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笔趣阁>综合其他>阿祖> 分节阅读 45
阅读设置(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设置X

分节阅读 45(1 / 1)

信的女人瘪瘪嘴:“哪有一个坟里埋两辈人的,回头逢年过节我家娃儿给他堂婶子上坟磕头,不是连堂弟娃儿也拜了”原来这个女人是徐新文大伯家的大儿媳妇,她家的儿子徐新文家的娃要叫一声堂哥的。“逢年过节的上坟磕头”徐新文一听这话就一头鬼火:“那你家今年有没有去给我爹上坟莫说是庆娃子的堂婶,我爹你还要喊一声二伯。”“莫扯那些歪歪,反正你想要你家娃埋到徐家祖坟里就要再添一块地。”说话的男人就是刚刚跟出来的那个徐新文的堂哥徐新勇:“都是老徐家的人,你用地我们不说啥,补我种子钱一块地三个银元。”徐新文气愤的上前就一把楸住他的领口:“滚球一块坟地莫得三分,你家用的啥麦种值三个银元”那男人眼睛溜溜的转了一圈:“你管我用的啥麦种,反正我家每年从那块地上收的粮食就那么多,你要不补我种子钱我就不腾地把你,有种就莫把你媳妇和娃儿葬在徐家祖坟地里。”“你个狗东西,不是人。”徐新文攥紧的拳头上青筋直跳,血红瞪大的眼睛像是要吃人一样。伍哥赶紧从后面架住他的双臂:“你老实点,进枪队的时候就说过不许随便打架,少爷在这里哩。”“咋就是当着杨少爷的面我也是这话。”徐新勇护着头脸心虚的瞅了瞅杨茂德:“我家又没少交租,杨少爷也管不到徐家屋头的事。”杨茂德冷冷的盯着他看了片刻:“我是管不到你家屋头。”“徐新文把麦种钱补给他。”徐新勇夫妻两个露出得意的笑意,杨茂德拉开伍哥的手:“你家种祖坟那点地就能有这么好的收成,这么说来养活你们一家是绰绰有余的,明年,哦应该说今年,就不要从我家租地回去种了。”伍哥听完杨茂德的话低头闷笑起来,用手使劲拍了拍徐新文的肩头,一旁的孙私娘这时也咳了声开口说道:“我让鑫娃儿做了小匣子,可不是要把娃儿和他娘葬一起。”“这世上最重的就是父母缘和儿女债,两好就是缘,对不上就是债。但是不管是缘还是债都是带不走的,人死吹灯灭,空手来最好就能空手走。”孙私娘拍拍新文媳妇的老娘:“活的人莫要留,死的人也莫要留。”“这娃儿要送去明洞,你回头打几斤香油过去添个供奉,后头的事情就交给他们办。”孙私娘说的明洞是三星乡边的一个公祭,有孤儿寡老或是外乡人死了会送到这里,明洞实行火葬,有挂念的无非就是送几斤香油过去,在供桌上点盏油灯有思而不具名。徐新文擦掉眼角的泪水应了一声,然后从口袋里摸出三个银元抛到徐新勇脚边,冷笑一声:“拿去,看看这三个大头能养活你家不。”银元落地的脆响久久回荡在清冷的冬日空气里,片刻就听到一声干嚎:“杨少爷杨少爷你不能做这事,你这是要断我们一家的活路啊”杨茂德背着手跟伍哥晃悠悠的往外走,伍哥回头呸了一口:“活该。”然后转头看看杨茂德:“真要收了他家的地”“你就是个刀子嘴。”杨茂德斜着眼睛瞟了他一眼:“放心,他家那厚脸皮的老头子明天肯定就会求到我爹跟前去,没脸没皮的人啥时候都饿不死。”正说着就见茂兰提着裙摆小步的跑了过来,远远的看到杨茂德和伍哥就挥了挥小手:“大哥,赶紧回主院,大伯家来人了。”“今年这么早”杨茂德快走两步过去扶住她。茂兰仰头一乐露出两排洁白的小牙:“大堂哥和大堂嫂都来了哩。”说着转头看了看伍哥脚上的棉鞋,抿嘴给他了个笑脸。笑得伍哥一股热气从暖烘烘的脚底板一直透上了头皮,油黑的脸膛变得刺啦啦的。、杨茂泉夫妻回到杨老爹的屋子里就看到,杨茂泉和他媳妇儿两个正围着火盆陪大家说着闲话,大堂嫂带着些谄媚的笑拉看着阿祖身上的毛衣:“啧啧,不是我夸,这比商场里卖的都细致,真的是弟妹自己织的”“唉,我还以为堂弟一家在乡下受了苦哩,看看这穿戴,城里的小姐也比不得。”“哟哟,瞧瞧这镯子,水头多好。”她拨弄着阿祖手腕上的白色玉镯:“要我说弟妹这么白的皮肤还是要带绿玉才相称,你看我,熬日子熬得又黄又瘦,也就带带这白玉的东西。”“呵呵,堂弟妹把镯子给我带带看呗,要是称头回头我也喊你堂哥买去。”阿祖不自在的把手抽回来,这个初次见面的堂嫂子笑得好假,这比哭还渗人的笑声让她汗毛直立。看到杨茂德进来,阿祖赶紧站起身往他身边凑凑:“你回来了你在这里陪堂哥堂嫂,我去厨房看看。”说完也不等杨茂德开口,便扶着茂兰的手把她也带了出来一边小声抱怨:“你们三个鬼精鬼精的,一个跑去找人两个跑去烧茶,就把我留在屋头。”“这个大堂嫂好烦人哩,刚结婚那年跟大堂哥来拜年,说话阴阳怪气,吃饭挑东挑西,走的时候还把茂梅那年新添的一支簪子顺走了。”茂兰讨好的晃晃阿祖的手:“我们三个现在看到她就想躲,往年都不见她来,今年也不晓得又犯了那方的邪神。”说着话出来看到院边上还没走远的伍哥,便出声叫住他:“伍哥,我爹说叫你拿钱去外头,把送大堂哥他们来的滑竿打发走。”说着又嘟起小嘴:“这都是什么人啊,租个滑竿还要我家给钱。”伍哥点头答应又问道:“那明天还派人去双凤接杨县长吗大公子今年来了,杨县长是不是就不回来了”“要去接。”茂兰回头瞥了眼屋里:“那个晓得这两人抽啥风,说是去堂嫂家拜年赶上有顺道过来的车,切,堂嫂子家就在县城头,啥顺道车能顺道这边来估计又闯啥祸,来找我哥给他擦屁股。”这事还真被茂兰猜准了,屋里面杨老爹靠在躺椅上昏昏欲睡,大堂嫂翻捡着桌上待客的瓜子糖果,一边不屑的撇嘴,屋角落里杨茂泉拉着杨茂德窃窃私语着。“唉,你是不知道啊,那哪里是一个乱字说得清的”杨茂泉挠挠下巴:“举个例子说,一块布上午是百法币,你看中了想要买等跑去店里就涨到了千法币,你还想买跑去银行取钱回来就变万法币了。”杨茂德往后一靠:“这也是意料中的,从二四年开始推行纸币兑换银元,从原来的十四角到现在六十角,说实话我还觉得能坚持这十多年到今天才崩了真是不容易。”杨茂泉有些惊异:“这个你也懂”他还是这次亏了钱找了个银行的老钱串子,解说了半天才有些明白其中的道道。“你不懂不懂你也敢掺和进去做生意”杨茂德啪一巴掌拍在他的肩膀上:“乱世头只有黄金和白银才是硬货,大伯没教过你”“这不是,在川里一直都没出过问题嘛。”杨茂泉讪讪一笑:“他那边说拿货的是正规单位,走账也是通过银行,现在银行只认法币。”“结果呢刚把大洋兑换了法币就碰到法币贬值”杨茂德用指尖点点眉心:“最后剩下多少”“换的法币基本上算是成了废纸,跟我同去的哥们喜欢收藏外币,换了些日本的龙银、墨西哥的鹰银、英国的执叉银,如果不是他,我们两个估计撂在外边回都回不来。”杨茂泉搓搓手掌:“货是一点都没拿到,那个袁经理也没了消息。”“你”杨茂德被气的一哽,转头看看迷瞪着的杨老爹压了压火气:“那是小十万银元,这事你难道还瞒着大伯”杨茂泉苦着脸:“不瞒着能咋整我爹晓得了估计要把我淹死在巴州河里。”“这事找我也没办法,十万那是十万你个疯子。”杨茂德气结:“最多就算我借给你的五千银元打了水漂,再多我也没办法了。”杨茂泉赶紧拉住他的手:“弟娃儿,亲弟娃儿,这回你可一定要帮帮老哥。我把你堂嫂子的嫁妆首饰都典当出去了,我娘年前也回赵家去帮我想了办法,现在就差四万的缺口。”杨茂德拍开他的爪子:“老老实实跟大伯说,吃一堑长一智你得了教训,回头被大伯晓得了还不是一样收拾你”“你又不是不晓得我那老爹,也就今年把我调进县办公室他才给了我点好脸色看,要是晓得我又在外头闯了祸,收拾一顿倒是小事说不定跟老四一样被撵到乡场上去。”杨茂泉疲惫的揉揉眼眶:“帮我这一回,最少最少等到我把新长街上那个铺子租出去,一年的租金也有八千到一万,剩下的我再出去想想办法。”“新长街的铺子”杨茂德想起上回进城看到的那个关了门的门面儿:“准备开烟店的那个”“嗯,那铺子原来就是陈维钧拿来入股的,哦陈维钧是计教科陈科长的儿子。”“烟店都开不起来了,铺子还不还给人家”杨茂德伸手提了桌上的茶壶轻飘飘是空的,看看磕得满桌满地瓜子壳的堂嫂子,估摸着茂兰她们是不会主动送茶进来。杨茂泉咧嘴笑笑:“陈维钧就是跟我去拿货的哥们,当初这铺子就签了两年的租约,这事情他说自己也要担些责任,所以暂时没说收铺子的话。”“就算铺子租出去一年有一万,剩下的你能想啥办法”说着对堂嫂的方向努努嘴:“不是连堂嫂子的嫁妆首饰都典当了”看来要提醒妹妹和阿祖把自己的首饰匣收藏好,他这堂嫂子可不是个省心的。杨茂泉巴巴的望着他,眼神里分明的写着他这不就是在想办法么。“你真是。”杨茂德拍拍额头:“你到底懂不懂啥叫合伙做生意”杨茂泉愣愣的看着他,不明白他说的啥意思。“合伙做生意,就是挣钱分成,赔钱分担。”杨茂德深吸一口气:“天下哪有稳赚不赔的生意为啥十万的亏损你一个人都认了”“要真是进了货卖不出去砸手里,那当然是做生意赔了,但是这钱是因为我兑换法币赔了的,当然我要负责。”杨茂泉在县城的公子圈里混的开,除了因为县长老爹,也有他这耿直个性的原因。“货币风险也是生意风险的一种啊,老哥。”杨茂德非常想给他讲一讲其中的道理,但随即想起这位读书时数学从没考过三十分,便放弃了:“你回去先跟你那些朋友讨论讨论,你这又典首饰又到处借钱,已经是拿出最大诚意了,他们也该出点力才是。”“不行不行。”杨茂泉死倔的直摆手:“我已经跟他们说了,这回的事情我要负责。”“好,那你自己负责。”杨茂德拍拍膝盖站起来,扬手打断杨茂泉想要继续说的话:“别说算你从我这里借钱的话,借钱借钱那就是要还,你一个月有多少收入打算拿啥子还”杨茂泉被他堵住了嘴支吾了两声,杨茂德已经快步走到门口大声冲外面喊:“兰子,还不倒茶来中午招待堂哥堂嫂吃饭,我要到徐新文家去看看,就不回来吃饭了。”茂兰应答一声,有些不情不愿的和妹妹们出来,端着早已煮好都放得只有几丝热气的醪糟汤圆,杨茂泉说了半响嘴巴也干了,便端起碗呼噜噜一口气喝了半碗,才看着杨茂德走远的背影问:“他去哪里中午还不回来吃饭”茂兰嗯了声:“外院徐家的新文嫂子难产死了,他家中午待客,我哥要留在那边。”“哎呦死人”堂嫂子咋呼一声,把手里端的碗哐当丢到桌上:“外院都是佃户吧死了人还不赶出去这大过年的多晦气。”茂菊用手巾掩在嘴边轻咳一声才嘟囔说:“你们两个上门才晦气哩。”到吃午饭的时候,阿祖和三姐妹都把新年里戴的首饰取下来收好,新衣外面也穿了平常厨房里忙活的围裙。饭桌上堂嫂子看看阿祖光秃秃的双腕问:“咦,堂弟妹你刚刚带的白玉镯子哩”阿祖笑笑:“中午帮忙烧火怕碰坏了,所以收起来没戴。”“哦。”堂嫂子掩着嘴笑道:“回头你拿过来我给你堂哥看看,那个样式我中意得很,等回了城里也照样买一个。”杨茂泉满心惦记这欠账,听了这话一口闷酒训斥道:“买啥买,光晓得花钱,你说你过年光买衣服就好几套,年初一一套,回娘家一套,过来这边又换了一套。”堂嫂子抚了抚身上酒红的细绸小袄:“咋,嫁汉嫁汉穿衣吃饭,我就买几套衣服还招你抱怨”杨茂泉咬咬牙瞪她一眼,又看了看嘬着小酒的杨老爹低声说:“吃你的饭,一桌子菜还堵不住你的嘴”“切,除了腊肉就是腊肉,那个稀罕”说完咬着筷子靠近杨茂泉问:“你把我的嫁妆首饰拿出去典当了,说过年来老家要了钱就赎回来,还给我多添几件。”瞥了眼低头吃饭的阿祖:“我就要刚刚堂弟妹带的那种白玉镯子。”“吃你的饭。”杨茂泉怒视她一眼然后提了酒壶:“二伯来,我再敬你老一杯。”杨老爹笑呵呵的掩了瓷杯口:“喝不得了喝不得了,再喝又要咳嗽,你自己倒上。”“哎。”杨茂泉乐呵呵的把自己的酒杯倒满:“听我爹说二伯家今年没有熬烟土”“嗯,头前着了场火,种的罂粟都烧掉了。”“哦,那也没关系。”杨茂泉举举杯子:“今年粮价涨了,就是少了烟土秋粮也能卖不少钱。”杨老爹呵呵笑看着他不搭话,这娃儿月月看着杨茂德往城里送油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