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出城不可能,城门已经封锁,根本不可能出城将书信绑在箭上面,射出城去异想天开,他们根本都不知道曾国藩在什么地方,如何射,往哪里射,纯粹是屁话要是曾国藩能主动来联系他们就好了,曾国荃想但这可能吗曾国藩又不是神仙,掐指一算,就能知道他们身在何方,心中在想什么,有这么神,那他还需要接应吗简直是做青天白日梦曾国荃想了很多办法,但没有一个是可行的他很焦虑,却又无计可施一个天大的难题摆在了他的面前“三叔,要么明早我借机出城一趟,看能不能与大帅联系上”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曾三又找上了曾国荃,如是说道“不行,清军肯定不会同意的”曾国荃摇了摇头道“放心,凭我这三寸不烂之舌,搞定小队长和宁副将,那还不是小菜一碟吗,况且,那宁副将还有事求我呢,他能不放我出去一定不会,三叔,听我一次,绝对没问题”曾三信心满满地道“要是他们不放呢曾国荃又问“不放就不放呗,有什么大不了,不放,我就回来,也不会有什么损失”曾三觉得也没那么复杂“就怕他们会因此起疑心”曾国荃谨慎地道“起疑心怎么可能,就凭我想出城这一点不可能”曾三直摇头“那我们就试一试”曾国荃想了想,觉得可以一试“那就太好了,我立即去准备”曾三很兴奋有些人见到危险,那是能躲多远,就躲多远,但有些人,却是越危险的事,他干的越高兴曾三无疑是后一种人,极具冒险精神的那一种人“记住,如果发现有什么不对,立即退回来,我们再想其它办法如果有幸能够出城,你尽快找到大帅,与他曾商量好详细的接应方案,以便我们配合”曾国荃是一遍又一遍地提醒曾三,生怕遗漏了什么这曾国荃也真够谨慎的但曾三也不差,那句话是怎么说来着,诸葛一生唯谨慎,吕端大事不糊涂,这前一句,可用来形容曾国荃,这后一句嘛,勉强可以用在曾三身上曾三的骨子里面是极富冒险精神的,有一点绝对可以肯定,那就是,他遇大事而不糊涂,孰轻孰重,他还是分的很清楚的“是,三叔,这些事,三儿晓得”曾三心中当然明白曾国荃是担心他,所以,曾国荃的那些婆妈之言,他不仅不觉得烦,而且还很感动被人关心着的感觉真好说完该说的话,两人便各归岗位,分头休息第二天一早,曾三便按原定计划,找上黑甲军的小队长,还有那宁副将,说是想出城去看一看这两人一听,这还了得,现在是非常时期,怎么能随便就出城呢,况且,曾三还有军务在身,更加不能擅离职守,这可不是开玩笑的,所以,两人说什么都不同意曾三也真了得,硬是凭他那张婆婆嘴,软磨硬泡,为自己争取到了一个时辰的出城时间曾国荃在城楼上看到这一幕,不禁会心地笑了,他着实有点佩服起曾三来这小子还真有一套曾三出城之后,装作东游西逛,最后闪身进了小树林曾国荃在看到曾三走出自己的视线之后,这才有点不甘心地收回目光他找了个机会,秘密通知所有湘军弟兄,让他们小心地应付那小队长与宁副将,耐心等待下一步的行动命令曾国荃就是吃屎喝尿,都要想尽办法,熬到曾三的归来曾三闪身进了小树林之后,收起先前那玩世不恭的态度,表情开始变的严肃起来,他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心念急转他想,如果曾国藩真的已经来了,那他一定就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但他不可能为了找曾国藩,就变成一只无头的苍蝇,这样到处乱撞吧,总要找出一个方向,寻到一个目标,才能有的矢吧但这个的,又在什么地呢曾三望着静悄悄的小树林,有点不知所措不管了,曾三把心一横,最后也不管东南西北,随便挑了个方向,就向前闯曾三能找到曾国藩吗谁都不知道曾国藩是否已经引军来到了,而他又身在什么地方没人知道第三百零三章 抢占先机曾三出城之时,也正是李鸿章决定再等他们两个时辰之时,这两个时辰也是决定各方命运的时段不管是李鸿章率领的湘军主力,还是留守城门口的曾国荃,甚至是清军,所有人都很紧张,但又不得不耐心等待这其中,最为紧张的,还是曾国荃,他在心中祈祷,希望一切顺利,但,人算不如天算,意外还是发生了就在曾三离去后不久,曾国荃的一名亲兵慌慌张张地跑来见曾国荃,告诉曾国荃,他自己的一位同伴不知什么原因,突然就被黑甲军抓了起来曾国荃一听,脸色大变,预感到要出事了他慌忙问那亲兵,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据亲兵回忆,他正与那同伴在城楼上本份地防守,突然,有几个黑甲军走到他们面前,对他那位同伴说,他们怀疑他是奸细,然后就直接将他抓了起来曾国荃又问,这位被抓的亲兵,这段时间是否有去过什么地方,见过什么人等等那亲兵摇了摇头,表示什么都没有,他说,他与这位同伴,向来都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这同伴根本就没说什么不该说的话,没做什么不该做的事曾国荃听完,觉得这事的确很蹊跷,既然是没事,这黑甲军无端端地抓他干嘛,难道是没事找事,而且,他们谁都不抓,直接跑过来,就抓了此人这只能说明一点,那就是,清军掌握了的证据,认定此人就是奸细但曾国荃不能确定的是,清军到底知道了多少不过,无论清军知道了多少,有一点,曾国荃可以肯定,清军至少是已经起了疑心, 抓人就是个前兆,也就是说,他们如果没有证据,那就是希望从这被抓之人的口里面,进一步证实他们的疑心,这也证明,曾国荃他们危险了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曾国荃知道,已经没有太多的时间让他去想太多,如果清军真从那亲兵的嘴巴里面撬出了些什么,他们采取的必定是雷霆手段,绝对不会给自己任何还手的机会所以,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尽力一搏搏,还有出路,不搏,那只能等死了曾国荃咬了咬牙,决定,不再等曾三的消息,提前发动然后,一道道命令被传到了各个位置的湘军手中,曾国荃命令所有人都找好了自己的目标,就此做好动手的准备曾国荃的目标,则是那宁副将俗话说的好,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干掉了宁副将,这城门口守军将陷入群龙无首的境地,湘军将在这场战斗中占据主动权但如何才能让这宁副将束手就擒呢,曾国荃陷入了沉思之中不久以后,曾国荃便思得良计一条,于是,他不再担搁时间,直接找上了宁副将“将军,我这里有一瓶上好的竹叶青,不知将军是否有兴趣一起品鉴一番”片刻之后,在宁副将的帐中,手挽佳酿的曾国荃笑嘻嘻地出现在了他的面前曾国荃说完,顺手拔出了酒塞,瞬时间,一股浓浓的酒香飘荡而出,沁人心脾,惹人沉醉酒不醉人,人自醉宁副将的眼睛直勾勾也盯着曾国荃手中的酒瓶,咽了咽口水,笑道:“哦,原来是赵兄弟,赵兄弟从哪寻来如此佳酿,让人看了就心动,闻了便嘴馋”曾国荃在这里化名赵大,曾三化名为李三,并且,曾三又跟宁副将及那黑甲军的小队长提起过,如果他不在时,便由这赵大统领他手下的这些士兵,于是宁副将也就熟识了这个赵大“宁副将,我就知道,宁副将必定是识货之人”曾国荃伸出大拇指,拍了拍宁副将的马屁“岂敢,岂敢,本将虽不敢说识货二字,但自认是酒道中人,爱酒,更喜欢来上那么两口对酒,一句话,爱好,纯属爱好而已,呵,呵”宁副将的话有点言不由衷,这从他的目光一刻也没有从曾国荃手中的酒瓶上离开过,就可以得到证明看到宁副将那副馋样,曾国荃就感到好笑但这也正中他的下怀,他不就是想要这种效果吗看来,鱼儿已经上钩了“将军,来上两口如何”曾国荃敲了敲自己手中的酒瓶,笑道“这个,这个不太好吧,军中可是颁有禁酒令的,如若违令而行,那可是触犯军法的”宁副将连连摆手,以军令为托辞,但他却紧盯曾国荃手中的酒瓶不放“将军,有何不可,仅是小酌两杯而已,而且,此事,你知,我知,天知,地知,我不说,你不说,没人会知道,你说呢”曾国荃微笑道“真的可以吗”宁副将可怜巴巴地望着曾国荃道“可以,将军就放心地饮吧”曾国荃笑道“好,可是,咱可事先说好了,绝对不可贪杯,小酌两杯即可,小酌两杯即可,哈哈”做贼终于得逞的宁副将爆发出一阵畅快的大笑笑毕,宁副将吩咐外面的守卫,他正在处理紧急军务,在此期间,没有他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允许来打扰他这家伙,想的还真周到片刻后,两人觅地而坐,开始推杯换盏三杯酒下肚,宁副将的话便多了起来,一个劲夸耀,自己有多本事,使劲地抱怨,朝廷对他是如何的不公等等曾国荃带劲地附和,不停地劲酒,最后,一坛十斤重的竹叶青被二人小酌完了,当然,大部分是给宁副将酌掉了这话又说回来,如果人人都象宁副将这样小酌两杯,那就是有再多的家财也不够酌的不过,曾国荃不在乎,他就是希望宁副将喝多点,越多越好,最好是给喝死算了,省得他到时候动手到最后,宁副将已是醉的不省人事,象一堆烂泥巴一样,摊在地上晕睡了过去,巨大的酣声将曾国荃的耳朵都震麻了曾国荃望着地上的烂泥巴,嘿嘿一笑,正准备上前动手,结果了这宁副将,谁知,一阵大叫声让曾国荃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将军,将军有紧急军情”外面卫兵禀道宁副将前面已经吩咐过,没有他的允许,不可以来打扰他,现在,这卫兵却顶风作案,不顾他的命令前来禀报,看来,事情是迫在眉睫了啊“什么事将军正忙着呢,有什么事,你就在外面讲”曾国荃威严地道这话让外面人一听,就知道将军是很不高兴“是,是,打扰到将军,小的罪不可恕,但军情紧急,小的不得不报,还请将军恕罪将军,据探马来报,城外发现太平军”卫兵急道“嗯,将军知道了”曾国荃听说太平军到了,心中狂喜,但声音却没有丝毫波动“将军,黑甲军队长正在城墙上等您,请您前去协商防守之策”那卫兵见他们将军竟然丝毫都不为敌情担心,不禁补充道“行啦,将军知道了,该怎么做,将军自有决断,还用你来教”曾国荃假装生气地道“是,是”一阵连珠炮似的是之后,卫兵便不再出声大帅终于来了,曾国荃松了一口气,他知道,最后动手的时间也到了他又盯着摊在地上的宁副将看了两眼,嘿嘿笑了两声,举起了手中的匕首第三百零四章 拿下城门曾国荃割了宁副将的头,用包袱包好,提在手上,再看了看宁副将的无头之尸,摇了摇头,这才走出帐去他出到帐外,对守卫说,宁将军累了,已经睡下了,让他们暂时不要打扰将军,说完,便径直离开了门外的守卫刚才已经吃了顿骂,此时哪敢再多言,只管一个劲地点头曾国荃提着宁副将的人头来到城楼上,看见黑甲军的小队长已经在城楼上,他表情严肃,正目不转睛地观注着城楼下的动向“队长,怎么回事”曾国荃凑上去前问道“啰,你看看城下,太平军来了”小队长朝城楼下撸了撸嘴,脸上升起一抹担忧之色大军压境,谁又能泰然自若,何况,他只是小队长一个曾国荃顺着小队长的目光往下看去离城不远处,黑压压的一片,全是太平军铁流滚滚,战马嘶鸣,刀枪如林大军最前面,帅字旗下,曾国藩悄然在立遥想国藩当年,骑白马,仗三尺剑,誓言报效君王,框扶社稷,那是何等的意气纷发可曾想,事过境迁,往事如烟,大清昔日的擎天一柱,已经变成了太平军的得力干将,怎让人不心生唏嘘大哥,久违了,曾国荃思如泉涌,热泪盈眶,这么多天等待的焦虑,这么久莫名的担忧,从他看见曾国藩的这一刻起,都已经烟消云烟“赵兄弟,你好象很激动”小队长望着曾国荃的脸,有点愕然“是,是啊,我自从军开始,就立志报国,报效疆场,如今,终于有机会一展抱负,我感动啊”曾国荃擦去眼角的泪水,面色一正道“赵兄弟如此赤胆忠心,兄弟佩服”那小队长肃然起敬曾国荃客气两句,又装着担心地道“队长,太平军来了这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