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病重的时刻下来,会不会是南公瑄曾经说过的要给她自由或者会是将她接出冷宫可为什么要在这花园中宣读而不是在书房瑾娘心里顿时涌起无数个念头。昭贵妃慢慢的将圣旨打开,玩味的瞟一眼低头等待着的瑾娘:“废嫔王氏,不守宫规,言行无状,着赐死”赐死瑾娘的心跳猛的停止了,她不敢置信的看着昭贵妃,怎么会是赐死,难道是自己听错了她一急直下居然就将心里想的话说了出来。昭贵妃将手上的圣旨对她一扔:“不相信王氏,你这贱人,自己睁大眼睛好好看看”那圣旨正正打在瑾娘的脸上,眼角被扫了一下,顿时痛得瑾娘眼冒金星,她却顾不得,只记得自己要亲眼看看是不是前世所说的赐死,是不是又将前世的那一幕重新上演,是不是又会赐给她一杯鹤顶红。她一手捂住眼,一手去抓那跌落在地上的圣旨,不料手却抖的怎么也抓不稳,她索性爬在地上,放下捂着眼睛的手,任凭那只眼里的眼泪往下流。她努力将那圣旨展平,仔细的看着那圣旨上的一字一句,那大大的“赐死”两个字终于出现在她眼前,她楞住了,手一松,心一痛。前世的噩梦终于降临了,她终于没能躲过去这一劫。原来这一世她还是深爱这南公瑄,原来南公瑄还是和前世一样要了她的命,但是这一世她还是无怨无悔的选择了跟着南公瑄,所以赐死她一定是必然的,也是她活该吧。想着这几日夜夜惦记病着的南公瑄她辗转反侧,想着前世和今生为他流过的眼泪,也想着他对她一点一滴的好,这“赐死”就真的成了最终的一个笑话。是笑话吧不知道再重生一次她是会选择始终喜欢她的宇文成都,还是喜欢每次都会要了她命的南公瑄或许,再来一次,她还是会选择南公瑄吧,因为她就是这样的人,只愿意选择自己喜欢的深爱的人。看懂了,也看明白了,瑾娘反而平静下来,她垂下头将地上的圣旨仔仔细细展平、卷好,双手捧着一步步的走向昭贵妃,轻轻的只说了三个字:“我领旨。”从瑾娘哭泣、震惊、到她手足无措、慌乱失态、再到她忽然平静下来,居然平静的没有一丝反抗迹象的只说了“我领旨”这三个字,昭贵妃始终都淡淡的看着,眼神里除了妒意,还有一点点欣赏,她甚至没有留意到瑾娘说“我”而没有自称“妾”,只是就那么淡淡的看着瑾娘,直到一个太监将一个盖着红绫的托盘举上前来,她才慢慢开口:“今天是个良辰吉日,你就上路吧。”瑾娘一阵恍惚,似乎像回到了前世,那最后的一天,在长廊的尽头处,又见到了他:漆黑如墨的长长发丝,洁白如玉的脸,举世无双的傲人风恣,还有冷冷如刀的眼。“我来送你最后一程。”那时,南公瑄的语气冷淡的,如同彼时那深秋寒冷的雨滴。那时的他,一袭月白色锦绣长袍在风中轻轻飘逸飞舞,漆黑的眼眸如同寒夜星辰。一阵风穿过,瑾娘的青丝乱舞,她慢慢伸出玉手,将那血一样鲜艳的红绫揭开,眼睛一扫,和前世一样,摆在她眼前仍旧是一个碧玉的酒樽和一条闪着寒光的白绫。“竟然是今天么也好,这次居然不是他来送我上路。”昭贵妃听得这话莫名其妙,却也不肯多说什么,这是将身子背转过去。用手轻轻抚摸了一下那丝滑柔顺的白绫,然后毅然地端起了那尊玉杯。和前世一样,她声音平淡,死过一次,再死一次又如何,虽然这对她来说是个笑话,可她和前世一样没有选择,因为每一次,她都死心塌地的爱上了南公瑄。她低低的声音还是那么婉转好听:“鹤顶红吗我喜欢。”他不在这里,瑾娘最后扫一眼周遭,只有满园芳华。“这却真的是个遗憾了”,她轻轻一句,不再迟疑,举起酒杯,豪不犹豫的同前世一样一口饮下。叮当一声脆响,那玉樽跌落破碎,晶莹剔透的碎片刺痛了瑾娘的心,她强忍着看了一眼却最终在巨疼之后失去了意识。、昭贵妃的真实身份钱妃喜忧参半的领命来到冷宫,傲慢的看着守在宫门口的太监,身边的宫女忙喝令道:“我家娘娘前来宣旨,还不速速叫废嫔王氏前来迎接皇后懿旨”几个太监面面相觑,无奈的跪倒,满脸不解,一个为首的太监上前回禀:“王氏已经被贵妃接去了,请娘娘见谅。”钱妃虽然畏惧昭贵妃,但是皇后的懿旨在手却不能不去传旨意,只好壮着胆子来求见昭贵妃,岂料昭贵妃居然直接叫人将钱妃轰出去,钱妃无奈急忙将皇后的懿旨搬出来,说是要让废嫔王氏来接旨,昭贵妃身边的宫女很是嚣张刻薄:“娘娘这话可笑,这可是咱们贵妃娘娘的寝宫,哪里来什么王氏张氏钱妃娘娘如果再无理吵闹,别怪奴婢们的手没轻重”钱妃无奈,只得乖乖走了,皇后听说甚是奇怪,只得亲自前来,这昭贵妃才让人将皇后请了进来,问起废嫔王氏瑾娘,才知道原来皇帝曾经在清醒时候下过密旨给昭贵妃,让她将瑾娘赐死,皇后大惊,皇帝昏迷不醒昭贵妃常常守在身边是不错的,可将瑾娘赐死这么大的事居然不通知她,这太反常了,她不由的脸色一沉,昭贵妃却似乎浑然没有看见。皇后匆匆告辞出来,立刻派人调查,果然如昭贵妃所说,皇帝陛下曾有过短暂清醒,让昭贵妃将瑾娘带来,当众拿一瓶鹤顶红赐死了她,说道死后要同葬,皇后心里难过,却不肯服软,面上做冷冷一笑:“真是被狐狸精迷住了,死了都要让她陪葬,也好,省得本宫动手”当晚,皇帝南公瑄驾崩,立刻便有人手拿遗诏宣读,南公瑄的堂兄南宫煜按照遗嘱立刻登基为新皇帝,皇后司马瑶和钱妃殉葬,其余妃嫔一律赐出家礼佛,独昭贵妃赐在先皇行宫中养老。诏书一下,顿时哭声一片,钱妃听得要陪葬,早吓得晕死过去,皇后却是不哭不闹,非常冷静,要求亲自看看皇帝的遗诏,却发现最后一行“皇后司马氏同钱妃一起殉葬”的字样似乎是最后添加的,而且也并不像是皇帝的手迹,她顿时醒悟过来,逼视着昭贵妃厉声叫道:“本宫不服,有人篡改圣旨”皇后这一言既出,立刻引起众人的震惊,那些哭哭啼啼的妃嫔们立刻要求看圣旨,昭贵妃却不慌不忙,冷冷的看着众人说道:“皇后司马瑶,你不肯服从圣旨,还出言不逊已经不配皇后之位,先皇口谕,有违逆者立刻剥夺封号,司马瑶,本宫替先皇宣布立刻废除你皇后的名份”众人听了大惊,司马瑶也是一愣,昭贵妃却不理会她,威严的看着跟在司马瑶身后的众人:“还不跪下难道诸位也想同她一道违逆圣旨吗”昭贵妃的威严众人是早有领教的,在她呵斥下各自跪下不敢再吵闹,皇后却举着圣旨急切的大叫:“你们看这圣旨上的最后一句,字迹和笔墨都不一样,一定是有人借着万岁爷的旨意想要害本宫”“这最后一句确实不是先皇的笔迹,是先皇口谕命本王添加的,怎么,皇后难道不打算下去陪同先皇为诸位嫔妃们做个表率吗”外面传来一个声音,随着声音满身缟素、头戴王冠的一对男女慢慢的走进来,众人纷纷匍匐跪倒,男的正是南公瑄亲自指定的新皇南宫煜,女的正是新任皇后南宫煜原来的王妃。司马瑶看着这二人怒不可遏,却说不出一句话,她知道,此时的后宫她已经完全没有说话的余地了,虽然明知道这里面有蹊跷,为了自己的尊严,她却选择不再抗争。看着太监端上来的鹤顶红,钱妃瑟瑟发抖,司马瑶却毫不输气势,要求最后一次祭拜先皇,看着她一副庄严的样子,南宫煜心里略略有些感叹,心里暗暗道:“不是你当初逼人太甚,哪里会有今日。”新皇后并不说话,脸上平静若水,只是冷冷看着这一切,不料那司马瑶到了皇帝南公瑄的棺椁前磕了几个头,起身趁人不备居然一头碰死在棺椁前,新皇后震惊之余,立刻让人将尸体装殓好,仍命令以皇后礼陪葬,那钱妃却被昭贵妃命人将鹤顶红直接灌入口中,登时毙命。办完丧事,昭贵妃遵循先皇的命令到先皇在京城郊区的行宫中养老,入夜,昭贵妃悄悄来到行宫中被众多侍卫守卫着的一所木楼中,笔直上楼,在一间静室前跪下静候,不多时里面传来个男人的声音:“进来吧”昭贵妃垂头低应一声:“是。”她恭恭敬敬的提起裙角缓缓走到静室的里面,靠墙一面大玉案前正端坐着一个男子,男子玉带锦衣,被对着他看着玉案上的一份地图,她不敢细看,忙低头重新跪下:“奴婢参见主人。”“起来。”那男子微微点头,昭贵妃磕过头顺势站起,那男子道:“事情都办妥当了”“是。一切顺利。”昭贵妃点头。“好,红衣,你打算以后怎么办”那男子沉吟一下问道。“奴婢一切听从主人调遣。”昭贵妃忙表忠诚。那男子笑了一声:“如今你在这里完全没有用处了,如果愿意,我希望你还是回来。”昭贵妃一听这话,似乎万分惊喜,忙跪下磕头谢恩,那男子对她说:“你回来并不是有新的任务,我希望你能见见你的新主人。进去吧。”昭贵妃顺着那男子的手势往里面走去,看了一眼似乎吃了一惊。里面床上躺着的正是被她奉命赐死的瑾娘,瑾娘躺在这里她并不意外,这正是她的手笔,却意外主人将自己赐给当初曾经被她申斥过的瑾嫔,见她似乎迟疑的样子,身后跟过来的男子扬声问道:“怎么你不肯认新主”昭贵妃浑身一抖,忙跪下低声道:“奴婢不敢”那男子过来将昭贵妃的下巴抬起,看着她一脸精致的妆容和满头的珠宝目光阴冷:“以后你就恢复你的原名红衣。如果你不想出家或殉葬,希望你暂且好好跟着你的新主人。还不去换了衣裳过来你要记住你不是南公瑄的昭贵妃,而是我的奴婢红衣,我不希望再看见你浓妆艳抹”昭贵妃听得那男子这样说,忙起身匆匆退出去,一边走,一边拼命忍住眼睛里的泪水。、活着等她跑远了,床上的瑾娘睁开眼睛,看着那男子:“宇文成都,你这有是何必,她喜欢你,你又何必作践她”那男子正是大夏国的小皇子宇文成都,他见瑾娘睁开眼,忙过来扶瑾娘起身:“不是你求情,凭她当初违背我的旨意折磨与你,我就该让她殉葬,至少也要她出家,岂能就这样轻松过关。”瑾娘微微一笑,不再言语,那日她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喝下了鹤顶红,岂料等她醒过来却发现自己躺在这床上,看着身边的宇文成都她一度以为自己又重生了,终于再确定这不过是南公瑄的一个计划时她才确定原来这辈子她到底是与死神擦肩而过。她喝下的是假死药,而南公瑄却是真的得了风寒,差一点死了,宇文成都和南公瑄决定索性也假死,趁机摆脱南宫家族的控制。至于赐死皇后司马瑶和钱妃则是宇文成都的主意,通过他安插在宫中的眼线,宇文成都自然知道谁才是最需要残酷惩罚的,南公瑄的本意却是让她们都出家,虽然他知道他的后妃们对瑾娘并没有太多的好心,但是他却始终坚信自己的皇后是善良的,宇文成都并不与他争辩这个问题,却命令昭贵妃他的奴婢趁南公瑄昏迷再圣旨上添了一笔。他知道她的想法,无奈的安慰她道:“你放心,知道你的心思都在那南公瑄的身上,等将他治好,我就会送你过去看他。”瑾娘摇摇头:“我担心,他如果知道司马瑶碰死会生气,会心里难受,他始终觉得她是贤良的,倘若让她出家也许会好些。”宇文成都点头:“也许吧,虽然她曾想要你的命,但到底做得隐秘,她比钱妃狡猾得多,这事如果南公瑄知道了,我保证那家伙会用更激烈的手段对付她。不过你放心,司马瑶既然死了就算了,只要南公瑄不怀疑,我也不会揭穿他,省得他难受,我早已经安排好,一切都是昭贵妃的手笔,南公瑄怎么调查也只会怀疑到他的后妃们争风吃醋所以才会痛下杀手,与我何干”“这这昭贵妃是你的奴婢,倘若南公瑄知道了岂不是会怨恨于你”瑾娘有点担心。宇文成都笑着安慰他:“等你看过红衣的真实相貌你就知道了,她以前是易了容的,南公瑄看见她怎么也想不到昭贵妃这个人,等我们走后,昭贵妃就会永远消失。”门外又传来声音:“奴婢红衣求见。”“进来。”宇文成都和瑾娘都看着门口,果然换上了青衣卸去了妆容的红衣进来,居然一点也没有昭贵妃的雍容华贵,素素净净的谦卑样子,她这次不敢放肆,跪下乖巧的给瑾娘磕头,瑾娘很是不习惯把手一顿乱摇:“快点起来,贵妃姐姐。”红衣低垂着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小姐认错人了,这里只有奴婢红衣。”宇文成都冷冷看着红衣并不言语,瑾娘看不过眼,忙笑着说道:“过几日榴莲几个都会被接过来,这几天贵妃红衣姐姐你就先帮帮妹妹吧,到时候宇文公子还是离不开红衣姐姐的,你自然还是要回到公子身边的。”红衣听得瑾娘这么一说,心中一喜,忙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