责任。嫂子丧父丧母,如果连你都离开了,她可能接受得了吗你感叹许倩过得不好,那嫂子离婚后你觉得她就能过得好吗还有叔叔阿姨,他们对嫂子的印象怎么样,你一清二楚,姜还是老的辣,他们看人的眼光比我们准。”苏凯将捡起的资料分门别类的归纳好,拿着订书机,一个个装订整齐,有了束缚,它们不能轻易的飞舞了,还能和同伴待在一块。夏凌飞一直没说话,静静地听着苏凯的分析。他的话很有道理,绝大部分他很赞同,除了怀疑那句“许倩更偏向第二种人”。他和许倩的感情谈不上情深似海,一起共患难的机会还是很多的。公司刚起步那会,比三年前更加困难。他忙得昏天暗地,顾不上吃饭,她会做好了饭菜,送到公司来,陪他一起加班。情人节,他承诺要去陪她,可临时接到一个任务,忘了时间,她一个人在外面等了几个小时,不仅没责怪他,还心疼他的辛苦哲学里说:事物都是运动发展的,要用发展的观点看问题。他和许倩中断了三年的联系,而这三年也是塑造性格的关键时间,他知道苏凯说的有道理,但思想里却拒绝接受这一观点。“许倩对此事什么态度”“我之后找过她,她拒绝见我,那天之后,尽量避免与我单独相处,也没表明想法。”“凌飞,不要说我绝情。许倩不适合待在公司,你们见面都会尴尬,何必给自己找难堪。何况,日久见人心,时间长了,嫂子会发现端倪,那时你就里外不是人了。”苏凯一口饮尽咖啡,说了这么久的话,咖啡都冷了,凉凉的堵在心口,不太好受。“让她离开”他低声喃喃。这个问题,他想过,只是不敢深入去想。错误在他,责任在他,要让一个女人付出代价,不是他的作风。不让她离开呢日日相见,两人该装作陌生人,视而不见,还是亲密地打招呼。无论那种,他都做不到淡然处之。当初不让林涵雨进公司,那是怕她干扰工作,那留着许倩,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如果你不方便出面,我可以帮你。至于补偿和要说的话,你自己想好,我代为转达。”苏凯在龙头下面冲洗咖啡杯。水装满杯子,他摇了几下,倒掉,再接水,再倒掉。几次之后,干净如初。但如果把它放着,过一段时间再洗,里面残留的咖啡会干涸在杯壁上,再想用水冲冲就能洗干净那是痴心妄想。不用洗洁精,不动手,难以去掉污渍。现实中的事情不也如此吗。能在规定时间里还完信用卡的透支额度,不用支付利息;超过较短的时间,支付少量的利息;超过很长一段时间,付出大量利息。“当断则断,反受其乱。凌飞,拖得越久,越不利。你不想把事情闹大,就尽快解决。想好了,给我打电话。”苏凯穿上外套,拿起手机、车钥匙,出了门。夏凌飞保持那个姿势坐了很久,他似乎在思考问题,但大脑里又没留下什么痕迹。发呆也是一种享受,把自己隔绝起来,想着漫无边际的事情,等清醒后又不记得想过什么,好像脱离了现实,翱翔于另一个世界。林涵雨回到家里,像绝大多数日子一样,一室清冷。那时还是夏季,天是热的,空气是热的,心也是热的。现在是冬季,天是冷的,空气是冷的,连心也慢慢变冷了。是冬天的体温低于夏季吗他还没回来,她似乎不太关心他去了哪。是陪许倩回家了吗,还是去了公司,这些和她又有多大关系。他不在,她懒得做饭,冰箱里满满的都是食物。拿出鸡蛋、火腿、瘦肉、茄子、青椒、牛肉,她打算抄火腿鸡蛋,肉末茄子,青椒牛肉,再做个水果汤。磕碎鸡蛋,打在碗里,蛋清和蛋黄泾渭分明,一个清色,一个黄色。明明包含在同一个蛋壳里,为什么不能融为一体呢“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这话太有道理了,心情不好时,看到熟悉的蛋清和蛋黄,都会有感而发。她和夏凌飞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被一纸婚姻捆绑在一起,不就是蛋壳吗她就好比蛋清,他好比蛋黄,距离如此近,却永远融不到一起。油烧开了,她将切成片的火腿倒进锅里,用锅铲摊匀,将划碎的鸡蛋液倒进去,稍等一会儿,蛋液和火腿凝固到一起的时候开始简单的翻面,同时加点盐和鸡精。两面都考黄了,用碟子乘出来。她尝了一口,味道还不错。如果不加盐和鸡精,又是什么味道呢,肯定没现在好吃。生活需要调料品,原汁原味的听起来健康,但难以下咽。生活也需要外力推动,如蛋清蛋黄火腿,没有外力的加工,它们永远都是独立的个体,怎么会凝聚成一个整体。她将最后一碗水果汤端上桌子时,门把手发出声响,门开了,夏凌飞回来了。她站在桌子旁边,没动,静静地看着他换鞋,将行李箱拉进卧室。、疏离她将最后一碗水果汤端上桌子时,门把手发出声响,门开了,夏凌飞回来了。她站在桌子旁边,没动,静静地看着他换鞋,将行李箱拉进卧室。“我回来得真巧,正好赶上吃饭。好久没吃你的饭了,真是想念啊。”夏凌飞大大咧咧的坐在餐桌上,拿起筷子,欲夹一块牛肉。“去洗手,不讲卫生。”林涵雨收走他手上的筷子,抱怨道。她尽量保持语调平稳,但哆嗦的嘴唇仍让声音有点颤抖。夏凌飞的手僵在半空,筷子被收走了,食物还没吃到嘴。手直直落下去,快速拈起一片牛肉,塞到嘴里,逃出餐桌,边走边说:“真好吃。”林涵雨拿着一双筷子,愣愣地站在桌旁。她不是一定要他洗手,心里有怒气,需要找个突破口,这个入口不能太大,以免他发觉异常。最近她最常做的两件事就是发呆和流泪。经常看着一件东西,就会想起和他有关的事情,想着想着泪水就流下来了。他刚刚的举动就像一个毛毛糙糙的大孩子,跟大人玩捉迷藏的游戏。林涵雨想不通,平时不苟言笑的他怎么突然如此幼稚了。夏凌飞用肥皂清洗了一次手,又抹上肥皂,再洗一次。她情绪似乎不太好,从他进门就觉察到了。她没有过来接过行李,献上一吻,仅仅静静地看着他忙进忙出。她让他洗手的语气也比平时生硬了不少。有点担心,做贼心虚的心态在他身上淋漓尽致的展现。还没想好怎么解决这个问题,他不想她牵扯进来。这样的生活,他习惯了,也喜欢。夏凌飞坐到桌子旁边,林涵雨将盛好的米饭递给他一碗,也坐下来吃饭。她坐在长方形桌子的短边,他坐在长边,这样两人就不用面面相觑了。“你怎么啦眼睛怎么红了”夏凌飞往她碗里夹了一块火腿鸡蛋,忍不住发问。“被油烟呛到了,切辣椒的时候又不小心弄到眼睛里,辣的直流泪。”她垂下眼皮,夹了一块肉末茄子,并没及时吃掉火腿鸡蛋。夏凌飞吃了一个青椒,厚厚的,一点也不辣。家里是开放式厨房,基本上没有油烟。即使两种她都遇上了,眼睛也不至于肿成那样,分明就是长时间哭泣造成的。“那你多吃点饭,为这餐饭受了不少折磨,补回来。”他夹起一片牛肉,喂到她唇边。她又瘦了,下巴尖尖的,两颊上的颧骨略微明显。自从岳父去世后,她体重急剧下降,经过几个月的“养肥”计划,胖了一点。这次出差回来,又回了。养点肉不容易,她到大方,轻轻松松就甩掉了,得吃多少有营养的东西才能补回来。夏凌飞本来想说那以后不做饭了,咱们出去吃。话到嘴边,被他咽回去了。两个人都要上班,能聚在一起的时间只有晚上和周末,况且周末,他有时也很忙。能陪在她身边的时间不多,再取消掉吃饭这一环节,生活显得更加单调乏味了。他享受和她一起去超市买菜,两人对各色菜式挑挑捡捡,评头论足;他喜欢和她一块做饭,他洗菜切菜,她炒菜,快熟了让他尝味道;他习惯和她一块吃饭,她吃得很慢,像兔子一样,细嚼慢咽许多轰轰烈烈的爱情最后归于平静。婚姻是爱情的坟墓,这话是有道理的。结了婚的人和打打闹闹的小情侣心境都不一样了,婚后的人更加成熟稳重,顾全大局,小情侣一旦觉得不合适了,说句拜拜就能老死不相往来。“凌飞,你也多吃点,出差挺辛苦的,在外面吃不好睡不好的。”林涵雨拿一个空碗给他盛了一碗水果汤。夏凌飞接过,喝得一滴不剩。她终于主动关心他了,揪紧的心松了一口气。她的心很软,惹生气了稍微哄哄就过去了。他不清楚她的怒气是不是因他而起,不敢多问。一问,他怕自己控制不住向她坦白,也怕两人的关系陷入更大的僵局。他和许倩的关系就像一个火山,一旦爆发,可能带来毁灭性的灾害;但它安静的潜伏着,你得时时刻刻提心吊胆,保持高度的警惕性。最好的办法是远离这座火山,它的爆发与潜伏与你没任何关系,只要你能忍痛割爱,舍得火山灰的肥沃。“这个周家里还好吧”“有什么不好的,总共就一个人,两只兔子。吃好穿暖,没贼偷,没贼惦记着,皆大欢喜了。”她终于吃掉了夏凌飞夹的火腿鸡蛋。有时不在乎物质本身,而是关于谁给你的和你接受时代表的心意。她不是原谅了夏凌飞,只是这样僵持着真的需要勇气。凡事都斤斤计较,处处留意,大脑都忙不过来。走一步算一步吧,未来太长远,她考虑不了那么多。“呵呵,以后家里就是两个人,两只兔子,还是成对的。”夏凌飞将剩菜倒进垃圾桶,将碟子放在水池里,主动承担起洗碗的大任。晚上睡觉时,夏凌飞抱着林涵雨,蠢蠢欲动,她抓住他的手,细声说:“身体有点不舒服,不太方便。”“怎么啦”他的头搁在她的颈窝,咬着她的耳垂,紧张的问。她的好姐妹应该还有十来天才来,而其他的并不影响。“可能是例假快来了,肚子有点疼。”林涵雨挣脱了他的怀抱。他下巴上的胡渣摩擦着颈窝,痒痒的,他灼热的呼吸喷在脸上,暖暖的,带着的味道。怕自己坚持不住,沦陷崩溃,她可以不提那些事,但接受不了那双在几个小时前还给别的女人关怀的手,在她身上摸索着。她再大方,也是个女人,容忍不了背叛的爱情和身体。夏凌飞原本半压在她身上,听闻这话,浑身一震,燃起的欲望被迎头泼下的冷水浇灭了。她还当他像以前那样冷漠吗,不记得她的生理周期、生日,找的借口如此牵强,稍微注意的人都知道不是真话。还是她就连敷衍也不想多下功夫,随随便便扯个借口就来搪塞他。他的头脱离了她的颈窝,他的嘴松开她的耳垂,他的身体离开她的身子。怀里温热的身体没有了,即使开着空调,盖着厚厚的羽绒被子,也觉得冷。这种冷,从心灵散发到四肢百骼。夏凌飞平躺在床上,良久说不出一句话。还是有什么变了,变得不一样了,她对他的排斥感如此明显,掩饰得再好,关系亲密的人还是能感觉得到。说得庸俗一点,一个女人爱一个男人,会全身心付出,如果某天她不再与你亲密了,感情也就变质了。、同床异梦她已然察觉到情况了吗,还是她自己有什么特殊的原因,或许仅是一时心情不好耍点小脾气。他最期待第三种,但这世界不是唯心主义啊,客观事实不会因你的想法而改变。空气凝固了很久,林涵雨微侧着身子,头朝向外边。她也觉察到异常,似乎自己表现得过于明显了。翻了个身子,面对着他,温柔了语调:“早点睡吧,明天还要上班。”“嗯嗯,睡吧。”夏凌飞犹豫了会,伸手搂着她的腰。想试探一下,她究竟排斥他到哪种地步了,也想证明她是不是发现了许倩。若她推开了,情况定然很严重。这个寒冷的深夜,没有她的身子温着,他极有可能睡不着,即使睡着了,也会睡不好。猛然发现,她的影响力在无形之中已经深入骨髓了。林涵雨没有挣扎,只是睡意又减少了几分。许久,她感觉他还是醒的,但两人谁也没有再说话。以前,她在他身上感受到的是咫尺天涯;现在,她感受到的是同床异梦。日子平淡的过着,圣诞节来了又走了,林涵雨和夏凌飞都不是崇洋媚外的人,对美国的“春节”没特殊的感情。情人节,光棍节,圣诞节,这些节日适合年轻的小情侣和未成家的单身男女青年,像他们这种早已步入婚姻殿堂的人,更加注重中国的传统节日,因为一般都要去双方父母家吃饭。圣诞节后,林涵雨迎来了工作的。一般而言,下半年结婚的人比上半年多,年前三个月比下半年前三个月结婚的多。在当今社会,结婚首要解决的是房子问题,这就与她的工作挂钩了。最近一个月购房的人明显比前几月要多,林涵雨每天都会迎来几波顾客看房子。社区的设施不够齐全,没有电梯,买房是终生大事,很多顾客一看就是好几套。她每天穿着高跟鞋,爬上爬下的,还要察言观色费心讲解,着实累得慌。她在家里跟夏凌飞抱怨,他强硬地说:别上班了,又不差那点工资,我养的起你。她推辞了,不是矫情,也不是为了证明自己能力有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