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再也不会来自取其辱的。瑾娘请宇文成都帮忙,找个经验老道的掌柜的,从店铺的选址,到招人,一概由掌柜的负责,青儿过去负责管账,翠儿负责验货出货,她自己每日里和掌柜学着怎么做生意,因为她给的银子多,提成又高,掌柜的很是精心。宇文成都也明白瑾娘的心性,只在一边耐心的等着,终于,一个星期没到,瑾娘就彻底撒手丢给青儿和翠儿两个了:“好好的学着,以后这些都是你们的近在嫁妆了,如果学不好,可别怪小姐我到时候每银子打发你们。”翠儿和青儿苦笑不得,翠儿毫不客气:“小姐现在似乎越来越懒惰了,大把的银子也买不来小姐的乐意。”“死丫头,敢编排我,看我扭你的嘴。”瑾娘做事要去打翠儿,翠儿笑着躲到一边,这样的小姐她喜欢,只要小姐每天是开开心心的就好。虽然瑾娘不去店里,却也不再肯和宇文成都去打猎,似乎特别没有心情,人也变得特别忧郁,连她最喜欢的马也懒得骑了,她知道,这是为了什么。宇文成都从来就不会纠缠她,她高兴见他,他就欢天喜地的来陪她,她不想见人,他就连个影子也看不见,躲着她,直到她愿意见她为止,这让瑾娘有时候有种负疚的感觉,虽然一起玩笑的时候,他会让她感觉到很轻松。其实为什么这么苦闷,瑾娘心里隐隐约约的明白。都只为了一个人,前世她最爱的人南公瑄。虽然南公瑄走了,可不知道为什么,南公瑄的影子却越来越多的出现在瑾娘的梦里,这让瑾娘十分惶恐,她这一辈子唯一惧怕的就是鹤顶红,这都是因为他。可是选择自己内心所爱的南公瑄,就意味着她要选择鹤顶红,选择再受一次苦难。选择宇文成都,可她从来只把他当作自己的兄弟,对他从没有爱。或许,她应该实际一些,宇文成都已经是这世上对她最好的人了。瑾娘在自己的种种恐惧中拼命的挣扎着,极力要让自己从他的天罗地网中逃脱出来,只求将命运牢牢地控制在自己的手上。、他的消息宇文成都看着瑾娘的失落有些难过,女孩子的心思,他并不是不懂,除了默默的守候之外,他也继续默默的为瑾娘付出。这一日,宇文成都寻到瑾娘的店铺,笑着看瑾娘在里面懒洋洋拨这算盘珠子,笑着看翠儿想办法哄她主子开心,他忽然感慨:“我真羡慕你的丫头。”瑾娘一记白眼,却住了手听他继续说下去:“至少,她们可以日日同你在一起。”似乎是埋怨,也似乎是真心话,瑾娘的心他抓不住,想到这里,他的双眸渐渐暗沉。临走,他放下一个蜡丸,瑾娘打开一看,许多张小纸条。她展开第一张,上面写着蝇头小字,只有两三行:某月某日,南公瑄在某处饮酒,大醉。下一张纸条:某月某日,南公瑄在某处宴会。再下一张:南公瑄抗旨不肯大婚,帝后震怒。再下一张:南公瑄南公瑄,南公瑄,都是南公瑄,瑾娘迫不及待的将这些全部看完,然后回头再看一遍,再看一遍,似乎总也看不够,紧张的手不停的颤抖。原来她的心里早也深深刻上了南公瑄的影子,原来宇文成都比她更了解她自己。鹤顶红,如果没有鹤顶红,她这辈子还会不可药救的爱上南公瑄吗还会飞蛾扑火般的扑向南公瑄吗离得越远就越不停不停的想起他,真正的砍断了这份缘,才明白原来受伤最深的原来是她自己。瑾娘深深的吸口气,仔细的将那枚蜡丸收起,藏在一个红漆的樟木匣子里。从那以后,每过五天,就会有一个乖巧的小太监骑着马来到瑾娘的店铺,恭恭敬敬将手里的一个密封的蜡丸亲自交到瑾娘手里,从来不敢接她的打赏。每过二十天,宇文成都就会亲自拿来一份卷宗,卷宗里的还是南公瑄,只是写得更详尽,连他的神态也有细细的描绘,更像是一本人物起居注,只换得瑾娘高兴时的嫣然一笑。瑾娘不知道,同样有人每过几天就会将她的消息传给南公瑄知道,每过二十天,她的各种各样的小故事也会被送到南公瑄的手里。宇文成都才是真正爱她的人。可她爱的却是南公瑄,上辈子就已经有缘了,但是她不愿意飞蛾扑火。两个月后,瑾娘终于冷静下来,她拒绝再接收蜡丸,也不再让任何人和她提起他的名字,南公瑄,她想要忘记,彻彻底底的忘记。将店铺转让出去,她带着翠儿和青儿重新寻了个地方生活,这里很荒僻,没人认识她们。可没过半年,宇文成都终于找上来,瑾娘看见他笑了:“就知道你会来。”他也笑:“好久不见。”“你早就知道了吧”瑾娘亲自给他泡上一杯茶放在桌上。他打开茶盖,看着水雾升腾翻滚着化作淡淡的虚无:“本想跟你一起躲开的”瑾娘不语,她不想让他陷得更深。他的心似乎也越来越脆弱,所以一直不敢来见她,就是怕她会说她喜欢的不是他,可是她的神情明明还是拒绝。宇文成都默默的将那杯茶喝干,默默的看瑾娘将喝空的茶杯收走,再给他新泡一杯。看他起身要走,瑾娘说道:“如果愿意,我们义结金兰如何”听到这句,他的心彻底的落空了,痛苦了很久,终于他强做洒脱的一笑:“何须多此一举我们早已是知己。”临走,宇文成都将一封信放在桌上:“他的,看不看由你,不过你不看,也许会后悔,他,落难了。”看着宇文成都带着随从跑的远远的背影,瑾娘的心又开始乱起来。那封信还在桌子上,她呆呆的坐的远远的看着那信,碰也不敢碰,她怕自己一看到他的消息会抑制不住疯狂的想见他。她疾步上前,将那信劈手撕碎,扔得一地都是,她冲出门外,骑着马疯狂的在旷野上奔跑一圈却忍不住又拼命的赶回。她推开带着垃圾正准备出去的丫头,一把夺过篓子,坐在地上拼命的翻着,找着,企图一点一点的细细拼凑,可是那信以是被她撕得粉碎,无论如何她也不能将它重新复原了。她痛苦的仆倒在地。南公瑄,依然是她心中最深刻的所在。前世的那杯鹤顶红,却是她今生永远的魔咒。、需要一个大醉的理由青儿一摸她的后背,不由轻声叫了一句:“哎呀,小姐这次梦魇的厉害,衣裳的汗透了,翠儿,你快去拿干净的衣裳来,我去打水给小姐擦洗一下。”翠儿忙应声跑了出去。换身衣裳,又躺了一会儿,瑾娘这才觉得好了很多。过了三天,宇文成都忽然再次造访,瑾娘诧异的笑着问道:“怎么才去了三天又想我的茶喝”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纸,一边递给瑾娘一边说:“昨天接到消息,正德皇帝驾崩了。”瑾娘听了大惊,忙接过纸张仔细的看,原来南公瑄因为拒绝迎娶皇后亲自保媒的司马瑶,被司马家族上告到皇帝那里,皇帝居中调解不成,恼羞成怒,将南公瑄的睿亲王爵位收回,要他闭门思过。可是几天之后,正德皇帝却在寝宫被刺客刺死,皇后一起殒命。宇文成都解释着:“刺客当场自尽,是宫里面服役多年的老太监,估计是天佑大帝埋下的死士。”正德皇帝还是晋王的时候,瑾娘曾经见过几次,也是个风流倜傥的人物,没想到年轻轻的就去了。宇文成都看着她将手里的纸紧紧地捏住,也深深的惋惜:“实在是太过年轻了,死的委实可惜。”瑾娘点点头:“也可惜了皇后娘娘,连个皇子也还没有。”“难就难在这里,为了立重新立储君的事情,南公家族和司马家族又扛上了,都想争着立自己中意的储君哪。”“这样一来,朝堂又要好一阵纷乱,可千万再也不要打仗了。”瑾娘实在担心。“他,一切都好,虽然仍然被关在家里,可是现在和司马家闹僵了,亲事应该再也没人提了。”瑾娘看了宇文成都一眼,他这是明白自己的心思,早早的告诉了他的消息给她。司马瑶,这辈子也许没有机会嫁给南公瑄了吧瑾娘苦笑,这都是什么样的缘分。接着数月,不断有各种各样的消息传来,南公家族和司马家族达成协议,由具有皇室血统的南宫家挑出一个人来继承皇位,皇后和皇贵妃则必须是司马家族的人。经过讨价还价,两个家族终于的意见终于达成一致。司马家指定由声名赫赫的南公瑄继位,同时要求在正德皇帝的丧期一过立刻将司马瑶统率六宫的正宫皇后,并要南宫家发誓只要司马家忠心不二,南公瑄永世不得废后。可是南公瑄不顾家族的压迫,坚决拒绝做皇帝,也绝不迎娶司马瑶,并想法设法逃跑了,居然不知道跑到了哪里,司马家族为此和南宫家族再次翻脸,争斗起来,甚至开始动用军队,这一下是真的乱了。瑾娘很是忧心,有人说他也许会被司马家的人抓住杀了,因为他让司马瑶的名声受辱,也有人传言他一定是早已经被南宫家族活活打死了,因为他太蔑视南宫家族的利益,不肯服从族长忤逆长辈,活该如此。瑾娘有心重重,宇文成都见状立刻派了无数人到边境一带搜寻和营救,虽是这样,却是一点消息也没有,每天每天的等待,让她终日寝食难安,渐渐憔悴下来。翠儿和青儿两人急的没有一点办法,翠儿更加崇拜南公瑄了:“小姐,王爷再来,你可要对他好一些了,那个男人可以连皇帝的宝座也不稀罕如今他落得一无所有了,小姐如果再那么硬心肠的不收留王爷,奴婢和青儿姐姐就自己把他领进来,反正谁对小姐好,咱们就要对谁更好,巴不得他娶了小姐才好。”瑾娘啐她一口,将她撵了出去,翠儿笑得咯咯的,瑾娘望着她,心里暗想,这傻丫头,如果她知道她上辈子是受了多少罪,吃了多少苦,还差一点为自己的小姐丢了性命,不知道她还会不会这么热心的将她和南公瑄拉倒一起。鹤顶红,那滋味,瑾娘的喉咙不由的一疼,她下意识又想起了那日的情景,何必总要想着南公瑄呢不管他娶谁不娶谁,总之她是不能嫁给他的,上辈子的悲剧再也不能发生。虽然是这么想,可是南公瑄的影子日日夜夜总是在她的脑海里,再她的梦里出现,挥之不去,她总听见他在某个地方叫着她的名字,一遍一遍的叫着,她以为自己是病了的缘故,于是讨了助眠的草药,吃了捂着被子想好好睡一觉,可是一闭上眼就看见南公瑄在远远地方等着她每有他的消息,她总是无法安心,她发现自己又变得越来越浮躁,什么书也读不进去,什么画也看不进去,就连马也没有心思骑了,他完完全全占据了她的生活,她不知道要怎样才能摆脱他。苦苦的挨着,她终于知道人们所说的度日如年原来竟然是这样的痛苦。宇文成都也失去了消息,似乎这两个人忽然都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样,整整的十几天,没有两个人的任何一点消息,连翠儿和青儿也急天天上外面去打听,这两人却始终是杳无音讯。瑾娘开始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她恨不得自己骑了马亲自去寻找,又怕与他生生错过。这天的清晨,几乎要失望的瑾娘忽然发现自己的院子门口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她不相信的睁大眼睛,没错,是他,真的是他,居然真的是他她绷得紧紧的心瞬间放松下来,真好,他一切都好,他一切都安好啊。鼻子一酸,她忙捂住眼睛,不让他看见自己的泪,他动容,大步向前,轻轻将她揽入怀里,她挣扎了几下,却被他抱得更紧。终于她擦干眼泪,一把将他推开:“不要碰我,我是有夫君的人,你怎么能这么轻薄。”声音嘶哑,犹带着哭腔。他不生气,再一次将她拥入怀里:“傻子,你还骗我”他低低的呢喃着,只将脸在她的头发上蹭着,仿佛在撒娇。瑾娘终于不再忍心推他,由他将自己紧紧的抱着。窗外宇文成都落寞的背过身去,仰头看着东方天边的一缕霞光,今天也许是个好天气,应该可以去打猎的,是不是要弄些野味和美酒来庆贺一下呢他也需要一个酩酊大醉的理由。、随他进宫虽然一时间失去控制忘了情,但是瑾娘依然在清醒后恢复了以往疏离的态度,生怕一旦靠近就再也分不开,生怕到了最后一杯鹤顶红又会将自己送上不归路。南公瑄非常纳闷瑾娘的反复无常,但是却发现自己已经深深的陷入了一张情网之中,无论如何不能自拔,他每日里小心翼翼,深怕一句话或者一个眼神让瑾娘不愉快,这虽然让他痛苦,但每次看见心爱的人却又会让他加倍的愉快,就在这爱与痛的煎熬中,匆匆几个月的时光就这么溜走了。宇文成都丝毫不在乎自己是个多余的电灯泡,依着他的解释,这南公瑄不过和他一样并没有被瑾娘放在眼里,他们同样的沦为可悲的路人,相比起来,瑾娘对他似乎要更像一个老友那样亲近,可就是这中感觉让宇文成都心里微微嫉妒,始终不同于旁人的南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