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受柏拉图式的感情交流,说实话,她没有把握。还有最重要的一点,秦理这样的身体情况,是不是不能生育想着这些问题,何棠曾经有过迷惘犹豫。可是现在,伏在秦理身上的她,那么明显地感觉到他的那里在发生变化这个认知来得太过突然,何棠震惊极了。秦理缓缓地睁开眼睛,他有些头晕,看着面前何棠近得过分的脸庞,他有些微的茫然。然后,他注意到了她惊讶慌张的表情。“糖糖”秦理低呼她的名字,发现自己声音暗哑,他咳嗽了一下,又叫了一遍,“糖糖,怎么了”他想抚上她的脸颊,意外地发现自己的左手被她的身体压住了,他试着抽动左手,更加意外地发现自己握着她的手,而两只手竟搁在他的小腹下。秦理花了几秒钟时间来思考回忆,还是搞不清这样一个场面是如何形成的,但是身体上的变化却来得清晰且汹涌。何棠的脸离他那么近,她的眼睛大而清亮,楚楚动人,她白里透红的脸颊就像一颗水蜜桃,让人想要轻轻地咬一口。还有她那嫣红小巧的嘴唇,秦理感受着她呼出的气息,体会到一阵灼热的情欲在胸中翻涌滚动,使他头脑空白,体温升高,呼吸急促,口干舌燥,最终这一腔柔情就寻到了一个出口,骄傲地表现了出来。秦理闭目忍了片刻,突然又睁开了眼睛。他的眼眸黑如暗夜,深如海洋,仿佛巨大磁铁般吸住了何棠全部的心神。他脖颈用力,努力地抬了抬头,何棠没有反应,他便吻住了她的唇。他们每天都有晚安吻,很浅淡很温柔的晚安吻,就像秦理平素的为人,令何棠沉醉其中。她已经习惯了那样的吻,可是这一次,秦理的吻却颠覆了过往,令何棠的心都快要跳出了嗓子眼。那么惊涛骇浪、狂轰滥炸似的吻。他闭着眼睛,疯狂地侵略着她的口腔,一点也不温柔,甚至有些霸道且暴力。他咬着她的嘴唇,很用力地咬,咬完以后又重重地吮吸,他温热灵活的舌在她口里游走,那缠绵悱恻的触觉令何棠几乎不能呼吸。伴随着这一个吻,秦理的那里变化得更加明显,灼热坚硬地顶着何棠的小腹,只是他身体受限,无法挺动腰身,这令他有些沮丧,可是顶端蹭着她身体的美妙感觉,又令他欲罢不能。秦理是一个年轻的男人,面对自己心爱的女人,情难自控,很正常。但是何棠显然不是这样认为的,注意力回到下身以后,她又一次吓坏了,右手拼命想要逃离,秦理却紧紧地抓着她的手,几乎算是强迫地将她的手按在他的脐下三寸处。她柔软的手每一次轻抚那里,都使他体会到一种难以言说的酥麻感觉,他松开了何棠的嘴唇,忍不住就闷哼出声。他低沉沙哑的声音令何棠更加惊恐,她挣扎了一会儿,才想起自己还有左手,她的左手撑着床面,支起了身体,右手一阵用力,终于连着秦理的左手一并离开了那里。她的手离开他的灼热的那一瞬间,秦理心中一阵失落,他长长地叹了口气,慢慢地松开了左手。何棠终于得了自由,她“嚯”地爬了起来,身子往后一仰,跌坐在了床上。下一秒,她看清了他的全身。秦理仰躺在床上,薄被掀开在边上,何棠看到了他穿着短袖t恤的上半身,和只穿着内裤的下半身。之前因为震惊,她没有看清,这时候却是直面全景。秦理深深地看着她,他的左手够不到被子,没有办法遮住自己,他有些认命,只是安静地与何棠对视。他很瘦,肩膀却不窄。被何棠压皱了的t恤紧贴在身上,勾勒出他窄瘦的腰身,和平坦的胸肋处。他的右臂是病态的。平时穿着衣服难以发觉,现在直观地看,会发现因为左右手臂的不对称,使得他的左右肩也有些不同。他的左肩宽阔坚实,肌肉有力,而右肩却有些萎缩,哪怕有衣袖遮盖,也能看到突出的肩骨。从袖筒里伸出来的右臂苍白瘦弱,皮包着骨,比何棠的手臂都要细许多,臂上蔓延着青色的血管筋脉,肘关节突出,和健康的左臂一对比,叫人胆战心惊。何棠的视线移过秦理的上半身,又定格在他的腿上。那是两条怎样的腿啊,何棠几乎无法用言语去形容它们只余着一点点肌肉的双大腿,皮肤薄得透明,差不多只有健全男人的小腿那么粗。他的膝关节高高突起,延伸下来的小腿上还有一些象征男性特征的汗毛,配着两只苍白、甚至有些畸形的脚,看起来特别诡异。秦理有着这样的一双腿,他居然还想要走路何棠双手撑在身后,坐在床上咻咻地喘着气,无声地和秦理对视。他的眼神一直都没有变,还是那么平和深沉,看不出丝毫情绪。只是秦理和何棠都忽略了,他的那里还没有偃旗息鼓。秦理的神情终于有了一丝变化,他扭头看看那床被子,再一次确定自己够不到后,只得无奈地把左手盖在了自己的关键部位。可是,他这样的举动无疑更加吸引何棠看向了那里。她“唰”地捂住了自己的眼睛,语无伦次地说:“你你你你,把被子盖起来啊”秦理淡淡地说:“够不到。”何棠反应过来,一手遮着眼睛,一手摸到被子丢到了他的身上,秦理左手拉过被子盖住了自己的身体,可是某个部位依旧撑着小帐篷。秦理见何棠一副快要崩溃的表情,压低下巴看看自己的身体,平静的语气里带着一丝隐忍,说:“抱歉,这不是我自己能决定的。”何棠嘴唇抖动,也不知脑子怎么抽了一下,突然问:“你你你,你为什么会这样”秦理听不懂了,问:“什么这样”“就就就就是那那那那里”何棠结结巴巴地说,“不不不是应该没有感觉,没有反应的么”秦理的眉皱成了一个“川”,他奇怪地问:“谁告诉你的难道你希望我没有感觉,没有反应”“不不不不不”何棠双手乱挥,“但是这不科学啊你你你不是瘫痪的么”秦理摇着头笑了起来,说:“糖糖,我不是脊髓损伤导致的高位截瘫,我是病毒性脑炎引起的肢体瘫痪,病灶是在脑子里的。我的症状和脊髓损伤不一样,他们的损伤平面以下会失去知觉,而我不会。难道我没有告诉过你吗我的全身都有感觉,甚至非常敏感,一点点的冷热痛痒我都能感觉到,但是我就是无法支配自己的身体。”何棠呆呆地看着他,张着嘴巴说不出话来。秦理渐渐地收起了笑,很认真地说:“所以,糖糖,我可以行使一个丈夫的义务,也可以生孩子。就是因为知道自己不至于太糟糕,我才会决定追求你。当然,我不会强迫你做什么,毕竟我们交往时间还不长,如果你打算婚后才做这件事,我完全理解,并且同意。只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是个正常的男人,所以碰到这样的状况在所难免,希望你不要害怕,以后,我会尽力克制。”何棠:“”秦理微微皱眉:“糖糖你有在听我说吗”何棠呆滞地点点头。秦理淡淡地笑着:“好了,接下来我觉得你还是回房休息吧,今天你也累了。然后麻烦你把郭叔叔叫进来,我觉得我又要洗一个澡了。”这一晚,何棠失眠了。抱着被子怎么都睡不着,后来她干脆坐起来,抱过可可想起了心事。一直到她离开秦理的房间时,他的身体都是亢奋着的,何棠捂着脸想到那令人尴尬的画面秦理盖着被子静静地躺在床上,身体某处夸张地从被子上顶了起来,他的神情看似无波无谰,眼神里却还是带着一丝无奈。何棠往房门口走去的时候,听到秦理说:“糖糖,晚安。”第二天早上,何棠和秦理相见时,两个人都有些尴尬。不过因着这一次“亲密接触”,他们又觉得两人的关系诡异地亲近了一些。毕竟,秦理曾经担心过,何棠看到他的身体后会不会害怕。如今看来,她倒是没有害怕,反而关心起他“那方面”的问题。秦理一边吃着早餐,一边想到前一晚何棠说他没感觉,没反应,忍不住就笑了出来。何棠也不知在想什么,听到他的笑声就红了脸,埋下头呼噜呼噜地喝起了粥。秦理扭头看到她羞涩可爱的样子,更加觉得有趣,不禁又有些心神荡漾了。他突然开始憧憬自己和何棠的婚姻生活。把这个容易害羞的女孩子娶回家,一口一口地吃掉她,一定会很美妙吧。秦理没有想到,当天下午,他接到了叶惠琴的一个电话,直接就把他和何棠推进了婚姻的殿堂。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之:延续多年的牛肉和臭豆腐之争很多年后的某一天,秦理和何棠带着两个孩子在凡人轩吃饭。凡人轩的菜再是丰富,吃来吃去也都吃遍了,何棠翻着菜单问秦理:“你想吃什么”秦理说:“我什么都吃,你看着点。”何棠问两个小家伙:“你们俩想吃什么”秦西乖乖地坐在椅子上,嗲嗲地说:“妈妈,我想吃牛肉。”“哦,牛肉啊。”何棠点点头,翻到菜单的牛肉那页去看。秦东屁股抹油,在椅子上爬高窜低,突然拉着秦理的衣袖说:“爸爸我想吃臭豆腐”秦理很惊讶,从来不知道东东口味这么重。他问:“咦东东为什么要吃臭豆腐啊”“闻起来是臭的,吃起来好香”秦东摇头晃脑地对秦西说,“牛肉有什么好吃的呀,老是吃都吃厌了。”秦西撇撇嘴:“牛肉最好吃臭豆腐臭死了我才不要吃”秦东朝他做鬼脸:“那等一下你不要嘴馋,我不给你吃。”“我才不嘴馋呢,哼臭死你我的牛肉也不给你吃何棠看着两个小鬼叽叽呱呱地吵个不停,头都大了,说:“都别吵啦,东东吃臭豆腐,西西吃牛肉,好了吧”小家伙们都不吭声了,一会儿后,秦西眨着大眼睛问秦理:“爸爸爸爸,你喜欢吃牛肉的嗷”他以为秦理一定是帮他的,结果秦理看他一眼,温柔地说:“西西,其实爸爸更喜欢吃臭豆腐。”说完,他笑着望向了何棠。“啊哈哈哈哈哈”秦东大笑起来,一副胜利者的姿态。何棠拿起菜单挡住了脸,唉往事不堪回首啊。、漫长的冬季很难熬,对于病重的人来说,也许会熬不过来年春天。这天下午,秦理接到了叶惠琴的电话,她悲伤地哭泣着,对秦理说,她那中风两年之久的老母亲病危了。两年半前的一场事故,几乎改变了叶家两个年轻人的命运,也使两个家庭完全决裂,更令叶家一对老夫妻深受打击。眼看着两个孙子走的走,伤的伤,叶奶奶悲伤之余中风住院,一病不起,这两年都是在医院度过的。叶惠琴哽咽地说:“阿理,医生说她也许会撑不过今年春节。你知道,外婆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和思远了,她昨天清醒了一下,一直叫着你和思远的名字,思远又在国外,你这两天和阿勉一起去看看她吧,见一次就少一次了。”秦理立刻应下,想了想,对叶惠琴说:“妈,和你说个事,何棠现在搬到锦宏国际来了。”“啊”叶惠琴惊讶地说,“你们同居了”“也不算,她住的地方治安不好,我给她收拾了一个房间。”秦理说,“我想带她一起去看外婆。”“你们定下来了”叶惠琴问。秦理思考了一下,说:“嗯,差不多吧。”何棠下班前就接到了秦理的电话,他说要来接她下班,一起去医院看他病重的外婆。在去医院的车上,秦理有些沉默,何棠拉拉他的衣袖,问:“阿理,你怎么了”“没什么。”秦理扭头看她,拉过她的手紧紧握住,说,“就是想到我外婆,她以前是个很快乐很亲切的老太太,两年多前我妈妈家出了点事,我外婆就病倒了,在医院躺了两年,光抢救都抢救了好几回。”“”何棠咬咬嘴唇,说,“我不大会说话,不过,你不要太担心。”秦理轻轻地笑了一声,说:“其实,我们家的人早就有心理准备了,外婆的身体,现在也就是靠药物和仪器维持着,要是换成经济条件一般的家庭,估计早就撑不下去了。”他的话令何棠想到了何海,心里有些难过。秦理继续说:“外婆活着,生活质量已经降为了零,有时候我去看她,心里就会想,其实她早一点走也是解脱,这样活着无非是因为亲人们心中还有执念,对她来说却是无尽的痛苦。”何棠想了想,说:“何海也说过类似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