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及。没想到杨森翻脸无情,对微微也动了真格。他控告两人勒索,弗里茨勒索未遂,故意伤人,一纸告状书就这么由公诉人送上了法庭。当然,他只是提出诉讼,到底这个罪名成立与否,还得等法官判决。这起民事诉讼,如果两人输了,留案底并且罚款。医药费,误工费,精神损失费像杨森这种身份的人,各种费用加一起,这笔赔偿额铁定小不了。如果被告无能力支付,那就只有蹲大牢的份了。杨森不在乎钱,就是看不惯弗里茨的嚣张,自己挨了皮肉苦,没道理让对方逍遥快乐。前几天,收到从法院寄来开庭时间的通知书,林微微十分不安。在认识弗里茨之前,自己是良民;认识他之后,法律纠纷案一桩接一桩。无证被抓的时候,有鲁道夫的名律师出手相助,那么这一次呢林微微想着近期发生的这堆烂事,心里烦躁得要发狂,好不容易挨到了下课时间,没和小贱打招呼就自己跑去了医院。走到病房前,她调整了下心情,深吸一口气,换上个笑容,推门走进去。“妈,我来了。”笑意盈盈地进去,谁知却扑了个空,病床上空荡荡的。四处一张望,哪都没有人影。吃不准情况,林微微跑去外面护士台,问,“402病房的病人呢”护士道,“刚才有人推她出去散步了。”她一惊,怕又是杨森,匆匆地道了声谢,提心吊胆地跑去外面找人去了。花园里逛了圈,最后在小池塘前看见了母亲,她的轮椅后面站了个英挺的男人。林微微的心顿时放了下来,不是那个渣男就好听见背后传来脚步声,弗里茨抬头。看见是她,便扬起嘴唇,露出个淡淡的笑容。一双绿眸映着波光粼粼的池水,熠熠生辉。看着他纯粹的微笑,她心里纳闷,不由自主地问道,“这么大的事,怎么你一点也不担忧”弗里茨将蔡英推到太阳底下,笃悠悠地道,“担忧有什么用”林微微拉着他,走远几步,然后压低声音道,“可是目前的情况对我们很不利啊。”见她真情流露,一脸焦急,弗里茨心中一动,低头啄了下她的嘴唇。她伸手挡开,道,“你认真点”“我们又不一定会输。”“万一输了呢”她可没那么乐观,杨森不是省油的灯,一般不打没把握的仗。“那就赔款。”见他气定神闲的,林微微忍不住叫道,“别开玩笑了,如果杨森索要上万欧元的赔偿,我们拿什么支付啊”他仍然不以为然,哈哈一笑,半真半假地道,“那我就去给富婆们跳脱衣舞赚钱。”林微微怒了,用力掐了他一把,“没正经”见她真发飙,弗里茨这才收起玩世不恭的态度,顺势拉起她的手,拍了拍。他解释道,“海蒂给我分析过案情,整个案件有个不起眼的纰漏,所以她有把握帮我搞定。”“真的吗”她半信半疑。“千真万确。”“那你说,是什么纰漏”“法律上的漏洞,说了你也不懂。”见他要搪塞,林微微不依,道,“杨森可是个老狐狸。你能看出来的纰漏,他也能看出来。”“这可未必。”听他这么一说,她就更好奇了,催促道,“到底是什么”弗里茨也不卖关子,直说了,“是沉默权。”“什么意思”在现代德国,任何人有沉默权,这是个具有特殊意义的法律制度。就像香港警匪片里所演的那样,警方在笔录前,都会说一句,你有权保持沉默,一旦开口,所说的每一句话都会成为呈堂证供。这一条款不是普及知识,不是法律工作者,一般并不熟谙。因此,在录口供之前,司法人员有义务事先提醒。偏偏那天,赛蒙和宾恩都没有预先做出警告。换句话说,弗里茨所说的供词不具有法律效力,不得作为证据进入司法程序。辩方律师可以利用警方的失误,提出审判终止。而在这种情况下,被告既不是无罪释放,也不需要服罪罚款,这宗案子属于无果而终。当然,弗里茨还隐瞒了一个重要环节,这案子牵涉到勒索,比普通的故意伤害罪要情节严重些,光靠这个纰漏恐怕还不够脱罪。杨森自以为了解他们,认定两人没钱,所以转了几万块欧元去微微账户。可他就算重生了也想不到,弗里茨这吊丝竟有翻转乾坤的本事。他在瑞士银行所存的金条,扣掉遗产税拿出来还有还几千万,试问一个和他同样有钱甚至比他更有钱的人,会为了几万块钱而去勒索他么构不成勒索,只是单纯的暴力殴打,那就好办多了。一方面,突然继承大笔遗产,一下子从吊丝成王子360°大反转,弗里茨拿不准微微会有什么反应;另一方面,他还挺享受现在的吊丝生活,微微爱他这个人,不是钱。所以,一直拖拖拉拉地有所保留。不过,给杨森这么一搅和,估计也瞒不了多久了。听完弗里茨的解释,林微微顿时松了口气,高悬的心也可以落地。原来法律还有这么多漏洞可钻,果真是隔行如隔山啊但不管怎样,只要构不成威胁就行。“难怪你一点也不着急,原来早就胸有成竹。”她撅着嘴抱怨,“你不早说,害我这几天白担心了。”弗里茨点了下她的下巴,打趣道,“这样我在你心里才有存在感。”“去。”她翻了个白眼。“杨森想要整我,也没那么容易。”话锋一转,他目光变得有些凌厉,正色道,“他一再纠缠,这让我很不爽。”闻言,她叹了口气,道,“我也不爽。该说的我都说了,他要死皮赖脸的,我也没办法。他有钱有势,我们惹不了。”就像这次他在背后做的小动作,连通银行改汇款日期,这种事他们普通人根本没能力办到。弗里茨没接口。他眯起眼睛,碧绿的眼珠闪过一丝阴狠,有钱有势那要是让他变得没钱没势呢,看他还能怎么玩。见他抿着嘴唇不说话,林微微推了他一下,道,“你又在动什么坏脑筋该不会是想去杨森公司放炸弹吧”他回神,双手扣住她的腰,用力一带,道,“你果然了解我。”她皱着眉头打量他半晌,看他这嬉皮笑脸的样子,也不知道真假。对于杨森,她还是有点忌讳的,便一脸严肃地警告他,“近期我们的麻烦已经够多了,老妈没康复,我不想再有其他意外发生了。杨森毕竟是公司老总,财大气粗的,高级律师他招手即来,我们可没这覆手云雨的本事。这一次要不是运气好,碰上警方疏漏,还不知道要怎么应付过去呢。所以,弗里茨,拜托你不要去招惹他。我不想看到这个人,也不想和他有任何一点点的瓜葛。”可是,有些人不是你不招惹,就能避开的。以前觉得杨森只是个路人甲,没有多少交集,不足挂齿。不过现在,这个路人甲俨然威胁到了自己,也威胁到了微微。等时机成熟,这个人,他一定会对付弗里茨没反驳,嗯了声后,便移开话题,道,“下周我要去瑞士。”因为母亲病危的事,他的行程被推迟,现在蔡英恢复健康,没有再推迟的理由。林微微心里虽然不舍得他,但也不能阻拦,点头,道,“那好吧,你早去早回。”、第六十九章 大闸蟹我来鸟弗里茨走了,妈妈又在医院,家里只有奇奇作伴。不过,好在弗里茨只是离开一星期,眼睛一眨,七天时间就过去了。下午没课,林微微宅在家里写论文,码了没几个字,门铃突然响了。奇奇叫了一声,从桌子底下钻出来,一步冲到门口,摇着尾巴吱吱直叫。除了母亲,还有谁能让奇奇这么亢奋放开电脑,她跑到玄关,瞄了眼墙壁上的可视对讲。谁知,屏幕上却显示出了杨森的影子。看见这人,她脸一黑,顿时火大。混蛋,做出这种事,居然有脸找上门。根本不想理他,她回到屋里继续看书。可,杨森还真缠上她了,门铃响个不停。奇奇不明事理,跑到微微跟前一顿咆哮,叫得她心烦意乱。林微微被他们吵死,于是跑去门口,拎起可视对讲的话筒扔在一边。话筒没挂上,门铃就响不了,但杨森的声音也随之从听筒里传了过来。“微微,我知道你恼火,拖累你并不是我本意。不过,你放心,后面我会安排妥当。”安排她坐牢吗本来对杨森不爱不恨,现在是极其厌恶加憎恨。这个卑鄙小人这么不择手段,不就是要将她逼得走投无路,再像上次那样腆着脸去求他她拎起电话,就冷冷地说了一个子,“滚”心烦意乱地回到书桌前,写了几行字,再也静不下心。站起来跑去窗口一看,杨森果然没走,这渣男到底想干嘛想来想去,觉得这个地方没法呆了,林微微拨了个电话给好友,劈头就道,“小贱,快来救我”李小贱大概是在午睡中,稀里糊涂地回了句,“报警请打110。”“李小贱,我是微微,你快过来,要不然你就等着给我收尸,”林微微没好气地道,想想觉得力度不够,临末了,又补了句更劲爆的,“是先奸后杀。”本来没睡醒,后来听到一句先奸后杀,小贱瞬间秒醒,大着嗓门道,“谁是谁又奸又杀,这么重口”林微微道,“是我遇上麻烦了。”李小贱清醒了点,打了个哈欠道,“弗里茨又要干嘛”“不是弗里茨,是杨森。他现在在我楼下候着。”“他怎么会来”小贱二丈和尚摸不到头脑。林微微将前因后果简单地叙述了一遍,小贱听了后,不可思议地直叫,“林微微真有你的,硬是把一个阳光型的大帅锅转型成了黑山老妖”“别开玩笑了,我现在烦躁得很。”李小贱啧啧称奇,“这种事情他也做得出来,难道他要玩虐恋情深”虐恋情深微微顿时无语,丫的这厮小说看多了吧。小贱停顿了下,又问,“什么时候开庭”“三个星期后。”“那你打算怎么办”“还能怎么办找律师,尽量打赢这场官司。”“你们要是赢了还好,那要是输了呢就算你支付了赔偿,但档案里也有一笔犯罪记录。”“他就是要整我们。”“杨森这次真玩过了。”李小贱叹息了声,道,“你们都决裂成这样了,他还来找你干啥。”“谁知道所以说他变态。”林微微话锋一转,央求道,“小贱,你过来陪我,行不行”“我这几天在等一份重要邮件,走不开。”李小贱有些为难,想了想,建议,“要不然,你住我家。”“可是奇奇”“没关系,你来吧。反正我一个人住。”“太好了。那我先整理东西,一会过来。”挂了电话后,她简单地收拾了下,将门窗锁好,确定楼下没人,这才牵着奇奇出门了。走到停车场,让奇奇跳进行李箱,将包包扔在后车厢,坐进驾驶座。一直到远离住宅区,她才松了口气。李小贱住的地方在城东,她租的是一室一厅的独户,面积不大,却五脏俱全。见她大包小包地带了一车子的行李,小贱不由嘲笑,“你这是来逃难呐”“差不多。”小贱一边帮她整理行李,一边道,“你说杨森真会强迫你我始终不敢置信,他以前一直都是文质彬彬的绅士模样。”“我不知道。但是,自从那天被他堵在路上,我心里就有阴影。现在家里没人,万一有什么事,都没人求救。而且,就算他什么都不会做,只要一出现在我面前,我就汗毛倒竖。这世上可能有很多我不喜欢的人,但真正让我打从心里厌恶的,他还是第一个。真的,我从没那么讨厌过一个人。”小贱听了后,不由感叹,“三年前,你们走到一起的时候,我还眼红羡慕没想到你们的关系会演变成这样。”林微微道,“难道是我的错”小贱唉了声,识趣地转移话题,“算了,不说这个了。还是先想想晚上吃什么我本来打算泡面。不过,既然你来了,那就去超市买点菜。”别看这菇凉是白富美,她的厨艺还是很不错的,啤酒鸭、可乐鸡翅、糖醋里脊,都是一绝啊。以前经常来她家蹭饭,所以林微微一听她要下厨,立马来了精神。小贱换了件衣服,拿着购物袋,拉她一起出去买菜。路过亚超的时候,看见有大闸蟹卖,6欧一只,不贵啊。两人看着嘴馋,一口气买了六只回去。晚上有清蒸大闸蟹,水煮鱼,可乐鸡翅,炒个青菜再来两瓶啤酒。艾玛,都成满汉全席了,有吃有喝的好开森买回家后,小贱负责烧,微微负责切洗。两人正忙着欢,坐等美食下锅。便在这关键时刻,水池不堪重负,突然喷了。喷水池的形成过程如下:下水管先是像个吃饱了的孕妇,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紧接着有回声轰隆,势如决堤之大坝。然后,只听噗的一下,一道水柱白虹贯日般喷射了出来,目测有一米之高,阳光照在水柱上竟还耀出了彩虹。一秒后,水珠化为雨点,洋洋洒洒地洒向大地。两人顿时震惊,这么壮烈的景观竟然发生在室内,完全私有化直到水溅上了脑门上,才反应过来,这坑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