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一直红肿着,而刚好这天惠嫔来兰林宫看望荣妃,巧翠见她不开心就假装不经意地问了几句,而荷露正处于委屈愤怒之中,再加上巧翠之前对她也是照顾有加,于是她就一股脑地抱怨了一顿。而没想到的是巧翠走的时候竟然暗中塞给她一张纸条,让她晚上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去关雎宫,惠嫔有事找她。对于惠嫔这个人她多少也是听说过的,惠嫔宫里的宫女都说她柔弱温柔,对待宫中下人也极为宽厚,但荷露一直都半信半疑,她总觉得惠嫔不是大家口中的那么善良的女人,虽然心里对惠嫔的看法不是很好,但她当晚还是去了关雎宫,也许她潜意识里知道这是她上位的一个好机会,哪怕是不择手段。那晚过后她的人生确实变了,变成了一个叛徒,一个杀了自己主子的杀人犯。“你是说,荣妃的死与你有关,而你做的一切都是听从惠嫔的意思”朱钰沉着脸问。“是的,在荣妃娘娘的被褥上撒上些许花粉从而引发娘娘的病症,并且在娘娘病了后偷偷在娘娘的食物里加上少量的鱼肉末从而使荣妃娘娘哮喘加重,而奴婢所做的这一切都是听从惠嫔的吩咐。”“你你胡说,你这是血口喷人。”此时的惠嫔再也不能保持冷静了,大声呵斥着荷露。荷露露出一个讽刺的笑容:“怎么,现在您不承认了,您忘了当初对奴婢的许诺了,您贵人多忘事可奴婢还记得清清楚楚呢,您说只要奴婢办好这件事就将奴婢举荐给皇上,让奴婢也试试上位者的滋味,对了,奴婢身上还携带着您当时赏给奴婢的金簪呢。”说完就从衣袖里拿了出来,双手捧着给皇上过目。朱钰看了一眼没有说话,而一旁的皇后出了声:“可是你还是没有解答本宫的疑惑。”“荣妃死后,奴婢就一直等着惠嫔那边的消息,有一天奴婢终于等来了巧翠,巧翠告诉奴婢,等荣妃这事一过惠嫔就会将奴婢调去关雎宫,让奴婢再多忍耐一段时间,当时巧翠还带来了一碗燕窝,说是惠嫔赏给奴婢的,还要奴婢马上喝了,但当时奴婢身体不舒服就说过一会儿喝,想来巧翠觉得如果一直逼奴婢喝的话会引起奴婢的怀疑,就没有再强求,但走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要奴婢一定要记得喝,巧翠刚走奴婢就被叫去做事了,当奴婢回到房间时就发现和奴婢同屋的宫女竟然被毒死了,而桌上的燕窝已经空了,那个时候奴婢才知道惠嫔是想要杀人灭口,奴婢很害怕,就想要连夜逃出宫,结果还没走出兰林宫就被杨选侍发现了,后来奴婢就一直被杨选侍藏在兰林宫的侧殿中。”惠嫔气得都要咬碎了牙,没想到这荷露就没出过兰林宫。“她说的是真的吗”这次朱钰略过惠嫔,直接问的巧翠。“这。”见巧翠支支吾吾地样子,朱钰的神色更加阴沉了:“难不成你还想进一次宫正司吗。”听到宫正司这三个字,巧翠不由打了个寒战,那个地方她这辈子都不想再进去了,想到这儿她忙回道:“是真的,荷露说的都是真的。”“你”惠嫔转过头怒视巧翠。巧翠不由低下了头,话语中带着颤音“娘娘,对不起,宫正司真的太恐怖了,奴婢宁愿死也不愿再进去一次了。”“皇上,这是一个阴谋,一定是她们收买了巧翠想要陷害妾身,皇上您不要被她们蒙蔽了啊”“害的瑾婕妤落胎是一时冲动,而荣妃的死又是别人的陷害于你,你还有多少套说辞等着朕,你真以为朕是傻瓜,会一而再再而三地相信你吗”朱钰的怒气显然到达了极点,“许惠,你陪伴朕多年,朕不是不知道你的小伎俩,但只要不触及朕的底线,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算了,只是没想到你竟变得如此心狠手辣,接二连三地害人,朕以为你是内柔外刚之人,却不曾想你的心竟是比石头还要硬,你这般毒妇,朕岂能容你继续留在后宫兴风作浪。”“毒妇皇上,您竟然说妾身是毒妇”惠嫔一脸不可置信地望着朱钰,她可以忍受任何人的指责,却唯独除了他,而如今这个她放在心坎上的人,竟用毒妇两字来形容她,不带一丝感情的语气使她仿佛置身于冰窖中,她再也没有那个力气去辩驳,去争斗,人终究都是那样,当失去了支撑自己的信念时,便再也坚持不下去,她仍然看着朱钰,眼中神采暗淡,虽然泪水早已模糊了她的视线,但她却觉得自己从未有今天这般看清过朱钰,“没错,是嫔妾害得瑾婕妤流产,也是嫔妾害死了容妃,听到这个答案您满意吗您说嫔妾变得心狠,那您有想过嫔妾为何会变成如今这样吗,因为嫔妾犯了一个一生中犯得最大的错,如若不是那个错,嫔妾也不会见到那个人,爱上那个人,更不会执意进宫。”“当年朕并未强迫你入宫,也从未给过你任何暗示。”“是啊,您是从未强迫过妾身,是妾身一心要跟随您,您只是接受了罢了,但是,皇上,您扪心自问,当年沈俪接妾身入宫,真的只是她的意愿吗”朱钰撇过脸去不再看惠嫔,沉默了很久终是说道:“许惠,你犯的罪不可饶恕,但是看在你为皇家诞下皇子的份上,朕今日只将你贬为庶人,今后你就搬入冷宫,好好悔过去吧。”惠嫔惨淡一笑,没有再求饶,这样的结局她早就想到过了,只是终有一人她还是放心不下,“妾身自知罪孽深重,不求皇上原谅,但三皇子还小,又性子单纯,以前我没尽到母亲的责任,今后也没机会再弥补,今后还希望皇上能善待三皇子,莫要因妾身之错而迁怒三皇子。”“你放心,承恩是朕的孩子,朕不会因你而苛待他。”听到朱钰的承诺,惠嫔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叩谢皇上后便主动跟着宫人离开了。“贤婕妤,朕没要她的命,你会怨朕吗”涟依抬眸:“皇上有自己的考量,妾身不会怨皇上,妾身要的只是还姐姐一个公道。”朱钰点了点头,涟依见没有什么其他事了,便给杨选侍使了个眼色,两人默默退了出来。出了凤仪宫杨选侍忍不住长长的叹了口气,脸上浮现出了真心的笑容:“您知道吗,七年来我的心情从未有今天如此畅快过,那片在妾身心里漂浮了七年的乌云终是散了。”涟依看了她一眼:“可是惠嫔还活着,你难道就不怨”杨选侍摇了摇头:“比起死,在冷宫中孤独终老才更痛苦。”涟依笑了笑,突然话锋一转:“不过能让荷露开口,你的本事也不小嘛。”杨选侍一愣,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就冷静了下来。“她本就被那个宫女的死吓破了胆,妾身只不过再吓了吓她,她就全说了。”涟依不置可否地淡淡一笑,这宫里的女人哪个不会使些手段呢,只要结果是好的,她也难得再去追问杨选侍。而凤仪宫内,朱钰坐在榻上,脸上竟浮现着类似悲哀的神色,良久才问了句:“婉柔,朕当年迎她入宫是不是真的做错了。”婉柔是皇后的闺名,朱钰私下一向如此称呼她。皇后不愿看见这样的朱钰,转过头去,说“这条路是她选的,怪不了您。”“你应该知道朕指的是什么,当年纳了她不过是为了利益,如今朕已是天子,不再需要许家的财富,但是许家的女儿却落到了如今的地步,朕也是人,也会感到内疚。”“皇上曾说过为了社稷江山必须要做些取舍,既然您早已做好了觉悟,如今就不应后悔。”朱钰苦笑,是啊,身为帝王就应该抛弃一些不必要的情感,今天是怎么了,竟会因许惠的话而心生感触。“三皇子十二岁后朕就会让他搬离皇宫,在这之前就交给你照看了。”皇后应承了下来,朱钰准备离开,走了几步后又停了下来,低声说了一句话,宫人离得较远没听清,但皇后却是听清了,嘴角勾出一丝苦涩的弧度,喃喃道:“我的心比惠嫔还要硬吗,也许吧。”、往事不可追许惠被打入冷宫也有几天的时间了,涟依得了皇后的准许去冷宫见了许惠一面。本来锦瑟是不放心涟依单独进去冷宫的,但涟依很坚持,锦瑟也没法,只好在宫外等着。“没想到第一个来见我的人是你。”见到涟依,许惠毫不掩饰她的惊讶。涟依没有答话,只是默默的打量她,不过短短几天,许惠就已经憔悴了许多,精神也不是很好。感觉到涟依的目光,许惠自嘲一笑,“是不是变丑了许多”涟依收回目光,说道:“没有,因为我从不觉得你漂亮过。”许惠也不生气:“比起你姐姐,我确实逊色不少。”“你自是比不过我姐姐,不过我说的不是外表。”闻言,许惠她不由想起了那个鲜活明媚的女子,然后再看看涟依,眼色一黯,端起茶壶倒了两杯茶,说:“这冷宫里什么都是差的,连杯好茶也没有,贤婕妤若是不嫌弃的话就陪我这个罪人喝杯苦茶吧。”涟依这次过来本就是来解惑的,见许惠有长谈的意思,自是愿意留下的。许惠端起茶也不喝,只是双手慢慢摩挲着茶杯,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开了口。许家在许惠爷爷那辈开始便已经是皇商了,虽然他们家人都以皇商的称号为荣,但许惠的爷爷却明白与皇家牵连太多并非好事,所以许家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男子不得走仕途,女子则从小定亲,以免被指入皇家,然而这项规定却在许惠身上被打破了。许惠是许家的嫡长女,作为她父母的第一个孩子,她自是受尽宠爱的,但是她自出生便体弱多病,一直都需要用药养着,许母实在不忍心自己的孩子那么早就被定下来,于是去央求了许父,不给许惠定亲,许父想着自己女儿体弱,皇家也不可能要个病恹恹的女子,便应了。许惠虽然病弱,但因其不服输的性子,琴棋书画也是样样都学,甚至比起其他姐妹来,她甚至更有主见,曾经许惠的祖母就问过她:“惠儿,你以后要嫁个什么样的男子呢。”她还记得她当时说:“惠儿一定要找一个爱惠儿的人,不求他仕途通达,也不求他富甲天下,只要他疼惠儿就好。”然而十五岁那年,许惠的命运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那日,许惠听说外出多时的爹爹回来了,想到爹爹来信中提到的为自己带回的古琴,不由心急,问了爹爹所在,就直接奔了过去。然而推开房门,她看见的不是爹爹,也不是古琴,而是一张温润如玉的俊容,毕竟是不常见外男的闺中女子,许惠脸瞬间就红了,忙低下了头,这时耳边响起了她爹爹的责备声。“你过来做什么,不知道爹爹正在见客吗,还不快出去。”“女儿只是听说爹爹回来了,想到许久不见,一时心急才闯了爹爹的书房。”不知为何,许惠竟主动解释了起来。许父没有理会她,而是小心翼翼地对那男子说:“小女鲁莽,朱公子莫怪才是。”“怎会,许小姐这也是思父心切,一片赤诚之心,朱某怎会责怪。”男子清亮的嗓音如一颗石子落入许惠的心湖,荡起层层涟漪,她不由悄悄抬头偷看男子,男子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目光,竟对她微微一笑,许惠脸一红忙退了出去,但那个笑容却深深地印在了她的心上。不久,许惠就将自己的心事告诉了许母,然而没想到的是一向疼爱她的许母竟打了她一巴掌,让她不要妄想,也就是那一天,许惠知道了男子的真实身份竟是当朝太子,那是她第一次感觉到了云泥之别。本以为自己的这份痴恋注定得不到回应了,但没想到的是,不久后竟有一少妇登门询问许父可愿将女儿嫁入皇家,那名少妇便是如今的贵妃沈俪,许父自是不愿意,没想到的是沈俪竟私下见了许惠,得知自己还有机会嫁给自己心心念叨之人,许惠自是欢喜万分,竟不顾许父许母的反对,毅然进了宫,而她与父母的关系从此也降到了冰点。“你就没想过沈贵妃接你入宫的目的吗”听到这儿,涟依不由问到。许惠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怎么没想过,只是那时的我痴迷着那个人,沈俪对我而言就是唯一的希望。”许惠答完又接着讲了下去。入宫后的许惠曾有过一段受宠的时光,那也是她最快乐的时光,然而时间一长,她便发现朱钰对她并无男女之情,她很悲伤,然而悲伤过后便是深深的恐惧,她害怕终有一天会有更加貌美的女子取代她的位置,害怕自己有一天连看他一眼都是奢侈,于是为了固宠,她开始不择手段地对付所有会威胁到她的人,第一次害人时,她也是害怕的,然而时间一久她也就麻木了。她第一次见到荣妃是朱钰刚登基后大选后妃之时,赵涟雪即使站在众多美女中也是耀眼的存在,她一眼就看到了赵涟雪,当时她就感觉到了很深的危机感,而后,就如她所想的那般,赵涟雪很快就得到了皇上的宠爱,位分也晋升得很快,而皇上对她也越来越冷淡,就是那个时候她便恨上了赵涟雪。“我记得宁妃是同姐姐一起进宫的,她也很得宠。”涟依再次问道。许惠手中的动作一顿,“宁妃是生的极美,但因其庶女的身份,她的美丽自是碍了其他秀女的眼,所以受尽了排挤,皇上最开始对她也并没有多特别。”“刚开始的时候我虽然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