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妈妈把更多的精力放在照顾秦勉上,秦勉学什么都比秦理来得晚,秦理都已经能爬了,秦勉才只能摇摇晃晃地坐起来。而且秦勉很文静,不爱笑也不爱闹,家里只听到秦理咿咿哦哦的叫声,几乎听不到秦勉的声音。秦理和秦勉七个多月大的时候,正是夏天,那时候还没有空调,连电扇都是稀罕物。秦勉在竹席上睡了一夜后,发起了烧,秦妈妈和秦爸爸赶紧带着他去了医院,秦理则托给了秦奶奶照顾。或许从小就很健康的壮宝宝秦理实在太让人放心,秦奶奶在房间地上铺了一张席子,让秦理自个儿在那儿爬着玩,自己就去做饭了。一个多小时后,她回来,发现秦理无力地躺在那里,已经发起了烧。老太太并没有重视,她搅了冷毛巾帮秦理擦身,给他物理降温。整整一天,秦妈妈和秦爸爸在医院里陪着秦勉挂点滴,那时候也没有电话,他们完全不知道家里的事。傍晚时分,秦妈妈和秦爸爸带着秦勉回了家,秦奶奶告诉他们,秦理发烧了,烧了一天都没有退。秦妈妈很疲惫,看过秦理后,觉得大儿子精神还不错,胃口也还好,就说没关系,观察一晚再说。她刚从医院折腾了一天回来,秦勉还没退烧,她实在不想再往医院跑。又因为秦理身体底子好,以往就算发点烧也会很快地降下去,所以大家都认为,不会有事。这天夜里,秦妈妈带着秦勉睡一个房间,秦爸爸带着秦理睡另一个房间。男人晚上睡得死,完全没发现儿子的异常,等到天亮,秦爸爸醒来后惊恐地发现,秦理已经昏迷了。在送往医院的路上,小小的秦理全身抽搐,口吐白沫,四肢都扭成了奇怪的形状。到医院后,医生对他进行了紧急抢救。此时他已经陷入深度昏迷,全身僵直,拿到医生开的病危通知单后,秦爸爸秦妈妈才知道情况已经糟到了极致。秦理被确诊为急性病毒性脑炎,因为家人的疏忽,他错过了最佳的治疗时间,在医院抢救了几天才脱离生命危险。命虽然救回来了,这场病却给他留下了严重的后遗症四肢瘫痪。那时,离他出生只过了七个半月。后来,秦理出院了。一个月后,秦勉会爬了,秦理躺着。三个月后,秦勉能扶着东西站起来了,秦理躺着。六个月后,秦勉跌跌冲冲地会走了,秦理依旧躺着。一年后,两年后,三年后秦勉会拿着玩具枪跑来跑去了,秦勉会骑小单车了,秦勉会爬树了秦理还是躺着。秦理对何棠说:“一直到三岁半,我连坐都坐不起来,脖子没有力气,甚至都不能抬头。我只能仰躺着,完全无法支配自己的身体。那时候我什么都做不了,吃喝拉撒全要大人照顾,生活中最最细小的一件事我都无法做到。一件玩具放在我的床头,哪怕离我只有十公分远,我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一点都没办法拿到。”“三岁以后,我渐渐能坐起来,头也抬得起来了,我妈妈就把我绑在童车里,推着我走来走去。我不能去上幼儿园,妈妈就请了幼教阿姨在家陪我,我学会了用嘴咬着水彩笔在纸上乱画,用下巴和额头拱着桌上的玩具玩,我甚至学会了用舌头翻图画书,完全不在乎舌头上沾满墨渍。”“我妈妈一直都没有放弃对我的治疗,从小到大,我不知去了多少医院,几乎每天都在针灸、按摩、吃中药中度过,我自己动不了,我妈妈就给我做肢体被动训练,几年来从未中断。”“六岁开始,我觉得自己的左手慢慢有一些力气了,我妈妈知道后,就针对我的左手做特别训练。到了七岁时,我的左手已经能拿起轻便的东西,做一些日常动作了。何棠,你无法想象那时候的我有多高兴,仅仅只是一只手能动,就已经让我心满意足了。我开始疯狂地练习使用左手,学会了吃饭、写字、穿衣,我开始缠着母亲想要上学,但是没有一家学校愿意收我。直到我八岁那年,在我母亲保证有大人寸步不离陪读,才有一家小学接收了我。”“我念了小学、初中,一直念到高一结束,那时候我快要18岁,我意识到自己不可能去念大学,于是就休了学。我从18岁开始创业,直到今天,已经整整九年。”“从五岁开始,我就坐轮椅,坐了二十二年,我都记不清我换过多少轮椅了。我坐着轮椅,在你们看来很惨,其实我一点都不惨。我很感恩,很知足,我的身体曾经经历过最糟糕的境况,现在已经变得越来越好了,将来,也许情况会变得更好,也许,我甚至能学会走路。说这些话时,秦理的眼睛里闪着希冀的光,他的语气充满自信,还有发自肺腑的快乐。何棠有些迷惑,忍不住就问:“秦理,你怪过你的父母吗”秦理缓缓地摇头,面带微笑:“我从来都没有怪过他们。小时候,我觉得老天对我不公,的确经历过怨恨世界的阶段。长大以后,我想明白了,开心是一天,不开心也是一天,我的身体已经这样了,我何必还要搞得自己和家人都不开心。所以我的做人理念就是要努力找寻生活中每一个可爱有趣的闪光点,用这些零零碎碎的小幸福来修补我看似残破的人生。我希望到我死的时候,我整个人会非常完整,非常圆满,我会满足于自己的一生,没有遗憾。”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字数不多,但是明天双更第一更中午,第二更晚上阿理的过去,思远里已经讲过一部分,这里又讲了一部分,后文还会有详细展开,会更带感霸王票明天一并感谢因为我又刷不出来了啊啊啊ttb,含想冲首页月榜,求各位女侠赐分赐留言不卖我的面子也要卖阿理的面子是不是啊、20、帅哥,我见过你这一天,又是个周末。秦理起得有些晚。他操纵轮椅到客厅时,金姐正在打扫卫生。秦勉刚晨跑回来,满身大汗准备去洗澡。见到秦理过来,金姐问:“阿理,早餐想吃点什么”秦理想了想,说:“上周六,我朋友过来包的饺子还有吗”金姐掩着嘴笑得开心:“有的呀,还有三十几个,我给你煮一碗吧。”秦勉在一边插嘴:“你有朋友来过了”秦理瞄他一眼:“是啊。”“什么朋友男的女的”秦勉好奇了,又问,“什么时候认识的”在秦勉的印象中,除去亲戚,秦理带回十二楼的人少之又少,所以听说他带了朋友回来,不免多问了几句。秦理却不满意了:“喂,你问题是不是多了点。”金姐走到秦勉身边,示意他弯下腰,然后在他耳边用刚巧能让秦理听到的音量说:“是个很年轻很可爱的女孩子哦。”秦勉惊讶极了,秦理气道:“金姐”“好啦好啦,我去煮饺子啦。”金姐乐得呵呵直笑,又问秦勉,“阿勉,你早餐要吃什么”秦勉随口答道:“和阿理一样。”秦理叫起来:“不行”秦勉皱眉:“为什么不行”“不行就是不行。”秦理指挥金姐,“金姐,给他做煎蛋土司不准碰我的饺子”金姐连连点头:“知道啦知道啦,饺子是你的,谁都不能吃。”秦勉:“”他已经没话说了,转身往自己房间走去,秦理叫住他:“阿勉,今天下午你有空没如果没安排的话我给你约见一个人。”秦勉回头问:“谁”“乔胜荣。”秦勉和乔胜荣约在市郊的一个私人会所见面。乔胜荣是政府官员,与商界人士见面总是有所顾忌,特意和别人换了一辆车开来。秦勉先到,在包厢等候着,半个小时后,乔胜荣赶到了。d市教育局是城南中学新建工程的招标人,俗称业主。在整个招标工作展开过程中,业主的意见会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在招标代理机构制定投标单位的报名条件时,业主单位能设置第一道关卡,将一些不符合条件的公司挡在报名门槛外;当投标单位数量众多要进行资格审查时,业主单位又能设置第二道关卡,淘汰掉大部分不符合要求的投标单位;当剩下的十来家投标单位最终递交投标文件后,业主单位还能联合评标专家设置第三道关卡。除非你的标书真的无懈可击,一点错都不犯,要不然,想要废你一家标,并不是很困难的一件事。尤其,还是这样四个亿的工程,投标要求相应的会定得很高,犯错的几率也会增加许多。再不济,扣你一点分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所以,如果想要中标,必定要与业主单位的一个人或某些人取得联系。秦理找准的切入点,就是乔胜荣。只是,秦理和秦勉还不知道,乔胜荣的胃口究竟有多大。秦勉和乔胜荣慢悠悠地喝着茶,秦勉是个少话的人,乔胜荣教师出身,又沉浸官海数年,口才倒是不错,此时天南海北地吹个不停。秦勉一点也不急,他知道乔胜荣也是在观望,要看看中勤拿这个标的决心如何。毕竟此时两个人还不熟,一下子就说到关键问题会显得很突兀。说白了,此时的他们正在互相试探的阶段。但是这样和谐的气氛却因为一个电话被打断。乔胜荣接到了朱晚莉的电话,她的口气很焦急:“胜荣飞飞不见了”原本儒雅斯文的乔胜荣顿时就变了脸,气急败坏地跳起来:“怎么又不见了呢不是把她锁在家里的吗”朱晚莉叹气:“她从窗子爬出去了沿着空调平台爬到隔壁家,求人家放她出去了。邻居来找我了我才知道”“好了好了不要说了”乔胜荣抓着外套站起来,“你别出门,在家管杰宝,我去找她”挂掉电话,他对秦勉说:“秦董,真不好意思,我大女儿有点事,我得告辞了,改日我请你喝茶。”“没关系,找人要紧。”秦勉也站起来,想了想说,“乔局,我也是要往市里去,你告诉我几个令千金常去的地方,我可以帮你一起找,我见过她,看到了能认出来。”乔胜荣已经听朱晚莉说起过那天在学校办公室的事,听到秦勉这样说,十分尴尬:“这丫头交友不慎,也怪我们没教育好,现在搞得人不人鬼不鬼的,让秦董见笑了。”秦勉说:“不会,小孩子总有个叛逆期,过了之后,她就会懂事了。”乔胜荣告诉秦勉,齐飞飞喜欢去网吧、ktv、游艺厅,偶尔也会去看电影,晚上则会去酒吧玩,她活动的范围,一般是在城南中学附近。这时还是下午,秦勉开着车往城南中学开,路上见到有网吧或游艺厅,就停车进去问一下,他的手机里存着乔胜荣拷给他的照片齐飞飞依旧是一头火鸡发,烟熏妆,穿着稀奇古怪的衣服45度角俯视自拍。秦勉对着手机上的照片沉默,他很怀疑网吧和游艺厅的工作人员能否从这样一张照片上认出一个人来。连着跑了四、五家后,依旧没有线索,秦勉打给乔胜荣,他那里也没找到。秦勉开车往下一家赶,他知道自己是在和乔胜荣套近乎,不管找不找得到齐飞飞,乔胜荣都会感激他的行为。在路过城南中学后,秦勉发现路边又有一家游艺厅,他停了车,手臂挽着外套走了进去。游艺厅里充斥着闪烁的灯光和刺耳的噪音,秦勉皱着眉头四下看了一圈,就走到了服务台,一个小姑娘抬头看到他,冲着他吹了一声口哨,秦勉面无表情地打开手机照片给她看:“有没有见过这个女孩子”小姑娘瞄了一眼,笑了:“帅哥,你是公安局的呀”秦勉不为所动:“我是来找人的,她不见了,家里人很担心她。你见过她吗”小姑娘歪着头笑了,说:“乔局长的千金,怎么会没见过,这儿谁敢动她呀,动了不是找死么。”秦勉:“知道她现在在哪儿吗”小姑娘指指远处一个角落:“喏,在那儿玩跳舞机呢。”秦勉穿过人群往那个角落走,人还没看到,就先听到了震耳欲聋的音乐声。跳舞机边上围着一圈人,有个女孩正在上面跳,她穿着紧身的花纹t恤和黑色仔裤,脚蹬毛绒边的小靴子,身材高挑热辣,一双腿纤长有型,翘翘的小屁股随着音乐一扭一扭的,完全吸引住了那些荷尔蒙分泌过多的少男们的目光。秦勉沉默,光看那火鸡般的发型就能认出,她是齐飞飞。这时一曲终了,齐飞飞停了下来,累得直喘气,底下一群男孩子大力鼓掌叫好。秦勉刚想上去叫她,一个紫衣女孩突然冲了出来,扑到齐飞飞面前扬手就是一巴掌:“贱人叫你抢我老公”没想到她竟然打了个空,齐飞飞快速地躲了过去,反手就是一个耳光。清脆的一声“啪”,紫衣女孩半边脸已经红了。齐飞飞扭扭手腕,她比紫衣女孩高了大半个头,这时正站在她面前气势十足地瞪她:“贱人骂谁啊”“你”紫衣女孩暴走了,一手捂着脸一手指着齐飞飞,“你抢我老公还敢打我你个小贱人我要和你拼了”她尖叫着扑了上去,身边另两个女孩也向齐飞飞围去,齐飞飞快速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