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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夜心不知他为何又突然生起气来,捡起滑落的布巾,又重新换了一趟水:“七童,我今晚来见你这件事可千万不能跟百里怪物说。你要表现得很讨厌我,恨不得杀了我才行。”花满楼暗自皱眉。这一点他在白天的时候已经有所察觉,否则也不会突然搬出来。只听那少年又叹息道:“这是最后一个十五之夜了。只要熬过去,之后就好办得多。”花满楼并不懂他在说什么。用冷水浸湿的布巾贴在额头,冰冰凉凉的甚是舒服。花满楼终是有些不忍,翻过身去,面对着那少年。“我总觉得你应该是我很熟悉的人”熟悉到他可以肆无忌惮地对他生气。少年无奈的样子竟会让他心中雀跃。少年关心着别人,他又觉得难受。即使少年说他们彼此认识,可是他仍及想不起一丝一毫关于少年的事。那少年看了他许久,道:“七童,我们若不熟悉,你会不会让我叫你七童”花满楼脸色变了变,其实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他把被子拉得高一些:“不知道。”那少年笑了。虽然看不见,但是花满楼仍然能感觉到。好像少年的笑容是他极其熟悉的一件事。他甚至能在仍有光明照射的脑子里描绘出少年的笑容。奇怪“你若是对一个陌生人这般友好,我就该吃醋了。”少年道。花满楼却震惊于脑海中一瞬间的影子。他好像“看见”了少年的容貌。“你”花满楼艰难地问:“你的朋友怎么样了”少年略微困惑的歪了歪头,继而勾起嘴角,喃喃道:“原来是这样。”他忽然俯下身,用手固定住花满楼的肩膀:“我就说,你就算记不得我,说话也不必这么怪怪的。原来”那少年低下头,呵呵地笑了起来。他本是坐在椅子上,此时已坐在床沿,越是笑,头越低,黑发已缭绕到花满楼的耳边。花满楼怔怔地,心跳得很快,觉得自己已经知道了答案。他想起少年不断地强调“他不会忘记”。那发誓一样的言语,是不是在说,另一个人已经忘记“我的朋友现在不太妙,他好像发烧了,脑子也不太好。”少年的头低得已经不能再低,呼吸相闻,让花满楼觉得紧张起来。“他为什么会忘记”花满楼问。虽然已经心照不宣地知道那位“朋友”就是自己,可是仍然没有完全的实感,只能用“他”代替。少年抬起头来,但是手仍旧按着花满楼的肩膀。“为了我的病。我本来已经快死了,他却愿意用自己的记忆来换我好好活着。”少年皱着眉头说道。花满楼笑了。他的笑容自有一种魅力,让少年怔怔地移不开目光。“他一定很心甘情愿去做这件事。他的选择并没有错,不是吗”“是。”少年俯下身,带着满腔的热情。这轻柔的触觉花满楼并不讨厌。他反而满心雀跃,期望能更深入些。可是韩夜心却抬起了头。他没有太多时间在这里逗留了。第97章 偷铃清幽的夜里,传来虫鸣。韩夜心听到这虫鸣,微微皱眉望向窗外,起身道:“我要走了。”花满楼握住他的手,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种感觉很奇妙,他明明知道这少年对自己很重要,可是,却没有丝毫的记忆。正因如此,挽留的话也没办法说出口。“你还会再来吗”他低声问。韩夜心笑着着反握住他的手:“会的。”但他知道自己说的是谎言。他留恋地看着花满楼,希望能不错过他的一分一毫,可是心里却明白,不知过了今夜,下一次见面是在什么时候许是在病中,花满楼没有了往日的敏锐。听韩夜心这么说,他侧头笑了笑。那笑容让韩夜心的心骤然痛了起来。他忍痛把手抽了出来,离开床铺,整理好衣襟。他来的时候,易容成一名谷内仆人。花满楼生病了这个消息,是梁靖安告诉他的。韩夜心听到,想起白天花满楼的咳嗽,虽然十分担心,但是也知道百里春华并不会让他去探望。可是梁靖安却说他有办法。他精通易容之术,而且武功高绝。在这个神秘莫测的谷中尚且来去自如,只不过让韩夜心去探望一下花满楼,自然十分轻松。但为了避免让梁靖安抓住什么机会,韩夜心还是摇头拒绝了。那梁靖安却突然笑了起来。“你以为,花满楼这一走,你还有机会再见到他吗”此时的梁靖安,悠闲地坐在桌边,手里转着一个茶杯。“什么意思”“百里春华已经准备把花满楼送走了。”梁靖安笑吟吟地道:“既然他让花满楼忘了你,自然想见到你们自相残杀,难道你以为他会好心地把花满楼留到你伤好了之后,再一起携手下山”韩夜心脸色变了变:“可是,即使花满楼下山,我也不会和他成为敌人。百里春华准备干什么”梁靖安看他一眼,冷笑道:“你总算不是太笨。他要做什么我不知道,但是我起码能猜一猜。”花满楼心志坚定,性格坚强,即使遭到目盲之灾,也没有丝毫改变。这样的人,即使是百里春华,想要改变他的性格爱憎也毫无办法。可是花满楼也有对付的办法。他是一个善良的人,有自己的是非观,正义,公正,最见不得的便是别人滥杀无辜,糟践生命。既然花满楼无法改变,那是不是能改变韩夜心他本来就是个脆弱的人,孤僻、冷淡。他之所以没有成为一个满心愤恨的人,是因为他在花家这样的家庭中长大。花家的长辈、兄长,特别是花满楼,都让他明白生命的珍贵,抱怨的可耻,才让他长到这么大,即使每个月都要经历一次死里逃生之痛,但是还没有长成偏狭之人。但是若离开了花满楼,离开了花府,进入另一个完全不同的环境,他会怎么样那里没有人可以信任。要么活着,要么死亡。百里春华觉得,结果可想而知。“他要带我去哪儿”韩夜心问。梁靖安冷觑他一眼:“你猜不出百里春华那故事你也听过,可曾想过那个武林盟主之子之后的命运又是如何他怎会成为今天的百里春华”其实韩夜心心中早有推测。从一个家破人亡,又亲手杀死挚爱友人,精神遭到极度打击以至癫狂到现在成为神秘之地大雪山的主人,拥有一座神奇的百花盛放的山谷,有众多的仆人,享不尽的奢华生活,这么大的转变,岂不是很符合江湖上的那个传说金铃乡。“其实这大雪山本就是金铃乡的入口,百里春华不过是金铃乡的守门人罢了。”“你既然知道这么清楚,为什么自己不去金铃乡”韩夜心反问。梁靖安道:“你以为我不想吗你以为江湖上的那么多人不想吗可是他们为什么不能去”韩夜心皱眉:“因为金铃铛一个金铃铛为什么有这么大的魔力”梁靖安靠在椅子上冷哼:“我也和你一样想不清楚。”他扫了一眼韩夜心。这个少年看起来有些瘦弱,脸色苍白,还经常眉头深锁。他虽然很惨,但是他已经享受了很多花家人给予的关爱。自己岂不是比他更适合那个金铃铛他以前,是个心怀天下的贵公子,扶危济困,惊才绝艳,就因为荷姑那个疯女人,扶正了他自己的儿子,而把他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不但被断了手脚经脉,还被那个一向被自己踩在脚下的梁洛安当做牛马驱使所以,他才是金铃乡应该找的人可是他却偏偏没有铃铛梁靖安已经在阴差阳错之下练成了嫁衣神功,还利用花家的人除掉了仇人荷姑。他亲眼看到那其貌不扬的福伯只不过轻飘飘出了一掌,便让荷姑毙命。他知道宝藏的位置,可是也知道只有自己一个人,绝对拿不到那些宝藏。梁南山已经死了。他再没有更信任的人。可即使有了武功、宝藏,也没办法一定就能在江湖上出人头都。这世界本就这么奇怪,有时候你自以为有了一切,却仍旧没有办法获得别人的尊重。不,是服从。所以,他要进入金铃乡,在那个他虽然戒备、嫌弃的地方获得让自己成为江湖第一人的绝对办法。既然金铃乡之门无论如何也不会自动为他打开,那他就先服从他们的规则,拿到金铃铛。花满楼虽然难对付,他已经在这个人身上吃过一次亏,但好在韩夜心并不难对付。梁靖安喝了一口茶,悠然地望过去。果然,韩夜心一脸地动摇。如果花满楼在忘了他的前提下被花家人接走,而他去了金铃乡。再相会时,花满楼还是花满楼,可他就成了那人人得而诛之的魔头。这情景,想想便令人感到愉快。韩夜心不想让他成真,当然梁靖安也不想。成为魔头的那个人应该是自己。“百里春华什么时候会送走花满楼”“最迟不过三天左右。花家的人都到了山下等着,还有许多江湖名宿。大雪山主人,其实也要考虑江湖势力的。”韩夜心颓然坐下,握紧了拳。他知道梁靖安实在没必要骗他。“好吧。”他抬头:“我答应你的条件。”送他去见花满楼,而他,给梁靖安带来金铃乡的钥匙。梁靖安满意地笑了起来。现在,窗外,梁靖安发出了信号。韩夜心又望了眼花满楼。他必须走了。金铃铛已经在他的口袋里。花满楼可以毫无危险地离开,重新回到他自己的世界。而他,绝不会成为被花满楼鄙视的人。他要好好地活着。虽然不舍,但韩夜心也只能转回目光,向屋外走去。身后传来响动。他回头,见竟是花满楼下了床,光着脚走了过来。“七童,你忘了你还在生病”韩夜心急忙走过去,把他往床那边拉。花满楼捉住韩夜心的手腕,微笑道:“总觉得再也见不到你了一样。”韩夜心呼吸一窒,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讨厌对花满楼说谎。回身拥抱住花满楼,在他的耳边,发誓一般说道:“我们一定会再见面的。”说罢,狠心松开他,大踏步地走出了房间。花满楼并没有试图挽留。他光着脚站在竹林里,微笑着送别这个少年。既然对方如此承诺,那他就坚信,一定会有这么一天。少年离开没多一会,他听到了百里春华的脚步声。花满楼回到床上,重新躺下。百里春华进了屋,看到那些被点了睡穴的下人们,并没有说什么。他背着手慢慢踱到花满楼的床前,看着花满楼许久,忽道:“你以为他真的是来和你告别的”花满楼从床上坐起来,韩夜心替他拧干的布巾早已不再冰凉,从额头滑下来。花满楼把它握在手里。百里春华的声音满是讥诮:“七公子,没想到你还是一个多情的人。”花满楼忽地面红耳赤起来。的确,只不过认识一天而已,可是他却对那少年充满了留恋。但他并不觉得可耻。只是有些不好意思。“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百里谷主应该比我更有体会才对。”花满楼道。百里春华面色一寒。这句话,他比谁都更清楚。百里春华忽地一把抓住花满楼的胳膊,把他从床上拉了起来。他凑近花满楼,冷冷地,低声道:“不如你自己去看看如何你信任的人,是如何背叛你的,想必那个场景一定很美。”花满楼轻轻拂开他的手,微笑着摇了摇头,不紧不慢地穿好靴子,整好衣服。虽然生病让他的脸色显得异样潮红,但他仍旧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一手背在身后,一手对百里春华做了个“请”的动作。“百里谷主,既然如此,就去见一见吧。”百里春华等着他。此时,他已经完全忘了花满楼并不能看见他的眼神。他黑色的袖袍一甩,大步走了出去。韩夜心出了竹楼就看见扮成侍女的梁靖安从竹林里现身。他见到韩夜心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伸出手:“金铃铛呢”“我还没有安全,不能给你吧”韩夜心道。“我也可以杀了你再拿走。”梁靖安当真能说到做到。杀了花满楼,代价太大。况且他已经在花满楼身上吃过一次亏,可不想再吃第二次。可是杀韩夜心就要简单得多。话未说完,梁靖安就已伸出了手,两指像硬钳一般捏向韩夜心的脖子。韩夜心急向后退,身体一飘避开了去。梁靖安暗自惊诧,他没想到这韩夜心的轻功经算得上十分高明,当下更是着急,脚步交错,人如乱影,两手不住地挥舞,向韩夜心笼罩而去。韩夜心急忙向后退去,仗着轻功高明,在竹林间乱窜。但是不一会,就被梁靖安追了上来。梁靖安已有些不耐烦,随手折下一根竹枝就向韩夜心背后刺去。他本以为这根竹枝必会穿胸而过,韩夜心必死无疑。没想到那根贯穿内力的竹枝却在韩夜心背后一弯,反弹了回来。梁靖安脸色一变,方知韩夜心穿着极其珍贵的天蚕丝甲,不禁又贪心大起,暗道只要杀了他,连天蚕丝甲也能有了,出手更急。韩夜心把全部力气都用在躲避上。他所有的武功中,属轻功练得最好,和花满楼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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