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气没有喘上来。喉咙仿佛被掐住了一样,言诺微微偏过头,有些艰难的干笑,往日清亮的声音此刻竟意外的沙哑起来,“呵呵呵,儿时的记忆嘛,我也都留着装了一抽屉呢”这话,其实不是说给靳易听的,而是在告诫她自己。听完言诺的话,靳易眼底的眸色一黯,微蹙的眉尖竟露出一丝破碎的狼狈与不甘,然而这些却被偏过头的言诺错过了。下一瞬,靳易眉眼间的脆弱已经消失殆尽,仿佛刚刚那一抹心碎不过是看花了眼。这一刻,靳易还是靳易,还是那个不为任何事,任何人动容的靳易。缓缓起身,他放下了撑在门上的手,猛地向后退了一大步,转过身。“你走吧。”言诺还没从刚刚的情境中缓过来,靳易的逐客令便冷冷的下达了。“”定了定神,言诺连忙扭开身后的门把手,走出了房门。关上身后的门,言诺拍了拍自己温度略高的脸颊,掌心里的卡片已经皱的不成形。言诺正要随手将它扔进脚边的垃圾桶,却在松手的那一刻顿住了隔壁房间的靳容终于在靳易的刺激下找到了自己的东西,听见言诺出来了,就把她拉进了自己的房间。和靳容讨论完下学期心理社的活动后,言诺便下楼与靳奶奶告别,穿上外套,围上围巾朝她外婆家走去。言诺抬手敲门,大门被打开,宣芷一脸贼笑的出现在言诺眼前。“姐怎么样啊”言诺一个暴栗敲上宣芷的脑袋。“滚。”字正腔圆。屋内,外婆她们也已经吃过了午饭,聚在一起打着牌。言诺的外公外婆虽然年迈,但就好这一口,所以为了哄老人家高兴,言诺的爸妈和宣芷的爸妈只要有闲工夫,都会陪着他们打打牌。见言母光顾着打牌,言诺屏住呼吸,悄无声息的就上楼钻回了自己的房间。在书桌前坐下,言诺缓缓张开手,那皱成一团的卡片掉落在了桌面上。言诺展开了那张卡片,将它整整齐齐的铺平。随即,她拉开了书桌左侧最下方的抽屉,将卡片放了进去。除夕夜。天空中时不时绽放着一束又一束的烟火,绚烂而热烈。小区里,到处弥漫着爆竹烟味,原本冷清的小路竟在阵阵烟雾的熏染中,更添一丝喜气。家家户户的灯都亮了起来,暖黄色的灯光柔柔的照亮了门前的草坪,小溪。一片静谧安详中,皆是大团圆的欢喜。“阿诺啊快下来一起看春晚”言诺正窝在自己的房间里,构思着她写的小说。楼下,外公的大嗓门已经传了上来。言诺走出房门,趴在栏杆上,向下望去,全家人已经坐在沙发上围在了电视前。言诺抿了抿唇,没什么心思看春晚“我就不下来了待会,我想早点睡”言诺一说完,她外婆就抬头关切的问道,“怎么,不舒服啊”言母闻言,也抬起头赏了言诺一个白眼,“妈,她能有什么不舒服,随她去随她去”言诺撇了撇嘴,转身又回了房间。一个人待在房间里,言诺把头顶上的大灯关了,只留了书桌上的一个小台灯。言诺躺在床上,边听着音乐边上网。音乐转换间,言诺仿佛听见了有谁在敲门,“咚咚咚,咚咚咚”言诺穿着一身白色宽松毛衣和睡裤,拖着双拖鞋就走到了门前,扭动把手,她想,一定又是宣芷。拉开门,门前空无一人。这下言诺倒是愣住了,搞什么鬼敲门吗呸呸呸,一想到今天是除夕,言诺连忙把脑袋里那些乱七八糟得想法甩了开。“咚咚咚”敲门声竟然仍在继续。言诺一惊,猛地转过身。好像,敲门声是从背后传来的背后难道是阳台门言诺挑着眉关上了房门,转身朝阳台门走了过去。阳台在二楼,怎么会有人敲阳台门除非言诺伸手抓住了窗帘,微微拉开。玻璃门外黑漆漆的,只能看出一个人的轮廓,却看不清面貌。言诺心里一紧,按下了阳台灯的开关。昏黄的灯下,靳易穿着一身咖啡色粗线的开衫外套,只扣了下面的三个大盘扣,上面的衣衫微微敞开,露出了和夜色融为一体的黑色围巾。他靠在阳台的栏杆上,见言诺掀开窗帘,便又抬手扣了扣阳台门,脸上的表情让人捉摸不透。言诺像见了鬼一样,吓了一跳。门外那个是靳易吧这还真是千年等一回啊就算是从前,也只有她翻阳台找靳易的份,现在靳易竟然也做起这种事了想了想,言诺还是打开了门。“呼”一阵冷风随着靳易一同灌了进来,直将言诺冻得一哆嗦。靳易蹙了蹙眉,转身将阳台门关上了。“你你怎么从阳台过来啊”言诺还没缓过神靳易冷着脸,微微向前迈了一步,“还给我。”还没从“靳易翻阳台过来”这个奇闻中清醒过来,言诺又一次被打懵了。还给他还什么言诺张了张唇,满脸疑惑,“还还什么”靳易冷笑,眼底似有寒冰,“你从我那儿拿走了什么,自然就要还什么。”拿走了什么拿走了什么难道靳易说的,是那张卡片言诺惊愕的瞪大了眼睛。靳易一直盯着言诺的表情,见她这样,又再一次沉声重复,“还给我。”言诺干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靳易冷冷的哼了一声,视线紧紧锁在言诺的脸上,“那张卡片在你和靳容看过之后就不见了。难道它自己长翅膀飞了”言诺睫毛一颤,她敏感的察觉靳易的声音中似乎有些许怒气。“好吧是我拿走了。”和靳易对视没多久,言诺就撑不住了,乖乖的招认了。言诺开启了叨比叨的模式“我就是不小心捡到那张卡片”“然后你就进来了”“然后,然后我就没来得及放进盒子里”“后来,那个卡片被我揉皱了”靳易的眉头越蹙越紧,面上浮起一丝不耐。“拿来。”简短的二字直接打断了言诺的叨叨。言诺下意识的瞟向书桌最下面的抽屉,喏喏的开口,“我见它皱了就就扔了”“扔了”靳易挑眉,顺着言诺的视线瞧了过去,双眼微眯。言诺还傻愣愣的站在那,靳易已经蹲下身,打开了抽屉,直接将放在最上面的卡片拿了出来,转身就走。“哎哎哎”反应过来的言诺连忙追了上去,拉住了靳易的衣袖,“只是一张空白卡片而已,你要回去也没用”靳易猛地转过身,紧紧盯住言诺,声音里情绪复杂,“听靳容说,这个卡片的夹层可以写字”言诺只觉得自己心里有一根弦“啪”的一声断了,整个人都呆住了。靳易冷冷的瞥了言诺一眼,抬手就将卡片的表面一层撕了下来。言诺眼见着卡片表面薄薄的一层飘落下来,仿佛就像自己一直裹着的外壳脱落靳易已经正眼看向了卡片上的字迹,言诺被逼急了,一咬牙,竟硬生生从靳易手中夺过了卡片,随即三下五除二将它撕成了碎片。靳易的手定在那里,头仍保持着低垂的姿态。脸隐在阴影中,看不清表情。半晌,他缓缓垂下手,薄唇微启,平稳无波的声音里却仿佛蕴藏着狂风暴雨,“i iss you so uch aready and i havent even eft yet”尽管还未曾离开,我已对你朝思暮想。这句情话由靳易那低沉磁性的嗓音缓缓念出来,言诺眼前几乎一黑。这下,她和靳易之间的结是注定解不开了作者有话要说:良人最近应该也会停更一段时间过些日子就恢复哈、除夕良夜有时候,生命的真谛不在于呼吸的次数,而在于那些令你无法呼吸的时刻。为了挽救局面,言诺干笑,很不聪明的补救,“这,这都是以前写的了,就,就不懂事嘛写着玩的”这一句话似乎恰到好处的点燃了导火线。只见靳易突然抬起头,眼底那正在燃烧的怒火几乎能将视线范围内的一切灼伤。身形一动,他一把抓起言诺的手腕,手下一个用力,直将言诺拉到了自己面前。言诺只觉得手腕上传来一阵痛感,下一刻,自己已经与靳易贴近在了一起。靳易紧紧捏住手中的皓腕,垂头紧紧盯着面前这张让他又爱又恨的脸庞。“以前,不懂事,年少无知。言诺,你是不是永远只会说这些”靳易咬牙切齿的开口,声音仿佛是从牙缝里一字一字蹦出来的。阴沉的脸色,满含怒气的声音,言诺整个人都受到了惊吓,从小到大,她还未曾见过靳易如此生气的样子靳易,在她的记忆里,一直都是那么清冷,从容,永远都是面不改色,哪里是现在这副癫狂的模样言诺抿唇,有种本能提醒着她,面前这个男人十分危险想向后退几步,拉开距离,然而言诺刚想动作,却又被一把拎了回去。一个手掌横亘在她的腰间,微微使力,将她禁锢的动弹不得。这下,言诺与靳易之间的距离更加近了。两人的鼻尖都快相触了,无奈之下,言诺只能微微偏过头,视线落在了靳易抓着她的手腕上。这么举着不累吗言诺有些艰难的开口,“你先放开”然而,话一出口,言诺只感到手腕上的力度又增加了些许。“放开”靳易眼底的怒意已经由星星之火演变成了燎原之势。“言诺,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和过去划清界限,和我划清界限”靳易的尾音稍稍扬起,质问声里包含了万千种情绪。言诺愣怔了一会,仍然不明白此刻到底是个什么状况还未等言诺思考完,靳易又自顾自的开口了,“就算你要告别过去,但你凭什么剥夺我的回忆你有什么资格”靳易的眼神从言诺的脸上微微移开,落在了散落一地的碎纸片上,那隽秀的字迹依稀还能辨认,看着那已然粉碎的卡片,靳易的眼底卷起无尽的波澜,“言诺,对于过去,你是不是只剩唯恐避之不及”言诺还是没有明白靳易的意思,但却被他的一句句质问问到泪流满面。眼泪似乎就那么自然的在眼眶中蓄满,又无意识的溢了出来,渐渐的在脸上就汇成了两行。言诺不知道自己在为什么而哭,只觉得心里已经酸到极致,苦涩一丝丝漫了出来,直直漫到了喉间。转过脸,被泪水模糊的双眼已经看不清靳易的表情,言诺拼命的摇着头,拼命忍住喉间几乎要破口而出的哽咽。她想说她一直强迫着自己去告别过去,但却始终未曾离开过回忆。她想说她撕碎那张卡片,只是为了让自己的执著更有尊严。她想说对于过去,她只剩下无能为力。她还想说,明明,明明是他先抛下了过往,明明是他先丢下了她,明明是他先离开了原地为什么,他却是一幅备受情伤的模样,义正言辞的质问自己埋藏在心底最深处的那些负面情绪瞬间又一次爆发,甚至比看见袁青和靳易站在一起时还要强烈,比在电话中听到袁青时还要崩溃。积压了十年的那些话纷纷涌在了喉间,每一句都争先恐后的向外闯,却又纷纷卡在了嗓口,让言诺不由自主的边哭边小声打起了嗝。言诺还在不停的摇着头,哭的可怜兮兮。突然,她只感到手腕的一松,那只原本禁锢她的手移开了,转而移到了她的脖颈处,固定住了她还在摇晃的脑袋。言诺哭声一窒,泪眼朦胧中,她似乎看见靳易眉眼间的戾气已经化为了一片柔和。耳边似乎还传来一声无可奈何的叹息。下一瞬,言诺唇上一重,一片柔软已经狠狠的覆了上来。“轰”言诺的脑袋一下炸了,她的口被冰凉却热烈缠绵的唇封住,还未出口的哽咽全化成一声呜咽被堵在了喉咙中。脑子一片空白的言诺惊愕的瞪大双眼,想要看清面前那张近在咫尺的脸眼泪甚至都被她硬生生憋了回去。这可是她的初吻啊啊啊腰间的那个手掌越收越紧,似乎要将她嵌入血肉里才罢休,言诺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