术了。他们这是什么意思啊,怕她不死心,苦苦纠缠吗。哦,不对,是她自己犯错了,第一次吵架时,她说:我才是光明正大的夏太太,我就要让她见不了光,让她永远做小三,让你们伟大的爱情永远躲在暗处,得不到亲人朋友的认可。我就要做一个绊脚石,阻挡你们的路。是她自己说要做绊脚石的,让他们的爱情躲在暗处。原来是害怕了呀,害怕她不肯离婚,害怕她霸占着夏太太的位置。其实不用这么麻烦的,那天她说的是气话,真话是:只要夏凌飞提出离婚,我会成全你们的。他们的花花肠子怎么那么多啊,在临死之前给她下一剂猛药,让她死不瞑目吗至于这么残忍吗她又做错了什么,得到这样的报应。夏凌飞,好歹我们也做了三年的夫妻,即使没留下什么情分,也不用完全撕破脸皮吧。当然,不跟我撕破脸皮,你家那位估计要吃醋了,这是很好的证据证明你对她的爱矢志不渝。你不提离婚,没关系,我来提吧,恶人就让我做了。这样耗着,你不累,我也累了,大家都累,不如早点解放吧,你好我好大家都好。夏凌飞幽幽醒来,周围的环境有点陌生,天花板的颜色怎么变了,家里又没重新装修。环顾四周,窗帘的颜色怎么变成了粉色,家里一直都是宝蓝色的帘子。房间怎么变小了,柜子怎么跑那个方向去了,里面的衣服都是女装,不是林涵雨的身上趴着一个人,她的头搁在胸膛上,发丝挨着下巴,手握着他的手,十指交缠,她的腿压着他的腿,两人像纠缠的蛇,拧在一起。他看不到她的面孔,但从那微卷的长发和熟悉的香味,他一下子辨出了那是谁许倩。脑中轰地一声响,估计比恐怖分子利用飞机撞击美国五角大楼的声响更加巨大,一座大楼顷刻间变成了废墟,而他心中的大楼也变成了废墟,一片凌乱。他闭上眼睛,再睁开眼睛,情景仍然没改变,许倩还是趴在他身上安然的睡着。狠掐了一下自己的脸,很疼很疼,这不是做梦,是真的。一切真实地发生在他醉酒后,半梦半醒间。脑中的记忆慢慢回来了。他进了林涵雨的房间,和她大吵了一架;他开车出去喝酒,许倩来了,接他回了她的家;他和许倩聊天,似乎是关于爱情是否长久的问题,聊着聊着,许倩吻上了他的唇,他没有拒绝,慢慢地回应了她这是一场意外,又不是一场意外。他喝醉了酒,没错,但还不至于糊涂到不知道自己做了啥事。大脑是昏沉的,又带着清醒,在职场上混了这么多年,如果自己不想醉,基本上喝不醉。昨晚,他是故意让自己喝醉的,醉不醉人人自醉,但他没打算叫许倩过来,也没打算做出这等事情。林涵雨污蔑他们有,这下坐实了她的话语了,一语中的啊。他妈的,他买彩票消遣时,怎么没服从内心的期待,中个500万呢。许倩的温言软语还在耳边,比林涵雨的声音动听多了。他是不是也在渴望呢,渴望眼前这个从未得到的女人。男人真的一个德行吗,对没得到的东西念念不忘,他自作聪明地以为自己能把握得住,原来还是脱不了俗套啊。许倩吻上他的时候,大脑半清醒半迷醉,至少清楚眼前的是许倩,不是林涵雨,也不是任何一个其他女人。她问:这几年有没有想她她还说:如果世界上有后悔药,愿意吃100颗,1000颗,也不会再离开他。她的话真动听啊,满足了一个男人最深沉的需要。一个男人,能让一个女人惦记你好多年的时光,这种成功比生意上签下大单合同更加满足男人的自尊心。尤其是他在林涵雨那里碰了一鼻子灰后,许倩说出这些肺腑之言,弥补了内心的空虚。他对许倩也是有所惦记的吧,把她安排在公司,给她帮助,仅仅是因为愧疚吗,还是因为她给了他扭曲的尊严。周围的朋友养小三包二奶刺激了他吗昨晚,她更加主动,他也没有被动,他是清醒的吧,是知晓情况的吧,明知是万劫不复的深渊,仍然跳了下去。他狠狠地给了自己一巴掌,又一巴掌,再一巴掌他怎么会变成这样,变得都快不认识自己了,这还是原来的自己吗把家庭责任杠在肩上的他,还有对林涵雨的感情。“凌飞,你别打了。”许倩被惊醒了,抓住他的手。“我是个混蛋。”夏凌飞扬起手,再次给了自己一巴掌,只不过被许倩抓着,仅仅擦过脸庞,掀起一阵小风。“不怪你,是我的错,昨晚是我主动的,你要怪就怪我吧”许倩死死地抓紧他的两只手。“呵呵,倩倩,我该怎么办”夏凌飞不再挣扎,任由她抓着他冰凉的手。林涵雨一直坐在床头,等待天亮。外面先是漆黑的,慢慢的变成了灰蒙蒙,慢慢的能看得清对面的建筑,天大亮了,太阳初露头角。她从来不知道一夜竟然这么漫长,数着秒针过日子,能把一个小时过成一辈子,把几个小时过成生生世世的轮回。她好像坐在菩提树下,参悟人生,像天蓬元帅下凡历劫一样,一世又一世。人还年轻,心却苍老了。阳光出来了,暖暖的,她却感受不到。心,在这个冬日,被冰封在北极,极目之处,全是浓浓的黑暗和厚厚的冰层,哪里能寻求到一丝温暖。每过一处,除了染上严冬酷寒,再没别的感受。、心伤起身,刷牙,洗脸。镜子里的女人头发乱糟糟的,像个马蜂窝;脸色蜡黄,像冬天被腌制的猪肉;眼窝凹陷,眼底一片淤青,似乎被人揍了一拳;嘴唇干裂,唇上白色的死皮泛滥她摸摸脸,镜子中那个女人也伸手摸脸,她大怒,指着镜中的女人大吼:“你是谁,你干嘛要学我的动作你给我滚出去,滚出去”喊累了,没力气了,她双手撑在洗脸台上,弓着身子,看着镜中的女人也学着她的模样,弓着身子。她似乎意识到这就是自己,更加难以接受,“破镜子,一定是照妖镜,那个怎么会是我,怎么会是我”拿起洗脸台上的东西往它砸过去,牙膏,牙刷,洗脸奶,洗发水镜子纹丝不动,那个女人越加疯狂,头发散乱,像个心怀深仇大恨的女鬼。她恼怒,两手抓起两个玻璃杯,狠狠地投掷过去,“砰”地一声,镜子裂开了一个长长的缝隙,杯子跌倒地上摔成了碎片,镜中女人的脸也一分为二。她从洗手间里逃了出来,那个女人终于不见了,安下心来。略微收拾下自己,换上一件黑色的羽绒服,系上围巾换上鞋出了门。甫一出来,她竟然奇迹般地想起来今天还要上班,当然她的状态不把客户吓跑就算老天保佑了,给周经理打了个电话,请了假。肚子里装了好几个借口,一个都没吐出来,他很爽快地答应了,还说如果时间不够可以延长,她怀疑经理和她一样是不是遭受刺激了,可能比她还严重。高中有个同学后来据说当了律师,本想联系他的,但自己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实在不好丢人现眼。古代的妃子死后,只要没犯错死亡的,皇帝一般都会追封,给与身后殊荣,她不想婚姻死后还像落水狗一样,凄惨无比。在街上逛了半天,终于找到一个律师事务所,拢了拢衣服,整理了下发型,觉得不会吓到人了,才安心进去。“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您的吗”一个带着近视眼镜,头顶处空荡荡的律师问她。“帮我起草一份离婚协议。”直到律师问了第二遍,林涵雨才从自己的世界里回过神来,说出了此行的目的。律师张了张口,没发出任何声音,只是很古怪地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他想说什么呢,难道也像民政局的人那样,对每一个办理离婚的人,都要劝说一句,问他们是否考虑清楚,没用的,那一句,又能挽留下别人的婚姻吗林涵雨拿着离婚协议,又回到了那个让她窒息的家里。夏凌飞从许倩那里出来,还是上午的光景,和以前一样,他无处可去。这副模样,去公司恐怕不太好。脸上的巴掌印不明显了,但还是火辣辣地疼,这疼让他每时每刻都惦记着昨晚发生的一切,疏忽不了。有些事情该面对的,迟早还是要面对,越是逃避,越缠着你不放。如果一早,他能跟林涵雨坦白许倩的事情,她也不会误会他俩的“”,也不会有后来的一次又一次的争吵,他也不会喝酒,不会再寒冷中感受到许倩的暖意。一切的一切,皆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当断不断,必受其乱,他已然受到这种“乱”。陶钥匙,去,扭动,门开了,抬腿迈进去。 沙发上只露出大半个头,他知道她坐在那里。对于本该上班的她,这个时候仍在家里,似乎并不奇怪。纸包不住火,人在做,天在看,该来的总会来的。“你回来了”林涵雨没有扭头,她等了一会才发出声音的,估计他换好了鞋。“嗯,回来了。你怎么没去上班”虽然知道答案,他还是例行公事的问了一句,否则都不知道该说什么。“请假了,我在等你,过来坐吧。”她仍然没有扭头,做任何一件事都是需要勇气的,她还没有勇气主动面对他。“怎么啦”他明知故问。心里还是抱了一点点侥幸的,希望她不知道,希望自己还有机会。“来签字吧。”林涵雨递给他一张纸。夏凌飞心里咯噔一下,他没看上面的文字,但大体上猜到了是什么。没想到她会如此直接,他以为她会大吵大闹,厉声质问,更加嫌弃他肮脏,或许也会忍气吞声,像以前那样默不吭声。设想了很多结局,就是没想到会等来一张离婚协议。“什么东西”他接过那张薄薄的纸片,手无力的垂下,仿佛不是轻如鸿毛的纸,而是重如泰山的钢铁。“这套房子是我爸买给我的,我留下。至于财产方面,给我20万,其他的什么都不要。”她不是圣人,做不到净身出户,视金钱如粪土。以后她还得活下去,在这个社会上,失去老公你会活得很痛苦,可没有钱,连基本的生活都维持不下去。还有一件事,她不敢确定,今早去洗手间看见那包卫生巾,猛然想起来,例假已经推迟十多天了。她的好朋友一向不太靠谱,迟到是常事。可联想到最近几次呕吐,以及他们没有避孕,她不得不朝那个方向去想。起初她以为是被夏凌飞恶心到了,加上最近情绪不稳定,才没怀疑。综合种种情况,她觉得该去医院检查检查了。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都不影响这张离婚协议,若是提前一天她想到这一层面,可能会成为缓和与夏凌飞关系的最好礼物。但昨晚她听到了那美妙的声音,在脑海里不断回旋,现在她还记得其中的细节,能根据声音猜出那边的进程。不是没怀疑过特殊情况,比如他喝醉了,比如许倩给他下药了,再比如她给自己找了很多借口,也给他找了很多理由,却没有一条理由能说服自己。电话里那句清清楚楚的“倩倩”,证明他是清醒的,知道和他做那事的女人是谁。正因为清醒,才不可原谅,不可饶恕。即使明天是世界末日,今天她也要把婚离了。和一个不洁的男人共赴黄泉,她宁愿清清白白的一个人。她怕下了地狱,许倩会恨她,夏凌飞也会恨她,活着已经不容易了,死了再不安心,那该多难熬。答应过要成全他们的,她不是个言而无信的人,说到做到。“一定要这样吗”夏凌飞将离婚协议放到桌子上,在她对面坐下来。“很多事情,一旦错过了就没有回头路,明知故犯的人是不可原谅的”“我们再缓缓好不好。”夏凌飞放低了声音,带着哀求。他的骄傲不容许说出任何祈求原谅的话,但他没想到要和她离婚,只能采用缓兵之计,拖一时是一时。、离婚若是以前,他对她的感情还是朦朦胧胧的,就在那几巴掌扇在脸上时,他清楚了对她的情意,绝不仅仅只是家庭责任和习惯。“凌飞,你不知道,坐一晚上等你回来,是件多么难熬的事情。没有了期待,反而能安心睡个好觉。”“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你坐一晚上等我了。”他很想说出这句话,没有立场,也没有说服力。在昨晚之前,他还有信心坚守,但特殊的一晚上将他认为固若金汤的城池攻陷了,还有什么理由去坚信能够卷土重来。“你还记得11年前,你读初中时在小巷救过的一个小女孩吗”她想了想,又怕他忘记了,补充道:“你说再不去医院,就要毁容了,把她吓哭了。”夏凌飞似乎没想到她会提起10多年前的事,那件事隐隐约约还有印象。“那个女孩是我。你把我送到医院后,通知了我爸爸,等他来了,你就走了。我伤好后回到学校,经过多方打听找到了你,想去跟你说谢谢,可那天我站在你面前时,发现你竟然不记得我了。也对,当时我被打得挺惨的,披头散发,脸上红肿,还有抓痕,估计你也没留心我长什么样。”“后来,我常常躲在暗处看着你,跟在你后面去食堂吃饭,在你回家的路上等着你,只为了远远地看你一眼最开始,我以为只是单纯地想要跟你说声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