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脸,满脸的心疼。看着眼前自己深爱的女子。杜云柯终究没能忍住,眼睛已经湿了。“少爷。”锦衣似乎感受到了什么,只是凝视着他。“锦衣对不起。”杜云柯仍是说着抱歉的话,只是这句抱歉隐含着更加让他觉得残忍的信息。看着锦衣痴痴地望着自己,他终于狠下心来道,“对不起,今天是我最后一次见你,以后也不会再见你了。”锦衣的心在这一句话之后沉到了谷底,深爱的人面对着自己说出这样的话来,意味着什么“我们今生无缘,不能够长相厮守,与其两个人都痛苦,不如忘了彼此吧。”杜云柯忍痛说道,与其继续给深爱的人添加伤痛,不如让她尽快忘却,让她开心地去寻找她的幸福吧。要自己忘了他锦衣瞬间愣在了当地,看着杜云柯的眼睛,她不敢相信,为什么为什么要自己忘了他。忘了彼此忘了彼此锦衣的目光缓缓下滑,低下了头,已经潮湿的双眼潸然泪下。杜云柯捧起她的脸,为她擦掉泪水,说道:“忘了我,就当从来没有遇见过我。”他只觉一阵揪心的疼痛,双眼又一阵潮湿,一狠心,转身出了柴房。出来时,泪水已经忍不住滑落下来。看着小厮将门关上,他回头向窗子看去,却又强迫着回转了头,不能再看了,不然,自己一定舍不得再离开。锦衣疾步走到窗边,扶着窗棂望着心上人匆匆离开的背影,泪水滑落的同时,轻泣出了声。少爷,你告诉我,要我怎么才能把你忘记,我该怎样忘记你。泪水一行行的滑落,在脸上肆意蔓延。她已经扶不住窗棂,一跤跌坐在了地上。从前的种种悉数涌上心头。桂树下,他为自己摘落发上的树叶;被二少爷推倒,他关切地扶起自己;织锦苑里,打湿了他衣衫,他却为自己包扎受伤的手指;掌灯送他回去的那个夜晚,他是那么眷恋的看着自己;伤了脚后,他亲自为自己疗伤;守岁之时,和他动情的拥抱,携手踏雪而行“你当然会一直陪在我的身边,我也不容许你离开我的左右。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就算不能永远在一起,可怎能将你忘掉。抚摸着项上的玉佩,曾经在苏州,和他相互为对方佩戴忘不掉,这一切的一切,都让自己难以忘怀。夜色沉沉落下,泪水伴着无尽的长夜无尽地落下。在夜色里呆坐了整整一晚,白昼的光亮取代了黑暗。但是锦衣的心却依旧沉沦在黑暗当中。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杜云柯的那句话又响起在她耳边:“我们今生无缘,不能够长相厮守,与其两个人都痛苦,不如忘了彼此吧。”或许你说得对,应该忘了。可是为什么,就是忘不掉。或者自己原本就不够坚强,难以挥剑斩情丝,心底的那份痴缠剪不断,理还乱。耳边他的话才落下,一阵阵的丝竹鼓乐之声隐隐地传来。这是喜乐,是他们成亲的喜乐。想到这,泪水又情不自禁滴落下来。闭上眼睛,要自己忘记,拼命地忘记。为什么要贪心,为什么呆呆地看着堆放得高高的柴枝,她伸手折断一截,低下眼,泪水跌落在泥地上。握着手里的柴枝,落向地面。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刻完,悲从中来,她丢下手里的柴枝,头枕着膝盖轻声悲泣。第一百五十五章 新婚之夜杜云柯的大喜之日,杜云和却转悠到了柴房这边,远远看见没人把守了,于是快步过来。果然,柴房外一个人都没有。寻思着估计大哥也成亲了,老爷太太也没有防范地那么严密了吧。而且那些底下人见少主子大婚,哪个还有心思在这里守着根本逃不掉的一个丫头。他快步来到窗边,看见锦衣呆呆地坐在地上,目不转睛地盯着地面发呆。“锦衣。”他赶紧喊道。锦衣听得杜云和的声音,抬头转向窗边,看了一眼,又转了回来,仍是一声不吭地低头看着地面。杜云和见她失魂落魄的模样,想再喊她,还是止住了,转身就走。“喂你倒是快点哪”“知道了,少爷你就别催了。要是被老爷知道,那小的可是要被赶出府的,小的现在心里可是七上八下的呢。”“你小子的胆子不挺大的吗那时候你偷盗了被抓,要不是撞上我,你小子哪有今天”“嘿嘿,少爷要是没有打听到我擅长寻访上好的蟋蟀,少爷你会保我出来吗。”说话的人正是杜云和,还有一个是福寿。杜云和见没人看守,就打算进去看看锦衣。早就想到了福寿以前是开人家门的老手,遂把他给拽了来。来到柴房门口,福寿用工具很顺手地就打开了门,杜云和立马走了进去。“锦衣。”看到呆坐在地上的锦衣,他疾步走了过去。当看到地上的那字迹,他愣了一下。回头看到锦衣的脸,忍不住心里一痛。“二少爷”锦衣缓缓抬头向杜云和看去,却眼前一黑,晕了过去。“锦衣”杜云和赶忙接着,掐她人中。他哪里知道她两天不思饮食,又加上一晚没睡。锦衣悠悠醒转,见自己倒在二少爷的怀里,强撑着要起来。杜云和把她放在柴堆旁让她靠坐着,问道:“脸色这么不好,吃东西了没”锦衣呆呆地看着窗外摇了摇头。杜云和气道:“一定是那些臭丫头见我大哥成亲。赶着凑热闹,忘记给你拿饭来了。你等着,我这就去给你拿。”他说着人已站起。快步出了门。杜云和吩咐了锦青拿了吃的跟着过来,把筷子递到了锦衣手里。“二少爷,谢谢你。”看着这个一直关照着自己的主子,锦衣一阵感动。都这种时候了,怎么还能让二少爷来为自己操心。她拿着筷子夹起了饭。“夹点菜,多吃点。”杜云和见她动筷,不住地在一边关切地道。而此时的杜云柯正在丝竹鼓乐和赞礼声中和单连芳交拜天地。当入了洞房之后,他也不去挑开新婚妻子的喜帕,而是在桌边闷声坐了一回,然后开门去了书房。单连芳本来蒙着喜帕喜气洋洋地坐在床沿上。心想着终于等到嫁给表哥的这一天了,满心欢喜地正等着他过来,挑开自己的大红喜帕。没想到听到的却是他关门出去的声音,不禁疑惑起来。想必表哥还要去外头招呼一下客人吧,她暗自猜度着。可等了许久,还不见他回来,实在坐不住了。又强忍着蒙着盖头等了半个时辰,她终于按耐不住。自己伸手掀掉了喜帕。看着红烛高烧,屋里却只有自己一个人。怎么回事表哥为什么还不回来“卉儿卉儿”单连芳对着房门高喊道。“小姐,呀,小姐怎么可以自己掀了盖头。”卉儿慌忙开门进来,见自家小姐居然自己掀掉了喜帕,慌着赶紧拿过了要给她重新盖上。单连芳挡住了她手里的喜帕问道:“姑爷呢怎么还不过来”卉儿想了想道:“好像往书房那边过去了,晚点应该就过来了。”“你过去瞧瞧,要不然问问他身边的丫头,怎么还不过来。”单连芳道。“知道了,那小姐赶紧把盖头盖上了。”卉儿说着,将单连芳扶到了床边坐下,替她盖好了喜帕,然后关了门出去。杜云柯正坐在书房里喝着闷酒,锦菲进来道:“少爷,那边的卉儿问奴婢你是不是在书房,估计是新奶奶那边交代的。”锦菲看着主子如此,知道他对锦衣的心思,却也无可奈何。“嗯,”杜云柯淡淡地道,“你去跟她们说,就说我喝醉了,已经在书房歇下了。”“知道了。”锦菲退了出去,出门找到卉儿说了。卉儿无奈,只得回了新房,看见自家小姐倒是听话地依旧盖着喜帕端庄地坐在床上,踌躇着道:“小姐,姑爷喝醉了,歇在书房了。”“你说什么”单连芳一听,一把掀掉了盖头道,“姑爷歇在书房了”“嗯,锦菲是这么跟我说的。”卉儿道。单连芳气急:“花烛之夜,表哥怎么可以让我独守空房我去找他。”说着就要去开门。“小姐,你不能去。哪有新娘子出门去找新郎官的。”卉儿赶紧拉住了她,她见自家小姐一跺脚,回转了身子,遂劝道,“姑爷今天一定是喝多了,所以才来不了,奴婢伺候小姐歇下吧。”单连芳气呼呼地皱着眉撅着嘴嘟囔道:“亏我还满心欢喜地嫁给他,他却让我新婚之夜独守空房,真是太气人了”卉儿扶着她来到床边,安慰道:“小姐别生气了,姑爷要是明天知道自己醉在了书房,一定会向小姐赔罪的。”单连芳一边坐了下来,一边嘟着嘴道:“要不是表哥,换做其他人的话,我一定把新房里的东西通通砸了。”卉儿笑着道:“知道小姐对姑爷好,姑爷以后也会格外疼惜小姐的。”“就你嘴甜。”单连芳横了卉儿一眼,虽然心里对杜云柯有所不满,毕竟还是歇下了。次日晨起,杜云柯和单连芳两人一同去了荣殊院,单连芳作为新媳妇,给公婆敬茶。这又是媳妇又是亲侄女的,自然把杜夫人喜欢地眉开眼笑。“希望你们以后能够相亲相爱,白头到老。”杜夫人笑看着两人道。单连芳听在耳里,自然又是一阵欢喜。出了荣殊院后,杜云柯道:“卉儿,你们先回去吧。”“姑爷是要出去吗”卉儿问道。“表哥你去哪里”单连芳也忙道。“我自然有事做。”杜云柯说完,转身就走了。百第一百五十六章 跋扈的新嫁娘单连芳正打算问昨晚的事情,却不料还没来得及开口,杜云柯就走了。卉儿看着自家小姐一脸懊丧的神色,说道:“小姐,成亲了自然也要做事,等姑爷忙完,自然回来陪小姐了。”“也是。”单连芳道,“等他回来我再问他昨晚的事,得让他好好给我一个交代。”“那小姐我们回去吧。”卉儿道。“表哥不在,这么早回去做什么”单连芳道,“四处走走去。”天气正好,一抹暖阳挥洒下来,照得人浑身舒泰。单连芳一路散漫地散着步,经过原先落水的那个池子,又转道往西闲步过去,不知不觉来到了沁芳园的院门口。一抬头瞧见“沁芳园”三个字,心头顿时一阵不爽。“小姐怎么了”卉儿见她一脸不悦的模样,小心地问道。“这沁芳园三个字难道不应该是用在我那边的吗怎么可以出现在这里。”单连芳转头对卉儿道,“你过去跟里面的人说,让杨氏出来见我。”杨氏见锦兰进来说少奶奶要见自己,正候在门口,心想这不刚刚还在荣殊院见过吗怎么自己前脚刚到她后脚也来了。想归想,还是带着锦涵出了门。一出去,便看见单连芳带着她的贴身丫头趾高气扬地站在院门口。“芳姑”杨氏走近两人,一时口误,立马回过神来,改口道,“奶奶请里面坐。”“不必了。”单连芳本就对杨氏嗤之以鼻,遂直接转身指着高悬的匾额道,“我唤你出来,是要支会你一声,从现在开始,沁芳园这三个字这里不能再用了。所以你赶紧让人把这块匾额给我摘了。”杨氏一愣。说道:“奶奶,这件事情恐怕要禀告了老爷才行,我自个儿可做不得主。”单连芳瞪着眼睛把杨氏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道:“你是不是以为我在跟你开玩笑所以不打算把我的话听到耳朵里去”“奶奶说哪里话,”杨氏垂了眼道,“我也是实话实说罢了。要是我私自将这块匾摘了,恐怕老爷知道了要怪责于我。”“哼,说的好听,意思就是不愿意喽好你给我等着。”单连芳说完,转身就走。“姨娘,她可真是太猖狂了吧”锦涵见单连芳离开。气愤地道。“假如太太让人过来摘匾额,我们有什么办法。”杨氏暗叹着道。单连芳来到荣殊院,一见杜夫人便道:“姑母。你可要替我做主。”“怎么谁欺负你了吗”杜夫人拉着她的手问道。“刚才我闲步到沁芳院那边,心里就有些不舒服。”单连芳道,“凭什么她那边居然敢叫沁芳园这沁芳园里头带个芳字,不是应该用在我那边才对吗所以姑母你赶紧吩咐人去摘了她那块匾。”杜夫人笑道:“原来是为了这个事。那等你姑父回来以后我跟他提提。”“不嘛,我现在就要去摘。”单连芳不依不饶道。“姑父不是一向都不过问这些的吗姑母你是当家女眷,就自个儿做主吧。况且刚才我跟那个杨氏商量的时候,她居然还跟我顶嘴,想想就气人姑母,你就吩咐人替芳儿去摘了吧,嗯”“好了好了。依了你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