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禁了声,他吸了吸鼻涕,扯出一抹笑容,“我知道了爸爸,是我不好惹您不开心了。”徐建国脸色微缓,瞥了一眼监狱大门,只觉得是昏了头才会答应小儿子来这个地方,“行了,既然公司有事,你就先回去吧,我一会儿还约了张局长喝茶,算算也该到时间了。”“别啊爸爸,您至少探到哥哥的消息再走行不行要不我就是回去工作也不安心啊。”徐新年抿着嘴角,一脸的坚持。他很少忤逆徐建国的话,如今这么做倒是让老头子对他高看了几分,虽然这小儿子远远不如大儿子有经商手腕,但是对待伤害自己的人都能宽容以待,这份胸襟和肚量也正是商人所需要的。旁边的管家见徐新年这样,一时也很感动,不由得附和着开口,“是啊老爷,既然我们来都来了,打听一下消息也无妨,更何况就算您不再认大少爷这个儿子,至少也顾忌一下徐家的颜面,毕竟这事传出去不好听。”徐建国沉默了。说心里话,他从小就恨不得没生徐辞年这个大儿子,如今更是万般不愿意让徐家跟一个杀人犯扯上关系,他一向把面子看的比命都重要,现在好不容易能摆脱徐辞年这个怪物,他高兴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再把这丧门星迎回家只不过话说到这个份上,他一家之主的面子肯定要维护好,哪怕是做做样子,他也不能让别人在背后说他冷血无情。这么一想,他也就没再坚持,拍了拍徐新年的肩膀叹了口气,“好吧,爸爸知道你心善担心你哥,我答应你打听清楚再走就是了,你这时候是不是也应该去公司做事了”徐新年面色一喜,重重的点了点头,“谢谢爸爸,念在哥哥帮您这么多年的份上,如果他出狱了就接他回家吧,我也一定好好工作,以后接手了公司也只会比哥哥做的更好,绝对不让您失望。”他擦了擦眼泪,乘着那辆带着徐家家徽的林肯离开了。徐建国站在原地,吩咐管家去监狱打听消息之后,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脸上没有一点表情,仿佛徐辞年是生是死都跟他没有一点关系。徐辞年就站在离他不远的位置,此时望着父亲近在眼前的背影,全身僵硬的连动一下都觉得困难。他很诧异自己竟然能这么冷静的看着徐新年演完这场好戏。先是提前派人来暗杀自己,确保他不可能活着离开监狱之后,接着又在父亲面前演这场兄友弟恭的好戏,一方面洗脱他当年的嫌疑,另一方面又能让父亲对他另眼相看。这种一箭双雕的手段虽然狠毒有效,但并没有让徐辞年多难受,真正让他锥心刺骨的是父亲对他的决绝和无情。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没有什么公平可言,有些人就算坏到骨头里也会被人宠爱,有些人天生就注定不受欢迎,哪怕多努力倒头来也不过是个屁。过往对父亲仅存的一丝念想也在此刻灰飞烟灭了,可是他仍旧不明白,骨肉血亲就算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呢,父亲对他的这种没来由的厌恶到底是因为什么没一会儿,管家顶着一张惨白的脸小跑回来,凑到徐建国耳边说了几句。“你说真的他真的死在了里面”徐建国皱起眉头,脸上微微动容。管家点头,“千真万确,我托人查了二区最近一年的出狱记录,根本没有大少爷这个人,而且三区那边非常混乱,男人跟男人之间也没什么禁忌所以连狱警都说大概是真的死在里面了。不过这事也不一定,咱们毕竟没有仔细调查,说不定是哪里弄错了,不行我再去司法局那边探探消息”徐建国一直没有说话,心里涌出一股说不清的感情。这种感觉很复杂,就像是你从小养了一只有传染病的狗,既不能下狠心杀了它,又没法把这个天大的麻烦脱手,如今养育多年的狗终于死了,心里习惯性的还是有些空落落的,但是更多的是解脱之后的如释重负。“算了,不用去查了,不管他是真死还是假死,对徐家来说都没什么分别,就算他还活着我也当他已经死了。”管家没想到徐建国会直接说出这么无情的话,一时愣住,不敢置信的开口,“可是老爷,他毕竟是您的儿子啊,就算犯了错误要把他赶出家门,这是生是死的事情怎么能这么容易就算了”徐建国冷冰冰的瞥他一眼,眼里带着警告,管家当即噤声。他冷哼一声,半响才讥讽道,“我连他是男是女都搞不清楚,这种怪物也配当我的儿子你在徐家待了这么多年,这种事情还需要我来教吗”这句话像当头棒喝一般,让躲在暗处偷听的徐辞年一下子傻了,什么叫不知道他是男是女扯到当年的徐家秘闻,管家也有些尴尬,“老爷,大少爷的身体呃虽然的确有点特殊,但是只要我们不说出去,就没人会发现啊。”这句话直接勾起了徐建国全部的火气,他冷笑一声,声音不自觉地抬高了几分,“是啊,不会被人发现可是一旦被人发现徐家的大儿子是个身体里长子宫的怪物,还是个跟男人上床的死同性恋,甚至还杀了他的亲爷爷进了监狱,你让我,让整个徐家的脸面往哪儿搁”“当年要不是老爷子阻拦,我肯定不会让这个怪物活下来。老爷子还活着的时候,死命的护着他,甚至把半个徐家都交到了他手里,这些我都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现在新年已经认祖归宗,又是个踏实肯干的好孩子,我有什么道理再把一个不男不女的怪物领回家”提到徐老爷子,管家也动容了。老爷子原来这么宠爱大少爷,甚至给全家上下都下了封口令,谁也不能告诉徐辞年他身体的缺陷,结果却落得个惨死的下场,当真是养了一只白眼狼。“他死在牢里也好,省得在监狱里跟别的男人乱搞,弄出什么艾滋之类的丢徐家的脸,记得以后再也不准在我面前提到他,也别让新年知道这些乱七八糟,省得他知道自己有个怪物哥哥,又该难受的胡思乱想。”管家不敢多言,一个劲的点头,徐建国抬手看了一眼表,跟张局长喝茶的时间已经快到了,他没工夫在这里浪费时间。司机拉开车门,他头也不回的钻进了车子,自始至终没有往监狱的方向看过一眼,也没有给大儿子留最后的一点颜面。车子绝尘而去,徐辞年僵在原地很久发不出一点声音。过往的画面过电似的从脑海中闪过,父亲对他的厌恶和鄙夷也终于有了理由,可是当亲耳听到这个骇人的真相,他还是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活了将近三十年,这一刻才知道自己是个不折不扣的笑话,如果父亲说的都是真的,那他成了什么一个不男不女的畸形怪物,还是一个随时可能染上艾滋的死同性恋哈哈,真他妈好笑,这简直是他这辈子听过最有趣的笑话徐辞年仰头靠在树上不可抑制的笑出了声,眼球酸涩的厉害,他用手捂住半张脸,即便四周无人,也不想让任何人看到他此时的表情。他想到爷爷对自己莫名的疼爱和担心,也想到了小时候母亲千叮咛万嘱咐,告诫他绝对不可以参加学校的集体查体,还有第一次听说父亲还有个私生子时,佣人们看他的奇怪眼神原来所有人都知道真相,却惟独瞒着他一个。那他到底算什么这么多年尽心尽力的为徐家打拼,毫不保留的付出,最后就因为父亲想要的是儿子,而他不过是个畸形的怪物,所以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被炮灰他不停地笑,最后甚至笑出了眼泪。心里无法控制的涌出恨意,如果父亲知道徐新年不是他的儿子,只是一个不知从哪里来的孤魂野鬼,那会露出什么表情抬起头,擦掉脸上残存的水痕,他握紧了拳头,既然所有人都恨不得他去死,那他偏要顽强的活着活着看那些仇人,最终会落得什么下场在他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最亲的人毫不犹豫给了他最致命的一刀,置之死地而后生,事到如今他已一无所有,所以早就无所畏惧。转过头,他头也不回的往前走,这个时刻值得纪念,因为徐辞年已经重生。作者有话要说:呼长舒一口气,苦逼桥段终于告一段落,这章算是解释一下小包子的来历吧擦,这章的主题明明是“粑粑你为什么不爱我”“迪迪你好狠的心”“卧槽老子竟然能生”23333从下章开始正式翻身逆袭,好日子就要来了啦啦啦\\\\s:遭遇凶残大姨妈光临,今儿疼得死去活来,如果明儿我米有按时更新就是真疼的爬不起来了不过要是明天没更,后天我会双更补上滴求花花求虎摸┭┮﹏┭┮第 12 章窝窝包子徐辞年进门的时候,一眼就看到坐在镜子跟前化妆的罗小茂。不算大的化妆台上瓶瓶罐罐摆了一层,什么抹的、喷的、敷的,粉底口红应有尽有,梳妆台旁边的小架子上放着一顶亚麻色的波浪卷假发,自家儿子这会儿正趴在床上,伸着肉乎乎的小手拽假发上的毛,一张包子脸上挂着傻笑,也不知道在高兴什么。罗小茂听见门响,回过头发现是徐辞年,当即把口红往桌子上一拍,抱起孩子往他怀里一塞,“哎哟你可算回来了,赶紧把你儿子看好,再折腾下去我都得气出皱纹了我告诉你,你看看他把我假发扒拉的,都快散架了”徐辞年噗嗤笑了一声,放下手里的东西,捏了捏儿子圆滚滚的脸蛋,“窝窝,今天怎么这么聪明,知道动手拆你罗叔叔的假发了”小名面窝窝,现年一岁多的小家伙咯咯一笑,把胖嘟嘟的脸蛋贴上去,黏糊在爸爸怀里张牙舞爪的,笑的只剩下嘴里三颗小乳牙,还邀功似的得意的腆起了肉乎乎的小肚皮。徐辞年被逗笑了,点着他的鼻尖说,“下次再接再厉,争取把你罗叔叔的花裙子也拆了,省得他出门再被当成妖孽给逮住。”“呜啊呜啊”窝窝还没法流利的表达自己的意思,但是已经能够听懂爸爸的话,这时候高兴地脸蛋都红扑扑的,凑上去亲了亲徐辞年的脸,高兴地又拍手又拍脚。“嘿,徐辞年你丫忒不是个东西我帮你白看一天儿子,你就这么报答我你儿子还真随你,都他妈蔫儿坏”罗小茂甩了个白眼,大喇喇的敞开双腿,露出两截修长光滑的小腿,配着身上粉红色的裙子,乍一看还真挺窈窕淑女,可是一旦配上他还没戴上假发的毛刺脑袋,和嘴角吊着的牙签,就显得格外喜感,要违和有多违和。徐辞年对这些早就见怪不怪,两年前他第一次见到罗小茂的时候,这家伙就一身女装,如果不是他自己说出来,恐怕到现在他还以为自己的房东是个女人。那时候他刚出狱的时候,本来想找一份工作先熬过最艰难的时候,可是在徐新年眼里自己已经是个“死人”,如果再顶着徐辞年的名字和身份肯定会招来杀身之祸,所以为了躲避不必要的麻烦,他离开了从小生活的s市,去了邻省的一个小县城。小县城虽然规模不大,但是治安很好,徐辞年不敢用自己的身份证找工作,只能在工地上找些苦力活维持生计,本以为这样总可以暂时安定下来,可是他的肚子却一天天的大了起来作为一个男人,根本没法想象这种恐怖的感觉,盯着日渐隆起的腹部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慌,一开始还能安慰自己没准是发胖了,可是全身上下都没什么肉,单单一个肚子越鼓越大,实在让他惊恐的头皮发麻。虽然父亲曾经说过,他的身体构造里有女官,但是知道是一回事,能不能够接受是另一回事。他不知道这样畸形的身体该怎么告诉别人,也不知道该怎么弄掉肚子里这个经常乱动的小怪物,所以他不敢去医院,也不知道找谁才能帮到他,只能硬着头皮拖着,期盼着一觉醒来这场噩梦就会结束。他不是没想过拿刀把肚子里的东西挖出来,但是当刀子逼到跟前,小家伙就会激烈的晃动,似乎冥冥中感觉到了危机,那时候徐辞年突然就心软了。他自己就是个没爹疼的怪物,难道还要在祸害一个无辜的孩子,让他还没出世就变成冤魂那他跟自己那个冷血无情的父亲又有什么区别孤独太久,他也想有个人陪着他,哪怕是只小狗都好,想到未来或许有个白胖的小家伙要跟他见面,陪伴他走完一生,不离不弃,这种滋味太奢侈了,他根本没办法拒绝。一念心软,留下的就是大把的问题,他扔掉家里所有的锐器,在肚子已经没法再掩盖的时候毅然辞去了工地的苦力活。那时候他一直跟几个农民工住路边的简易帐篷,现在辞职了连帐篷都没得住,他舍不得让肚子里的小东西受罪,所以干脆狠了狠心带着攒了很久的几千块钱,找到了一间出租房,第一次见到了罗小茂。罗小茂是个非常漂亮的男人,身材瘦高脸蛋出挑,穿上女装比一些女明星还出色几分,不过他一直在夜店工作,用旁人鄙夷的话说,就是不干不净出来卖的屁股的,所以自然没几个人看得起他,哪怕他出的房租再低,那些“正经人”也不屑于跟他合住。不过徐辞年不在乎这些,他要的只是一个舒服的房子,跟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