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让他看好自己家人,要是再跑到柳府门口撒泼,我可要报官了。”不待金氏再次哭嚎,已经有人上前利落的捂住她的嘴,又有两人抬着软榻飞快进了隔壁院子。顾知语被柳成嵇扶着上了马车坐好,一眼看到隔壁院子已经关了门,疑惑,“她怎么能跑出来的”柳成嵇赞同,“是啊,看样子她都不能走了,又怎么跑出来的”看他说话的样子,分明就是知道的。他这样的神情,电光火石间,顾知语就明白了,“这是试探”这是崔家父子对柳家的试探,大概是想要看看他们家会不会管这个曾经的侯夫人。如今柳成嵇还亲手给他送回去,金氏的日子可想而知。顾知语可记得,先前柳远骞刺的分明是金氏的胳膊来着。如今她却要被抬着走,可见腿上应该也受了伤。至于伤的来源金氏受伤被送到隔壁院子,可没有出来过的。两人还没有用早膳呢,先去了香满楼用完了早膳,又去新开的皮毛铺子看了看,顾知语甚至还开了个脂粉铺,就是从京城带来的闻香识美中的那些脂粉香。果然不愧是孙怡菁研制出来的方子,在这邑城一样受人喜欢。听说泊娅也来买了不少回去。最近顾知语挣了不少银子,笑吟吟道,“早在我得知几个部落要来的时候,就已经送信回京城,让他们搜罗一些东西送过来。”柳成嵇笑容柔和,“会不会晚这几日附近得了消息的许多商户都带了东西过来。好多正在往这边赶。”顾知语无所谓,“他们买不到,是他们的损失。”两人逛了一日,如今邑城确实比前些日子多了不少人。街上到处都是巡逻的官兵,防卫也比以前强。有人争执的话,还未打起来就已经被赶来的官兵分开,省了不少事。顾知语远远的看到,笑着问道,“你最近忙的就是这个”柳成嵇看了一眼那边被分开的人,点头道,“没办法,邑城这边人多少都会练些武艺,哪怕是女子也从小干活,力气大,一言不合就愿意动拳头。回去之后,我还是给你配两个护卫,以后你要上街就带着。”又正色道,“不许拒绝。”他们刚到,柳成嵇就想给她配护卫,那时候被顾知语拒绝了。不过往后邑城人会多起来,柳成嵇也忙,大概是没空陪她上街闲逛了。她失笑,点头道,“好。”两人走在街上,也会碰到熟人,不过都远远的和他们笑笑算是打过招呼。不过,也有人不识趣的凑上前来,顾知语皱眉看着面前跪着的严姑娘,此时她一身妇人装扮,面色苍白,“世子,我求您救救我。”大街上人来人往,柳成嵇看她一眼,“我救不了你,真有冤屈就报官去。”说完,拉着顾知语就走。严姑娘满脸是泪,“不,邑城知府的夫人是我那堂妹的表姨,她根本不会管我的。”两人脚步未停,她突然嘶声喊,“世子夫人,我落到如今的地步都是因为你,你就没有一点歉疚之心吗”顾知语闻言回头,“我怎么你了”周围许多人围观,此时已经有人三三两两交头接耳。顾知语才不愿意背这个锅,坦然道,“你不说我来说。不就是你们一家人欺负人家孤儿寡母,严姑娘求到我面前,我让你们分了家吗你们祖母早已离世,分家也正常,你们觉得人家是孤儿寡母硬赖着不分,人家没办法了才跑来求我。分家而已,跟你落到到如今的地步可没什么关系。再说了,你如今怎么了我看你浑身衣衫首饰也不差,可见不缺银子花,气色是差了些,就更应该留在家中好修养,跑到街上万一被人冲撞可怎么好”顾知语一连串说了这么多,严姑娘哑然,半晌才道,“我气色不好,是因为因为”她满脸羞红,似乎说不出口。顾知语耐心等了半晌,她还是不说。“你回去歇着吧。”严姑娘当然不想就这么放弃,还想要追上来,却不边上的护卫拦住了。其实一开始他们两人就带了护卫,只是大街上人多,被挤开了,一个不小心严姑娘就冲了上来。柳成嵇看了看天色,问道,“时辰还早,要不要出城去跑马”“好啊。”顾知语欣然应允。两人兴冲冲回府去骑马,刚到门口就见柳远骞的随从急匆匆赶回来,看到柳成嵇后忙上前行礼,“世子,忝部的人今日午后会到,侯爷在军营离不开,让你去接。”柳成嵇有些疑惑,“我爹离不开”这邑城就他们父子说话算数,无论去哪里都是自己做主。还有人能让他们离不开随从低着头,“是,前院的客人想要看看军营,侯爷亲自作陪,暂时离不开。”柳成嵇无奈,回身看向顾知语。顾知语听明白了随从的意思,笑着道,“你先去,正事要紧。”柳成嵇抱抱她,“抱歉,今日失约了,改日再抽空陪你。”顾知语看着他翻身上马,带着人走了。转身进门,想起严姑娘满脸苍白还欲言又止,道,“去查查那位严姑娘的夫家。”柳管家应了。回了房后,喜桃有些不解,“夫人,那严姑娘看不清自己的身份,您为何要问她的情形,难道您还要帮她”顾知语摇了摇手指,“我只是问问,并没有想要帮她。”其实她是想知道,分家之后,严姑娘一家的日子。紧紧靠着哥哥吸血的一家子,离开了血源,日子还能不能过。且先前严姑娘跑过来想要为妾,顾知语就帮着她们分了家,算是个教训。按理说这教训应该很深刻才对。只要不傻,应该就不会再出现在她面前。顾知语想要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能让严姑娘不顾后果再次跑到她面前来。顾知语回屋后,昏昏欲睡,她觉得自己这日子过得颓废,每天除了吃就是睡。虽然她已经尽量在找事情做了,比如那些铺子。突然想起一般女子成亲后也会做针线,而她自嫁入侯府后就再未拿过针线。自觉自己不合格的顾知语让喜桃开了库房,找布料出来做衣衫。给柳成嵇找了一匹墨色带暗纹的布料,这些还是她从京城中带过来的,可以说是特意给柳成嵇穿的。刚好这样的纹路还不用绣花,这是顾知语早在备布料时就盘算好了的。她自己裁衣,外面天色渐晚时已经做了一半了。再要半天,就能做出来一身。柳成嵇回来时已是深夜,顾知语手中的衣衫做完,刚好洗漱完了出里间,看到他进门,“回来了他们来的人多不多”柳成嵇身上带着些酒气,“怎么还没睡”又回答她的话,“不多,不过带的东西挺多。”顾知语点点头,不再问了。许久不做事,她只觉得脖子酸,手指头还有些麻麻的,干脆躺上床。本想着等柳成嵇出来再说说话,却熬不住困意睡了过去。翌日早上,顾知语醒来后柳成嵇已经不在,而且她昨夜才做好的墨色衣衫也不见了。喜桃端着热水进来,笑着道,“世子一早就走了,心情很好。”顾知语看着她不说话,喜桃笑容越发大,揶揄道,“还穿了夫人昨夜做好的衣衫。”顾知语伸手戳她额头,斥道,“胆子越来越大,都敢取笑我了。”喜桃忙假意求饶,主仆两人笑闹半晌,顾知语才起身穿衣。喜柳急匆匆进来,面色不太好,“夫人,昨日您让管家查的严姑娘夫家,已经有消息了。”看到她面色,顾知语惊讶,“怎么了”“严姑娘一家分家之后和以前一样挥霍,不久,可能是家中银钱缺了些,她就被严老爷做主嫁给了城中富商胡家。胡家是做布料生意的,生意做得大,几乎邑城内外五成的人穿的都是他们家的料子。这胡家年轻一辈好几个姑娘,只得了严姑娘的夫君胡公子一个男丁。”听到这里,顾知语疑惑,这婚事看起来也不会差啊,她以后就是胡家当家夫人。第五十七章 愤怒喜桃说到这里, 有些为难。脸已经红了起来, 有些羞涩又有些恼怒, “那胡公子自十岁起,身边就少丫鬟伺候,大概是胡老爷怕丫鬟带坏了唯一的男丁, 胡公子身边一直都是小厮伺候。却没想到”她顿了顿,声音低了下去, “伺候胡公子的小厮, 根本用不了多久就会生病, 然后就没了。”顾知语讶异。喜柳抬眼看了看她,“夫人, 这事情污糟,您还是别听了。”听到污糟,顾知语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既然如此 ,应该会牵扯到人命 , 这就需要彻查了。她摆摆手,“继续说说。”喜柳声音越发低,“那些死去的小厮浑身是伤,胡公子太过暴戾, 胡老爷可能也发现了, 于是给胡公子身边换上了丫鬟伺候,可是那丫鬟也一样生病, 然后用不了多久就会没命。胡公子他,居然和对待男子一样对待姑娘, 从后面”最后几个字,顾知语几乎没听清楚,实在是喜柳声音太低。顾知语却已经明白,有些愤怒,问道,“管家都查清楚了”喜柳点头,“邑城中富商那么多,买些丫鬟小厮的也没人在意,尤其是富商家中,为了排场,下人很多。若不是您吩咐管家去查,是不知道胡公子的院子里死了那么多人的。且这其中,还有些是活契,人死了之后,浑身是伤,根本没有送身体回家。却都让胡夫人处理了,威逼的,利诱的,底下的人也没有人闹起来过。要不是这一次,还不知道要多久才会被人发现。”顾知语哑然,难怪严姑娘不怕她的教训了,这都要了命了,哪里还顾得上半晌,顾知语才吩咐道,“让人去找那些苦主。那些不在意亲人拿了银子不再纠缠胡家的就算了,那种被胡夫人威逼不敢闹事的,找那种,让他们去报官,然后让管家去给赵大人说说,此事要严查。”喜柳应声退下,喜桃也有些愤怒,又疑惑道,“可是夫人,您若是如此,不就是帮了严姑娘了吗”顾知语摇头,“此事太过恶劣,人命关天。丫鬟下人的命也是命。若是继续留着胡公子,以他们家对他的溺爱,往后只会有更多的人受罪丢命,还会继续被掩盖下去,没有人知道。至于严氏,想要给她添堵,用什么办法都可以。却是不能留着胡公子折磨她了。”喜桃听到顾知语这番话,又有胡公子那样的主子在去,以前她虽然知道有的主子拿丫鬟不当人随意打骂,却也没有听说过这样骇人听闻的事。喜桃的眼眶渐渐地红了,走到顾知语面前,福身道,“奴婢能碰上苏嬷嬷,碰上主子,实在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往后奴婢一定尽心尽力伺候您。”顾知语失笑,反问道,“你的意思是说,以前没有认真照顾我吗”喜桃哑然,忙道,“奴婢往后更加尽心伺候您。”柳管家的动作很快,翌日一早就有人去衙门报官,状告胡家草菅人命,还威逼他们不能闹事。当然了,此事若是以后闹出来,说不准还会牵连到柳远骞父子和赵大人,辖下出了这样的事,要是被有心人拿出来攻奸,他们一个渎职是避免不了的。赵大人接了状纸,立时就让衙差去胡家拿人。胡家唯一的男丁胡锆想要挣扎,却还是被下了狱。正加紧查办,等一找到证据,就能开审。顾知语来了兴致,将库房中属于柳成嵇的布料拿出来帮他做衣,甚至还挑了花样让他选。听到胡锆入狱,她心情就更好了。“夫人,赵夫人上门拜访。”喜柳从外面进来,禀告道。要说邑城的官夫人,顾知语最熟悉的就是她了,一开始赵夫人就帮着她引见,算是对她释放了善意,两人一直以来相处得不错。顾知语不以为意,点头道,“让她进来。”赵夫人一身大红衣衫,浑身圆润,一脸富态,笑吟吟踏进门来,“我没打扰到你吧”顾知语示意喜桃上茶,笑着道,“没有。正无聊呢,你就来了。”赵夫人坐下,笑道,“那我来得巧”顾知语端起茶杯,问道,“夫人上门,可是有事”赵夫人假作不满,“没有事就不能来找你了”“自然不是。”顾知语眉眼柔和,“只是夫人事忙,只怕是没什么空找我闲聊的。”这也是事实,不是每个官夫人都跟顾知语似的不喜见外人。赵夫人平日里和各家官夫人,还有城中的各富商家中的夫人都来往挺密切。当然了,这些也是人脉的一部分。赵大人这邑城做知府,可以说是整个乾国中地位最差的知府了,这边实在偏远贫困。赵夫人如此八面玲珑,也是为了赵大人。就比如先前让顾知语把严姑娘纳进门的鲁县知县,还新科进士呢,一来就是鲁县这样的穷乡僻壤,别说功绩,无过就是好的。要么是皇上恶了他,要么就是得罪了人。还娶了那样一个看不清形势的夫人,只怕这辈子就这样了。赵夫人悠悠叹口气,“还真让你说准了,今日我来,是受人之托。”“说来听听。”顾知语端起茶杯。赵夫人语气无奈,“还不是昨日下狱的胡公子,他娘昨日午后就来找我,非得给他求情,说是想要银子或者人脉都可,只要我那帮她保下人”赵夫人双手一摊,“但此事根本不是我了算”顾知语送到唇边的茶杯顿住,喝茶也没了心思,重新放下茶杯,落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声音。赵夫人心里一凛,忙讪笑道,“我也不能答应她啊,只是她威胁我说,过完年开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