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鸣一封密信写好,想了想,为确保这份信的可信度,又盖了自己的私印上去,这才将信封好交给李美人:“切记,这封信必须当面交给张妃,不能落入他人手里,知道了么”李美人也察觉了事态严重,将信贴身放入里衣,点点头:“皇上放心吧,嫔妾知道了,不会被人发现的。”“嗯,那就好,你先去吧,呆的时间久了,外面的人会起疑的。”小声叮嘱完了,黄埔晨鸣声音略高道,“你先退下吧,这个栗子糕做的很好,明日再给朕送一些过来。”“是,皇上喜欢吃,是嫔妾的福分,嫔妾明日一定再给皇上带些过来。嫔妾告退。”李美人应一声,提了食盒躬身退出去。等离了这里,转过几个弯,李美人的身影落入一片高墙阴影之中。“有消息了”阴影中一袭白袍的人回过头看向李美人,声音儒雅淡然。“这是皇上让属下转交给张妃的信件。”李美人点点头,伸手从怀里掏出一封封好的信递出去。看着信件上面盖着皇帝私印的封签,于清眼中划过一抹嘲讽,伸手将封签撕开,掏出里面的信纸粗略读一遍,眼中嘲讽加深:“他终于沉不住气了。”合上信纸扭头看向李美人,“他还和你说什么了”李美人摇摇头:“倒也没有说别的,只叮嘱我这封信要秘密的交给张妃,不能被别人知道,还有就是他明天还要吃栗子糕,让我按时给他送过去。”于清点头,手中一个纸包递过去:“明天的饭菜里面换成这副药。见到黄埔晨鸣时,你就告诉他,张妃说要他事成之后紧守承诺就行。旁的不必多说。”李美人接过纸包,恭谨的点点头:“属下知道了。”“下去吧。”“是”当天晚上,京城十数家高官的府邸分别受到黑衣人不同程度的袭击,家中或嫡子或幼孙被黑衣人强行掳走,一时间群情激奋,京兆尹的衙门几乎被这些怒极的大臣们踏破。沸沸扬扬的一夜过去,第二天早朝时,各种弹劾京兆尹和巡防营的奏折纷纷落到摄政王手里,所弹劾的不过是说京兆尹吏治不清,导致堂堂天子脚下半夜竟然有数十起劫匪出现;巡防营巡查不利,如此多的劫匪冲撞高官府邸,他们竟然没有发现,更别提及时缉拿。因此,要求摄政王下旨,限定京兆尹和巡防营三日内破案,将失踪的人口给安全的救回来,并严惩凶手。若是人口有所损伤,京兆尹和巡防营要负全责。这些奏折虽然咄咄逼人了一些,但这些官员急痛的心情也可以理解,慕容懿下令,着京兆尹与巡防营联合五城兵马司一同寻访贼人,查找孩子的下落。朝堂上群臣的情绪刚安抚下来,宫内伺候黄埔晨鸣的执事太监满脸烟尘的跑过来禀告,皇帝寝宫起火了果然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皇上虽然被圈禁,却也是宸国名正言顺的帝王,若是他因为圈禁而出了什么好歹,这些朝臣们便是直接逼死皇上的凶手,无法向天下人交代,史书上也会留下弑君的污名。慕容懿忙带着几名朝廷重臣、宗师皇亲奔向后宫。他们到时,黄埔晨鸣已然被救了出来,只余寝宫的大火未曾被扑灭。正当人们心神放松之时,火场里不知谁高喊了一声:“有人陛下寝宫里还有一个人”一下子,人们又紧张起来,黄埔晨鸣还没来得及体验劫后余生的喜悦,顿时一颗心又悬在了半空,怎么可能还会有人青冥不是应该躲入密道了么怎么还会被发现若非禁卫军冲进来的及时,他也要躲入密道了不容他想明白,已经有艺高胆大的禁卫军统领再次冲入火场将里面的人救了出来。此人一身黑衣,脸上带着黑色的面巾,只余一双眼睛露在外面,大概是被烟火呛到了,已然晕了过去。皇帝寝宫竟然发现黑衣人,这黑衣人到底是怎么来的在寝宫里又呆了多久皇上知不知道一时众人的眼光纷纷落在黄埔晨鸣身上。黄埔晨鸣脸色发白:“这”脑袋飞快运转,瞪向慕容懿,声音激愤,“摄政王,朕的寝宫怎么会莫名其妙的出现刺客,守卫寝宫的禁卫军都是你一手调派了,现在竟然有黑衣人混了进来,你是不是该给朕好好解释一下”刺客众人心头一惊,看看一脸淡然的摄政王,再看看满脸怒火的皇上,心里纷纷闪过一个念头,额头冷汗滴了下来,莫不是,这刺客是摄政王派出来的,意图刺杀皇上,谋朝篡位慕容懿唇角微勾,露出几不可查的讥讽,狭长的眸子落到禁军首领身上:“王统领,你是在哪里发现这个黑衣人的”“在皇上寝宫里面的一间密室中。因为大火烧的厉害,屋内墙壁有所损毁,因此将密室露了出来。末将进去时,此人已经昏迷在一处暗道入口之处,看样子,是打算从暗道里面逃出去。”密室暗道群臣的心思激灵灵一下,仿佛冰水落入油锅里,思绪被炸的纷乱,涉及到密室、暗道了,这自然不可能是外人所为,试问,对历代皇帝的寝宫最为了解的,除了皇帝本人,还能有谁火被扑灭,断壁残垣中依稀有青烟冒出。慕容懿不理会黄埔晨鸣青白难看的脸色,示意王统领:“带本王去看看那间密室,本王好查出刺客的来头,给皇上一个交代。”黄埔晨鸣脸色青白的更厉害:“不不用了,朕突然想起来,这不是什么刺客,乃是皇家暗卫统领。唉也不知道他是何时进入了密室里面,竟也不和朕说一声,平白的让朕误会了慕容爱卿,实在是朕的不是”原来是皇家暗卫统领众大臣恍然,直属于皇上暗卫首领确实是皇上的心腹,能出现在皇帝寝宫的密室之中也不足为奇,但是对于皇上这借机攀咬摄政王的行为,只觉得极为不齿。慕容懿狭长的眸子瞥一眼地上的黑衣人,随手一挥,黑衣人的上身衣衫尽皆碎落,露出疤痕交错的身体,从这些陈旧的伤痕来看,黑衣人没少受伤,确实是符合暗卫的身份,但是任凭他身上再多的伤痕,却也少了一样。慕容懿眼光微转,破冰碎雪,冷魅的音调带着丝丝寒意:“皇上说他是暗卫首领,不知他身上的宸字标记在哪里”黄埔晨鸣嘴里发苦,硬着头皮道:“他年前受过伤,正将宸字标记削了去,现在虽然伤愈,标记却是没有了。”这下不用慕容懿说话,站在周围的大臣就先提出质疑:“皇上此言微臣不敢认同,据老臣所知,为了杜绝他国奸细仿冒我国皇上的贴身暗卫,先祖皇帝曾命人搜罗天下奇士研制出一种特殊的药水,用这种药水做出来的刺青,已然渗透皮肉,渗入骨髓,便是暗卫的皮肉尽失,宸字标记依然会烙在骨头上。怎么会区区受过一次伤,这标记就没有了呢”“”黄埔晨鸣一时无言,半句话都分辨不出来了。太后立在一旁,恨铁不成钢的瞪黄埔晨鸣一眼,语调缓慢,声音威严道:“看来皇上是被烟火熏的神思不属了,才会言语混乱,来人,赶紧扶皇上下去休息。”这无疑是给了黄埔晨鸣一个台阶下,只要黄埔晨鸣一走,她就摆出太后的威仪,顺势处理了地上的黑衣人,谅这群臣心中有再大的疑问,也不能拿她如何。黄埔晨鸣明白太后的意思,作势就要晕倒,眼睛刚要闭上,猛然觉得腰间刺骨的钻痛,登时一蹦老高,嚎叫起来:“啊哪个混蛋敢谋刺朕”左右看看,竟无一人靠近他身旁。慕容懿收回手,眼中划过讥讽:“依本王看,皇上倒是挺精神的,还是等着这边事情查清楚了再去休息吧。不当着皇上的面查清这名刺客的身份,本王心里终究难安。”说完不再理他们,示意王统领领着他去往密室。摄政王过去,众大臣们迟疑一下,也纷纷跟过去,因为大火的淬烤,密室的墙壁塌了半边,里面的陈设也有所损毁,但和外面比起来,损毁的并不是很厉害,清晰可见密室内的一方桌子上还摆着一副碗筷和三大盘饭菜,饭菜少了一半,显然是被密室的人吃掉了。皇上先说这黑衣人是刺客,又说是暗卫统领,还辩称不知道他是何时进来的,但从这饭菜来看,皇帝似乎并不像不知道的样子啊,那印有“宫廷御制”字样的盘碗,可是只有皇宫内苑的宫妃与皇帝才可以使用的。“这些盘碗是怎么回事皇上每次用完膳之后,盘碗都不需要收拾么”慕容懿眼睛看向执事太监问。“回王爷,奴才绝对不敢偷懒,每次皇上用完膳之后,盘盏都是一个不落的收拾走了,绝对不会留在这里让皇上接着用的。”执事太监腿一软跪在地上,略一思索道,“对了,王美人每天都会带一个大食盒过来看望陛下,说不定这些饭菜是王美人准备的也未可知。”“王美人准备的饭菜”慕容懿眸光一冷,“大胆奴才,你们平时都不给皇上吃饭么竟然要皇上等着后宫妃嫔送饭过来才能吃上”“奴才冤枉啊,借奴才一百个胆子,奴才也不敢苛待皇上啊且每次的膳食皇上都有用过,并不比往常进的少,奴才才没有留意。至于王美人,实在是皇上说王美人做的小食好吃,要王美人每日都带些过来,这已经有十多日了,奴才可从不知道王美人还另外备了一分饭菜过来啊”话一点就透,众大臣都不是傻子,相反还个个都是人精,只一听就明白了这些饭菜必定是准备给密室里的黑衣人用的,而且至少已经有十多日的时间了。慕容懿犹嫌不够,令人请了王美人过来又查问一遍。王美人胆子小,一问就全都说了,更加明白的说出,她没人的饭菜就是按皇上的命令准备给密室的黑衣人的。与此同时,王统领也从密室里找到了些许线索,和一些印有奇怪花纹的信件。信件打开一看,群臣哗然变色。、第三十八章 天降异象“这这是”现任内阁首辅张居善拿着信件满面惊骇、不敢置信,但信纸上的私印又做不了假,“这是虔国国师的信件”“什么”此言一出,群臣皆惊,但是张居善历经三朝,见识非凡,他说是虔国国师的信件,那自然就是虔国国师的信件了不止这一封,其余五封信件也都印有虔国国师的私印,从时间上来看,最早的一封是在四年前。看到这些信件的时候,黄埔晨鸣的脸都白了,几欲晕厥。这些信他明明是藏在了密室的暗格之中,这暗格连青冥都不知道,暗格机关做的极其精巧隐秘,这个禁军统领是怎么找到的不管怎么找到的,这些信上的内容是千真万确的事实,那就是黄埔晨鸣已经与虔国国师勾结了长达四年。其实两国国君之间互通信件本也没什么,还可以看做是联络感情,促进两国和平的交流,这些本没什么可以隐瞒的,就是群臣知道,也只会表示赞同。虔国国师虽然不是虔国的国君,在虔国却拥有与国君同等的地位,如果是正常通信,黄埔晨鸣与他通信也无可厚非。之所以说他们之间是相互勾结,是因为从信件的内容来看,无一不是透露出两人的谋划,那就是如何除掉摄政王。那就是虔国派出巫卫副统领青冥帮助黄埔晨鸣除掉慕容懿,同时剪除摄政王的党羽,事成之后,黄埔晨鸣将西边十座城池送给虔国做为谢礼。“十座城池”慕容懿冷笑一声,看向黄埔晨鸣,眼中没有半分温度,“皇上还真是大方,本王还不知道,本王的性命如此值钱,竟然值得皇上用十座城池去换皇上大概忘了,这宸国的江山是谁帮你打下来的了吧”黄埔晨鸣牙齿都要打颤,心里清楚,今天的事情如果不想法糊弄过去,自己以后怕是更要长久的被圈禁了,咬咬牙:“胡说宸国的江山数百年历史,跟你又有什么关系还有,这个信是哪来的我也不知道,谁知道是不是你勾结虔国国师,故意栽赃给朕的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朕要是想杀你,用得着与外人勾结么”“是吗”慕容懿轻蔑的瞥他一眼,不置可否,转向还在昏迷的青冥:“把他弄醒,记住,别让他死了”同时伸手点住黄埔晨鸣的穴道,“委屈皇上在后面休息一下了。”示意执事太监将黄埔晨鸣转到人群后面。“是”王统领上前两步,示意两个禁卫军将青冥架起来,左右开弓,砰砰几拳,青冥嘴里一口牙和着鲜血飞了出来,众官员纷纷后退几步,觉得自己的牙都疼了起来。打完后,青冥也被这剧痛疼醒,青肿着脸,嘴巴微张,一口血水顺着嘴角流了下来。待意识回笼,看清眼前的局面,眼中顿时划过一抹惊恐。不过他好歹也是经过大风大浪的,慌乱只是一瞬间,很快就镇定下来。“青冥,青大人。怪不得本王的人到处都找不到你,原来你竟然躲在了我国皇上的寝宫里。”慕容懿手里拿着信件,看向青冥淡淡的道,“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凭你隐藏的再好,也一把火被烧了出来,连我国皇上都保不了你,承认了,你说,本王该如何处置你才好呢”青冥眼睛落在印着特殊花纹的信上面,瞳孔一缩,再听说黄埔晨鸣都保不了自己,承认了,顿时心里凉了下来,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经被对方全部查清楚了。说不定黄埔晨鸣那个外强中干的家伙为求自保,将自己给推出来做了挡箭牌。反正国师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