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某一天我怕错了楼层,进到了八楼的办公区。那是个陌生的男人,很精干的模样,有双很亮的眼睛。不知道为什么我在这双眼的盯视下有种想逃的冲动。这男人有钟让人惊恐的威严。男人拧着眉,开口:“你叫什么名字,哪个楼层的还是混进来的”“我,我在七楼办公,走错路了。”我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跟他那么废话,按照姐以前的脾气,那是应该掉头就走的。男人的脸色稍稍缓和,松开手。我踩着高跟鞋仓皇而逃。一路没敢回头。集团公司周年酒会,我去晚了,到场的时候,总经理致辞已经接近尾声。我看着台上讲话的人,感觉眼熟,搜肠刮肚思索半天,就是想不起在什么地方见过。现在想想,原来那就是朱健美啊,而我竟然没能认出他,我低下头,小小声的说:“阿朱,我一直以为你应该还是胖乎乎的。”虽然道了歉,可是为嘛姐依旧有愧疚阿朱说他的手术很简单,将完全没危险,可我根本不信的,真是这样,阿朱父亲就没必要给我打电话了。但是,姐的演技绝佳,姐装作信了他的话。手术前第二天,我和鲁斯兰逛了超市,有说有笑的回到他的住处,打起游戏就忘了时间。晚上十点多,我接到了阿朱的电话,他沉默了半天,不甘心的说:“你们已经同居了吗能下来一趟吗我在楼下,咱们好好谈谈吧。”“有嘛好谈的回医院老实待着”我没有责怪阿朱的跟踪,也犯不着跟他解释自己同鲁斯兰的关系,只是让他赶紧回医院,有事明天说。“你不下来我就等一夜,我的车就在下面停着,你随时可以下来。”阿朱很坚决的挂了电话。“亲,你下去给我们韩总经理送个毛毯,就说我已经睡了。”我扔给鲁斯兰一条毛毯,根本没打算亲自下楼去见客。鲁斯兰的速度很快,一会就回来了,他说:“我下去时他本来倚着车门,一身黑,看起来挺酷的,可是,看到是我后,大黑天的竟然掏出墨镜戴到脸上,真是怪人。”怪吗奥列克也有这个习惯,那他算正常吗“滴滴”手机来了条短信息,展开来只有一句话:“黑夜给了我流泪的眼,可是你不肯看见。”我立马回到:“朱社长就是会拽词,属下甘拜下风。”“念念不忘,必有回响。”又一个短信息发了过来,还挺诗意的。姐的心果然是石头做的,眉头没眨一下,当即回道:“未曾缘起,何来不忘。”这一次社长大人终于消停了。我端起一杯水,浅浅的喝了一口,也打算告辞回家了。鲁斯兰整理了下衣装,挽着我的手走下楼去,阿朱的车已经不在了。天气有些冷,我缩了缩脖子,心里不由得一声叹息。也不知道姐到底是个啥命格,从小就命犯桃花,莫非姐前世是个桃花妖阿朱的心脏手术成功了,现在他的身体里保留这两个支架和一个起搏器。他说感觉自己换了个心,重新活了一次。二次人生的阿朱说:“这几年我一直在后悔,大学时放弃的太早既然我喜欢你,就应该死不要脸的继续追求下去。如今,历史又再次重演,原本我也想再去纠缠你,变成个为爱不顾一切的阿朱,可是,我还是做不来的。原来,我真的是君子。”从此,我的世界再没有阿朱。他移民去了加拿大,据说那边有大笔的财富等着他继承,有大把的妹子等着他去追。三个月后,阿朱从大洋彼岸发来一张明信片,洋洋洒洒的写了一些话:命运诡谲,很多东西,我们一再的追寻,却总是握不住,很多事情,我们一再努力,却总无结果,这便是佛家所说的求不得苦,你我都不能避免。收到这张明信片的时候,老妈已经第三千七十四次的跟我提起晓龙哥。“女儿啊,威海那边的珠宝金店就差一名老板娘啦,你什么时候能相通啊”我回了句:“五金店吧”“女儿啊,你的命真是比老妈高贵,生来就是金店老板娘的命”“这不还多亏您赐给我一张耐看的脸,你以为男人都那么有内涵的想要找心灵美不过您有一句话说的真挺对,你女儿我的命还不赖,遇到的基本都是高富帅,上辈子我肯定是做了大善事,这辈子有福报啦”老妈举起刀,正要切菜,当即停下手来,“为娘要是一失手在你那美丽的脸蛋上划一刀,女儿,你猜会如何”老爸进门来刚好看到这一幕,他打趣道:“你们娘俩演什么呢武侠还是言情”要不说自从我上大学离开家,我爸的幽默细胞全都突突突的跑了出来,没事就整两句硬词儿。我偎到老爸身旁,撒娇道:“苏教授,刚才我跟老妈说要给她找个俄罗斯女婿,她一生气就举刀砍来,乖乖,要不是您回来的及时,我们只有黄泉路下见了。”老爸赏了我一记爆栗子,“你这孩子,你妈不喜欢外国女婿有什么错我也不赞同你找个俄罗斯男人恶习太多”我瞪圆了眼睛,不认同也不说话。爸的这种思想算不算是因循守旧,顽固不化过了端午节没几日,便到了我的生日。生日的这天,韩文特意从总部赶来,送上一对宝石耳环作为礼物,顺便为之前他对我的无礼道歉。我笑了笑,“迟来的道歉我收下了,可是,韩董事,您瞧,我连个耳眼都没有,您要我把这东西往哪里戴啊”“我送你耳环,就是想有一天你能特意去穿个耳洞,也算是为了我吧。”韩文假装不在意地呵呵乐着,忽然面上一红,说道:“今天为你办了生日宴会,请了全公司的职员,你不介意吧”我介意。可是,纵使心中一百个不愿意,姐的脸上还是挂着笑容,点头说了声谢谢。那天的晚宴极度奢华,我居心叵测的将鲁斯兰顺路带了过去。公司里的女职员们本来是依依袅袅的围着韩董事打转,见到鲁斯兰进场,有些女职员便翩然飞到了我的面前,纷纷询问所带何人,鲁斯兰也不多说,大手一揽紧搂我的肩膀,一副占有的姿态。看着韩文阴鹜的表情,我甜笑着将手搭上鲁斯兰的腰,这无异于是向那班怀有非分之想的女职员宣布“他是我的所有物”,于是,无不嘴上夸赞“这个男人好帅”,脚下却又慢慢的移回韩文的方阵,毕竟有钱有势的董事长尚且单身,如果能引来青睐,将来的飞黄腾达指日可待。宴会结束,心情业已跌到谷底的韩文礼貌的表示想开车送我回家,我故作娇羞模样,羞答答的看着鲁斯兰,婉言拒绝了他的好意。韩文显然认出了当年的文学社社长,他深深看了鲁斯兰一眼,笑道:“苏小姐,你是打算要鲁斯兰送你回家吗”我点头,报以歉意的微笑:“恩,自然是他,从俄罗斯遇到他开始,我的真命天子就只有他一个人。”从宴会回家的路上,鲁斯兰的心情大好,他一直偷眼看我,并且莫名其妙的傻笑,像只爱喝油的小老鼠掉进了油罐子般的开心。“这个日本人很有心,可是他不适合你虽然也蛮优秀你难道对他一点感觉都没有吗”“恩,很优秀。”看着晚间的夕阳,想到小湿为我所做的一切,我不禁有些神情恍惚,“但是,我们之间没有火花,抱歉,感情的事不能迁就。”“苏,你和我有火花吗”鲁斯兰紧张地问道,眼里有着期待。“星星点点啦”我哥们似的拍了拍鲁斯兰的肩膀。鲁斯兰兴奋地抱住我说:“苏,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这小子,他不是连语录都读了吧。鲁斯兰抱着我足足有几分钟,见我不拒绝,他更是将头靠在我的肩窝,夜风中传来他温柔而轻和的声音:“苏,如果我说我想与你共度一生,你会同意吗”什么这是在求婚吗这也太草率,太不浪漫了吧我惶惶地推开鲁斯兰,看到他的眼中闪过一抹受伤的神色。“对不起,我现在还不想给自己找个丈夫,等等好吗。”“为什么不呢你有权利拒绝我。”鲁斯兰故做轻松地耸耸肩,“但是,我也有权利不放弃,继续做我认为对的事情,不是吗”晚风中传来鲁斯兰身上特有的肥皂水味道,我的心绪飘飞,感觉自己内心深处有什么如丝般随风而舞,也许,这个男人,并不是没有希望。、第五十章我常常会想鲁斯兰做外教给学生上课会是个怎样情形,但是我断然没有料到会是眼前这样的夸张。不请自来的外系女学生三四个人一张桌,混坐在教室里,各个春心萌动,让人想去刻意忽视都难。下课铃声一响,怀春的少女们立刻将鲁斯兰团团围住,七嘴八舌的提些跟学习毫不搭边的问题,有的女娃子更是干脆,直接将信交到鲁斯兰的手上,面色不红不白的,看那粉色的信封,想来也是情书。“鲁斯兰,之前真是小看你了,女学生们似乎都很喜欢你哦”我皮笑肉不笑地扒拉开一群色女,冲进包围圈,对鲁斯兰的受欢迎程度心有不满。鲁斯兰楞楞地看着我,有点不明白我说话的怪腔调从何而来,“苏,你在说什么,我受欢迎不好吗学生们喜欢我是好事啊”见我转头要走,鲁斯兰连忙错身从女生包围圈中挤出,追了过来。我心下忿然,气哼哼的开始小跑,头也不回的冲进一辆出租车。这头猪,怪不得总说自己的工作很轻松,是啊,能不轻松吗,天天有那么多粉丝围着转,还可以跟女学生们打情骂俏。晚上,老妈做了一桌子的好菜,荤素搭配齐全。见我只是咬着筷子发呆,一口也不下咽,老妈斜睨着我,说道:“女儿你在干嘛今天吃错药了吗横挑鼻子竖挑眼的,赶紧吃啊,这都是你最爱吃的”“是,我吃错药了”弄不好我今天的表现还会被鲁斯兰误会是吃醋,这可就大大的不好了。想到这里,我把关了一下午的手机按开机,决定给鲁斯兰去个短信解释下,刚打开手机,电话铃声就疯狂地响了起来,顿时吓了我一跳,不是吧,难道是鲁斯兰,难道他每一秒都在拨打电话不然为什么我才开机就能第一时间打进来电话号码显示的一大串的数字0,这是怎么回事我接起手机,电话那端传来一个温润的男声:“苏,你好,我是奥列克。”大脑有那么一段时间是缺氧的,我无法呼吸,没想到奥列克会在此时此刻找到我。“苏,是你吗苏,我是”奥列克的声音不是很连贯,应该是线路问题,我说怎么显示一串0呢,原来是国际电话啊。“是我”我的声音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涩涩的,见老妈在一旁贼眉鼠眼的偷听,我拿起手机进了自己的房间。“抱歉,苏,我早就知道你的联系方式,却一直没给你打过电话苏,你快毕业了吧我记得应该是今年毕业的。”奥列克这个大笨蛋,我都毕业一年了,他竟然问我是不是快毕业“奥列克,不用道歉我去年就毕业了,谢谢你还记着我。”我念新闻稿件一样回着话,心中却是希望他能问上一句:“过得还好吗我一直在想念着你。”“等等,苏,你今年不是大学五年级吗应该是今年毕业啊”奇怪了,不就是个毕业问题吗,为什么我感觉电话那端奥列克的声音有点惊慌的味道。“请容许我好心地提醒您,我们这里是大学四年制,这里是中国不是俄罗斯。”“苏”奥列克的声音变得有些酸涩,“你见到古石和宏了吧是不是也见到了鲁斯兰”“和你有关系吗”我口出不逊,“当然,见到了。”“苏,我不在电话里和你解释了,我会尽快办理护照和签证我会去找你答应我,在这段时间里,不要把你自己交给任何人。”奥列克话里有着某种哀求的成分,语气里是掩饰不住的担心。我冷淡的应了一声,挂断电话,心中却是五味搀杂,好一段时间里两眼直视,对着房梁发呆。奥列克为什么要赶来中国,两年了,他应该在俄罗斯与列娜老师结婚生子才是啊他到底要和我解释什么一夜无眠,我带着黑眼圈跑到鲁斯兰的学校旁听他的课程。昨天,他给我发了三十多条信息请我不要生气,又在我临睡前的半个小时里苦苦哀求能再次去听他的课。一进教室就感觉到不同以往的气氛,教室明显的被粉饰一新,学生们也在窃窃私语,黑板上写着今天的讨论话题,一看那行俊逸的俄文,就知道是鲁斯兰写的。“爱情是什么”我轻声地读了下黑板上的字,这个鲁斯兰,讨论什么不好,讨论这个,怪不得学生们都这样兴奋。忽然,教室外一阵骚乱,几个男学生七手八脚将一台黑色钢琴抬了进来,乖乖,这又不是音乐课,鲁斯兰也不是音乐老师,他们搬钢琴做什么随着钢琴进来的还有我们帅气的鲁斯兰老师,他今天穿了件白西服,西服兜里插着美丽的花束,整个人看起来俊美无铸。伴随着鲁斯兰的脚步隐约有滴答的口水声,教室里的女学生们已经开始眼放桃花,猛喷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