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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24(1 / 1)

然后才往前凑着低声说:“我爹说,每年年底请他杀猪不是要花五十块钱要是我哥学了老太爷也能少花些钱。”茂兰啧啧舌:“年底要杀七八十头猪,可不容易哩,莫看五十块钱多,爹可说了不是轻生的活儿。”冬儿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是这话,但是我哥结了婚要分出去哩,我爹也是想他学个手艺然后能自立门户。”茂兰默然,杨家大院当初挑了四十个佃户入住,经过几十年发展,现在的院里严格来讲已经远远不止四十户人。比如李家,现在只记了李明发一户,但是却有李大顺、二顺和三顺,三个儿子都结了婚却并没有分出去,现在李大顺家燕儿都五岁了,依旧在吃他老爹的老本。杨家供养这四十户,一年一户有粮三百,油五十,其他的布匹杂项直接折了现一年一户十元,要求自家做饭吃,也能拿粮油到大厨房入伙。如果是三口之家这些东西自然够嚼用,但李家大大小小十来口,都在大厨房吃饭其实杨老爹是贴本的。但是他也并不计较,吃饭的人多,做事的人也多啊,所以杨老爹并没有强行要求他们分家独立出去,但是也没有给他们补户的念头。一家子忙到年尾还是只落得十个大洋,但是吃喝不愁这已经比外面那些佃户强太多了。不过冬儿的爹想得更长远些,他想要自家儿子更有出息,既然不想他出去当个普通的佃户,自然要寻一寻别的出路。学杀猪,帮主家杀猪,就算真的不给工钱,依照杨茂德的性格也会高看自家儿子一眼,能混到跟田家兄弟或是伍哥一样地位,他就知足了。“我一直想问。”阿祖停手好奇的盯着茂兰:“咱们这里为什么只有年底杀一回猪啊那平日里都不吃新鲜猪肉”“也有吧,我听郝师傅说,逢集的时候他会杀头猪去卖,不过三星场上卖不完,玉山那边倒是可以,所以太热的时候他只有别个提前给他订了肉,他才杀猪。”冬儿说。“我晓得嫂子想问啥。”茂兰笑道:“我家冬日里头杀猪是为了年关头交军人税,而且那个时候正好要熏腊肉所以才年头上一起杀猪。”“而且冬日头莫东西喂哩。”冬儿把一个有小黑眼的胡豆挑出来扔进一旁的簸箕里:“现在见天的打猪草,冬日头可是莫得的,七八十头猪儿一天能吃得很。”阿祖虽然自己没喂过猪,但是以往隔壁的孙大娘她儿子在一个小纸厂里当工头,孙大娘也沾光在食堂里找了个工作,利用职权之便她在纸厂后头养了两头猪,平日里食堂的剩汤剩饭还有每日里去市场捡些垃圾都用来喂猪。冬日食物贫乏,市场里只能捡到写烂白菜萝卜头根本不够喂,孙大娘说老是让猪吃菜要拉稀减膘的,所以她总在秋收的时候买许多玉米杆子回来扎碎了堆在地窖里,玉米杆子是粗纤维不能直接用来喂猪,不然猪吃了反而掉膘。她是怎么处理来着阿祖微仰头仔细回想,好像是先把清洗好的干稻杆切成小段和玉米杆饲料混合,装进一口大缸中,加温水以一份水浸一点五份料,把将饲料浸湿紧紧的压实,上压重物然后封闭缸口,闷五到七天发酵后取出来喂猪。孙大娘还说,如果开缸以后只酸不香,没有酒曲香味就是因为密封不好,不能用来喂猪。阿祖以前总受孙大娘照顾,所以常常假日里给她帮些小忙,这制作冬日的饲料她也是见过的,想到这里她转头问茂梅:“四妹,我看灶屋里每天都要烧很多玉米杆,你们不用来喂猪吗”“那东西咋能喂猪”茂梅被她问的一愣:“公玉米杆吃起来倒是甜的跟甘蔗一样,这结了玉米的玉米杆子跟木柴一样莫味道,猪能爱吃”阿祖见过孙大娘收来的玉米杆子光秃秃的,她那里能分辨出公还是母的,想了半天只得摇头:“我也不懂,只是见别人堆在地窖里,冬天的时候取出来发酵以后用来喂猪。”“哎呦,要是真能用来喂猪就好了。”冬儿笑道:“咱们地里的玉米杆子可不少哩,每年用来烧火都能用到二年的五月间。”“嫂子不如去问问我哥”茂菊从阿祖手里夺了铁椎子:“他看了不少农书,说不定晓得些里头的门道。”阿祖嗔怪的拿回她夺走的锥子:“也不急这一会儿,这时间他大概在跟公爹下棋哩。”虽如此说,她到底把这事情放在了心上,晚上回房两人都洗了澡坐在窗边纳凉,阿祖把用玉米杆子喂猪的事情和杨茂德细细的说了一遍。男人听的认真,目光停在阿祖姣好的脸庞上,等阿祖说完她自己使劲的呼扇了几下手中的扇子驱散脸上的热气。“这个事情我也听人说起过。”杨茂德斜长的眼眸微眯着向后靠在竹椅的靠背上:“但是发酵这一块儿没你说得这么清楚,但是你也有没明白的地方。”他手指磕了磕扶手:“就问一点,那窖藏的玉米杆子取出来的时候是不是还是发青的”阿祖回想了一下点点头。“我们烧火的玉米杆子是干枯发黄的,我听说起这事的人说过,要窖藏玉米杆子的地窖是经过特殊处理的,放上几个月还能保持一定的含水量这种窖藏方法叫青贮,而且青贮的饲料多用于喂养反刍动物,而猪不适合。”阿祖还真没进过孙大娘家的地窖看过,闻言嘟了小嘴:“但是我真的见过她用玉米杆子喂猪。”“橘生南则为橘,生于北则为枳。”杨茂德微微笑道:“一方土养一方人,考虑到环境、气候、风俗,这些不同自然生活的方式也就不同。”看阿祖有些气闷,他伸手摸了摸她光洁的脸蛋:“我不是不想冬日养猪,只是不合算而已,产出和消费要挂钩,不然种得再多卖不掉也只能留着自己吃而已。”“自己吃也好啊。”阿祖想起大厨房寡淡的一日三餐。杨茂德在心里叹了口气,这个傻丫头,大环境如此,人人都还在吃不饱而你家却天天大鱼大肉会招人恨的。比起外面的人杨家大院的佃户已经非常幸福了,在这个乱世里幸福可是一种罪过,足以引来灾祸。看着阿祖晶亮亮的眼睛,这些话他说不出来,只得掩饰的拿了桌上的书:“不用在这上头纠结,要想喂猪冬日头多种些萝卜,浪费点油枯而且。”“真的不再想想”阿祖凑过去挡了他的视线:“今年罂粟没了,但税不是还要交多喂点猪,镇上卖不掉不是还有县城而且做了腊肉也放不坏。”原来她是在担心这个,杨茂德嘴角嚼起笑意:“莫操心,换税的事情我已经给孙保长写了条子,这个月送油的时候让伍哥去区政府问问。”阿祖啊一声蹦起来:“这月是不是还得我去”“我自己去。”杨茂德摇头:“正好去找马医生看看。”“但是你现在夜里还会发作啊。”阿祖忧心。“嗯,没事,反正夜里就到县城里头了,我不住大伯家头和伍哥一起住旅馆就行,你找套衣服给我带着。”他揉揉阿祖纠结起来的眉心:“莫担心我,你不是打算好好跟着妹妹们学做豆瓣酱”阿祖立刻被转移了话题,说起今天制作霉豆子的事情。、家常的吃食泡过一夜的胡豆瓣和黄豆皮都皱皱的,胡豆皮漂浮起来豆瓣沉在水里,茂兰用手指捻起一个掐了掐,发现只剩下略硬的芯儿,才满意的点点头。清洗干净的黄豆被倾倒在大大的蒸笼里,这些豆子会上锅蒸透然后制作豆豉,而胡豆瓣被晾晒在干净的簸箕里滤干水,再倒在铺满南瓜叶的竹床上,推散均匀再盖上一层南瓜叶,竹床被抬到阴凉处发酵,时间为七到十天,直至蚕豆瓣长满毛霉。蒸黄豆的蒸笼持续了两个钟头,等茂兰捡了一颗用手捏了捏,豆皮里已经全部糊化才熄了火。倒进大木盆里凉至微热,然后取酒曲拌匀均匀,盖上一层布又搭上一床棉被在才抬进屋里,接下来每个八个小时翻曲一次,主要是为了疏松曲料,增加空隙调节温度,防止高温引起烧曲或杂菌污染。等到豆子上布满菌丝和黄色孢子时,便可以搬出来用水清洗,只要洗掉表面黏滑物即可,这是为了清除苦涩的味道和让豆豉色泽更加好看。再用食盐调配少许青矾用水化开开始闷料,这个时间将持续十二个小时,结束以后就是用罐子把它密封起来放置十五天让它发酵,最后取出来用手捏成团状,放进稻草杆编制的小网兜里一个一个的分开打结,一串串悬挂在屋梁上晾干。这样的豆豉无论是烧鱼蒸肉,还是炒菜都非常的咸鲜美味。而霉好的胡豆瓣被合着毛霉一起抬到太阳下暴晒,干透了才收进袋子里,只等八月辣椒出世就可以腌制豆瓣酱。农家的生活平淡而温馨,油坊里又出了一次油,这回依旧是阿祖在记账,杨茂德搬了凳子在一边帮着数鸡蛋。“库房里攒了不少蛋了,上一批腌的咸蛋啥时候好”杨茂德问兴致勃勃在一旁观看榨油的茂兰,三姐妹还是头一次进榨油坊,那新鲜劲儿跟上月的阿祖一样。“咸蛋早就好啦,松花蛋还得等几天。”茂兰头也不回,只拍了拍身旁兴奋得直蹦脚的茂梅。“那把咸蛋翻出来,明天带着。”等到下午阿祖和三姐妹,还有田二婶带着几个妇人回了原来杨茂德的院子,开了右厢房的门,阿祖才发现原来这里是腌渍咸蛋皮蛋的库房。半人来高的大肚坛子,两个妇人合力才能抬出来,揭了盖子阿祖闻道浓郁的花椒与大料的香气,还混合着淡淡的酒香。小心翼翼的把坛子里的老水倒进盆里,露出浸泡在里面圆滚滚的鸡蛋,茂兰先捡了一小篮子递给阿祖:“嫂子,晚上熬了红薯粥吃咸蛋咋样”阿祖欢喜的应了放到一旁,然后帮着从缸里取腌制好的咸蛋,五坛子一共两百多个,把洗刷好晾干水的鸡蛋重新放进去,阿祖看着田二婶学习调制盐水。“喜欢味道重的就多放大料,不喜欢的就多放花椒。”“要想咸蛋好吃,盐要放足。”田二婶又倒了大半袋粗盐进去用手搅拌:“直到水里的盐化不掉了才算可以。”“坛子口要封紧了,莫事莫要揭盖盖,这样就能少些臭蛋。”沿着缸边缘将盐水倒进去没过鸡蛋。腌制好咸蛋,一个妇人提了一大桶熬好的料水进来。“剩下的用来包松花蛋。”田二婶往木盆里加了一瓢草木灰,一瓢碱面,最后是石灰和黄泥的混合物,然后舀一桶里的水搅拌:“这水是用桂南、丁香、山楂、豆蔻、良姜、茶叶、桂子、大茴、花椒熬出来的,哦,还要多放盐。”调制好的糊状物用来包裹鸡蛋,然后放进坛子里码好:“轻拿轻放莫打滚儿,在坛子里闷个七八天就能取出来堆在屋头,再等个三十来天就能吃了。”阿祖看到屋的一角码放整齐的松花蛋,足有七八百。田二婶抬了坛子进来冲那里扬扬下巴:“那一堆堆还要等几天,其实这哈儿也能吃,就是有些蛋心是稀的。”跟在后面进来的茂梅搭话:“我喜欢吃这种,把松花蛋下锅煮了再吃,蛋心不稀而且还莫得好冲的碱味道。”“有啥子你不喜欢吃的说看看”茂菊走过去拿了两个然后转头取笑她。“嫂子。”茂梅不理她攀了阿祖的肩膀:“我从外头库房找到白芝麻了,啥时候做糖啊”“想吃就现在做呗。”阿祖笑道:“正好做了尝尝,要是不好吃明天喊你哥带点外头买的点心回来。”“肯定好吃”茂梅赶紧推了她往后厨房走。灶口里点了茅草,茂梅又塞了一把玉米杆子便站起来看阿祖炒芝麻:“小火炒,大火焦了就发苦。”炒好的芝麻微微发黄香气扑鼻,阿祖把它用碗装起来放大一边。“先用姜擦擦锅,然后放一少点油。”小磨的芝麻油香气扑通,阿祖又倒进两斤糖:“还是要用小火熬。”用锅铲不停的搅拌不一会儿便融化成浅褐色的汤汁,把炒好的芝麻放下去快速的翻炒沾染糖汁,然后装进一个抹了油的长条铁盘中,滚烫的糖料上盖了一层油纸,然后用擀面杖碾压平整,凉直微温用菜刀切块。茂梅已经迫不及待的拿了一块开吃:“啊,好香芝麻和糖都炒的刚刚好,一点都不苦。”“光炒芝麻有些浪费,其实应该再加些花生、瓜子或是松仁。”茂兰说着也忍不住捻了一块放进嘴里。“花生糖、瓜子糖其实都是这么做的。”阿祖擦擦手:“很简单吧,就是火候掌握要注意一些,但是炒炒米糖最好自己熬麦芽糖,比白糖有味。”“凉透了才能更松脆吧”茂菊吃了一小块儿就去取了白瓷的小罐子过来往里装。“留些给我。”茂梅赶紧说着,去取了个白色盘子过来:“我拿点给爹和大哥尝尝。”说着装了一盘端了就走,茂菊轻声嘀咕着:“死丫头,一下拿了那么多,晚上干脆莫吃饭算了。”晚餐的桌上杨老爹对阿祖的手艺大加赞赏,但是婉转的表示了四川只有过年的时候才会做糖,茂梅翻着白眼:“嫂子莫理他,小气死了。”“嫂子做了好多放在罐子里,爹就莫要吃了,等过年再做吧。”茂菊剥了一个松花蛋放到阿祖面前的小碟子里,又浇上醋和新煎的红油:“嫂子,要蒜泥不”阿祖点头,她又舀了一勺蒜泥浇在上面。“你嫂子做芝麻糖那是为了我和你哥喝药的时候吃的,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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