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劲拽马。”银笙正累得气喘吁吁,未及阻止,他已经紧抓着马鞍下了地。“小心”银笙忙过去扶着他,着急道,“下来干什么”“你跟马儿都累了,我还坐在上面不成体统啊。”他说着,便将包裹系在了马鞍边,“这样好些,我慢慢走总可以的。”银笙无奈,见他要往上走,忙一手拉着他,一手牵着马儿继续往前。他落足不甚稳当,一直要看着脚下地面,银笙便紧紧握着他的手,生怕他摔倒。好不容易到了这山顶,她手心都出了汗,奚秋弦脸色有些发白,可还是带着微笑,道:“这还是我第一次自己爬上那么高的山。”银笙垂着眼帘,替他拂去衣袖上沾着的树叶,犹犹豫豫地道:“这样爬山不痛吗”“还可以承受。”他平静道。可是刚才爬山的时候,银笙分明看到他是咬着牙的。她不忍戳穿他小小的自尊,便拉着他的袖子,慢慢走到这山顶平坦处,“坐吧,秋弦,我也有些累了。”奚秋弦与她一起坐在了山顶。遥远的天际有浮云翩跹,底下是水流充盈的浅滩,雪浪飞溅,清澈见底,阳光下泛着星星点点的亮色,映着漫山碧绿与潭边红花,空寂杳然。这是阿笙自小生活的地方。很美。他如是想。作者有话要说:请看第三更25 第二十二章 暝色渐浓意缱绻天快要黑的时候,银笙带着奚秋弦来到了冰洞山下。残阳如血,危崖耸天,山顶云雾环绕,山间又有激流汹涌,瀑声如雷,震得古树丛中鸦雀惊飞,在昏暗中掠出一道道灰影。因天色已晚无法上山,银笙便带着奚秋弦找到了一处山洞,将马儿留在洞外后,两人拨开藤蔓进入其间。虽是夏天,但自从进了山之后便再无热意,这洞中更是阴暗潮湿。奚秋弦燃起火折子,银笙已经很熟练地在相对干燥的地面上铺下衣衫,手脚麻利地收拾出一小块可安歇的地方。“阿笙真能干。”他在后边欣然道。银笙跪在地上整理东西,没有搭理他。他有些失望地走过去,扶着洞壁慢慢坐下,侧过脸看着她在火光下幽幽的脸庞,“你累得很么连话都不说了。”“我能说什么啊”银笙低着头道。奚秋弦摸摸她头顶,她便下意识地转过脸来望着他。烛火在昏暗的洞中摇曳出微小的光亮,她的眼睛黑得像池水中的宝石,又带着濛濛的雾气。他不由自主地想要吻她,可才一靠近她的脸,她却略带惊慌的垂下眼帘。奚秋弦有些意外,轻声道:“怎么呢,阿笙你还是害怕吗”她摇摇头,过了片刻道:“不要这样了,会被师傅发现的。”他一怔,回头看看外面,洞口藤萝低垂,四下寂静无人。“她不是在山上吗,怎么会知道我们在这里”“反正反正不要这样了。”银笙说着,便抱着双膝埋下了头。奚秋弦叹了口气,站起身来,银笙见了,不禁道:“你不高兴了吗”“哪有。我是去折些树枝进来点火,这里暗得很。”他说着,便走到洞口,才想探身出去,却忽听不远处的树丛中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往这边靠近。银笙也不禁起身走了过来,此时那声响越来越近,洞口马儿不断嘶鸣。奚秋弦抬起火折子一照,竟有一头浑身雪白的小兽从林间奔来,远远的嗅到了这里有人,便猛然扑向洞口。“阿笙,别出来”他惊呼一声,抬手便要射出银索,不料银笙猛地拉住他的手,抢在他之前冲了出去。“小白”野兽扑来,银笙躲都没躲,展开双臂就抱住了它。那东西也举起前爪搭在银笙手上,极为亲昵地与她拱拱嗅嗅,还不时发出呜呜的声音。奚秋弦呆呆地站在一边,看到它又咧着嘴要去闻银笙的脸,不禁叫道:“阿笙,你当心一点”银笙握着白兽的爪子,回头道:“这是小白,它不会咬我。”说罢,便带着那白兽欢快地进了洞口,奚秋弦虽也见过飞禽走兽,但这种雪白的野兽却还是第一次见。此时定下神来细细一瞧,原来是一只小狐,毛发顺滑,黑眼如星。银笙盘膝坐在地上,小狐就在她身边拱来拱去,长尾乱晃。他悻悻然折下洞前树枝做成了火把,举着照亮了四周,可又不走过去。银笙与白狐玩了一会儿,才意识到他一直没动,不由抬头道:“你怎么一直站着它不会咬你,过来坐。”“你怎知道它不会咬我,它跟你说的吗”他见银笙此时才想到她,没好气地回了一句,顾自拿着火把坐在了山洞口。银笙领着小白狐狸走到他身边不远处,奚秋弦已经背倚洞壁紧盯着它,丝毫不敢大意。“它经常到我住的地方去,我自然知道它的秉性,你不攻击它,它就不咬你。”她说着,摸摸小狐狸的头,又伸手去拉奚秋弦。他却还是收回手,瞥了小狐一眼,看到它那尖尖嘴巴,不禁板起脸道:“算了,井水不犯河水,我就在这坐着,你与它叙旧去吧。”“你就是害怕了。”银笙嘀咕了一句,只好带着小狐又回到原处,握着它的爪子与它一同玩耍。奚秋弦枯坐无聊,自己对着火把发怔,偶尔瞄过去一眼,很快就收回眼光,生怕被那白狐发现。过了许久,才道:“阿笙,你是从小就生活在这里的吗”“不是。起先有家,有哥哥,但是后来没有了,就被师傅领到这里。”银笙抚着小狐的头,好似已经淡忘了许多苦楚。“你一直说起你的哥哥,他是彻底失踪了吗你的家原先又在哪里”银笙愣了一会儿,道:“不记得了,只知道家中有园子,爹爹好像是做生意的,时常给我很多礼物后来一个中秋节的夜晚,家里起了大火,还有人从外面射箭进来,园子里乱成一片,爹叫人把我跟哥哥送出去,此后我就再也不知道爹娘的下落了。”她顿了顿,又道,“我与哥哥流浪了许久,但有一次我因要去看灯会,在人群里与他走散,回到住的地方也等不到他,这时师傅便来了,说哥哥叫她来带我走。”“于是就将你一直带到这深山那不是把你给骗来的吗”奚秋弦诧异道。银笙摇摇头,“可是她知道哥哥的名字啊,她还知道我的名字。到了这里,她说哥哥外出去寻我了,可是哥哥再也没有回来过。”奚秋弦只觉无语,叹道:“你小时候就那么笨吗显而易见就是她骗走了你,你竟还叫她师傅”银笙有些沮丧,垂着头与白狐相对,缓缓道:“其实怎么没想过但是离开了这里,我一样还是找不到哥哥,一样还是要四处流浪。”“那你后来也不问问她的来历,她又为什么要带你走,就这样糊里糊涂留在了山里”她蹙眉,“问过,但是被打了,之后就不敢多嘴。”奚秋弦觉得憋闷,正色道:“明天我给你问清楚,她若是再有意隐瞒,我就带着你走,再也不要回来这鬼地方了。”“师傅剑法很厉害”“那也不要紧,我还有这个。”他说着,轻轻取下背后的古琴,放在了身边。“我说过不让你擅用内力的”银笙着急了,起身来到他面前,抱起古琴躲到一边。他抿唇笑了笑,挽过她的手握在掌中,才想说话,却又见那头小白狐傲慢地慢慢踱过来,亮亮的眼睛睨着他,似乎带着些不满,又带着些藐视。“今晚你不会让它跟我们一起睡吧”奚秋弦觉得很悲哀。银笙点点头,他闷闷地收回手。她忽而又想起了什么似的,急忙将牵着小白狐的耳朵将它领出了山洞。小白狐很是不悦,回过头来朝着坐在一边的奚秋弦瞟了一眼。奚秋弦还没明白银笙为何突然想通了,她已经钻回了山洞。“好了,让它回林子睡觉。”她拍拍手上的绒毛。“怎么忽然把它赶走了”奚秋弦诧异道。银笙蹲在他身边,托着腮,认真道:“因为你说过自己不能接触小动物啊。”小狐狸虽然不在洞内了,但这个夜晚并不像想象的那么甜美。因为白天一直在走,即便是痛也只好忍着,如今安静下来,奚秋弦只觉双腿疼痛难忍。以往在家时,若是不走动,他都是将假肢脱下。今日走了整整大半天的山路,晚上见她在旁,因不想让她害怕,便也不敢给自己松绑。捱到半夜,他实在坚持不住,昏昏沉沉睡了过去。但没过多久,又隐隐约约听到风中传来极细微的声响,像是有人掠过树梢。奚秋弦警觉地坐起,没有惊扰银笙,自己扶着石壁慢慢站起,忍着痛出了山洞。夜黑风高,孤月一轮。远处近处皆是黢黑,时或山风刮过,树叶沙沙作响,除此之外,并无异常动静。奚秋弦本想再往前走上一段,无奈双腿酸痛,只得又悄然回去。进得洞内,自己躲在角落里解开了双腿上的系带。没有亮光,他也无法看到自己的腿到底伤成什么样了,只能凭着感觉伸手过去,才一触及,却听到不远处传来银笙的声音。“你怎么了”她小声问。“没什么。”奚秋弦忙以衣衫盖住了双腿。她却轻手轻脚地走了过来,坐在他身边,迟疑了一下道:“是你的腿疼了吗”“有一点,我自己会弄好的,你去睡吧。”他没有抬起头,不想与她多说关于这方面的事。“是不是是不是磨破了”银笙犹犹豫豫,想去撩起他的衣衫但又不好意思。他不吭声,只是自己坐着。银笙小声道:“我帮你看看。”“别看。”他很快地说着,顿了顿,又道,“阿笙,我不想让你看到。”银笙垂下眼帘,“那我不看,这里也黑得很,你自己把腿松开我不会害怕了。”奚秋弦迟疑了一会儿,才慢慢地脱下那双腿脚。他坐在暗处,白衫盖住了自己剩余的小腿,伸手下去摸了摸,想必是走路太多已经磨破,又被紧紧束住,因此格外胀痛。所幸随身带着各种药粉,便摸索着取出了平素常用的,倒了些在手中,忍着痛倒在伤处。他在做这些事的时候,银笙始终都没有正对着,而是略微偏过了一些,默默坐着。过了片刻,她才转过身,屈膝斜坐着,低声道:“明天你还是骑马吧。”“嗯”奚秋弦倚在洞壁,侧着脸望着只能隐见轮廓的她。银笙小心翼翼地将手放在了他的腿上,“还痛吗”“敷了药好多了”他竭力做出轻松的样子。银笙心知他在强颜欢笑,心中很是低落,但又不知怎么才能让他好受一些。奚秋弦微微侧过脸,她与他离得极近,两人的肌肤几乎相触。银笙可以清晰地感觉到他的呼吸,于是轻轻伏在了他的肩上。“怎么才能你快些好起来呢”她很小声地说着,双眉紧蹙,是真的真的着急与心痛。他低下头,摸着银笙的长发,心中有些酸楚,不知该如何说。银笙仰起脸,黑如点漆的眼睛如安静的湖水。两人都没有说话,他的呼吸轻浅,如春风般拂过银笙的脸颊。奚秋弦轻轻地在她额前吻了一下,银笙深深呼吸,慢慢地贴近了他的脸颊。昏暗中,他只觉她离自己越来越近,忽然便抑制不住心中的潮涌,一下子吻上了她的唇。银笙觉得有什么东西狠狠撞击了心灵,而唇间柔软的相触,让她浑身颤栗,想要躲避,却又仿佛被某种魔力魅惑,竟无法移动。自己的呼吸仿佛都被他占据,深深浅浅,浅浅深深。他抿着她的唇,一点点一分分,像是小心翼翼地接近,又像是在以动作征求她的允许。银笙起初还很是紧张,但渐渐的,这甘甜的感觉让她心醉,她便尝试着学着他的样子,也小小地轻轻地抿住他的嘴唇。他笑,咬了她一下,继而她也鼓起勇气重复了他的举动。但随即又羞红了脸,低着头不肯再叫他咬住自己的唇。“你把我咬疼了”他叹着气,捧着她的脸庞。银笙又羞又惊,抬头看着他,小声道:“真真的吗”“嗯,真的。”奚秋弦轻声说了一句,便又贴近了她的嘴唇,“你再亲我一下,我就不疼了。”“骗人”她虽是懊恼,但还是垂着长长的睫毛,浅浅地吻了他一下。“阿笙。”奚秋弦还是一如既往地那样轻声唤她。“阿弦”银笙很紧张又很认真地望着他的眼眸,第一次那样叫他。他怔了一怔,继而唇边扬起温软的微笑,伸手摸摸她的头顶。“我喜欢这个名字。”他抱着银笙,好似拥着最柔和最纯白的云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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