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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15(1 / 1)

日头,却丁点热气全无,骑着马儿即便走得不快,那风从脸颊刮过,也觉刺得生疼。杨希跨着一匹枣红大马从营地里缓缓走出,老远的便听闻寂静荒漠上有一声没一声嘤嘤呜呜的哭啼,心里没来由有些不安。一双炯炯的眸子眯起来,惯性向不远处的茶铺看去,竟果然瞥见一团小黑影孤单单寂寥廖的杵在土堆上,赶紧地便加快速度打马而来。泥泞的土路因着低温而凝成一缕缕坑洼薄冰,那薄冰上坐着的一岁多小奶娃见终于有人打马而来,急急地就要扑将过去。只大约是在冰洼上坐得太久,冻麻了腿,却“啪嗒”一声又摔坐在地。痛得小屁股都扁了,才压下的眼泪又“哇啦哇啦”冒出来。两只小胖手紧紧搂着个脏兮兮的小布团子,拼命蹭着眼泪;小腿儿冻得通红,膝盖处俨然一片擦伤的暗红血迹,有小狐狸嘤嘤呜呜在旁拼命舔着血印子。画面好不凄凉,看得杨希心都疼了。因着这一段时日以来与将军的各种谣言,他可是有好些日子未再见过这对母子了。虽想念得要命,然其间经历了种种,他心里头也想明白了,不是自己的终究强求不来。若非昨日听小魏言及青娘这两日要走,他也决意不会私自出营前来的即便此生注定拥有不了,来最后告个别,也算给自己一个了结不是么可是眼前这副场景到底是出了什么变故想到将军那日私下所言,杨希没来由心里“咯噔”打了个颤,急急跃下马,一把将冻得发紫的川儿揽进了怀里:“川儿,你娘呢”“娘、呜呜娘、娘亲”不提还好,一提川儿小心肝都要碎了。他自生下来,每日睁开眼闭上眼,除了娘还是娘,母子伶仃相伴,再没有旁的疼爱。娘亲就是他的天呀,如今娘都没有了,怎么能不哭呢小脏手儿指了指屋子,涩哑的嗓门又嚎开来,小肩膀哭得一颤一颤,连整个身子都颤起来了,好不可怜。矮小的木门不过只腾开一道窄小缝隙,里头黑压压静得出奇,杨希心里不安更甚,赶紧抱着川儿大步将将进了屋子。屋子里凌乱不堪,女人的衣物被撕裂成碎片散了一地,有落下的大刀半侧在床沿;满屋子杂乱的脚印,顺着脚印望去,原是窗子被从外头翘开,有呼呼大风刮进来,将窗台上一块红色布片吹得扑扑乱舞那分明是新兵的制服。奸细杨希一瞬间杀人的心都有。该死,拿女人开刀算什么爷们守门的士兵一眨不眨地盯着一向英武阳光的杨参将,才见他笑容满面出去没多见嚒,只这一会功夫却挂着一身湿答答、满脸阴沉地拉个形状诡异的大草筐走回来。那草筐里也不知装着些什么见不得人的怪物,三两个黑影在里头窜来窜去,时不时还传出些嘤嘤呜呜的诡异声响啧啧,杨参将不是受了刺激脑袋不正常了吧一色的窃笑眼神,杨希哪儿未见反正他年轻,脸皮儿厚,兀自牵着马大步将将走回营房,开了门,一把将破草筐子抬了进去。本还在四面揪着狐狸乱撞的川儿,见头顶豁亮,一瞬间赶紧“啪嗒”规矩下来。小屁股挪挪,凤眸儿眨眨,那副顶顶可怜的模样又生了出来。“嘤娘亲”真心不怪他呀,小狐狸不乖就要教训嚒;可是不可怜一下,小将叔叔就不帮忙找娘亲咯。咳咳。杨希咳了咳嗓子,这小鬼精儿,倒是与他娘亲一点儿也不想象。弯着腰,低着嗓门摸摸川儿毛茸茸的脑袋:“嘘,别说话。叔叔去给你拿药,你在这儿等着,千万不许乱跑。”“呜呜。”川儿揪着狐狸尾巴,小嘴儿瘪呀瘪。以为小将叔叔不帮自己了,眼泪又吧嗒吧嗒往下掉。嘶,英武的小将可没有当爹的经验呢。杨希无法,想了想,脑袋里忽地浮上来将军一张素冷俊容,便瞪着眼睛凶巴巴恐吓道:“乖大老虎将军就在隔壁,你要是跑出去被吃咯,更见不到娘亲了。”王粗鲁正在呼呼打着大呼噜,他但凡一没战打就整日的想瞌睡。只梦里头才和自家媳妇哼哼唧唧呢,老腰却被硬物狠狠劈了一下,那险些就要办成的美事忽然就没了踪影。气得他啪嗒坐起来,破开粗嘎的嗓门就要开骂:“他姥姥的哪只乌龟坏爷爷好事”“你个老粗鲁是我,杨希”杨希朝他肩上盖去一掌,向草场后的破石堆扫了扫。老旧的一堆乱石,四围空旷,老远的有人来也能一目看个了然。杨希沉声诉着今日所见,话还没说完呢,王粗鲁一双眼睛已经睁得泡儿圆了:“什么,你说的这是真的那她娘儿俩现在呢”他最是热心肠的,虽时不时对青娘动个手脚,打心里头却是将她当成自家妹子一般看待;甚至时常想家了,还要特特在她身上寻一丝女人的影子过过心瘾。此时听她母子危险,哪儿能不急“我吃饱了撑的么,同你胡说川儿我都带回来了,正不知道该跟大哥如何说呢”杨希狠狠砸下一拳,脑袋里拂不去的是那一片片撕裂的布片悍匪们在青娘临行前急急抓了她,定然是为了要挟大哥的。可是那一群丧心病狂的疯魔,真不知这一夜该把她如何了,她又那样的要强,若是一意反抗该死“姥姥的还真他妈有奸细连老子都不知道青娘要走,谁给走漏的风声”王粗鲁拍着脑袋使劲儿转圈圈,忽地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对劲,一把揪起杨希湿辘辘的前襟:“好你个楞头杨希,都有内贼了,你怎么还敢把小娃儿一个人扔下”大将军营房里,玄柯正端坐案上看着一纸御笔亲书。又是两年未见,该是回京述职的时候了,只今年却忽然的没了往日洒脱,总觉得心里头搁着什么,卸不下去,却又无从拿起。俊朗的眉峰轻蹙着,才要准备纸笔回函,却见厚布门帘被大力挑开,两道壮硕的身影带着一股冷风呼呼闯了进来。“将军”“大哥”好不急切的声音,不是近日都做着相恶之相么怎的忽然如此和谐。玄柯收起书函,微微不悦地挑了眉:“可是出了什么事,做什么这样匆匆”明黄的帛布,不是皇上亲笔还能是什么唉,急得都忘了敲门,真不知规矩。杨希和王粗鲁对看了一眼,尴尬咳了咳嗓子:“那个恕小弟鲁莽实在是实在是青娘,青娘她们母子出事了”其实他也没把握将军听到后会是个什么反应,他知道大哥不喜欢青娘母子的,不然也不会选择将她们打发走。倘若是将军稍稍再冷漠些,便是丢了个青娘又如何难道还为了一个女人就特特出兵打战么她于他们原就是不相关的人出事玄柯修长的手指一顿,昨日夜半他可是出去过的,老远地见她分明吹了灯歇下后才打马回了营,怎的却出事了却由不得他多想,心中的惊诧已然脱口而出:“你说什么”连他都没料到自己反应竟是如此之快。当然,旁的二人显然对他的表现也甚是讶然。杨希一把长刀扔过来,继而的话却越发让他俊朗的眉峰深深凝起满屋子杂乱脚印,一床的衣物碎片该死,她那样的女人,若然果真着了飞鹰之手忽然的心又乱了,那个红色妖娆之梦又将将袭上了脑海,那样柔软的丰润、不堪一握的细腻腰肢,没骨头一般虚浮,哪儿有丝毫反抗的力气错了,她那般媚性,许是根本连反抗都懒得反抗便从了吧做了那最坏的猜测,玄柯精致的嘴角冷冷勾起来,连他自己都未察觉,一丝冷冽从嘴角刹那拂过:“老王,去把你营里姓魏的新兵叫进来对了,那个孩子呢”将军这样的表情真真罕见。耿直的杨希楞了楞,才要老实道出:“方、方才还在,这会却不”屁股上却被狠狠捏了一把。顺着王粗鲁努嘴的方向看去,几步外将军身后的床塌上不知何时竟多出来一只毛茸小物,嘟着小嘴,一脸凄惨地呆坐着小鬼头儿,就不该告诉你隔壁是将军营房左右还是个年轻小伙,伺候娃儿的事情大约果然还是留给大将军合适,兴许见孩子可怜,就出兵帮着救他娘亲呢杨希嘴角抽抽,抿着嘴挂着一丝窃笑急急退了出去。简陋的营房再次清寂下来,玄柯复又掏出纸笔准备回函,可是乱了的心却怎也静不下来。这样陌生的悸动于他是十分危险的他本不该耽于儿女情长,更况还是那样一个平俗的乡野小妇。然而终究挡不住脑海里越发清晰的寡素小脸呐,一会儿是她眯着眼睛狐狸一般的哧哧浅笑,一会儿是她款款如风的倔强步子,一会儿又听见她在耳边说“还你,不欠你的了。”风一般飘渺的虚浮嗓音该死,如何能叫不欠这下却是他欠着她的了。是他连累她被俘,倘若她万一有个什么到那时,又该如何补偿“嘤嘤”思绪凌乱中,一丝娇嫩的细腻嗓音忽从身后传来,奶生奶气的,声音怯到几不可闻。幻觉一般,顿了些许,见自己不动,又继续弱弱响起来“嘤嘤大大、”满满的绻恋与祈求,像极了某个调皮的小奶娃儿。玄柯魁梧脊背蓦地一顿,身侧忽然一只嘤嘤呜呜的小狐狸扭着屁股爬过来,一骨碌扎进了手心里。才不过送出去几天么,一身的白已然被淘成了黑黄,鼻子冻得挂了水,好不凄惨。凝眉回转过身去,叠得方整的床褥上果然赫然坐着那个圆团团一般的小冤家,泪眼汪汪的凤眸肿得像桃子,嘴上还挂一滴清透口水,可怜巴巴地仰视着自己,那模样仿佛你再不抱他都是一种罪过。然也只是这一眼,方才凌乱的思绪却莫名安下不少倒好,终究小的未被连累。一时只觉牙根酸酸软软,声音却依旧严肃到不行:“怎么进来的”呜呜,娘亲都没有了,如今只剩下爹爹,还要这么凶。川儿委屈极了,快成孤儿了呀,能不委屈嚒嘟着红润小嘴,脸蛋烧得红红的,怯怯指了指床中央的一滩深色小圈圈:“尿,湿湿换。”呃,将军低头,精致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难怪方才两人出去时的表情那般怪异。杨希这小子,真是越发的不懂规矩。自小的贵族子息,从来最是爱干净的,几时给人伺候过衣物玄柯撩起帘子,本欲要出去召唤小兵,却见那榻上某只瞬间瘪下的可怜小嘴,莫名地心头却软了,很郁闷地却坐下身来,声音冷到了没温度:“翻过去。”三十好几的铁血将军呀,可没有照顾宝宝的经验呢。没有裤子换怎么办取了件宽松的睡褂,一剪刀裁下一半。粗糙的手指笨拙地抚向两只肥嫩乱颤的小腿,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将一件湿漉漉的尿裤子换成肃静的白色小“裙子”。可是那小娃儿竟然还不满足,一声声奶声奶气的“大大、大大”唤个不停,万般讨好的甜腻嗓音。不见回应么,晶莹透亮的眼泪便“吧嗒吧嗒”直往下掉,明明都发烧成了这般,竟也不肯好好闭上眼睛睡一觉。真不知那女人平时是如何惯他的。“大大。”川儿又叫。呜呜,没娘的小孤儿了呀,应我一句又不会死。“唔,睡吧。”瞅着那副莫大委屈的小模样,玄柯修长的手臂终是冷冷地摊开来。小团子终于得逞,赶紧毛毛虫一般蹭了上去。暖暖的怀抱比娘亲舒服多了你要是不将娘亲救出来,以后我就赖定你啦。第18章 荒郊悍匪忽如一夜梨花雪。黎明方晓,灰蒙光影下放眼一片白茫茫,呵气都能结成冰。青娘赤脚踩在雪地上,两只手臂紧紧裹着前胸,快要冻到骨头里。鹅毛般的大雪还在下,身上不过只着一件烟青睡长裙、白色单薄里衣,里头除了肚兜毫无旁的遮盖,哪儿能不冷这是一所僻壤的乡间屋舍,周围竖着黑木栅栏,围成一个偌大空坪,中间杵着三间小砖房,此刻白茫茫的覆着一片厚雪,看样子,应是还在漠北的。也对啊,两个晚上能走去多远呢只不知,那里头的到底是那人还是他或许谁都不是吧,她可不值得他们跑这般远。早知道昨夜什么也不整理直接走了多好心里头后悔着,脑袋昏沉沉,好似做梦一般,掐了自己一把方才疼得略微清醒。这一刻忽然记起川儿,心下顿时如乱麻一般揪起来,既然能找到自己,那川儿的存在定然也被发现了吧这样冷的天气,他那本就根底不足的体质,倘若倘若川儿有个什么,她定要与那人同归于尽,她也不活了。她的身子原本就虚,捆在麻袋里颠了这一路,浑身便如散架一般,软得连走路都非一般吃力。“哈嘁,”一股冷风迎面扑来,忍不住打了个小小的喷嚏,肩膀上却挨了重重一搡,整个儿都差点栽过去。“他妈的,还不快进去”有粗嘎的声音在后头骂,隐约还掺杂着一丝儿几不可闻的窃笑。除了那一同绑来的娘娘腔还能有谁一早就看出来他不是个好东西,只不知那个地方几时竟也养起了这些不男女不女的货色。青娘回过头瞪去一眼,兀自佝着身子往前走,她既然敢这样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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