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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9(1 / 1)

城心中一痛,转头跨出了房门。花满楼在离院子不远的地方坐了一会,等了许久不见莫问针等人出来,不禁有些着急。连路过的人们向他打招呼,他也回答的有些无精打采了。终于,花如海领着莫问针向着这边长廊走来。花满楼立刻隐身到一块假山后面,看着花如海等人进了浮世舟阁。浮世舟阁两头翘起,形似船只。院子里铺的青石瓦片,组成一朵朵浪花的图案。整个房子犹如在海中航行一般。江湖人,即使固定了居所,也有一颗浪迹江湖的心。浮世舟阁的外面种着很多桂树。此时丹桂飘香,香味浓郁甜醉。花满楼一个纵身,跳到一刻桂花树上,扒开树枝朝阁内望去。因为并不是什么机密,舟阁里的人倒没有刻意压低声音说话。等落座奉茶之后,花如海急问:“莫神医,我那夜心侄儿病情到底如何”莫问针轻轻荡了荡杯盖,沉吟一会,道:“毒已入骨。”饶是花如海,也一个颤抖,手里的茶杯发出轻微的响声。韩铁城紧紧握住了椅子的扶手,那力气,几可把扶手捏碎。许是小鸟飞过,屋外的桂花枝发出一阵轻颤。花无倦收回望向屋外的目光,道:“神医,毒已入骨,可还有挽救的机会”莫问针拈须道:“老朽虽然自问活人无数,但是不可勉强的事还是不会去勉强。人岂可与天争”这话一出,屋子里人人变色。不过莫问针又道:“小韩公子虽然毒已入骨,但也并不是毫无挽救的机会。若非如此,老朽也不会来这里。”花无倦轻轻松了口气,道:“还请神医明言。”莫问针道:“小韩公子的病,并不是先天疾病,而是尚在胎中之时便已身中寒毒。”“啪”地医生,韩铁城脸色铁青,捏断了扶手,手中木屑如粉般飘坠。花无倦点头道:“这是因为海阿姨在怀着夜心时,遭受了敌人的袭击。”此时花如海和韩铁城都忧愤交加,这个和神医问答的责任自然落到了花无倦身上。莫问针道:“七年前花老板就因为此事找过我,可惜我当时身在一处秘境,无法脱身。今日老朽重出江湖便被花老板找到,也是缘分。当日之事,我已听花老板说了。七巧仙人童危路的寒冰魄掌的确厉害,更厉害的是他竟然能让寒毒停留在一个尚在胎中的婴儿体内,而又不至于马上伤害婴儿性命。须得等年岁越深,其毒愈加深入肌理骨髓。其心当真是歹毒非常”韩铁城目疵欲裂,拳头紧握,筋骨毕现。花如海走到老友面前,手放在老友的肩上,叹道:“莫神医,当日之事我们都已明了。这些年来,我走访大江南北,就是想找到一个能替夜心医治寒毒的人。可是很多人在听说是七巧仙人童危路下的手后,都连连摇头,没有一个愿意过来看看的。甚至有不少号称神医之人,言称我夜心侄儿活不过七岁。这些年,若不是慈悲心怀的苦竹老人的汤药苦苦支撑,我夜心侄儿恐怕唉”他忽地转身,脸色凝重,道:“莫神医,除了你,我们已经无法指望别人了”莫问针表情丝毫未变,道:“花老板,不瞒你说,如果是七年前,即使你找到了老朽,老朽也无能为力。那七巧仙人童危路在江湖中犯下大案无数,谁不痛恨他入骨当初老朽也是一腔热血,想要救治那些被他残害但仍苦苦挣扎的人,但是,结果却是老朽差点再也不能行医童危路的手法,几乎挑战了所有的行医手段,违背了所有的医药圣典所以老朽也十分理解那些不能前来诊治的同行。好在这些年我潜心修学,终于有了一点领悟,这才大言不惭,想来会会这位七巧仙人的手段。”花无倦道:“莫神医,夜心的病,具体该如何救治”这些年他们花家到处寻找莫问针,都一无所得,只有在一个月前,听说莫问针出现在塞外旗亭,花家立刻派人飞马相寻,才把人给找到。如今听莫问针的话,他在医学上已有所突破,更应该乘势追击,问一问具体的疗法。莫问针笑道:“二公子莫急。老朽心里已经有了对策。不过这个对策却需要三方合力。”“敢问是哪三方”“第一,老朽写一个方子,请小韩公子每日服用三次。第二,须得一个练阳刚路数内力之人,每天一个时辰,替小韩公子运功疗毒,当然,具体如何运功老朽另有指导。第三,须得老朽用这金针,每隔一日替小韩公子施针。如此三管齐下,方可挽救小韩公子一时性命。”花无倦原本已放了大半的心,听到“一时”二字,心下一惊,道:“神医说的三样都不成问题。只是为何说是一时性命”堂中诸人俱是紧张地望着莫问针。莫问针道:“老朽刚刚也说过,童危路的武功路数极其诡异,江湖中的名医少有敢于挑战的。老朽若不是有所奇遇,也不敢出这个头。但饶是如此,老朽也只能做十之五六。即使这三管齐下,治疗个三五年,也只能使小韩公子再活十年罢了”韩铁城一掌拍在茶几上,茶几顿时碎裂开来花如海也面色惨白,饶是花无倦也冷汗直下。原本以为以为已经找到了希望,却没想到这希望之后仍是绝望韩铁城怒瞪着莫问针。莫问针却站了起来,冷然道:“韩大侠若以为我仍有留手,不肯全力施为,莫某就此告辞”说罢甩袖欲走。花如海滑步向前,一个闪身已拦住莫问针:“莫神医,铁城老弟绝没有那样的意思,只是只是这个消息实在是太让人震惊我们愿意为”莫问针也不愿意得罪花如海,道:“花老板,你的心思我理解。只是有时候,人力怎能胜过天意莫某当真已经尽力,花老板若不放心,大可以去找别人。”花如海苦笑着摇头。若还有别人,他哪里需要等个七年“莫神医,还请你全力施为,救夜心一命花某自当全力配合。”莫问针道:“花老板,韩大侠,老朽刚才说的,诸位可听明白了”花如海脸色发白,无奈地点了点头。十年,那就是十七岁,正是人生最美丽的年华天道不公,幼儿何辜,需要让他去承受上一辈的恩怨情仇何况,那罪魁祸首童危路,祸人无数,却仍逍遥自在地活着救死扶伤的大侠,却落得妻亡子病的下场莫问针叹道:“花老板,其实,能活个十年,岂不比现在就离开好得多最少,还有十年,能看看这世间光景”花如海颓然道:“是啊,十年光景”花无倦望着屋外桂树。桂枝簌簌,落下了一地金黄的桂花。那鸟儿,已经飞离了枝头吧一向轻捷的翅膀,竟也有惊慌、沉重的时候。花满楼一路沉默。到了院门前,他停住了脚步。现在最消沉的,应该是韩夜心。花满楼觉得,他不应该以一副低落的容貌回去见韩夜心。他深吸一口气,闻到了飘在空中的桂花的甜香。即使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可是它们活着的时候,仍旧很努力、很认真、很快乐。长远的时间与他们已经没有意义。人岂不也是这样活着谁能保证像彭祖那样,享受长久的寿命呢何况,只要活着,就会有希望花满楼看了看自己的手。有时候身为一个聪明人,岂不是很幸福因为很多事情,都可以尽最大可能去争取他扫去了心中最后一丝阴霾,面带笑容走进了小院。院子里仍旧很安静。焜黄的树叶随风落下,鸟儿振翅,飞过枝头。韩野坐在桌前练字。他执笔的模样仍旧很认真,只是眉头已经舒缓,不见当初紧张模样。那瓶花被他放在了书桌上,抬起头就可看见含珠带露娇颤欲滴的花朵。荷姑坐在窗下绣花。花满楼的古琴旁,摆着一个香炉。安心静气的香味缭缭绕绕幽幽柔柔地散发出来。花满楼背着手跨进门,就看到这样一幅场景。他心中一动,看着韩野,竟似有万语千言,但却什么也说不出来。韩野见他进来,抬头笑道:“花满楼,你跑哪去了出门玩都不带我吗”花满楼深吸一口气,漫不经意地走过去,道:“不过是随便走走。”“那好吧。不过下次你可不许一个人偷偷溜掉。”花满楼点了点头。他见韩野的字圆润了许多,漂亮了许多,少了很多急躁。他不禁有些好奇。“小韩弟弟,你好像不那么着急了。”韩野一笑,低头写了一会,道:“大概是已经心安了吧。”“心安”花满楼问。“嗯,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既来之,则安之。既然很多事情都不是我能掌控的,那不如,就把它放开。”花满楼见韩野的笑容,安静淡定,似乎真的什么也不放在心上。他叹息一声,轻轻地从背后抱住韩野:“夜心,放心吧,以后七哥哥会保护你的。”韩野听着花满楼柔柔地在耳边说话,心中很是感动。他鼻子一酸,极力忍住,道:“我可不一定就比你弱啊。”“那好,我等着你保护我。”花满楼放开韩夜心,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笑着说道。韩野看着他的笑容,心里一松,道,还好变成了平时的花满楼,若不然他怎么总是被这个孩子打动呢“对了花满楼,”为了冲散心中那既柔且酸的情绪,韩野指着那架古琴道:“我还从来没有听过你弹琴。”花满楼走过去,拂过琴弦:“那好,你要听什么”“嗯”韩野思索起来。古琴他听过几首,但是效果却比张教授的授课还显著不知道古琴中有没有什么欢快的调子“就来首凤求凰吧”韩野心道,求婚的调子总不至于太古寂“哈哈”花满楼捂着肚子笑起来:“小韩弟弟,真有你的,竟然点这个不过,好啦,弹给你听就是”花满楼摆好琴,韩野立刻搬了个凳子在对面坐好。焚香静默,倏地睁开眼睛。手指轻轻拨画,古雅清亮的声音传来。是凤耶凰耶韩野只看见那弹琴之人,虽然身形稚嫩,却天地之间,自有明星。造化所钟,正在其人。心神已乱。韩野忽地低下头去,暗叹道:花满楼啊,花满楼第11章 疗伤如果说字如其人,那么琴声也如其人。琴声起时,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活。或靠在窗边,或倚在桌角,或在院中漫步。每个少女都目光迷离,绮思纷起,好似看见情人在桃花深处招手。即使是颇染风霜的荷姑,也停下针线,面带柔光,好像回到了纯真无邪的少年时。连窗外的鸟儿、笼里的蛐蛐也来相和。风吹树叶,摇落落木的声音;流水淙淙,洗过石子的声音;远方传来的雁鸣,院外少女的欢笑天地万物,都似在这琴声之中,愉悦、欢畅、心动、孤独、思慕所有的声音,都和这琴声一起,叙说着一场不能自已的相思当心一拨,按住琴弦。余音缭缭,犹自不绝。花满楼抬头,看了眼众人。有迷茫的,有惆怅的,有感怀的,有激动的韩野的眼睛黑白分明,直直地望着他。这是一双一望到底的眼睛,有如深山清潭,此时潭水里满是惊讶和欣悦。花满楼走过去推了推韩野:“小韩弟弟,听呆了”他这一声,打破了天地间的魔咒。韩野也从只有花满楼一个人的梦境中回过神来,仍自有些呆呆的:“花满楼”“怎么了”韩野看着坐在桌边吃起水果的花满楼,清醒了一点,摇头道:“没什么。”屋里屋外的少女们也纷纷回过神,可是谁也不愿意让那琴声带来的绮丝随意飘走,每个人的神情都有些迷幻,脚步也轻飘飘地。只有荷姑摇头苦笑一声,下去重新沏了壶茶。或许这新茶的清苦之味,能冲淡那甜蜜又苦涩的回忆吧。见这一屋子人神色迷离,花满楼自己却全然不受影响,韩野重重地谈了口气,道:“难怪古人说什么靡靡之音,能迷人心智。今日可算见识了。”花满楼笑:“这可是你点的曲目,怎么能冤枉我”韩野摇头道:“我就是没想到你的琴技如此了得,简直可通鬼神啊。”花满楼忽然捉住他的脖子:“小韩弟弟又在胡言乱语。既然如此,以后可别想我弹给你听。”“别,别,说笑,说笑而已嘛。”韩野腆着脸笑道。花满楼轻轻地哼了声:“放过你。”傍晚的时候,莫问针带着他的小徒弟,和花如海等人又进了院子。不用问也知道,自是来替韩野看病。药已经煎好,韩野从荷姑手里接过,一闻便知不同以往,等一鼓作气喝下去之后果然验证了自己的想法,其苦非常。那药味停在口里十分难受,韩野忍不住咳嗽起来。花满楼立刻接过荷姑手里的另一碗,对韩野道:“喝这个漱漱口。”韩野连忙接过,灌了下去。那碗甜汤一样的东西虽然完全没有洗掉药味,倒是满口清甜,舒服了许多。莫问针柔声道:“小韩公子,接下来花老板会替你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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