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声,橙子心中又惊又怕,失声痛哭道:“老爷,我与她平日里交好,她打成那样,我怕她有个三长两短,想趁夜给她送些药去,谁知谁知我刚走到院门,就看见那屋里有火光,我想着她还在里头,正想去救,哪知火烧得太旺,我吓得跑出来喊人”刘妈妈见女儿左一言右一语,浑说不清,忙跪下道:“老爷,是奴婢让她夜里无人时,去瞧一瞧那丫鬟的”“噢”高则诚抬眉。“老爷,这丫鬟原是先夫人买进府的,入府后一直在奴婢跟前打粗,后来先是入了三小姐院里侍候,又被太太看中,钦点了去侍候表少爷。表少爷出府后,老爷见她稳重可信,便派到了二少爷院里。这丫鬟被打后,奴婢念着往日在跟前的情份,就交待女儿夜里给她送些吃食,好歹留着一条命。”刘妈妈不急不躁,连带着把这丫鬟的来路,都说得清清楚楚,又扯上了先头的崔夫人,高则诚听罢,看向刘妈妈母女的目光,少了几分凌厉。“陈平,陈和,你们二人查看现场,可有所得”陈平,陈和二人上前两步,对视一眼后,陈平道:“回老爷,没什么异处。”“为何三间柴房,只有人的一间起了火”夏氏淡淡道。“回夫人,那柴房本身就极易起火,若是那丫鬟身上带着火折子之类的,弄不好一个不小心也是有可能的事”陈平犹豫了一下,才开口道。夏茵柔略带疑虑的目光看向身侧的男人。后者,正向她向来。高则诚收回目光,默然许久,视线落在一脸茫然的大儿子身上,正色道:“派人四下守着,明日一早报官,若官府查探无不妥之处夫人”“老爷有何吩咐”夏氏的目光有一刹那的恍惚。不知为何,她一听说这丫鬟出了事,便觉得心里一阵灼痛,痛不可挡,却不明白这痛来自何处。高则诚只当她是被吓着了,柔声道:“人在咱们府里出了事,好生收敛着,陪些银子给那丫鬟”话未说完,却见高府大总管高博匆忙进来。附耳在高则诚耳边轻语了几句。高则诚陡然变色,站起身来。夏氏离得最近,眼角看得分明,心头不由咯噔一下。高则诚大步流星行至翰墨院门口,顿住身形。一管事模样的人躬身上前,低语道:“相爷,我回来了”高则诚深看高华一眼。眉目隐有怒意。管事高华吓得头一缩。忙道:“老爷,小的奉命去林家村打听事情,找到了那丫鬟的家中。哪知。还有一路人马也在打听这家的事。小的就一个人,偏那路人马有十来人,只好”“混帐”高则诚心头大怒,凛然道:“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我要你何用”高华腿一软,忙跪倒在地。惊道:“老爷饶命”高则诚低喝道:“随我来”“小的许刚,拜见相爷”中年灰衣男子上前行礼道。高则诚用茶盖撇了几下茶末子,淡淡道:“来者何人深夜求见本相,所为何事”许刚上前两步。从怀中掏出一方腰牌。禁军侍卫高则诚看清腰牌上的字,心头一惊,看向来人的目光带着一丝深究。许刚恭身道:“相爷恕罪。在下深夜前来,只为向相爷打听一个人”“何人”“相府丫鬟林西”高则诚心中一惊。醉仙居二楼一处房间。齐进面如土色的呆坐在椅子上,脸上惧是惊色。吕帐房等人面面相觑,不知道他出去趟后,发生了何事,回来便是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吕帐房倒了杯茶,递到他手上,试探道:“出了什么事,是不是南掌柜在里头,被人欺负了”齐进接过茶盅,手中稍稍用力,白瓷茶盅应声而碎。“齐爷,你倒是说句话啊,出了什么事”刚子急不可奈道。“齐爷,是不是南掌柜被人用了刑啊”强子赤急白脸道。“老齐,你倒是说句话啊,急死个人了”齐进抬起头,赤红着一双眼睛。今日正是二日之期,因南掌柜被抓一事,他比往常稍稍迟了半个时辰往相府去。一入相府,他便觉得有些不对劲。往日这个时辰,相府早已万簌俱寂。今日偏偏几处院落都还亮着灯,有一处院落更是灯火通明。齐进不作他想,先往熟悉的院子里去,哪知屋中空空如也。齐进隐在树上暗思,莫非她今日跟人换了班,在主子房里上夜等了须臾,正欲转身离去,一个清脆的女声差点没把他惊得从树上掉下来。吕布见齐进呆呆不语,急得脸色煞白,一把扯住他的胸襟,怒道:“你他娘的,倒是说啊”齐进眼中泪光一闪,半晌才从喉咙里逼出一句石破天惊的话。“小西姑娘,出事了”偏厅的人尽数散去,独留高子瞻一人枯坐不语,时间在他身上似乎静止。如玉悄然上前,柔声道:“大少爷,时辰不早了,咱们回吧”高子瞻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撩起衣袍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去。目所及处,是一片狼藉的断壁残垣,清丽的脸庞在漫天的红色中扭曲痛苦,嘶声呐喊,而天地间却仿佛静止了一般,任由那红色吞没了星光水眸,化作了灰烬。高子瞻痛不可挡倘若倘若他没有走开如玉悄无声息的贴紧了大少爷的身体,眼中似有恐惧道:“少爷,这鬼地方阴森森的,又刚刚死过人,怕是不干净,咱们回去吧免得沾了脏东西。”高子瞻恍若未闻。如玉神情微动,眸底的怒意一闪而过,正欲说话,却听得不远处脚步声传来。、第一百八十回 夫人安心如玉心头一急,忙道:“少爷,有人来了”高子瞻身形未动。如玉咬着红唇,胸口被憋得一起一伏,见人走得近了,无奈只得垂手而立在大少爷身后。“许侍卫,此处便是着火的院子。”高则诚看清院前伫立之人,面色不善,带人绕过儿子身侧,大手指向着火的地点。许刚抱拳道:“职责所在,恳请相爷容在下细细查看”高则诚虚笑道:“明日正要报官,你们查一查,也是好事”许刚微微颔首,比划了一个手势,身后涌出五六位装束相同的男子。这几个手中各提着一支灯笼,一寸一寸的绕着院子细细查看“相爷且去安歇,这查探火场的事情,没有几个时辰不会有所得,让下人陪着便可”许刚恭敬道。高则诚思了思,唤来高博,高华二人交待几句,刚欲迈脚离去,却见一男子匆匆走到许刚跟前,低声道:“老大,找到了这个”一只流苏赤金耳环在烛火下,冷冷散着光泽。夜幕尚还暗沉,夏氏睡得极浅,恍惚间睁开眼睛,却见一高大的身形默然无声的坐在她的床头,吓得脸色一变。“谁”“别怕,是我”低沉的男声缓缓响起。夏氏缓了脸色,忙起身,披了衣裳,一脸迷茫道:“老爷怎么干坐在这里,出了什么事”高则诚叹了一声,脱了鞋子,往床头一靠,沉声道:在火场里。找到了一只流苏赤金耳环。”夏氏悚然一惊,幽深的瞳眸中,泛过疑虑。“一只流苏赤金耳环老爷,我记得正阳曾跟我说过,这丫鬟和她一样,没有耳洞”高则诚舒展了四肢,脸色凝重的点头道:“问过与她相熟的人了。这丫鬟确实没有耳洞。”“老爷。这么说来”夏氏沉吟着没有把话讲下去。高则诚眉头紧拧,拉过女人的手放在掌中,轻轻婆娑。“你可知那耳环是谁的”“赤金流苏耳环。非平常人能有,莫非是哪个院里的主子”夏氏心头一紧,手中渗出密密的汗意。高则诚讳莫如深的叹了口气:“我原也是这般想的。哪知恰恰错了。”“错了,那这耳环是谁的”“这耳环原是二丫头的。一年前赏给了贴身丫鬟山秀。”“山秀”夏氏脸露狐疑。“正是。且这个丫鬟一个时辰前,便不见了踪影”高则诚眼中骤然迸出犀利的寒光。“老爷。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夏氏浑身一颤,失声惊道。高则诚紧了紧手,示意她安心。夏氏似想到了什么,忙道:“老爷刚刚匆匆忙忙往前院去。莫非是高华回来了”高则诚点头道:“正要与你说起这事。那林家村确实有这样一户人家,也确实有这样一对父女。那父亲也确实四年前因病而逝。不过这丫鬟并非孤身一人,还有一个哥哥唤作林北。一个姐姐唤作林南,在京城开铺子。”“什么铺子”夏氏惶然道。高则诚微微叹了口气:“只知道人在京城。具体做什么营生打听不出来。而且除了我们,还有人在打听这丫鬟的事。”“什么人”高则诚附耳在女人耳边低语几声。夏茵柔心跳快了几拍,大惊失色道:“老爷,这丫鬟不会真是别国的奸细吧若不然,怎么会禁卫军都在打听她”“打听不出来,瞒得死死的,一点口风都不漏。”夏茵柔眼中闪过惊恐,似流星般刹那即逝。高则诚未曾察觉,打了个哈欠,拍了拍夏茵柔的手,疲倦道:“大半宿未睡,又喝了些酒,这会子头疼着,先让我眯一会。此事,等我醒后与老太爷商议了再说”“前头那些人”“放心,有高博几个陪着,无碍”高则诚低低的说完,头一歪,鼾声渐起。夏茵柔听着鼾声,心头涌上不安。她慢慢挪下了床,倒了杯温茶,一饮而尽,悄无声息的去了外间。“正阳,事情便是这样,你瞧着会不会是”夏茵柔忧心忡忡道。正阳拿过外衣,替夫人细心的披上,压低了声道:“夫人放心,此事应该与我们半分干系都没有,夫人不可杯弓蛇影,自乱了阵脚。”“那为什么连皇宫里的人,都在打听她”夏氏抚着微微发白的脸色轻道。“夫人若不放心,我替夫人往前头探探去”正阳浮上一个幽绝的笑意。“这”夏氏沉吟半晌,一把拉住正阳的手,摇头道:“别去,前头这么多禁卫军,身手必都是好的,万一我不放心。”“夫人不让我去,我便不去。”正阳反手握住夏氏的手,思了思道:“这丫鬟四年前就来府里了,夫人那时候,还正在那院里避世不见人呢,只凭这一点,夫人且安心。”夏氏感受到正阳手中源源不断的暖意,心头慢慢松弛下来,默默的点了点头。晨夕,第一抹亮光,自地平线缓缓而起。距离京城二十里的官道上,一辆四驾马车疾驰而行,身后跟着的几十骑的队伍。马蹄声过,扬起尘土阵阵。马车将入城门,为首的男子一声轻哨,几十人骑的队伍如鸟散状,四下散开,片刻便无了踪影。独剩那四驾马车,悄悄减速驶进城内,过了城门百米后,又疾驰起来。“太后,太后”春阳小声低唤。李太后浑然睁开眼睛。迷迷糊糊道:“这么早,何事”“回太后,逍遥侯爷回来了,正在外头候着”“回来了”李太后瞬间清醒,忙道:“快扶我起来,替我洗漱”半盏茶后,李太后头发一丝不乱的端坐在上首。看着地上容色苍老。一脸风尘的李英杰,眼中微有波澜。“侯爷辛苦了,起来回话”“谢太后”李英杰微胖的身子。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数日的奔波使他这把老骨头早就散了架,若不是憋着一口气强撑着,只怕要病倒在半路上。春阳为二人奉上茶,颇有眼色的掩门退出。“快说说。事情如何了”李太后待殿中没了旁人,神色微有焦急。李英杰喘了口粗气道:“太后稍安勿躁。容我喝口茶,喘口气再说。这一夜直奔了数百里,臣的嗓子干得都冒了烟”说罢,也不等太后应下。拿起茶便喝,也不顾那入口的茶,热得烫心。李太后眼眸深深叹道:“侯爷年岁也不小了。原本这事不该劳动侯爷,奈何哀家身边。除了侯爷,无人可信。”李英杰面色一肃,凛然道:“太后何出此言臣能有今日,全仗太后提携。且不说此事事关重大,便是平常琐