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到当初给陆大人中焚蛊的苗女许是还有救。”陆阎王若年岁在三旬上下,往前推十四年,也能对得上。情窦初开之时,陆阎王难保不会对苗女许下海誓山盟。莫昕怡眼底闪过一丝鄙视,苗女虽是南疆人,可负心薄幸的男人最可恨。法华寺方丈撩起眼睑,“十四年前,他总之陆施主绝不是负心薄幸的男子,亦不会对苗女许下誓言,出家人不打诳语,贫僧相信陆施主的为人。女施主,书上就没提其余法子”被方丈深邃的目光看着,莫昕怡也不好再非议陆阎王是负心汉。不过她对负心之人没任何好感,有法子也不乐意说。莫冠杰在旁说道:“断肠草同南国红豆可缓解焚蛊之痛。”“莫大人此话当真”“我爹从不说谎。”莫昕怡不悦的说道:“你们爱信不信,我先事先声名,我爹是文臣并非良医,书上只是说此法可缓解镇痛,并没说可解焚蛊,以陆阎王他如今的状况,不知是不是来得及。”“何处有断肠草”有一丝的希望,刘铁成兄弟也不打算放弃。“断肠草法华寺周围就有。”莫昕怡道:“昨儿我还见过,同书上画得一模一样,至于红豆,我家还有些。”不得不说陆阎王很有运气,虽不知断肠草能不能救他的性命,但天下难寻的断肠草竟然在法华寺出现,或许陆阎王命不该绝。“还请莫小姐随我一起去采断肠草。”“他救过我性命,我本该尽力帮忙。”莫昕怡询问的看着莫冠杰,“爹,您说呢”“受人点水恩,当以涌泉相报,为人该如是。”莫冠杰赞同的点头,“阿九快去快回。”刘铁成一喜,催促莫昕怡出门,风风火火的向法华寺外跑,莫昕怡小短腿,怎么都追不上人高腿长的刘铁成:“你不知断肠草长什么样,又不知长在何处,先跑到也没用。”“要不我背您”“不用。”莫昕怡连忙摇头,“男女授受不亲,你离我远点。”昨日的小雪覆盖住荒草,莫昕怡走在雪地上,绣鞋沾雪变得潮湿,“你把雪扫开一些,我记得断肠草就在附近。”断肠草是耐寒的草药,深秋初冬时不会立刻枯萎。刘铁成在雪地上挥舞枯树枝,莫昕怡附身仔细寻找断肠草,眼角余光见到不远处有人影,忍不住抬头,是昨日厨房里的怪人他怎么也在此地莫昕怡目光落在他露出的手指上,从雪地脚印上看,他站在此地已经很久了。怪人看清楚莫昕怡,微微愣神后转身就要走。“刘铁成,拦住他。”“啊。”“快去啊,他也许能救下陆阎王。”“我们大人不是阎王”刘铁成小腿挨了莫阿九一脚。“少罗嗦,想让陆阎王活命就赶快抓住他。”第四章解毒更新时间2014123111:42:36字数:3224s新文幼苗期,求推荐票,求收藏,祝书友新年快乐,恭喜发财,在新的一年里,继续支持夜,`nn′听到陆大人的命在那人身上,刘铁成不敢再迟疑,仿若下山猛虎气势汹汹直扑过去。阿九口中的怪人哪是锦衣卫精锐的对手他只来得及挣扎两下,便被刘铁成反剪双臂,脸朝下压在雪地上,刘铁成的膝盖抵着他后腰,恶狠狠的威胁翘起脑袋挣扎的人,“再动,我要你的命儿。”“青天之白之下,你们抓我一个落魄小民作甚”“莫小姐。”刘铁成向不远处的莫昕怡看去,方才眉眼弯弯的小姑娘有一股别样的气势,清澈的眸子沉静似能看破极力隐藏的心事,刘铁成不自觉得用上敬语,此时就是小姑娘说太阳是方的,他也信。“您说,他能救下陆大人”被压下的中年男人努力扬起脑袋,眼看着小姑娘一步步踩雪走到近前,周身的气势绝不是这个年龄的女孩能有的。这是昨儿在厨房调皮搞怪的小丫头莫昕怡负手看了那人一会,逼得他心虚的移开目光,“是怕我看穿你的身份”“小民只是落魄的穷苦百姓,小姐高看小民。”“你说谎”这句话同时镇住面前的两人。莫昕怡抿起嘴唇,往常从嘴角晕染开的甜甜微笑今日变成了冷冽不容置疑的自信,“你落魄是真,可你并非穷苦百姓。”“你先别急着否认,听我一一道来。”“”消瘦面容微苦的中年男子张口无言以对。“第一,昨儿在厨房你能精准的看出珍贵的药材,其中有一味药材,只在京城贵胄人家才能见到,便是富甲一方的富商也弄不到。”“我在贵胄人家当过差。”“第二。”莫昕怡并没回他的强辩,依然笃定的说道:“你来此地也是为寻断肠草。”“什么断肠草,我不认得。”“断肠草极为难得,可用于解毒,也可用于害人,任何杏林高手都无法拒绝研究断肠草的。如此珍贵的草药,你就算不想再行医,也无法放弃珍藏几株断肠草。”莫昕怡指了指男子的胸口,刘铁成奇迹的看懂了,伸手向他怀里摸去,果然摸出几株叶子卷卷的断肠草。真是神了刘铁成对莫小姐佩服得五体投地,她若是去诏狱,许是不用动刑就能让大臣招供。“我我”他的伪装在莫昕怡的目光下无所遁形,“你单从几株草药上看出我是大夫”莫昕怡蹲下身,目光一瞬不错的盯着他,“你不是寻常的大夫,而是杏林圣手。”中年男子脸上的肌肉绷紧,固执的回道:“你看错了。”“第三。”莫昕怡抓住中年男子的手腕,“你的手很柔软,手上的皮肤白皙细腻,指甲修剪得圆润,便是在落魄时,你都没忘记保护你的手指,你应该是经常给贵妇把脉的大夫,寻常大夫不需要像你一样。”“最后一点,你的中指略短,同食指和无名指几乎相等,手心处有茧子,不是握剑握笔磨出的茧子,原因还用我说么”“放了他,陆阎王指着他救命。”“莫小姐,您真是厉害。”刘铁成佩服得五体投地,起身时把地上恍然若失的男子搀扶起来,“刚才多有得罪,还望你救陆大人一命。”“就算我是大夫,小姐说得都对,你怎知我一定救得了陆大人你也说我经常给命妇把脉。”“你急于否认医者身份,又在这座荒凉的法华寺带发修行,想来是心灰意冷,不愿再治病救人。”莫昕怡的话正好戳中他伤心事。“救人我怎敢再救人”他一脸的悲愤,受了刺激一般极为激动,“你可知道就因为救人,我落得家破人亡,丧子丧妻,不是有好心的贵人为我求情,我早就没命了,如同丧家之犬逃到法华寺,只想了却残生。”“你有怨气,然你无法为自己正名,也无法复仇,只想忍辱偷生,你有何面目见妻儿”“说得对,我不能保护妻儿是个没用的人。”男子手掌覆盖住脸庞,肩膀颤抖,指缝中间泪水滴落,呜咽道:“活着又有何用”在西秦,大夫地位不高,比下九流稍微好些,根本原因是神武帝曾经被大夫坑过,差一点因为大夫误诊而丧命,待得神武帝一统天下,大夫的地位就更低了。“你不想复仇”“想”“那么机会来了,法华寺病重的人是锦衣卫右指挥使,陆大人独掌北镇抚司,有先斩后奏之权。”莫昕怡把陆阎王的权势说得滔天,“只要你能救下他,想来复仇不难。陆大人虽有阎王之名,却懂得知恩图报。”刘铁成见缝插针,“不说满朝勋贵重臣,就算皇子王孙也得卖陆大人面子。”男子抹去眼泪,问道:“小姐姓莫是江南学政莫大人幼女”莫昕怡收敛方才的气势,反问:“你认识我爹”“在下不认识令尊,说来在下能得以活命,还得感谢莫小姐的长姐,不是她为我求情,我无法活着离开京城。”“二姐姐宅心仁厚,救下你也不奇怪。”“莫大人真真是好福气,二小姐端庄大方,善良贤惠,莫小姐聪慧过人,能言善辩,旁人得一女都不易,莫大人却家有双殊。”“你过奖了,我赶不上二姐姐。”莫昕怡谦虚的笑笑,“刘大人赶快请他回法华寺给陆大人看病罢。”刘铁成道:“对,对,大人的性命要紧。”他抓住中年男子的胳膊,“快随我来。”中年男子回头道:“我还想问一句,莫小姐并没回答怎么看出我能解焚蛊之毒”莫昕怡就算能体察入微看出他是大夫,可凭什么笃定他能救陆阎王。“直觉,况且你也在寻找救陆大人的理由。”“”中年男子晓得无论何时他都无法忘记莫昕怡方才自信的微笑。莫昕怡独自一人站在原处,仰头看天,清亮的眸子盛着困惑,她方才不像原来的自己。为什么她会说出方才逼问中年男子的说辞她遗忘了什么还是脑子里多了什么当当当,法华寺的钟声再度响起。“阿九”“娘。”姜氏直到把女儿搂在怀里才感觉心安,拍去阿九身上帽兜里的落雪,“你一跑出来就不记得回家是不是”“阿九知错。”莫昕怡笑眯眯的直往姜氏怀里拱,绵软的撒娇:“娘原谅我嘛。”姜氏不解气锤她的后背,揽着阿九向法华寺走,“你方才在想什么我叫了你好几声,你都没听见。”“想想京城,我还没去过京城呢。”姜氏自打嫁给莫冠杰后,一直随他外放,辗转各处,从苦寒的西北,到蜀道难的川中,最近两年莫冠杰才升任江南学政。别说生在任上的阿九,就是姜氏也只是成亲时在京城待了几日,那时不仅忙着备嫁,又得为父亲会试牵肠挂肚,她连京城都没看全。“回京后,让你表哥领着你好好的逛逛。”“娘,您说外公会喜欢我吗虽然我每月都给外公去信,可外公没见过我。”“谁说你外公没见过你”姜氏笑道:“你两岁时,还在你外公身上尿了一泼尿呢。”阿九脸羞得通红,“不同你说话,只会笑我。”“好,好,好。”姜氏哄着女儿,“娘说错了,娘不笑你。”“你外公就娘一个女儿,娘也只生了你,就算七八年没见,他也最宝贝你。你外公官居一品,又是当朝次辅,本来忙得很,可哪次不给你回信无论你问什么,他都耐心的回信了,你外婆更是疼你如命,不是我执意不想你进京同我和你爹分离,她早就把你接进京城去了。”“我想外公会是喜欢我的。”莫昕怡挽住姜氏的手臂,走进法华寺时,听见跨院传来阵阵欢呼,抿嘴一笑,“陆阎王看来是有救了。”“阿九很关心陆大人”“他救过爹,也救过我。”“陆大人既有凶名,又手握开国列侯勋贵的小辫子,他有今日的地位权柄,绝非良善之辈。”“他是好人,还是坏人同我无关,我只是想报答他救命之恩,不想欠他人情。”莫昕怡道:“爹还在他手上,就算爹只是入诏狱聆讯,也少不得他的关照。”“他若把今日的事情忘了呢”“他”莫昕怡眼前闪过陆阎王深沉的眸子,笃定的回道:“他应该不是不明是非,不知感恩的人。”“你知道”“直觉。”姜氏心底涌起了几许惆怅,面上却看不出异状,带阿九去喝煮好的红豆汤。不管陆阎王品行如何,让阿九远离他总归没错。“阿弥陀佛,善哉,善哉。”陆天养缓缓的睁开眼,听见有人念佛,苦笑:“我还能到西天极乐之地”“陆施主渡过死劫,此后仕途平顺,必将功成名就。”方丈大师脸现喜色,他着实为结交的小友欢喜,“多亏莫小姐寻来神医。”总算看清楚面前的人,陆天养闭上眼睛,再睁开,不是幻觉他还活着昨日疼昏过去时,他就没想着再能睁开眼儿,握紧的手传来熟悉的力量,内劲随经脉重回丹田。他活着会让很多人做噩梦。第五章世叔更新时间2015129:05:42字数:3153s新书求推荐票,求收藏。法华寺跨院,禅堂外,回廊下架起一个红泥小火炉,深红的壶盖因热气顶起,窜起白雾让在火炉旁挥舞扇子的绿衣,梳着包包头的少女眸子更显清澈。她银红的小嘴如抹上一层口脂,娇嫩水润。莫阿九蹲在回廊里煮初雪泡茶,静静聆听禅堂里陆阎王同父亲的谈话,她身边的托盘上放着皇家汝窑出品的珍贵茶盏。白瓷如温玉般晶莹剔透,茶杯壁薄似纸,就这么一个小小的茶盏,纵使花千两银子也没地方买去。她在江南得茶王指点,善于茶道,晓得茶具的珍贵,更明白红泥小火炉里煮得上品毛尖千金难得。这些稀罕珍贵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