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最后,整个包间里只剩下原野和楚慕还清醒着。楚慕不是好大喜功的人,却也心笙摇曳。被大家寄予这样的厚望,让他浑身充满了力量。“回去好好休息一晚上。从明天开始,带你做最后的准备。”原野说完,叫来了酒店的工作人员,让他们把一帮子醉鬼们送进提前开好的房间内休息。楚慕还在犹豫着回哪里。他走出包房,看见雷厉站在巴洛克风情的廊道上来回踱着步子,满脸的狂躁。“雷先生在等我”楚慕挑了下眉毛。这段时间雷厉和沈秋每天早晚都准时来堵他的门。“嗯。我想跟你说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雷厉目光复杂的偷瞄了一眼楚慕的肚子,已经稍微显怀了。楚慕长得瘦高,身板稍微显得单薄。一丁点儿的肚子不会让人产生怀疑,最多觉得楚慕胖了些。可是雷厉知道这不是普通的胖。其实雷厉也不能完全确定楚慕的肚子里有宝宝了,他想带楚慕到医院做个系统的检查。如果真的是有宝宝了,得让楚慕提前做一些保护措施。这可不是小事儿楚慕略作停顿,答应他道,“正巧我也有事情想跟你说。沈先生呢我想跟你们两个一起说。”拖了近一个月,楚慕终于决定跟他们坦白自己的情况。真到了双方坦白的节骨眼上,雷厉又退缩了。他悄悄在桌子底下捏自家老婆的手,朝沈秋使眼色,意思是让沈秋来说。沈秋埋汰地瞪他,有想撕了他的冲动。刚刚说好了再等几天,比赛结束了再谈。结果沈秋进去浴室洗了个澡,回来发现雷厉把孩子给带了回来。楚慕这厢已经打好了腹稿。对面二人互相推诿的小动作落在他眼中,让他觉得有种想笑的冲动。但他要说出口的事情却不那么好笑,甚至是沉重悲痛的。“是这样的。两个月前我被检查出患了肝癌晚期。”楚慕说完这句话,深深的吐出一口浊气。雷厉和沈秋被施了定身术一样,呆立当场。两个人方才还在纠结怎么跟楚慕说宝宝的问题,结果楚慕的话直接把他们吓傻了。楚慕又道,“所以我不想跟你们牵扯上关系。我明白你们当年的苦衷,可我也有自己的苦衷。我原计划是做完想做的事情,然后再进医院跟疾病做最后的对抗。我现在告诉你们是希望你们有个心理准备。你们接受不了的话还是尽早回美国吧。你们没有养育过我,我以后也没有机会对你们尽孝道,我们也算是各不亏欠。”天哪沈秋捂住嘴巴,他快被吓哭了。雷厉摇着头说,“不可能你、你才二十多岁,怎么会得那种病。我不相信你一定是不想认我们,故意说出来骗我们的。诊断书在哪里”楚慕苦笑道,“我没有骗你们。这种事情如何能开玩笑。对了。你们要跟我说的重要事情是什么”雷厉和沈秋对视了一眼。沈秋渐渐平复了悲恸的情绪,“其实你是我生出来的。我跟雷厉一直猜测你可能怀了宝宝。”这下轮到楚慕震惊了。天惹他们在说什么沈秋走到楚慕跟前,拉着他的手说道,“你别害怕,孩子。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跟雷厉都会在你身后支持你。”楚慕磕磕绊绊道,“我是你生、生出来的可你是男人”“没错。”沈秋一手掀开楚慕的衣襟,回道,“我们得带你去医院做个检查。孩子,你肚子里有个宝宝。你能告诉我们,你的男友是谁吗”楚慕紧闭着双唇,他一时间消化不了这样重磅的消息。后来到底是怎么被雷厉给半托半抱的送进了医院,楚慕记不清了。等他回过神来,他已经躺在了医院的检查室内。在雷厉的安排下,楚慕大大小小做了不少的检查。检查结束后,三个人在诊室里坐着,等待最终的检查结果。然而怀孕的结果是最先出来的。楚慕下意识的摸了下自己的肚子,他最近腰围确实粗了点儿。他没多在意,他住院哪一天医生同他交代过日后可能会有肝腹水积压的情况发生。他一度以为是病情在不断的加重。楚慕再度来到了癌症科室,他想找到那位两个月前给他确诊的年轻医生。今晚年轻医生不在,是个中年医生在值班。楚慕跟他说明了来意,然后发现对方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他在医院的系统里调取了诊断记录和监控记录。“真的是很抱歉。这可能是一起误会。我有个老乡在两个月前来医院看病。他想让我给他开一个假病历瞒住家里人。按照医院规定我不可能给他开假病历。我没想到的是,他趁我不注意的时候偷偷调换了你们的诊断书。他叫楚穆。你拿到诊断书的时候确认过名字和信息吗”楚慕憋红了一张脸,哼哧了半天,回了一句,“没有。”医生好一番致歉,“这件事情是我的失误和渎职,我愿意承担责任。”医生拿出这样的态度,让楚慕不好再跟他为难。楚慕的情绪从大悲转为大喜,最终望着自己的肚子,不知道该说些说什么。两个爹高兴啊,这下不光有儿子了连孙子都有了当然,还有个严肃的问题要问出来,“孩子是谁的”楚慕坐在车后座上,右手边是沈秋。沈秋试探着问他,“是不是你那个养父的”话刚问出口,驾驶座上的雷厉猛砸了一下方向盘。沈秋无视对方的爆脾气,继续轻声同楚慕说道,“你真是个傻孩子。原来你不肯跟我们相认是怕我们难过。现在没事了,孩子,我们以后会一直陪着你。”楚慕喉间一噎,抬头望向沈秋。半晌后,他压低了声音说,“我想去见陆泽明。”沈秋故作镇定的笑了笑,满脸的慈爱,他吩咐雷厉道,“开车。我们陪你一起去见见陆先生。”尽管楚慕没有直接说出孩子是陆泽明的,但他已经间接的默认了这个事实。楚慕跟眼前这两位父亲毕竟不亲近。在受到了这么强大的冲击后,他第一个想到的人还是陆泽明。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些年他心底最重要的位置仍然是留给陆泽明的。而与此同时,景溪在遭受了一连串的冷遇后,被迫低下他高贵的头颅,趁夜一个人开车前往陆泽明的住处。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就到这里了,明天两方人马胜利会师。。。、第27章 抓奸就在几天前,景溪跟陆泽明的助理见过一面。陆泽明这段时间消极怠工,公司的大小事务全部打包给小杜和几位副总全权处理。小杜用不怎么委婉的方式向景溪转达了陆泽明的意思,“陆总说让你休息几年。最强音节目录制结束后,公司会安排记者会,宣布你暂时退出歌坛。”景溪被气疯了,当场就跟小杜吵了一架。小杜不吭不哼的,淡定的表示,“这是陆总的意思,我就是替陆总跑个腿儿带个话儿。”景溪想找陆泽明问个清楚,他不相信陆泽明会对他这么狠心他跟陆泽明认识多少年了,就为了楚慕,陆泽明要封杀他景溪联系了陆泽明好多次,可陆泽明不接他的电话。有时候在节目组撞见了,更是对他避而远之。今晚的半决赛景溪也到场了。他看到陆家的人和雷厉他们全部坐在观众席上,他知道自己不能再这样等下去了。他心情烦闷的喝了点儿酒,开车来到陆泽明的住处。“密码不对”景溪自言自语道,他低着头在门口的密码键盘上按了三遍。陆泽明是个念旧的人,从住进这套房子开始,密码从来没有更换过,只是第二道指纹识别中删除了景溪的记录。景溪一手捂住嘴,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连进陆泽明家门的资格都没有了好像是十年前就不给他进门了。因为楚慕偷偷删除了他的指纹认证。他让陆泽明再帮他输入一次,陆泽明却说小孩注重隐私,喜欢安静,不喜欢被人打扰。大概就是从那个时候,他开始看楚慕不顺眼了吧。景溪在楼下按了许久的门铃,楼上主卧的灯终于亮了起来。陆泽明才睡下没多久,他开灯从床上坐起来,拉开窗帘往楼下扫了一眼,目光中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他知道景溪的来意。在他看来,让景溪退出歌坛是最好的归宿。他们有着几十年的交情,他无法对景溪做出太过分的事情。可他的慕慕马上就要他不知道该怎么做,他就是单纯的想让小孩高兴点儿。小孩想唱歌就唱歌,小孩不想见到景溪就让景溪先消失一段时间。这对景溪来说,不算过分吧。如果可以的话,陆泽明宁愿自己折寿二十年,能带着小孩再来一遍,替小孩赎回这些年所受过的委屈。陆泽明穿着睡袍来到楼下,隔着一道防盗门跟景溪四目相对。他闻到了景溪身上的酒气,眉头轻轻蹙了起来。景溪抓着防盗门的框框,轻轻地唤道,“哥,小杜骗我的对不对你没有说过让我退出歌坛。我的全球巡演才刚刚启动啊。哥,你不是说会一辈子对我好的吗就因为楚慕跟你睡了就因为那个贱人爬上你的床你就要这么狠心对我”陆泽明沉着脸,目光中夹杂着萧瑟的冷意。他并不想跟景溪辩驳什么。他决定的事情不会发生改变。景溪说着说着,蹲了下去,捂着眼睛小声的哭泣道,“哥。就算你不爱我了,你也不能封杀我啊。我已经失去你了,难道你让我连事业都丢了吗”景溪确实是喝多了,他能把车子安安稳稳的开到这里纯属万幸。此时他蹲在地上,白皙修长的两只手抓着铁栅栏,仰头望着陆泽明哭泣的模样着实让人心生悲悯。陆泽明垂在身侧的两只手蜷起,又松开,再握紧,再松开。景溪算是陆泽明从小看着长大的。说句玩笑话,景溪就跟陆泽明的童养媳一样。过去那些年,陆泽明疼他真是疼到了骨子里,没有不顺着他的时候。景溪偷用了楚慕的曲子,陆泽明替他遮掩过去。景溪说让楚慕以后给他写歌,陆泽明也应了下来,只是要求景溪下次发表歌曲时在作曲人上标上楚慕的名字。景溪答应的好好的,后来还是标的他自己的名字。陆泽明虽然觉得小孩挺委屈,但也没埋怨景溪什么。后来安排小孩出道,景溪私下里给小孩各种使绊子,陆泽明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实在看不下去了,就把小孩给送到了国外。陆泽明摸着良心说,他一开始就是看小孩可怜才收养了小孩,没别的心思,也不敢怂恿自己动别的心思。可景溪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找人去糟蹋小孩。顾云起那种人渣,打架斗殴,寻衅滋事,进过局子嗨过药,离过婚。景溪雇了这么一个人去糟蹋楚慕。两个人在门口对峙了约莫半个小时。景溪一直在喊哥。夜里的温度低,景溪又没穿外套,只穿了一件薄薄的衬衣,一边哭一边冻得全身发抖。陆泽明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打开了最后一扇防盗门。景溪仿佛见到了希望的曙光,他跟在陆泽明的身后走进去,主动扑过去圈住陆泽明的腰,趴在陆泽明宽阔的后背上喃喃道,“哥,我错了。我跟你好,我跟你睡行吗我以前是把事业看得太重了,我不懂事。你饶了我一回吧。”陆泽明不动声色的抬手拨开他,走到沙发前坐下。景溪不知是醉的,还是怎么的,精神有些恍惚,走过去继续跟陆泽明央求道,“哥,你睁开眼看看我啊。”他整个人贴在陆泽明的腿上,陆泽明拧着眉,一手攥住他的头发将他往后拉,“你知道自己哪儿错了你非跟一个小孩计较什么你有家有地位有人爱,楚慕他有什么啊我无非是给了他一些钱花,把他养到能独立的年纪。你怎么能让那么一个人渣去糟蹋他,你的良心呢”景溪鼓着两只哭得红肿的眼睛,声嘶力竭的吼道,“他活该谁让他当众污蔑我他根本不是表面上看上去那么单纯听话,他心机重着呢,他污蔑我,他一直觊觎你,想把你从我手里夺走”陆泽明拍着他的脸,冷声说,“那是污蔑你吗你敢说你跟乐队里的贝斯手没上过床我知道你性子傲,不甘心屈居做下面那个,我一次都没强迫过你吧。你背地里跟那个贝斯手搞过多少次你真以为我后来没调查过我对你的要求不高,你前面那玩意儿跟谁搞过都无所谓,我勉强认了。”景溪被惊得愣住了,陆泽明全部知道他确实不甘心做零号,所以他不乐意老老实实的跟陆泽明好,但又舍不下陆泽明给他的庇护。“就当是小孩在污蔑你,我当时给你留着脸呢。小孩揭发你之后,我立刻就让人把他送到了国外。我跟你说过,只要你以后不再犯,我就原谅你这一次。”说到这里,陆泽明把景溪从自己的腿上推了下去。景溪抓着的裤子不肯撒手,哀哀地唤道,“哥,我们几十年的感情啊。你不能对我这么绝情。”“再深厚的感情也有被糟践完的那一天。是你一步一步把我推开的。”陆泽明神色痛苦的揉着太阳穴。他那时差点儿把顾云起打死,他把楚慕重新带回国内。结果楚慕非要回头去找顾云起,逼急了两个人干了一架。楚慕掐着他的脖子霸道宣告道,“我跟顾云起怎么了我自愿的我不跟他在一起,跟你,你敢要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