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的鹰犬,他们只对陛下负责,就算陆天养对他有提携之恩,他不用再听命于陆天养。可他不能无视神武帝对莫冠杰的关照没错,莫冠杰在诏狱住最好的牢房,用最好的伙食,这一切都是陛下特别吩咐的。以为莫冠杰的靠山是其岳父姜首辅的人大错特错,任谁也猜不出神武帝到底看上莫冠杰哪点了。莫老太太演得太投入,他在上面坐着偶尔对老太太露出几分怜悯,无知的人真是可怕。万一莫昕怡也来揭发莫冠杰参与谋逆呢他是上刑逼供,还是善待莫冠杰听说莫冠杰幼女很有名望,也很孝顺,应该不会像摸老太婆一样无知。莫老太太把莫冠杰开除宗族,不是莫冠杰的损失。“传莫昕怡。”“遵命。”特别的人就要特别对待,莫昕怡是长公主殿下最看重的闺秀,这点锦衣卫上下皆知。阿九迈着沉稳的步伐走上北镇抚司庭讯大堂,两侧摆放着酷刑的工具并没吓到尚未及笄的阿九,隐隐约约泛着的血腥气息让阿九稍稍皱眉,秀美的脸庞挂了一丝不赞同。新任北镇抚司指挥使想过阿九会害怕。或是强装镇定,就是没料到阿九不赞同,对严刑逼供的不赞同“拜见指挥使。”阿九身上没功名,也没诰命爵位,规规矩矩的行扣拜礼,跪在莫冠杰身侧。莫冠杰低声道:“阿九,你不该来。”见女儿叩拜。他心里很难受。“我不来。谁为爹说出心中的委屈和冤屈呢。”阿九轻声说道:“爹摊上一个自私偏心的母亲已经很倒霉了,我总不会让爹孤身一人,再摊上一个蠢笨的女儿。”莫老太太一直对阿九心存戒心。她敢算计莫昕岚,甚至莫昕卿,大多时候对阿九退避三舍,阿九清澈的眸子似能看透她极力隐藏的心事。这一点让她很不安。“北镇抚司是你可以随便来的”老太太壮着胆子指责阿九,“小小年纪就敢出入锦衣卫。你的胆子也太大了你说错一句话,你爹会丢了性命的,你还不快快回去”“您只怕不知,当日我爹被关在锦衣卫时。我去诏狱看望过父亲。”阿九斜睨老太太一眼,嘴角翘起弧度,“对诏狱我比您熟”“我自幼受父亲教诲。自问比您多读了几年书,又有娘亲言传身教。懂得几分道理,回京后,往来皆权贵,亦有名门淑媛为友,我比您更懂得忠君,比您同父亲相处的日子更久,比您更了解父亲。”阿九眸色深幽,语速不快不慢却掷地有声,吐字清晰,不急不躁,让人信服。“您常年在山东老家,给父亲稍口信大多是索要银钱,田产。父亲孝顺,即便自己受点苦也不愿让您日子难过。”“”老太太面色极为不好看,“你东拉西扯的说这些作甚你爹孝顺我难道不是应当应份的不是我供他读书,他能有今日”阿九不慌不忙的说道:“我并非想说父亲孝顺您不对,您今日便是把父亲赶出莫家,父亲也该报答您养育之恩。”指挥使嘶了一声,隐隐把握到莫阿九的本意。“您识字有限,又常年同父亲分隔两地,十几年间见面不过四五次,我又没有说错”“没有”老太太硬着脖子点头,一脑门浆糊,心中隐隐泛起一丝不安。”您同父亲见面少,书信交流更少,相隔得远,又时书信来往一次也需要三四个月,父亲喜欢的诗词歌赋,您根本听不懂,父亲结交下的性情相投的友人,您素未蒙面,父亲著书详解经史子集,您连四书五经都有那几本书只怕都不晓得,父亲同文友为圣人明训争论,您也根本听不懂。”阿九笑盈盈的问道:“既然如此,父亲怎么会在书信里同您说起许巍又怎么会把同许巍的书信留给您”锦衣卫默默点头,说得好“书信是是我悄悄的留下的。”“如果是寻常书信,我爹随便放置到有可能,可您手中的书信能证明我爹同许巍有反心,这封书信等同于抄家灭族的铁证,我爹心智健全,为人谨慎,就算不把书信毁去,也会把书信藏好或是交给明白书信重要的人保管。数来数去,怎么也不会落在您手上。”老太太瞠目结舌,憋屈得够呛,突然灵光一现,“也许老二想着最不可能的地方是最安全的。”“方才你不是说书信是您偷偷留下的吗”“我一时着急说错了书信是你爹的笔迹,你休想抵赖。”“这世上总有奇人异事,模仿人笔迹并非难事,我父亲最擅长写楷体,曾经为在老家读书的堂哥亲自写过练字的字帖,方方正正的楷体是最容易被模仿的字体之一。”阿九抬头同审案的指挥使对视,“我没见过她呈上的证据,不过我猜书信所用字迹一定是楷体。”看了一眼摊在桌上的书信,指挥使点点头,“的确是楷体。”就算没有陛下的吩咐,此时审案的指挥使也会偏向莫冠杰了,阿九把小小的疑点无限放大,推断缜密,让人信服。对比莫老太太方才的演技,平淡冷静的阿九更能取信于人。“我上哪里去找人模仿你爹的笔迹”老太太气恼的说道,“大人,您要相信我啊,他是我儿子,若不是他有谋反心思,我怎会告发他虎毒不食子,我我陷害自己亲子岂不是连畜生都不如”“为十足的好处,某些人可以牺牲一切,出卖任何人,灾荒年间易子而食不是没有过,没了我爹,您还有大伯父和三叔为您养老送终,自从我爹被封侯,您一直为大伯父委屈。”阿九就差说出老太太连畜生都不如了。以前阿九会为祖母偏心而心疼父亲,窥得事情真相后,阿九不再指望老天太把莫冠杰当做亲生儿子看待,老太太的偏心偏疼也是人之常情,莫冠杰没福分遇见圣母。“你胡说我对老二很好,不好的话,我能只供他读书”“母亲”一直沉默的莫冠杰突然郑重其事向老太太磕头,“儿子不孝,再留在您身边平白惹您生气,有兄长和三弟在您跟前,儿子也可放心了。儿子在官场总有山高水低,连累娘亲整日为儿子胆战心惊,儿子早已过而立之年,也生养了儿女,理应独立了。”老太太面容微变。“无论儿子这次能不能平安,这家分得好。”莫冠杰抬头,“若是母亲怕儿子连累兄长,幼弟,把儿子逐出莫家,儿子也听命。”莫冠杰在关键时刻很靠得住,也从不会让阿九失望。“大堂上,先说案情,分家还是宗谱除名是你们自家事儿。”“指挥使见谅。”莫冠杰缓缓说道,“不让母亲了无遗憾,我没法为自己辩白。”“阿九回去后同夫人说,把账册,田产等分一部分给你祖母。兄弟已经成家立业,儿孙满堂,也无需我照顾。”“是。”阿九乖巧的点头,“银钱上母亲不敢亏待祖母。”老太太虽然把莫冠杰分出去了,可阿九笃定沉稳的样子让她心里打鼓,莫非反诗案子都无法把莫冠杰赶出帝都此时很绝没脸的老太太恨不得莫冠杰一家被陛下砍头。“大人,阿九伶牙俐齿,极擅长狡辩,尖酸刻薄,好强争胜,她对我不孝,时常仗着姜首辅苛责我,您可千万别相信她,我呈上的书信是莫冠杰亲手写的,绝不是旁人模仿他笔迹,民妇万万不敢蒙骗陛下”“我还有证据能证明我爹对陛下忠心赤诚。”“把证据呈上来”“恳请大人稍等一会,我已经让人回去取了。”“好,本官就稍等一会。”阿九越过老太太关切的看着莫冠杰,这些日子在诏狱父亲身体上没受亏待,不过精神上有点萎靡不振,再加上老太太闹出这么一出,莫冠杰此时心情绝称不上好。“阿九,我没事。”莫冠杰不算勉强的扯出淡笑,“早料到有这一日,只是没料到比我预计的早上两年。我比你了解你祖母,在心中做过准备。““娘在家挺好的,会一直等着您,三哥在外奔波,比以前更沉稳,行事老练许多。”莫冠杰低头抹了抹眼角,失去偏心的母亲,自己还有妻子,儿女,并不会孤独无助,不愿意让阿九看出自己的懦弱,“没有证据无所谓,我有办法向陛下辩白,你方才陈诉的话足以帮我澄清一二。”“爹,您放心。”阿九向莫冠杰俏皮的眨眼,“我早有准备的。”第一百四十一章赐婚按时间推算,莫冠杰被关进诏狱半月有余,他在诏狱里没怎么受苦,几乎每天都能看到熟悉的面孔被锦衣卫带进来,没人同莫冠杰说外面的状况,关在诏狱的罪臣之间也不许私下交流,莫冠杰晓得状况不妙。阿九他们在外少不了忙活。今日老太太承上的证据除了让莫冠杰伤心外,亦让他一筹莫展,就算方才阿九把证据是伪造的,字迹上相差无几,很难判定书信不是他亲笔所写。莫冠杰不懂自己到底做错何事让老太太恨不得他死他比不了愚孝和事事听母亲话的儿子,可比大多数儿子,莫冠杰自认自己做得不差。诏狱中每天都有人受刑不过。阿九是很聪慧,但莫冠杰不能完全放心啊。“九小姐””大人,请放我侍女进来。”片刻,灵珊捧着一叠叠卷宗走上来,莫冠杰和庭讯的所有人目光都放在卷宗上,好大的一堆证据“这些是”“我从小就跟着父亲读书。”阿九把卷宗一个个取走,很有感情般轻轻抚摸卷宗上标识的日期,“大人晓得我父亲带过许多学生,如今他们有得已经步入官场,有得人同父亲一样做教习,指导更多的青少年读书识字。”“开山王殿下曾说,读书人是帝国繁盛的根基,开山王殿下最大的心愿是消灭愚昧,帝国没一个人都能写出自己的名字,文化传承一直是他最为重视的。”“我父亲极为敬仰开山王,愿以单薄之躯为实现开山王的遗愿进份心力。哪怕紧紧是微不足道的力量。”莫冠杰再一次低头,耳根微微泛红,突然觉得自己好高大上阿九夸得太过分了一点,开山王殿下莫冠杰纳闷自己根本就没想实现开山王的遗愿锦衣卫指挥使嘴角稍抽,开山王对神武帝的影响绝对是巨大的,一旦神武帝相信莫冠杰继承了开山王的遗志,莫冠杰就不是阶下囚而是活祖宗。“我喜欢挺父亲指导学生们。遂从我回写字起。就把父亲教导学生们的话和课堂上讲得心德都记录下来。”“你太有心了。”锦衣卫指挥使总算明白这小山一样的卷宗里记得是什么了,好奇的展开一卷,字迹还很幼稚。字体时大时小,中间还有错字,看起来很像是幼童所写。不过书卷上记载的话让锦衣卫指挥使睁大眼睛,看向莫冠杰的目光多了几分的敬佩。莫冠杰更觉羞愧。脑袋差一点缩进胸腔里,别人不晓得。他还不知道阿九喊口号的本事卷宗里一定写着他是如何教导学生忠君爱国,忠诚于神武帝,如何为帝国大业舍身忘死。别说他没那么教,他清楚的记得阿九没有记录的习惯。的确年幼的阿九像是小尾巴一样跟着他,可在课堂上,年幼的阿九经常捉弄他的学生。每次学生背书不过,阿九总会屁颠屁颠的显摆自己过目不忘的本事。以及欢快打击学生们的自信。这些东西阿九何时捣鼓出来的政治目标绝对正确锦衣卫指挥使连着看了好几卷,随着记录的字体越发有风骨,证明阿九长大了,能记录的话也越来越多,当然精髓更是让每一个忠臣都觉得热泪盈眶相信神武帝看后也会把莫冠杰当做举世无双的忠臣一个人在神武帝面前大谈忠心耿耿不难,难得是在生活中,每时每刻不忘对帝王的赤诚。莫冠杰可以影响学生们,而莫冠杰教出或是自助的寒门学子可以影响更多的人。这些厚实的卷宗面前,那两封疑似莫冠杰所写的书信被比作渣渣,最重要得是许巍锦衣卫指挥使竟然从卷宗中找到了莫冠杰同许巍交往的记录“当时九小姐也在”“是的。”阿九极为冷静,以前尚未恢复前世的记忆,她把真实看得很重,如今嘛,前生伪造证据的事儿,她也不是没做过。没个行业都有灰色地带。只是阿九更喜欢抓对手漏洞取胜,旁门左道终究不是上策,在法制健全,检验技术出神入化的年代,伪造证据风险太大,她没有完全的把握不会尝试。在西秦帝国,皇帝高于在律法之上,阿九只需要攻略皇帝一人就可以,而神武帝性情喜欢听好话,但凡开国皇帝都有点自傲,好大喜功,拍马屁同样很重要。开国皇帝出身越低微越是希望得到所有人的忠诚和信服。阿九认真分析过,神武帝无限扩大反诗案源于不自信,再加上复国余孽最近几年非常活跃,到处散播神武帝是山大王,粗俗等传言,神武帝担心被文人看轻。指挥使认真看着卷宗上记录的一问一答,许巍仿佛也没轻视神武帝的意图,莫非许巍也是被冤枉的他又仔细查看了纸张,的确有些年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