我同意了吗”萧逸突然也怒了,眼眶骤然通红,斯文秀气的一张脸露出燥郁和狰狞,低吼道:“我为什么不能喜欢他”“我不就是喜欢了一个学生吗”“我喜欢一个男学生,你以为我愿意自己变成这副模样我控制不住,我就是控制不住,我就是稀罕孟小北这孩子,我又没有害过他分数不够他的留校推荐还是由我力保的我就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事情”少棠愤怒地道:“你保他留校你安的能是正经心老子今天磕死在这儿”两个男人都憋一肚子怨气,脸红脖子粗的。贺少棠掰着手指讲理:“你说你没伤天害理那我问你,姓萧的,你好歹是孟小北的老师,对于他来说你就是他长辈,你是学校权威,小北他还是学生你对他,你以上压下用你的身份强迫他你这就是彻头彻尾的不道德,这就好比在我们部队里一个营长、支队长拿自己的军衔身份去强逼一个二等兵跟他干、干那种你这他妈还算是个爷们儿干出来的事儿吗”萧逸说我也没强迫他。少棠心里一凉:“难不成孟小北他自愿的他自愿跟你好”萧逸低头无话可说:“我是我追求他”少棠说,“在你办公室里,你对他做什么了”“你都对我儿子干什么了,你有种说明白。”萧逸面色沮丧,说不出话。少棠粗着嗓子质问,黑眉白面,这时是真控制不住,拳头关节快攥出血,眼底漆黑,抬手就是重重一掌。祁亮那小子蛰蛰蝎蝎的,而且添油加醋,把事儿往严重了说。少棠那时当真以为孟小北被怎么样了,至少也是被这流氓脱了裤子,猥亵过了他真怕他儿子吃亏,受到无法挽回的心理生理伤害。男人的尊严和感情在那瞬间被深深刺痛,难受极了,心都浸凉了。萧老师合该栽到少棠手里,他就不知道孟小北有这么厉害一个爹。眼镜瞬间就被一巴掌扇飞,打到树上去了他踉跄着退后,又挨一拳,几步跌倒,然后“扑通”一声仰面栽进莲花池子,甭提多么狼狈。少棠是一身火没处发泄,围着那方寸大的池子转了好几圈儿。对方实在太不禁打,他这两掌打在棉花上陷进去的感觉,都不好意思再招呼第三掌了萧逸呛好几口水,狼狈地扒住岸边,竟然就哭了,把脸埋在两条胳膊里,呜呜地哭起来。少棠无奈,蹲在岸边说:“我还没有真的揍你,你哭什么啊”萧逸也顾不上一身帅气的缎面长袍揉成一团,哭得满脸通红上气不接下气。也是个三十多岁从未结过婚独身生活许多年的男人,也有抑郁的疯狂情绪,身处这样的年代,饱受传统观念的不容与社会上各类异样眼光,各种嫌恶、羞辱和践踏,遭遇得也多了。少棠伸手想拉这人上来:“我拽你,你赶紧滚上来”萧逸一个大男人,竟还撒起小性子,难得哭一个淋漓痛快,泡在水里就不上来少棠简直哭笑不得:“你跟老子撒什么泼你忒么到底上不上来”萧逸红着鼻子哭道:“是你把我打下来的”少棠抹一把脸,真是没辙:“操,你不嫌丢人,老子还嫌腻歪呢。”少棠摽住这人胳膊,双手托住肋骨,把个满池子撒泼哭闹的死沉死沉的家伙,好哄好劝生拖硬拽着拖了上来。两人都和了一身泥汤结果这一天,事情最终演变成咖啡馆里的座谈会。少棠把那痛哭流涕的落汤鸡似的萧老师架了回来,在咖啡厅小角落里,对面而坐。服务员诧异地远远地看他们。他俩人也顾不上那么多,衣服都湿了,形容狼狈。少棠掏钱买单,点了两杯热饮,请对方喝东西。给人当爹的做到这份儿上,少棠自认他对姓萧的仁至义尽。替他家小北出头,发泄一场揍完了人,还要负责扫尾善后,请流氓老师喝茶而且他中途还出来一趟,爬上旁边那棵树,把姓萧的眼镜给够下来萧逸抹干净脸,平静下来,重新戴好眼镜。两人对坐半晌无言。萧逸说:“小北真是你儿子”少棠说:“干儿子。他亲爹在陕西,我在北京照顾他,这孩子归我管,你以后别再打他主意。”萧逸还敢再打孟小北主意断然是不敢了,简直怕死了。这人深深点头,神情略悲哀:“小北是个很优秀的男孩,确实很好。”少棠冷哼:“我也知道我儿子很好。他再好不是你的,轮不到你惦记。这件事到此为止,只要你别再找我儿子麻烦,别碰他。”萧逸把脸埋进手里,叹口气:“我知道你瞧不起我这种人,我是个同性恋。”少棠:“”萧逸正常口气与人交谈,那样子并不像个变态。相反,这人性情温柔声音清雅,脸也白净,甚至好像不长胡子,一看就是斯文书生,外表颇容易令人信任和产生好感。身份隐秘被迫曝光,又或许压抑太久,萧逸彻底对眼前人坦白:“没错儿,我就是他们说的那种人,流氓,变态,就因为我喜欢男人。”少棠眼底光芒一闪,嘴唇嗫嚅,直直地看着对方,没说话。萧逸略带哽咽:“我跟你发誓我没有欺负小北,我只是控制不住抱了他。我这样的人,我不愿意结婚,又没有伴侣,过了三十岁眼瞅着就要孤家寡人过下半辈子。我就不算是个正常人,走到哪里都被人瞧不起”“我是真心喜欢小北,我对别的男孩子,从来、从来没有过如此强烈的感觉,你不可能理解他很、很特别我没想要玷污他,我是真心想、想等他长大,等他上了大学再,再尝试交往”少棠对萧老师说出口的每一句话都能深刻地理解。你还想等孟小北长大他长大了难不成能跟你走你排队了么就直接塞一脚插进来。你苦有人永远比你更辛苦。贺少棠与萧逸老师倾谈很久,两人慢慢都陷入一种忧郁的奇怪的情绪,拔不出来。很多话不能挑明,然而同是天涯边缘沦落人。姓萧的那些话,刺到他心结,他也难受,前面的路就是一片刀山火海。越是疼小北,越舍不得,泥足深陷。少棠问:“你这样,有多久了。”萧逸说:“喜欢男人我可能,从年轻时就这样,十几岁就是。我不可能娶妻生子,完全不可能和女人在一起,你无法理解像我这种人吧”少棠:“”少棠又问:“你就不想着正经踏实找个对象你找别人不碍老子的事,我没准备告发你,只要你别招我们家小北。”萧逸苦笑道:“哪有那么容易找,你以为我不希望找个伴侣”“他们正常的情侣在公园里谈对象,花前月下,正大光明,我们不行。我们这些人,只能在男厕所,澡堂子,公园犄角旮旯最阴暗肮脏的角落,所有见不得光的地方,偷着交往”“这种事说出去,我要丢饭碗,谁敢明着找呢我父母从小培养我,不容易的,他们现在已经与我断绝关系老死不相往来,还说要把我送精神病院。我在师范大学念到硕士我是全校优等生,毕业了才分配到区重点,我三十多岁混到个教研副组长我也不容易我没有想招惹我的学生,我就是,情不自禁”少棠听见最后一句,迅速收起同情:“以后你再敢情不自禁,我真忒么想捏死你。”少棠威胁完,压低声音问:“你真的没碰小北”萧逸垂眼小声说:“我摸他手了,抱了,算碰吗”少棠一条胳膊横搭在沙发背上,直勾勾盯着对方:“你下回再摸他手,我剁你手。”“你碰哪,我剁你哪。”“你要是敢动我儿子那里,我阉了你。你信么”少棠说话不用大吼大叫,字字句句掷地有声,眼底有一种压迫人的气场,脸上没多余的凶恶表情。萧逸真的相信贺少棠能拿刀剁了他。这边厢二人在咖啡座里谈判,另一头,那个不消停的亮亮,屁股抹油似的坐不住,又回去找孟小北。二厂家属院的篮球场上,祁亮用他自个儿的大红t恤蒙住头,从衣服里露出一双贼贼的眼:“小北”孟小北:“干嘛”祁亮:“唔”孟小北:“你用衣服蒙着头干嘛你是准备上轿子嫁人吗真骚。”祁亮扒掉t恤,掩住嘴,跟孟小北悄悄咬耳朵:“小北,我把那事儿告诉你干爹了。”孟小北皱眉:“什么事”“你告诉我干爹干什么啊”“谁让你乱说的”祁亮眨巴大眼睛:“我忍不住么,而且我也没瞎说啊,我怕你在学校吃亏。”孟小北怒道:“我会吃亏吗我有那么笨吗”祁亮反问:“你还不笨啊”孟小北烦心道:“亮亮你能不这么事儿妈么你就是个大事儿包子,怎么哪都有你这一号啊”祁亮小声嘀咕:“你干爹很够义气,替你出头呢,他找萧逸谈判去了。”孟小北大惊:“啊”祁亮:“他们就约在团结湖公园,你干爹挺在乎你的,都带着家伙去了。”孟小北:“啊”祁亮眼里透着不可告人的小兴奋:“你说他们俩不会打起来吧你干爹揍萧老师,武力值差距太明显了,那简直白玩儿啊”孟小北:“我靠我靠”孟小北甩开大步跑回楼道里拿车,骑上他爷爷的自行车,直奔团结湖公园,心里想着他小爹怎么样了,难不成真的找姓萧的掐起来了祁亮兴冲冲地骑车跟着,也去了,总之哪都少不了他这个事儿篓子。当天,少棠原本已与萧老师达成谅解,萧逸保证不再勾搭小北、在学校里不找麻烦,少棠则承诺不追究不告发。两人边聊边吃东西,还把那一罐冰糖梨水分着吃了。这事原本就要这么算了,如果孟小北那熊孩子不在这时突然跑来。孟小北一脚迈进咖啡屋:“干爹。”少棠正要起身,回头:“小北”萧逸也吃惊,调开视线,坐在沙发里,头发仍然湿漉漉的打着缕儿,长衫前襟敞开自然晾干呢,透着狼狈。孟小北胸膛不断起伏,喘着气息,站在两人桌前。祁亮那小子没敢进来,扒在门口听他们谈话。少棠低声道:“谁让你来的”孟小北问:“你们说我什么呢”少棠淡若清风道:“我和你萧老师谈事,已经谈完,都解决了,该走了。”孟小北眼珠漆黑,神情透着少年人的倔强:“你不用帮我谈,我自己的事情,我自个儿能处理。”少棠没好气地反问:“你自己打算怎么处理”萧逸被迫不情不愿地开口:“小北,老师向你道个歉吧,对不起啊。”孟小北抿着嘴角,当着那二人的面,很正经地道:“萧老师,我就是来告诉您一声,我对您没那个意思,我也不喜欢跟你那样,以后您不用再考虑我了当然,您也别再打亮亮的主意了,他都告儿我了,他也没有喜欢你”也是当着这父子二人,被逼得,感情和尊严严重受挫,萧逸那天有一瞬间爆发愤慨,也有些赌气,破罐破摔的情绪。萧逸说:“小北,老师冲动了,是我犯痴犯傻,可是你没有事情瞒着你的父亲么”孟小北眨着黑豆似的眼睛:“我瞒什么了”萧逸说:“你那一次夹在练习册里交上来的东西,你给我画的是什么”孟小北结舌:“我,我哪有给你画啊”萧逸从萧红诗选里抽出一张折叠整齐的四方块画纸,一看就是特意留存着。他将画纸摊开来,干脆捅个底儿掉,摆到少棠眼前赤裸裸的隐秘的令人眼红心跳的东西,男人的健美身躯,强暴似的贴合的动作,跃然纸上。孟小北方才理直气壮的气焰瞬时就灭掉了,脸红耳赤,咬着下唇,心想我靠我靠小爷又完蛋了磕死算了。少棠:“”萧逸也有不服,倘若不是这幅小黄画,他不会“上钩”,他莫名做了一回冤大头,好像被这孩子给耍了。他打量少棠脸色:“这是你家小北在学校里画的,你看呢”贺少棠出乎萧逸意料的,没吭声,竟然也没有吃惊意外表情。这人淡定的,蛋都没晃一下似的。少棠嘴角一抿,拍拍身旁位置:“小北,坐爸这儿。”少棠拿起这张画,重新叠成小纸包,塞到孟小北裤兜里,一拍儿子大腿,低声叮嘱:“以后别在学校画这些东西,让人看见惹麻烦。”孟小北绷着脸点头,他死也不会再画那个。少棠面无表情,正色对萧逸说:“萧老师,我儿子随意画了一幅画,不小心让您看到,他以后不会再画,希望你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学校里任何人。我不想小北将来在学校念书遭人白眼儿,有不必要的麻烦,你看成吗”萧逸垂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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