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气味,他不想这些气味熏到了他的小丫头。看慕容懿披着一身雪白的袍子从净房出来,一头墨发随意披散在脑后,胸前垂下的几缕头发上颗颗水珠顺着发梢坠落在白色的袍子上,氤出一朵朵水花。寒寒秀气的眉毛皱皱,伸手从旁边的花架子上扯下一块雪白的毛巾走过去,拉着慕容懿在一旁阔背椅上坐下:“坐好了,我给你把头发擦擦。虽说现在天气热,不会感染风寒,但是顶着湿发时间长了也会头疼,以后不许不擦头发就出来。”一边说着,一边拿毛巾包了慕容懿的头发慢慢擦拭。慕容懿眼角漾出笑意:“为夫哪里有那么柔弱,一点湿发就会头疼。”话虽这样说,却没抗拒寒寒的动作。“那也不行,总是注意一些好。”寒寒手中动作不停,轻轻柔柔的,勾的慕容懿心底痒痒,咳一声转移注意力:“黄埔晨鸣为为夫设了庆功宴,一会为夫就入宫,晚膳你自己用些吧。”“嗯,好。”寒寒应一声,知道这庆功宴上必然有事情发生,她帮不上慕容懿什么,就不跟着过去瞎掺和了,但是,“一会你把火儿也带着过去,以防万一。”慕容懿曾经在宫宴上中毒的事情寒寒仍没忘记,她不能随着慕容懿过去,让火儿过去,她也放心些。慕容懿眉头微蹙,让他带着一只红狐狸去赴宴,这感觉实在有点怪异而且,就目前这种情况,给黄埔晨鸣一个胆子,他也不敢现在向自己下毒,除非他的江山真的不想要了因此,不用带那只红狐狸也没事。刚要安抚着小丫头拒绝带小狐狸入宫,不料寒寒早看出了他的想法,一张小脸微沉,语气不容拒绝:“你要不带着火儿过去,我就和你一起去”虽说慕容懿被暗算了一次,现在必然提高警觉了,但是有备无患,小狐狸跟着,总是多了一重保险。看寒寒一脸的坚决,慕容懿狭长的眸子里划过一抹无奈,身手将寒寒抱入怀中:“好,为夫答应你,带它过去。不用擦了,陪为夫说说话吧。”“可是你的头发”寒寒犹豫一下,慕容懿的头发又黑又密,若是不擦干的话,一会入宫怕是要顶着湿发过去。“无妨,一会为夫用内力将头发烘干。”慕容懿毫不在意,伸手捏捏寒寒身上的软肉,脸上多了一抹疼惜,“一会让小厨房给你做点补品好好补补,出去一趟,人都瘦了许多。”寒寒被他摸的身上发痒,忙捉住他来回乱动的大手:“我知道了,你自管去宫宴,不用担心我你去西大营,事情都处理完了”她只知道慕容懿去西大营要处理那批黄埔晨鸣任命的将领,具体怎么处理的却不知道。“嗯”黄埔晨鸣应一身,不想告诉寒寒细节,免得她知道了担心,“我将那些将领又重新换成了我的人。”“想必黄埔晨鸣现在已经知道了,说不定这次的庆功宴上会借此刁难你,你到时候注意一些。黄埔晨鸣虽然没有什么大本事,阴损的招数却不少,别被他算计了。”明知道慕容懿不会吃亏,寒寒还是忍不住叮嘱。“放心吧,为夫是那么好欺负的”慕容懿唇角碰碰寒寒的额头,笑道。寒寒眼中也露出笑意:“确实不是好欺负的。像黄埔晨鸣这样喜欢没事找事的,就得时常敲打一下才行。”两人又坐在一起亲亲热热的说会话,慕容懿这才换了朝服起身去宫中赴宴。、第二十章 宫宴 摄政王之威慕容懿到时,宫里的人早就等的饥肠辘辘,屁股下面的蒲团都要坐穿了。为了防止这些大臣去迎接慕容懿,黄埔晨鸣可是一早就下旨将这些人拘到了宫里面。不同于平时的宫宴,任谁都能察觉此次宴会的火药味,因此,这些大臣也不敢和平常的宫宴一样乱动,生怕惹祸上身,一个个乖乖坐在席位上等着摄政王归来。这一等就是一个下午,糕点饭菜没吃,茶水倒是喝了不少。虽然心里不满,却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抱怨,开始还能相互拉些家常,时间一久,再多的家常也拉扯完了,纷纷眼观鼻,鼻观心的坐在那里如老僧入定一般,几乎连眉眼都要垂下来实在是既无聊,又煎熬这次的宫宴,简直是受罪摄政王没到,黄埔晨鸣也没必要在宴会上陪着,独自坐在御书房里,不住的使人打探摄政王的举动。听说摄政王独自带了一小队人马进了王府后,心里长舒口气只要不是带着军队回京,就说明他还没有叛变摄政王没有叛变,于他来说,实在是一件好事,以至于摄政王故意拖延着不来参加宴会,他都给找好了理由摄政王一派的人被他清洗了那么多,总要允许摄政王发发脾气,表达一下自己的不满吧他可以理解揣着这样的心思,黄埔晨鸣整个人都轻松起来,不免又有些得意洋洋,慕容懿果然还是顾忌天下百姓的言论的他再不满又能如何还不是不敢叛变否则就是逆臣贼子,要遗臭万年的心里琢磨着,等摄政王入宫时,他要不要去接一下若是以前,他是绝对不会去接的,但是现在摄政王正在气头上,若是因为不满再在宫里打杀一番黄埔晨鸣缩缩脖子,觉得为君者就要有为君者的大度,去接一下有功的臣子实在算不得什么,总比触怒慕容懿这个疯子,让他在宫里大开杀戒强。心里有了决断,在宫人禀报摄政王进入皇宫的第一时间,黄埔晨鸣赶忙领着一众大臣接了出去。望着笑的一脸谦和近乎到谄媚的黄埔晨鸣,慕容懿眼皮子都没抬,眼光落在立于黄埔晨鸣身后的吏部尚书梅良身上,狭长的眸子微眯一下,错开眼,率先走进通政殿,狂傲的姿态仿佛他是君,黄埔晨鸣是臣一样。黄埔晨鸣脸色一变,到底不敢说什么,满心愤恨的跟着走进去。众大臣都是人精,看情况不对,一个个恨不得将脑袋缩到脖子里面,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开始装鹌鹑。“摄政王此次抗灾有功,朕代表群臣和天下苍生,敬你一杯。”各自入席后,黄埔晨鸣率先拿起酒杯遥向慕容懿道。天子敬酒,绝对是天大的荣幸,若是旁人不一定感激惶恐成何等模样,可惜,慕容懿此次过来本就是找黄埔晨鸣算账的,又怎么会喝他敬的酒狭长的眸子里含了一抹讥讽,手中酒杯不拿,冷声道:“皇上的敬酒就免了,本王此次过来,是想问皇上一些事情。”黄埔晨鸣脸色一僵,手中酒杯讪讪放下,心头打鼓,脸上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容:“此次宴会只为王爷庆功,不谈国事,王爷若是有何疑问,不若明日早朝再说,如何”慕容懿脸上讥讽越深:“明日早朝有明日早朝的事情,今日宴会有今日宴会的事情,皇上不必着急,本王自会一样样的算清楚。”对黄埔晨鸣半分面子都不给。“”黄埔晨鸣一噎,求救的眼光落在一旁的黄世坤与张毅身上。黄世坤早就因为太子之事对皇上心生不满,只要不是涉及到黄家人的性命,他懒得去管,眸子垂下,装作没看到。张毅眉头一拧,看向慕容懿,眼中多了指责:“摄政王此举何意是想要逼迫皇上么”“逼迫”慕容懿轻笑一声,带着无尽嘲讽与冷漠,“若是镇国公如此理解,也无不可”以前就是他太好性了,才由得这些人长了胆子,竟然敢趁他外出之际清洗他手下的大臣,今天他就要让这些人好好看看,他可不是那么容易被人欺负的“你你放肆”没想到慕容懿会毫不避讳的承认,张毅瞳孔一缩,厉声道。“本王看放肆的人是你”慕容懿的声音顿时冷下来,浑身气势暴涨,狭长的眸子内射出无限的冰寒冷厉,带着无尽的威压与内劲迎面扑向张毅。“噗”张毅不妨,被内劲射中,顿时一口血喷了出来,脸色一片灰白。满殿哗然,纷纷不可思议的看看镇国公,再看向摄政王,不敢相信,摄政王竟然当殿,当着皇上的面将镇国公给打了还打的吐了血这这这也太嚣张了几个保皇派的大臣暗自吸口气,心里侥幸,幸亏刚才他们没有发言质疑摄政王,否则,怕是现在他们已经是一具尸体了,他们可没有镇国公那样搁揍。“本王是先皇钦封的摄政王,也是你一个小小的国公可以当殿指责的既然你不懂礼仪,本王就教教你礼仪来人,将镇国公张毅带下去,圈禁镇国公府,思过一个月”冷魅的声音当殿响起,众人听的心底一寒,纷纷低着头不敢吱声,唯有摄政王一派的人喜气洋洋,露出解气的笑意。自从摄政王去赈灾后,这半个多月,他们这一派的人被保皇派打压的毫无还手之力,几乎人人自危,现在摄政王回来了,还当殿使出这样雷厉的手段,真是让人痛快张毅脸色一白:“你敢”眼睛瞅向黄埔晨鸣,“皇上,难道您要如此纵容摄政王么”黄埔晨鸣低咒一声,他让张毅帮他说话,又没让他这么直接的跟摄政王杠上,他怎么就这么死脑筋的触怒了摄政王呢真是头疼,还要让他给收拾烂摊子眼睛看向慕容懿,脸上扯出一抹笑意:“王爷,你看,镇国公已经受了教训,圈禁思过就不必了吧”慕容懿冷魅的眸子扫向黄埔晨鸣,看的黄埔晨鸣脸上笑容一僵,几乎挂不住。“为君者当要赏罚分明,身正自持才能指掌乾坤。镇国公目无法纪,以下犯上,本要杖责三十,去职削爵,本王念在他是两朝元老,又曾有功于宸国,故此从轻发落。皇上仁善,不忍苛责自己的舅舅,但本王却不得不为宸国的江山社稷着想,否则有负先皇所托。此事就此定下,不必再说”冷魅的声音不紧不慢,说出的话却落地有声,震得黄埔晨鸣心肝肺都疼起来,本还想再质疑几句,但看慕容懿一脸坚决,莫名心底一紧,嘴边的话咽下去,不敢再说。满殿的人都是识趣的,连皇上都不敢反驳摄政王的话,他们更没人敢反驳,两个侍卫走进来,到张毅面前就要押他下去。张毅气的胡子都翘起来,目眦欲裂,痛心失望的看黄埔晨鸣一眼,转向慕容懿之时又是满脸愤怒:“不用你们押,本国公自己会走”站起来大步走向殿外。处理掉镇国公,慕容懿又重新返回原来的话题:“本王听说这些日子皇上清理了朝中一批大臣,不知他们所犯何罪,使得皇上如此动怒”黄埔晨鸣头皮一麻,讪笑道:“卖官鬻爵,徇私枉法,纵仆行凶,贪污受贿这个,罪名太多,朕一时也记不清楚,那边还有弹劾这些大臣的折子,王爷若是想看,宴会散后朕命人送过去。”幸亏他早有准备,有这些弹劾那些大臣的奏章在手,摄政王无论如何也不能迁怒到他的头上,大不了,再推出去几个替死鬼,反正那些大臣已经被大火烧死,他们的职位也由自己的人来坐了,算起来,也不亏提到奏折,殿中几个大臣顿时白了脸,身如筛糠般的抖起来,这些奏折明明是他们按照上面的指示写的,皇上此举,是想要将他们推出去做替罪羊么那摄政王,可是最不讲情面又手段毒辣的呀慕容懿狭长的眸子扫过几个脸色发白的大臣,收回目光看向黄埔晨鸣,声音不辨喜怒:“本王听说皇上收到奏折后,就将众位大臣打入天牢,如此说来,皇上是有确凿的证据了”黄埔晨鸣面皮一紧,有证据他早将那些大臣处置了,还容得先投入大牢么不过现在也好,反正那些大臣也死了,人死不能复生,就是知道那些大臣是冤枉的又怎样,慕容懿总不能杀了他为那些大臣偿命吧他只管将责任推出去就行了讪笑一声:“虽没有确凿的证据,但奏折上言之凿凿,朕也是为了朝堂稳固考虑,故此先将几位爱卿投入牢中,以堵众人悠悠之口,只等查明真相再将几位大臣放出来。唉,不料想几位爱卿时运不济,竟然遭遇火灾,实在是令人痛惜。”说着摇摇头,当真一副悲悯的样子。慕容懿眼中划过一抹讥讽:“如此说来,皇上也认为几位大臣是冤枉的了”“这”黄埔晨鸣一噎,“证据没有查明之前,朕也不好妄下结论。”慕容懿眼睛落在几名脸色发白的大臣身上:“你们既然上奏折言之凿凿,必然是有了切实的证据,为何没有将证据一齐报给皇上”语调冷沉,自有一股迫人的王者威压倾泄而出。几名被慕容懿看到的大臣脸色瞬间惨白,忙从席位上滚了出来跪在地上叩头:“启禀王爷,微臣等只是听到有人举证,故此上书请皇上查明此事,实在实在这证据还在调查当中。”“还在调查当中”慕容懿玩味一笑,笑意不达眼底,一抹嗜血涌现而出,瞬间变了颜色,“没有证据竟敢上书皇上,扰乱圣听,诬陷大臣,祸乱朝纲,你们该当何罪”最后一句语调冷沉压抑,仿若利剑一般刺入几名大臣胸膛,打破他们心底最后一丝侥幸。几名大臣顿时失了力气,烂泥一般软在地上:“王爷饶命,微臣等也是一心为国,才会急乱出错,下次再也不敢了,还请王爷饶过这次。”慕容懿却懒得再跟他们废话,身子挺直,宣布了旨意:“太常寺少卿陆种、翰林院侍读学士钱封、詹事府少詹事王纯、督察院右监督御史林蒙,食君之禄,不思担君之忧,结党营私,相互勾结,诬陷朝廷重臣,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