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黑暗的兽洞内突然抖动起来,这让江九思与耶律祁瞬间惊慌失措。莫非是她之前无意间触动了某个机关,打开了这斗兽场内的密室慢慢的,在两人身后墙壁抖动之际,一抹光亮突然照射出来。于黑暗中突现一抹光亮,让江九思十分不适应,她抬手挡住眼。就在此时,耶律祁的声音突然响起。“这是通往地牢的暗道”江九思看向他,“暗道通往地牢”耶律祁点头,“以前我在大王的带领下去过一次地牢,通往地牢的不止这一条,可是地牢里独有的暗香气息,我却是十分熟悉,这辈子都不会忘记。”“既然是地牢,又在如此隐秘的地方,那可能你的爹娘就关在那里。”看着这兽洞里遍布的灰尘,就知道这道暗门很久没有开启,江九思甚至可以大胆猜想,或许连耶律恒也不知道这个通道的存在,不然他此时就不会在上面等待。两人头顶上方回响着阵阵脚步声,时不时有拨刀的声音传来。耶律恒明显是想挖空整个漠北皇宫也要将他们找出来了明显看出耶律祁的迟疑,江九思拍着他的肩头。“我们继续待在这里也不是办法,如果别地寻不到可疑的人,他们肯定会把目标定在这里,既然你说这是通往地牢的暗道,那我们就去看看,或许还可以找到关于你爹娘的消息。”明明站在通道门口,可是耶律祁的腿根本就使不出来力气,他很犹豫,怕进了这个通道。在最前端,会看到他无法接受的场景。江九思感受到了少年的慌乱,她拉起他的手。“来,别怕,跟在我的身后。”当江九思进入了通道后,她这才闻到了一丝暗香。漠北草原长着各类奇花异草,基本漠北每个人都会制香,特别是以香制毒,都是高手。而这个通道里的暗香已经是为了掩盖其他的味道,或者说是血腥味。可能修建这个通道的人是个洁癖。以前的漠北斗兽场,人和猛兽都从这里出去,染着腐臭和血腥也不足为奇。通道不小,宽度可容得三四个人行走,且四面都镶嵌着大大小小的夜明珠,方才突然亮起的光芒就是这些夜明珠所营造的。可是走着走着,江九思却感觉不太对劲,这么长的路,似乎并没有尽头,两人都大概走了小半个时辰,却依旧像停留在原地。“耶律祁,这里是不是有什么机关。”耶律祁顿住步子,他的眉头也皱起。“斗兽场我从来没有进来过,可是地牢与斗兽场之间的确相差很远,可能会绕过大半个漠北皇宫的距离。”竟然这么长,江九思点头,埋头继续走,因为长时间没有新鲜空气,她现在脸上已经出来了些红晕,看样子是有些缺氧。相比于她的不适应。耶律祁却像个没事人般,这不得不让江九思感叹草原男儿身体素质的强悍。就这样走了良久,在江九思以为自己快晕厥时,通道两边的夜明珠却不断减少,这是意味着快要到达尽头了。江九思脸上正是一喜,却忽地一愣。因为在两人的面前,赫然立着一个紧闭的铁门。在铁门上还挂着一个大锁,这大锁看起来虽然年岁悠久,可是锁头上却是光滑没有灰尘,看这个样子是经常有人用这个锁。发现了一个疑点,江九思突然沉思。她蓦地想到了之前在斗兽场坑中发现的那摊血迹。而且,在走近这个通道时,她就在观察四周,除了墙壁上的夜明珠,还有他们行走的道路。如果一个长期隐蔽着的地方,地上怎么会有人的脚印,虽然脚印很繁杂,也不是十分明显,可是江九思也观察到了。可是此时她并不想将自己观察到的这些告诉耶律祁,因为她所看到的并不是个好兆头。甚至她的心里有些不好的想法但是现在,两人面临的确是另一个事情,如何打开这个铁门。这个锁头极大,看起来就不好弄大。耶律祁面色如常,绕过江九思走到铁门面前。他从腰间拿起弯刀,双手握刀,脸上却是不带表情的沉静。一个活泼的少年不知道是在何时,成了现在这般沉稳的模样。江九思眯眼,看了看那晃着银光的弯刀,知道了耶律祁想做什么,她立即倒退几步。“耶律祁,小心。”耶律祁没有回答,他只是再次握紧了手中弯刀。随即嗖地一声弯刀在空中划出了一道惑人的弧度,下一刻,只听的叮一声落,铁锁蓦地落地。在地上,而那之前看起来还难以击开的铁锁就这样裂开了一道口。江九思眸中瞬间一亮她还想着耶律祁主动出击是意气用事,竟然没有想到他的破坏力量如此之大。可是江九思嘴角上扬起的弧度还没有收回,就在铁锁落地的那一刻铁门没有打开,而周围却突然惊起一阵巨响破空之声骤然而出有东西对着两人所在地急射出来这样的情况江九思再也熟悉不过,什么开锁,一切只是表面的浮云,想也不想,她立即朝着耶律祁大吼出声“耶律祁躲”耶律祁转身,弯刀横出,瞬间就挡去猛射而来的数道短箭江九思还未动手,耶律祁就已经结果了面前的这一波攻击,这让江九思不禁再次高看了这个少年几眼。可是两人不知道的是,当他们再次跨出一步后。整个入口突然剧烈摇晃起来江九思警觉这是危险的开端,她拉着耶律祁,心中还在想着如何打开背后的铁门。可是就在这时。两人前面突然就地立起的一个带着尖刺的铁框瞬间惊起灰尘满地江九思呆了,她不知道两人到底是碰到了哪里的机关,才会造成这样结果。而那立起的铁框却以着缓慢的速度朝着他们所在地移动来。这分明就是要把他们两人戳死在这里。她看着耶律祁,“你有没有力气推开这个的门”耶律祁思索片刻,“我试试。”“好,现在除了打开这铁门,是没有办法了,来,我们一起”两人立即合力,将全身的力气都灌注在了铁门上。后面铁框愈来愈近。两人的脸已经变得涨红,江九思已经能感觉到那铁框上锐利的尖头可以瞬间戳穿她的身体。身边耶律祁脸上已经开始流着许多的汗水,她知道,耶律祁的身体已经开始透支。这绝对不是她要的结果。她闭眸,开始调息自己,让整个人可以达到冥想状态。随即,她的腹腔之中,有着一股热流,早已沉寂在她体内的内力开始觉醒,瞬间从奇经八脉。于她身体中四散只感觉到身体充满了力量,她的眼也蓦地睁开一眼万年掌中暗流涌动,她怒吼一声“碎”下一刻奇迹般的事情发生了就在带刺的铁框接近两人身体的前一刻,铁门在江九思的手中忽地裂开而晃动的入口也在这一刻停住耶律祁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切,江九思也收回手,她的头中瞬间清明。她刚刚到底怎么了,怎么一下子就可以释放出如此大的威力。耶律祁看她的眼神也开始奇怪,“哼,竟然瞒着我你身怀武功之事,真不够意思”埋怨归埋怨。耶律祁也晓得现在还有正事要做。铁门只是表面裂开,却没有移动,或者方才江九思那么一使劲无意之中碰到了某处的机关,把此处的绝杀大阵关闭了。他拦着江九思,“江姐姐,你靠后。”江九思眉头一挑,听从耶律祁的话,乖巧的退了两步。耶律祁休整心神,他深呼一口气,闭上眼睛。口中呢喃。“气流丹田,四海归一气流丹田四海归一”在他念了数次这个口诀后,眼眸睁开,眸中金亮只见他抬腿朝着裂开的铁门猛的一踢轰隆一声巨响铁门竟然瞬间炸裂,碎成数块落于地面。江九思脸上一喜上前道。“嘿,你也不赖嘛。”她语罢,拉着耶律祁就朝着铁门里走去。离开了布满夜明珠的通道,两人面对的又是一片的黑暗。两人此时所在之地不同,除了带来了黑暗之外,还有一些血腥味。甚至还有腐臭。很明显,这里如果没有尸体,也会有人受了严重的伤,甚至是伤于血肉。她拉住耶律祁前进的步伐,“耶律祁,别乱动,这里很不安全。”黑暗之中江九思很难分辨耶律祁现在的表情,少年挣脱开她的手。“江姐姐我似乎已经感觉到了我爹娘的气息,他们他们好像就在这里,就在离我们不远的地方”江九思皱眉。以为耶律祁是疯了。可是这次她的想法却是错了。在两人沉默后,似乎在某处地方,响起了铁链的声音。江九思耳朵一竖她全身都开始紧绷。铁链,这里有竟然会有铁链耶律祁也同样听到了,黑暗里他的眸中金亮“江姐姐”江九思立即嘘了一声,“别说话,用耳朵辨别方向。”耶律祁立即闭上嘴,沉着口气,试着再次聆听慢慢地,那铁链又开始震动,甚至还带了一丝丝的人衰弱的呼吸声。有人江九思眼底闪过一丝的金芒,没错,这里还有其他人的存在。又仔细聆听半晌,跟着声音的大小,江九思敏锐的感觉出了声音传出来的方位。“我们的右前方,左拐。”耶律祁侧目,心中不由赞叹江九思对于黑暗的适应能力。江九思唇角微弯,这点小事可难不倒她。顺着她刚刚的指引,两人开始慢慢踱步。当碰壁了三次以后,终于又看到了一道光亮。前面的墙壁上,挂着一个蜡烛。原来如此,这么大的地牢中就燃着这么小的烛光,难怪如在黑夜。昏黄的灯火就这样照着,既然光很弱,却能足以把整个地牢给笼罩。借着这微弱的烛光,江九思看清了地牢中的人。隔了许多根铁栏杆,有人趴在地上的草堆中,在轻声的哀吟,似乎很痛苦。而他们身上穿着明显特征的漠北服饰,每个人昏迷的人身上都有大大小小的伤口,似乎是被野兽啃食过,有些伤口深可见骨,有些因为没有经过治疗,已经开始恶化,乃至腐烂。原来方才的恶臭是从这些人身上传来的。耶律祁早已经惊呆,这些人,基本都是他所熟识,而现在都沦为了阶下囚。江九思上前,蹲在了牢房门口。“请问”江九思话一落,本来还靠在铁栏杆上的一个男子立即惊醒尖叫着后退“又来了又来了”江九思一愣,看着面前这人的反应,就知道之前受了何等严重的虐待。她声音慢慢温和下来,“别怕,我不是漠北人。”这时,里面传来了一道寒彻的冷哼。“竟然还把南越的人都带来了,耶律恒这个叛国者,真是丢大王的脸”这是道女声,虽然说话时气息不稳,可也不难听出此人对耶律恒的厌恶和她身上带着的不羁。听到这句话时,站在江九思身后的耶律祁浑身一震。因为他一直站在江九思后面,牢房中的人只知道那里站着个人,却不知道那人的容貌。此时,耶律祁再也忍不住他立即扑向前来,握着铁栏杆浑身不住的颤抖,带着哭腔的唤。“阿娘是你吗”整个牢房中瞬间安静了。接着牢房中又响起了那女人的声音。“祁儿我儿来了真的是我儿”说这句话时,一个黑影直直扑了来,江九思很快就看清了这人的模样。虽然一身衣衫已经十分污浊邋遢,可是她依旧保持着高贵和端庄,脸上都是不屈和不羁,江九思能从这件带了着岁月沧桑的脸上看着她年轻时的光彩。这就是耶律公主耶律妧。耶律公主不可置信的看着站在牢门口的耶律祁,手悬在空中,不敢触碰,又不敢收回。“祁儿是你吗”耶律祁眼圈红了,经历了千山万水,他终于见了阿娘一面。可是除了耶律公主外,其余人脸上的表情都依旧木讷,他们像是在等待死亡,对于耶律祁的突然出现,没有任何反应。本来还沉浸在欢喜当中的耶律公主面色忽然一变,她握紧自己儿子的手。“祁儿,快逃不是让你逃去南越找你表哥吗怎么又回来了”说着耶律公主的目光看向了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江九思。“这个南越女人又是谁”耶律祁慢慢稳定了耶律公主此时激动的情绪,这才把自己去南越经历的事都说了一遍。“当时我冒险逃出漠北,因为受伤,只能在南越的山林中等,不料竟然遇到了表哥和这位江姐姐”当耶律祁把事情全数讲完后,耶律公主的脸上忽明忽暗,如过山车般精彩。她看了看自己面前真实站着的耶律祁,又看了看一旁的江九思。终究叹了口气。“哎,是为娘的错,让你趟入了这样的浑水中。你表哥他现在身体怎样”提起耶律楚,耶律祁的眸中暗了暗。“都是因为玄罗那个阴险的家伙不过表哥的伤都已经恢复,江姐姐还让人给他做了个轮椅,这样表哥自己也可以到处走,不会随时让人搀扶。”耶律公主对着江九思笑了笑,“多谢这位江姑娘了,之前的冒犯还望姑娘不要放在心上。”耶律祁嘿嘿一笑,“江姐姐才没有那么小气。”耶律公主立即瞪了自己儿子一眼,随即她眸色暗了暗。“对于你所说的玄罗此人,我还算有所耳闻,之前我就怀疑,耶律恒能设计出如此大的计划,还真不像他的风格啊,看来我猜的没错,耶律恒的背后的确有人为他出谋划策不对,到底是同盟还是被人当做旗子,这倒是说不清了。”对于耶律公主的敏锐,江九思倒是十分佩服,仅依靠耶律祁所说,耶律公主就能把此时猜测出一二。不愧是漠北的一代虎女。说到这,耶律祁这才想起他的父亲,拓拔余。环视了一下牢房中,都是一些臣子和臣子家眷,根本没有他父亲的影子。耶律祁不禁皱眉,“阿娘,我阿爹呢”耶律公主的眸中暗了暗。“你阿爹在三日之前被耶律恒的人带走了”什么耶律祁立即怒了“早知道耶律恒这么想找屎,刚刚我就应该找他拼个你死我活”江九思适时打断他的话,“别冲动,我们来有我们来的目的,现在得知双亲都在,且没有生命危险,就足够了。”江九思的反应比耶律祁沉稳许多,这让耶律公主不由多看了她几眼。这个南越的小姑娘,倒是个人才。不过耶律公主也捕捉到了江九思之前话中的关键词。“目的祁儿,你回来,到底要做什么”耶律祁回头与江九思对望一眼,江九思对他点点头。他这才从怀中拿出之前那半块黑色令牌。耶律公主当即就认出这黑色令牌,她眼眸一亮“十三营的令牌,是楚儿给你的”耶律祁着重点头。“是,这是表哥给我的,我知道,令牌的另一半在阿娘的手中。”当耶律祁拿出令牌的那一刻,耶律公主就已经猜到了他要做什么。耶律公主当即转身,声音有些冰冷。“不可能另外半块令牌我绝对不会给你此事根本不是你能参合或者是能解决的”耶律公主明显是有些激动,她指了指在牢中冷冷看到这一而没有反应的各位大臣。“看到没有,这就是后果,我们现在已经成了阶下囚,就连你的父亲已被耶律恒捉走。到现在还不知道生死,现在你又要来参合这件事我绝对不会答应”那些大臣的眼神的确过于麻木,像没有了灵魂的尸体,毫不夸张的说,这里的人除了耶律公主,其他人都是木偶。被耶律恒玩弄了的木偶。可是面对耶律公主的决绝态度,耶律祁却丝毫没有退让“我不会自己一个人逍遥,然后看着整个漠北沦为别人手中的棋子也不会看着阿娘您被人欺辱”“什么你刚刚说什么漠北成了别人手中的棋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江九思见耶律祁的情绪越来越激动,她怕他会到无法控制的时候,这时她站出来。挡在耶律祁的面前,看着耶律公主微笑。“由我来说吧。”耶律公主没有拒绝,静静地看着江九思。江九思继续微笑。“公主太久没有出去,所以并不知道外面成了什么样。现在的形式,除了漠北,南越也被玄罗安插了人手,他在两国中都布下了局,为得就是两国两败俱伤,而他可以坐收渔翁之利。此次我来,不仅是为了漠北。也是为了南越,和两个的未来。”越听耶律公主的眉头皱得越紧。“那个人到底是谁,竟然有如此大的本事还有,此行南越就派了你一人来援助吗”江九思微笑摇头,“除了我,还有另外两人。”她说得当时就是尧风和君沐两个小冤家,可是耶律公主听了,就像是听了一个大笑话般。“那就说南越才派来三个人不是我低估姑娘你的能力,你要知道,你们孤身前往漠北。面临的不止是耶律恒一人,而是漠北的千军万马”耶律公主说的并无道理,江九思也很感激她这样为她着想,可是她现在脸上却没有半点的害怕之色。“三人足以,别忘了,我们还有十三营。”当江九思说出这句话时,耶律公主终于止不住笑了,笑的有点凄凉。“十三营现在的十三营已经不存在了。”江九思抬眸,眸中冷光迸射“我知道,现在漠北的兵权基本都在耶律恒手中。可是那些士兵却是不知道耶律恒的种种恶行,也不知道他把你们关押在了这里,而且,最重要的是,耶律祁并没有可以统领十三营的令牌。”江九思散发出来的骇人气息太会惊人不禁让耶律公主呆住了。她浅浅露出一抹笑,淡淡地说。“公主殿下,你说呢”t170623153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