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将来,珠儿还是二房的长子,要担起二房重担,儿子可不敢把他教坏了,将来儿子可没有这么大的家业传给他。”贾政也恼了,直接说道。这可不是艾若说的,不过贾政此时被逼急了,冲口而出。代善一滞,沉下脸来。贾政的话,倒是打在了他的心坎上。他分家,他让老大改门庭,其实就是知道两个儿子都是实诚人,他们没有本事弄银子的,能守诚他就谢天谢地了。现在府里的规矩都是老辈传下来的,自己今天的排场可以持续,但是儿子们,孙子们能不能持续下去吗老2一家很清醒,他们分出去了,他们手中的银子不多,他们要节俭,他们不能让自己的孩子还觉得这是国公门第,他们可以这么奢侈下去。所以做父母的身体力行,让孩子们知道家道艰难,不可以生于安乐之中。从小吃点苦,长大也,也不见得是坏事不是。“你想如何”老爷子压住气,抿嘴看着儿子。“刚儿子说了,把份例送到西院小厨房,由儿子府里的人,自己操持。既不会让大哥大嫂为难,也不至于让孩子们觉得富贵理所当然。”贾政想来想去,还是说不出银子二字,于是换了一个概念,你把要给我们吃的菜,生的送到我们小厨房来,至于怎么做,我们自己看着办,反正都在里面。代善想想,觉得头疼得很,他一大男人,一辈子也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没想到临了,还得管内宅的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怎么能不头疼。“你一个大男人,管这些,你书读到何处去了”再怒道。“圣人也说,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儿子若连家都管不好,如何敢为民请命如何以身作则,教养子女儿子万不敢让子女毁于妇人之手的。”贾政说得正气凛然。当然说完了,代善一碗茶泼他身上了,拿了鸡毛掸子狠抽了他几下,贾政只能挨着,谁让他又说中了老爷子的心思,觉得子女毁于妇人之手,若不是自己醒得快,儿子女儿全完了。现在被儿子一说,不恼就怪了,当然要打的。当然了,贾政的打没白挨,老太爷晚上就宣布,各处设小厨房,份例不减,但各家单做,超出的自己补贴,没说节余怎么着。不过大家除了贾政一家,谁也没想过节余的问题。贾赦无所谓,他不管家,给啥吃饭,所以分不分的,他根本没概念;张氏听了报告也一笑置之,贾赦回来吃得少,自己本就单做。送来了也是浪费了,现在分到各处,其实还便宜些;贾母愣了愣,但也没反对,她想到的是,自己有自己的小厨房,就能配上人手,反而自己能有自己的体系了,反倒能有点权利了。于是老爷子的新政得到了各方的赞同,让老爷子都气愤了,合着除了自己,大家都不想一块吃。让老爷子都有些心灰意冷的感觉了。份例菜,虽然全家不在一块吃,可是吃一样的,感觉上,大家还是在一块,有一家人的体统。这么一分灶,实际也就是各自为政,他备感失落。有了老爷子话,艾若也不会真的分份例菜了,而是直接换成银子,分到各房手中,自己爱买什么买什么,大家便宜。贾母更高兴了,分了银子,她就能置自己的采买,自己的体系,她终于有了和媳妇叫板的资源了,于是皆大欢喜。谁也没去体会,老爷子此时的心境。贾政也终于回到以前的舒心日子上来,表示满意了。当然,有一天,老爷子突发奇想,到贾政书房和他们一块吃四菜一汤时,瞬间愤怒了。这叫节俭菜碗是少了,可是每一道菜,哪样不是往精了,细了做这四菜一汤,绝不会比他自己的八个碗来得便宜吧贾政忙说道,“老太爷息怒,二太太自然不敢简漫了路先生。况且,儿子晚上一家也就四菜一汤,就算再精致,也比儿子夫妇加两个孩子二十个碗来得便宜得多。”“二十个碗”代善先不想,路先生好歹也是客席,饭菜精致些,也是理所当然的。他想的是,老2一家,一个晚饭要上二十个碗有这么惊悚吗他自己从来就是自己吃,也就家宴时,大家一块,那是整治的席面,不算份例,他真的不知道,一家人的份例菜摆一块是多少。“正是。儿子夫妇各六个碗,珠儿、瑗儿虽小,也是小主子,各四个碗。摆一块,可不就是二十个碗。吃不了,也都糟蹋了。儿子回头让二太太把家里的账册算算,给老太爷过目,实在奢侈。”贾政痛心疾首,艾若给他算过账的,把他们四口的份例银子领回来,就算是这么单做,其实省了也近一半,这让贾政都替贾赦心疼了,这算什么事啊真当他是冤大头啊代善不用看账册也知道,自己八个碗,每碗的份量当然不会太多,但决不是一筷子就挟完了,不然看着也不顺眼不是。但想想平日,自己剩下多少。有时,心情不好,吃不下,常常就是整个的撤了。自己都吃不了,更不要说贾珠和贾瑗了。想想,一家四口,对着二十个碗,他们不心疼才怪,就算不花自己的钱,也得心疼的。但代善是谁啊,马上想到,自己年轻时也很少跟史氏一块吃过饭。就算一块,也会提前通知,史氏也会特意做几个合自己心意的菜,摆上桌,菜也并不会很多,也是六个碗,不过想想,那是他们先把菜整合了,不会一口气,摆十二个碗给他们。所以说,一气摆二十个碗,还是王氏做的手脚,让贾政这个二货上当,让他跟自己发脾气,然后达到分灶的目的。不然,她是管家的,她让厨房只做四菜一汤,厨房敢不听吗他也不给贾政留面子,冷冷的一说,贾政倒也坦然,主要是他和艾若之间的信任在那摆着,还真不是代善挑唆能成功的。忙说道。“看老太爷说的,二太太只是替大嫂子管家,这些都是府里当初的老规矩,大嫂都不敢改,二太太也就更不敢改了。若我们一房让人做四菜一汤,置老太太,大嫂与何地”贾政忙说道。这是艾若强调的,她不想改变荣府的老规矩,因为改了,就是大逆不道。她自己这么吃,就是踩着婆婆,大嫂,成就自己节俭的名声。所以她一定不能改,也不敢改。就算现在,他们也没说改规矩,只是分灶了,各房自己按自己喜好吃,喜欢四菜一汤,还是八菜一汤,都是自己的,与府里无关,更与规矩无关107贾政的节操代善气结,拂袖而去,跟这位没话可说了。边上路不群却笑了,觉得这对父子还真是有趣,想想,倒是有些思念自己的父母了,父母早逝,自己此时想听人教训都没有了,竟有些黯然。“先生觉得存周不妥”贾政忙抱拳请教。“非也,不过是不群也想到父母,一时感伤罢了。”路不群笑着摆摆手,摇摇头,想想还是言道,“父母在,有些事,得过且过吧”贾政也惭愧起来,想想也是,不就是饭菜的问题吗至于跟父亲这么闹腾吗他孝子的心又起来了,晚上,亲自去了父亲那儿,陪父亲一块吃他的八个碗。两个人吃,八个碗竟然还没吃完,贾政看着心疼,咬牙添了一碗饭,奋力又吃了一些,而且只吃菜少的,尽量不动菜多的,扫了四个碗,拍拍肚子。对边上人说,“这几个碗老太爷没怎么动,你们分吃了吧,莫糟蹋了。”代善看儿子这样,真是又好气又好笑,但也释然了,至少儿子也知道世道艰难了,他相信,将来,就算自己不在了,老2一家靠着分给他们的财产,也能过得很好。想到这儿,倒安心起来。老2家的虽然不很贤惠,但务实这点,倒是比史氏、张氏强些。分灶风波也就真的就此了结了,荣府又恢复了平静。艾若也渐渐的掌握了荣府。还是那话,她虽然掌握全府,可上头有人,她还是不敢改,只能微调。比如荣府是有家规的,把家规印出来,一条条,让人背熟了,你们有事别问我,问家规。大家子,谁家没家规。不过是下人们,凭着自己在主子面前的脸面,而主子又自诩宽仁,于是规矩也就成了废纸了。艾若现在觉得自己没带一个人过来是正确的选择了,因为她不用拿自己人开刀,我用的全是你们府里的人,用的也是你们府里的规矩,我又没有挟私报复,一桩一件,都是有例可查的,你们还真拿我一点办法也没有。求情的自然也就免不了,不过,此时求谁贾家下人都比猴还精,自然知道,除了老太太院里自成一体外,外头的事,最好别去烦老太太。因为二太太一定不会给老太太的面子,想想赖嬷嬷一家怎么走的,前鉴不远啊。求大太太大太太早就闭门了,她屋里都是她的心腹之人,根本不会参合外头的事,自然不会给二太太添麻烦,她会帮着求情才怪。求老太爷,没一个人有这个胆子,于是大家无奈的发现,这府里竟然真的是二太太的天下,没人能拿她有办法了。老老实实的按着规矩来,再不敢乱了。不过这也不能让艾若满意,就是贾家的下人,没几个识字,让他们背家规还得找个人,念给他们听,然后背得费老劲了,她可不想天天陷在这府里,整日的不得闲。而且她也看出来了,贾府里的是非,其实也都是因为人多口杂,太闲了,于是晚上实在无聊了,斗牌、喝酒、吵架、惹事生非。她又没权利赶人走,因为大家的规矩,体统在这儿摆着,她能怎么办没办法,那就学习吧于是把医院定期的业务培训,转移到了贾府中来。此时代儒的儿子还没死,正被逼着苦读呢。艾若想想,让人请代儒的妻子过来,反正好话说了一箩筐,中心思想就是,能不能让他抽空过来教下人认点字。代儒太太人称六太太,虽然也是小门户里出身,可是人家也觉得自己是长辈,家里也是读书人,还觉得艾若欺侮他们家穷,狠啐了艾若一口。拂袖而去。这让艾若真是哭笑不得了。她原是好意,想着拉那位一把,天天被代儒逼着,将来真的逼死了,算谁的。结果这位还不领情,回来告诉贾政,气得直嚷嚷。“我不过是想着找点事让他分分心,让他别天天被六叔逼得没处躲、没处藏,况且能赚点钱,还能一边教人,一边自己读了书,何乐而不为,你说,是不是”艾若指着贾政吼着。贾政抱着女儿,觉得自己好可怜,贾瑗直接捂着耳朵,表明自己觉得好吵。“娘,我要认字,我就去教。”贾珠会讨巧,马上献媚。“去,你现在还不认字呢”艾若气啊,吼着。“太太也是,六老太太不乐意,其它人总有乐意的,您生气也是白气,回头让我们当家的去打听一下,跟您说的,三条腿的蛤蟆没有,两条腿的人,满街都是。”周瑞家的赶紧灭火,递上杯温茶,让艾若消消火。“胡说八道,六老爷是读书人,好歹也是主子,怎么能给奴才做先生,没得丢脸。原是你主子错了,还敢煽风点火”贾政轻斥了周瑞家的一下,但声音刚好能让艾若听见。“不成吗”艾若还真不知道,侧头看贾政。“当然不成,奴才不可读书,这是上了律法的。不是说你想让他们上学,就能让他们上学的。不然,为何有三代方能进学的律法”贾政好脾气的跟艾若解释。“我没让他们读书,我让他们认字,好学家规。不然一个个,我看着都替他们着急。”艾若说道。“学认字,这个”贾政倒没想妻子做得对不对,现在想的是,如何完成妻子的愿望,而不会得罪人,“哦,周瑞家的,你带点礼物去给六老太太。说原本二太太不太会说话,让六老太太误解了。原是想着,六老爷管着家学,府里的大爷也是那能干人,想着派几个管事,跟着大爷学点本事,不曾想,二太太没说清楚,惹恼了六老太太,特意去赔不是的。”周瑞家的一听就明白贾政是什么意思了,赶紧得消除影响,至于说以后请不请代儒家的,那就两说了。忙应了一声,去找了几尺布头,挑了四色礼物,赶紧就去代儒家。六老太太还生着气呢,看周瑞家的亲自来赔了不是,也知道,这是给台阶自己下呢,心里再气也就只能忍了,谁让现在荣府里,已经二太太当家了呢。宁府要回去三年,在京的族人就归荣府代管,代善不管内宅之事,谁不知道,荣府的老太太也不管事了,二太太说了就算。总有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时候,只能算了,也就没跟代儒、儿子说。心里巴望着儿子能争口气,考个功名回来,让他们家也能吐气扬眉,再不看人脸色。这边周瑞家的去赔礼,西院里,贾政则在安慰艾若,他也听了艾若的想法,知道艾若的难处,她就算此时是替着荣府管家,是名正言顺的当家人,她却还是无权改章程。不能改,她就只能防着,就得把这些多余的人,找点事做。有事做了,是非口舌就少了。所以让他们背家规,学写字。法子倒是好法子,只是操作有困难。就跟他刚刚跟艾若说的,律法不容许这些人读书,就算是认字,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